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choTech上市前夜，纽约的星光仿佛都落在了我们的套房。程予白站在落地窗前，领带松开一半，手里捏着演讲稿反复修改的样子，让我想起八年前那个在图书馆帮我解题的少年。
"程总，"我走过去，指尖点上他紧蹙的眉头，"再皱眉要长皱纹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硌得我掌心发疼——这枚用易拉罐拉环开始的承诺，如今已经换成了铂金镶钻的戒指。
"沈念安。"他声音有些哑，"我们结婚吧。"
我挑眉："程予白，你上个月在苏黎世市政厅已经求过婚了。"
"那次不算。"他摘下眼镜，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连誓词都没说完。"
我记得那天。他站在市政厅的台阶上，西装笔挺却满头大汗，说到"无论贫穷富贵"时突然卡壳，最后是我拽着他的领带完成了这个吻。
"那现在补上？"我故意逗他。
下一秒天旋地转，我被按在落地窗上。纽约的万家灯火在我们身后流淌，他的吻带着八年未改的克制与温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热烈。
"我害怕过。"他的呼吸烫在我耳畔，"怕剧情会把我们重新卷进去，怕我终有一天变成那个伤害你的疯子。"
我咬他喉结："那现在不怕了？"
"怕。"他低笑，"但更怕错过你。"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照亮他眼底的星光。这一刻我们不再是书中被命运玩弄的角色，而是亲手改写结局的赢家。
程母的讣告在三天后发到程予白邮箱。
我半夜醒来，发现他坐在阳台抽烟，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八年来他第一次联系国内，是黑进程家内网查母亲的病历。
"要回去吗？"我裹着毯子走过去。
他摇头，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这是他极度焦虑时的小动作。
我直接订了机票："就当陪我回母校看看。"
飞机上他全程盯着舷窗外，云层在他镜片上投下流动的阴影。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个把他当复仇工具的母亲，那些被鞭打着练琴到流血的夜晚，还有觉醒后头也不回的逃离。
"她最后那半年一直在找我，"他的手指停在生卒年份上，"就为了让我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他顿了顿，"但最后一句是'一定要让程家承认你'。"
我掰过他的下巴吻上去："程予白，你早就不需要任何人承认了。"
雨水顺着黑色的大理石墓碑滑落，将"程门柳氏"四个字洗得发亮。程予白蹲下身，用袖口仔细擦拭着碑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看着他白衬衫的袖口被雨水浸透，变成半透明的颜色贴在手腕上。那里有一道很浅的疤痕，是他十五岁时被程母用戒尺打出来的。
"那些伤害，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他忽然笑了，金丝眼镜上沾着雨滴，"有时候我分不清，究竟她是被剧情操控才那么对我，还是她本性就..."
"程予白。"我打断他，把伞往他那边倾斜，"命运是命运，人性是人性。就像我们明明被安排了既定轨迹，还是选择不去伤害彼此。"
远处传来模糊的诵经声，混着雨打树叶的沙沙响。我蹲下来和他平视，看见他镜片上倒映着小小的我。
"***用'命运'当借口控制你，你用'剧情'当借口逃避我。"我伸手擦掉他眼镜上的水珠，"但最终选择怎么活着的，是我们自己。"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在我手背上，温热得不像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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