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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安的囚室比摘星楼更冷。谢执宴提着灯走进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惊得谢宁安猛地抬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皇兄来看我了？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一起……”
“你的蛊，下在她哪里？”谢执宴打断他，灯盏的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解蛊的法子，说出来。”
谢宁安的笑僵在脸上，随即又笑得更疯：“原来皇兄知道了？也是，她那么宝贝你，怎么舍得让你死？”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声音像毒蛇吐信，“那蛊叫‘同命’，我死，她死；她死，我却能活。皇兄要是想救她，就得留着我这条命，日日看着她受蛊毒折磨——怎么样，这滋味不错吧？”
谢执宴的手猛地攥紧，灯盏晃了晃，险些坠地。他终于明白，司星云舒为什么从不辩解——她怕他一时冲动杀了谢宁安，怕两人同归于尽。
“解蛊的人。”他声音冷得像冰，“在哪？”
谢宁安笑得更得意：“南疆最南的万蛊谷，谷主是我生母的旧部。不过皇兄可要想清楚，解这蛊，需以血为引，还要……”他故意顿了顿，“让她忘了所有跟你有关的事。”
灯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火光瞬间舔上谢宁安的衣摆。谢执宴转身就走，玄色的衣摆扫过燃烧的火苗，带起一阵风。
“谢执宴！”谢宁安在火里嘶吼，“她忘了你，就会记得我！你敢赌吗？”
谢执宴没回头。他不敢赌，却更怕失去她。忘了便忘了，总好过看着她被蛊毒蚕食，连最后一口气都喘得艰难。
南疆的瘴气比记忆中更浓。谢执宴带着司星云舒骑马穿过迷雾时，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蛊毒发作的间隙越来越短，每次疼起来都蜷缩在他怀里，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
“快到了。”他勒住马缰，擦去她额角的冷汗，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忍一忍。”
司星云舒虚弱地笑了笑，指尖抚过他下巴上的胡茬——这几***为了照顾她，连脸都没顾上刮。“阿宴，若我忘了你……”
“那就再让你记起来。”他打断她，将她抱得更紧，“一次记不起来，就两次；两次记不起来，就记一辈子。”
万蛊谷的谷主是个白发老妪，看到司星云舒时，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司星国师，老身等你很久了。”她早从谢宁安的细作那里得知一切，却始终没动手——她欠先皇后一条命，更敬司星云舒护国安民的风骨。
“解蛊的法子，我知道。”老妪取出个青瓷碗，“但血引，需得是心甘情愿为她死的人。”
谢执宴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划破掌心，鲜血滴进碗里，瞬间染红了清水。“开始吧。”
司星云舒拽住他的手腕，眼泪掉在他的血珠上：“不要……阿宴，我不要你用命换……”
“傻瓜。”他擦去她的眼泪，笑得温柔，“我死了，谁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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