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嚣张跋扈那人当即眼神一慌,拱手求饶:“小人只是和一些好友闲聊罢了,是、是裴大人听错了。”“是吗?”...
原先嚣张跋扈那人当即眼神一慌,拱手求饶:“小人只是和一些好友闲聊罢了,是、是裴大人听错了。”
“是吗?”
沈晚舟走近,直接一脚踹到他身上。
他痛呼倒地,气得脸色通红,可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她可是真正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的将军!
既是七皇子十里红妆娶进来的正妻,也是深受皇恩的重臣!
其余人皆颤颤巍巍,之前叫嚣着要把她“以儆效尤”那人,现在脸色煞白。
“还不快滚!”
“是是是。”
他们狼狈逃走。
我微微愣神,与沈晚舟四目相对,有些复杂。
思及刚刚一幕,我难免叹息。
在我看来,沈晚舟功劳之大,可青史留名。
然而却被这私德影响,实属可惜。
世俗风气如此,即使陈国已经较以往开放不少,可依旧难以接受沈晚舟战时归途有孕之事。
那些将三纲五常奉为圭臬的士大夫、学究疯狂斥责她,使她名声毁誉参半。
就连她多年打拼下的军功,都被众人怀疑。
沈晚舟不见刚刚一脚踹飞那人的气势,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她深吸口气:“多谢了......”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还要和她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沈将军一直都是陈国的英雄,不应该被如此欺辱。”
“告辞。”
她嘴唇挪动,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沉默无言。
我回到马车上等明路回来。
却过了好一会,他才珊珊而来。
“刚刚官差来了,发现人都走了,便叫茶楼的掌柜注意一番。只是......”
他神色犹豫。
“刚刚遇到沈将军,看她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再遇旧主,明路有些复杂:“沈将军刚刚问了不少您的事情,似乎颇为关心......”
“小人不敢妄语,只简单回应一二,便匆匆告辞。”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
我闭上眼,摆手:“行了,回去吧。”
今日我来茶楼是和人商量要事,没想到遇到这事。
只觉无奈。
沈晚舟......
马车行到一半被迫停下。
明路掀开车帘,询问情况。
我从半开的车帘中看到一群身穿素色长衣的女子聚众闹着什么。
很快,车夫便调转车头,换了个方向。
明路朝我解释:“前边是大长公主举办的女学,有个女学子似乎犯了什么错,被退学了。她心有不甘,在门口与人争辩。”
我眼神一动,不再说什么。
前段时间徐州暴雨,大坝被冲毁,淹没无数良田村庄,死伤过万。
皇帝大怒,命太子全权负责此事。
前不久,太子派手下少詹事赵长立前去徐州,然而行路困难,又多暴雨,消息传得艰难。
直到几天后,得到赵大人查探村庄时被暴雨冲走,尸骨无存的消息。
太子大怒,令右庶子张青彻查此事,可他也迟迟未归。
我今日便是去找从徐州来的客商,了解有关徐州境内的情况。
但结果,令人心忧。第33章
那客商叫陈寿,做的是粮食倒卖的生意。
往日他便是水路来往徐州、京城两地,低买高卖,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赚个买酒钱。
但架不住量大,至今积累了不小的身家。
前不久,我找到此人,他那时刚从徐州回来。就他所说,别说要买的粮草了,就连身上的衣服都快被途中的百姓扒光。
虽然,此话有夸张的成分。
陈寿道:“那时小人做完买卖,正准备离开,不料天逢大雨,将小人拦在那。雨势连绵不停,一连下了半个月,连带着粮食都受潮了。无奈,小人只能趁着雨势渐小,匆匆离开......”
“路上时常看到成群逃难的百姓,接着便是听说暴雨冲垮大坝,死伤无数之事。”
我皱着眉头听完,问他:“当地官府有何动静?”
“说来惭愧,当时......有看到一些士兵驱赶百姓。小人只是小小客商,不敢惹祸上身。”
我抿了口茶:“理解。”
“后来,小人见状不妙,立马让下人加快脚步。可路上流民突然增多,他们对我手上的货物虎视眈眈,小人万分防备,小心翼翼,却被他们半夜突袭,护卫只能护着小人匆匆逃出来。那货物都赔了啊......”
“一路上小人胆战心惊,有次半夜又被流民偷袭,身边下人死了两个。小人瑟瑟发抖,直到逃出徐州,这才放下心来。”
听陈寿这么说,徐州那边流民已成隐患,那......
“你可曾听闻钦差赈灾之事?”
他小心翼翼道:“小人当时急着赶路,再加上徐州地大,消息不便传达,虽在徐州待了月余,或许、或许是错过了......”
“大人,小人说得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欺瞒太子。”
我回过神来:“自然,我相信你。”
只是从陈寿口中得知的一切却算不得好。
至少,当地官府无心救济灾民,以至灾民流离失所,这是事实。
不然陈寿也不会被人抢了粮,甚至连护卫都死了好多个。
把平日里只会挥舞锄头的农民逼到这个份上,看来他们确实是无路可走了。
我那时想着此事,心中沉重。
因此下楼时,见到不少人在议论讽刺沈晚舟,心情更差。
一群油头粉面的男子只会背后蛐蛐别人,足以叫人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