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我的识趣叫程念青满意。
晚上她去参加一个长辈的寿宴，也愿意带我一起去了。
18岁至今，整整七年，程念青终于允许我再次坐上她的车。
加长版的林肯，车牌5个8，在京圈谁见了都会让步。
我上了车，女人身上的檀香就包围了我，像极了我曾经偷偷抱着她。
我放缓呼吸，特地挑选最右的窗边坐下，和程念青隔了一个人位置。
落坐后只看向窗外，默默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可从前的我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一上车，就粘着程念青。
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同她分享各种各样的事，交了哪些朋友，做了什么开心的事……
我喜欢她那双眼看着我，那纵容的笑意。
现在，我不会了。
如她所愿，我会跟她保持距离。
“怎么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太安静，程念青竟然主动搭话。
我扭头看向她这边，却没和她视线对接，低眉顺眼问：“您有什么吩咐？”
话落，车内气压更低。
只有程念青拨动佛珠的顿声。
几秒后，她才冷问：“你又想闹什么？”
虽然她的语气很淡，但我还是听出来，程念青生气了。
但我不理解她为什么生气，我们保持距离，难道不是她的要求？
我也不想费心思去猜原因，只顺着她的话说：“抱歉，我可能有点累。”
“累就好好休息。”
之后一路无话。
我阖眼遮住不自在，满车的檀香叫我无时无刻不敢放松呼吸。
好在到了宴会现场，程念青就没跟我一起了。
给长辈拜寿结束，我躲到茶室的阳台休息。
我不怎么会人情交往，从前有爸妈护着，后来有程念青护着。
我哪怕不交际也不会被怠慢。
但七年前我和程念青闹翻后，就没少被奚落。
大多骂我不要脸，不顾人伦上赶着纠缠程念青。
起风了，初夏的晚风还是有些冷。
我正要走，刚要推门，却听见茶室内传来对话。
“念青姐，宋云起长得有七分像言晔，但远没有言晔帅。”
“他对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你都打算还俗了，干嘛不选言晔？
我顿住，这个问题昨晚我也想问。
程念青为什么要个赝品也不要我？
到现在，我已经不执着答案了。
这时，程念青淡漠声音响起。
“他们没有可比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我以为自己会痛，但我却还真镇定自如站在这里，继续听她们的对话。
放下程念青，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难。
晚上十点，宴会结束。
我在阳台上吹久了凤，回澄园就发烧了。
迷糊中，我下意识握紧手腕上的菩提佛珠。
这是我16岁那年冬天高烧不退，程念青在寺庙跪了一晚上求来的。
从此，我就没怎么生过病。
佛珠的沁凉***燥热，我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一整喧闹声吵醒。
我按着眩晕的头，带着病态的苍白下楼。
却发现院子里种的粉色勿忘我都被拔了。
粉色勿忘我的花语，是永远的爱。
是我18岁那年让人种下。
当时我以为自己会一直爱程念青，也以为她总有一天会接受我。
鲜妍的花被连根拔起，花瓣落进泥土被碾碎。
像极了我这些年纠缠程念青，被踩落的情意。
“傅先生。”
清朗的男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扭头，就见穿着西装的宋云起冲我微笑走来。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我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我很快就离开这里了，无意和宋云起多说。
转身朝外走，又听宋云起问。
“对了，念青说我们的爱情就像白玫瑰一样纯洁，以后院子改种白玫瑰。”
“听说勿忘我是你种的，你不生气吧？”
我顿步，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炫耀。
这时，程念青拎着风衣外套走来，给宋云起披上衣服。
“山风凉，你还咳嗽，进屋休息吧，我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没事。”
宋云起的手被女人握在手里。
程念青温柔的帮男人扣上衣扣，似乎忘了旁边还站着我。
直到要进屋，她才扭头凝了我一眼。
注意到我苍白的脸色，淡淡道：“你也顺带让医生看看。”
“谢谢小姨，不过我约了经纪人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没兴趣做他们的电灯泡。
之后一周，我没再回澄园。
直到三年一度的影帝奖评比，我又见到了程念青和宋云起。
经纪人林泽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和我说，原本我拿这个奖杯板上钉钉，偏偏程念青中邪了为了宋云起掺一脚。
我和公司签了协议，如果拿不下这次的奖杯，就要接亲密戏了。
很快，主持人宣告——
“恭喜影帝奖得主——宋云起。有请程总上台颁奖！”
我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程念青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是多高调。
宋云起喜极而泣。
领奖后和程念青并肩站着，感谢完了一圈人，吸引够了羡慕的目光，最后望向我。
“其实今天，我最要感谢的是傅先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你一句祝福？”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大家纷纷看热闹。
这五年，我对程念青高调示爱，谁不知道我爱惨了她？
如今被程念青官宣的男友点名打脸，我能绷得住？
可我却优雅站起身，迎着台上那道不可忽视的深邃目光。
很平静回了一句：“恭喜两位。”
小说《程念青傅言晔》 第2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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