“我昨晚没骗你,当时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你才去开的门,发现是沈黎川时,他已经进来了。我昨晚讲的话也是真的,我对他毫无男女之情,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也是她不长记性,梁朝肃什么时候信任过她,哪次不是先威吓她,看她绞尽脑汁,用尽三十六计,听她言辞恳切,逗弄够了,转头该查的实证,他一次不落。
她满腹恼恨,不说话。
梁朝肃看着她,眼睛深邃仿佛在她身上凿了个洞,洞穿她所思所想,“我以前哪次查,冤枉你了?我不信你,是你撒谎成精,咎由自取。”
连城攥着拳,一口接一口的吸气,仍旧缓解不了心头的窒息感。
她为什么撒谎,是她愿意吗,是她喜欢吗,是她有别的选择吗。
她说真话,跟沈黎川没有关系,没人相信。她想选择结束关系,离开梁家,梁朝肃压着她证件,发现一次严惩一次。
她试过无数种反抗的方法,到头来发现只要梁朝肃不点头结束,她就必须服从顺从,像签了卖身契的奴婢一样侍奉他,讨好他,发自内心臣服他。
挡风玻璃忽然落下一颗雨点,豆大的,啪一闷响,随即几个呼吸的功夫,霹雳啪啪砸响一片,嘈嘈杂杂将车内隔成一个独立密闭的小世界。
梁朝肃的轮廓,在灰暗色阴影里越靠越近,连城察觉到闪避,却被他摁着后脑勺凶猛吻住。
他解了安全带,也解了她的,连城察觉他手臂揽在腰间收紧发力,一瞬间的失重,被他抱进驾驶座,骑坐在他腿上,后背顶着方向盘。
雨声加大,风声激荡,他越吻越危险,负面情绪加压,点燃了他爆炸想要宣泄的情欲。
连城太了解他惩罚时的发泄,有多难以控制,毫不收敛,没有尽头似的,是沦丧暴烈的野兽,是没有理智和怜惜的。
她现在绝对经不起他发神经。
趁喘息的间隙,连城飞快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昨晚没骗你,当时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你才去开的门,发现是沈黎川时,他已经进来了。我昨晚讲的话也是真的,我对他毫无男女之情,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你没有,他有。”梁朝肃额头抵着她粗喘,“他推迟婚事是蠢蠢欲动,上楼见你,是想确认你心意回头。”
“他想回头,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事到如今,连城索性把话说得绝情无义,说死了。“我的心意非常明白,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过去式就是过去式,何况这个过去式已经让你妹妹怀孕了,还时不时给我带来麻烦,我现在听到他名字都头皮发麻,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窒息。”
梁朝肃拉开距离,打量她。
连城为人伶俐,口舌功夫特别厉害,怼人的话,能编成顺口溜。
逼急了,发誓也发得出口成章。
可每次太机灵,就显出她不走心,全是敷衍应付,以便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梁朝肃一直不吭声,连城实在忐忑不安。
车外急雨忽然停了,乌云散去,天光投进车内,照亮了他。
皮肤眼睛充斥情欲的激红,毫无平复退散的倾向,反而莫名其妙地更澎湃了,连城不可抑制的害怕,竭力后仰推开他。
梁朝肃单手钳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撩起她衣摆,摩挲腰际,茧子带着热度,手指上还有结痂的伤口。
两相叠加的粗粝,像滚烫的热砂,研磨小腹。“身上干净了吗?”
连城全身绷紧,她腹中藏着他的骨血,隔着一层皮肉,梁朝肃手掌的热量细密渗进去,像倾注打入的岩浆。
再加上他烧着欲望的眼睛,活生生内外共焚,连城肝胆俱裂,心脏仿佛都要跳碎了。
“没有……”她情不自禁地磕巴,“我……量大。”
梁朝肃想说什么,中控台上手机响了。
停车场另一边也走过来一家人,车外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车内尖锐的铃声震动。
梁朝肃深吸一口气,激烈的喘息声闷在喉咙,胸膛绷紧平复着。
连城感觉到桎梏松懈的一刹那,手脚并用爬回副驾,迅速扣上安全带。
余光瞥手机上来电显示是梁文菲。
一瞬间诧异至极,倒不是诧异梁文菲打电话,是诧异梁朝肃的备注。
不是菲菲,不是妹妹,连名带姓的三个字。
正式,规矩,生疏。
一点不匹配他给予梁文菲的宠溺和纵容。
“哥哥,黎川带着父母过来重新商议日子了。”
梁朝肃望一眼连城,意味不明的不愉,很值得品味,“不是要过两天?”
“黎川心疼我,他说早定,我早安心。”
梁朝肃拽松衣领,似笑非笑,“他这会儿倒积极。”
“哎呀哥哥——黎川是认真的。”梁文菲娇嗔一句,语气又低落下来,“可是他爸妈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哥哥你快回来吧。”
电话挂断,梁朝肃已然全然冷淡下来,不光情欲消退,眼中温度也消失殆尽。
他发动车,“刚才的话,你最好说到做到。”
连城品味出他的威慑,“绝对做到。”
沈黎川不知道当年实情,两人还能相安无事。
现在他全知道了,连城想到他闯进房间的那个眼神,愤恨激荡,不管做什么,无疑让她现有的情况,更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