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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约法三章：“不许爱上我。”我冷漠签字，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直到他将噩梦中哭泣的我拥入怀中，我才发现，这场豪门对赌，先违约的人是他。
1我和江聿领了证。但我们分居了整整七个月。今天，是我第一次踏进我们“婚房”的日子。
别墅大的有点过分，装修是那种冷淡到骨子里的黑白灰，跟江聿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深吸一口气。从今天起，我就是江聿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苏念。
第二天上班，办公室的八卦就跟炸了锅一样。“念念，你真搬去跟江总结婚了？”“我的天，
你到底是怎么拿下江聿的？他可是江聿啊！京圈里最顶上那朵高岭之花！”“快说快说，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在椅子上，喝了口咖啡，笑笑。惊天动地？
算不上。非他不可？也谈不上。我和江聿的婚姻，更像是一场精准的交易。
他需要一个不爱他的、家世清白、能应付家长的妻子。而我，需要江家的资源，
救我弟弟的命。就这么简单。至于我们唯一的交集，是在几年前一个吵闹的酒吧。
我玩大冒险输了，朋友们指着角落里最帅的那个男人，起哄让我去亲他一口。
那个男人就是江聿。我记得他当时愣住了，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像要把我看穿。然后，
我落荒而逃。他大概早就忘了，毕竟对于他那种天之骄子，这种事可能都算不上插曲。
可我记得很清楚。今晚，是江聿第一次回这个家。管家说他有应酬，会很晚。我没等，
洗完澡就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影，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我做了个梦。
梦见我弟弟苏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冲我虚弱地笑。他说：“姐，别救我了，太累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往下掉，我想喊，
却发不出声音。“苏念。”一个很低沉，但又很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没醒，
还在那个绝望的梦里挣扎。“苏念，醒醒。”那声音又近了些，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我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揽了过去。
那个怀抱很宽阔，带着淡淡的雪松和酒精混合的味道，意外地让人安心。
一只手在我背上笨拙地轻拍着。“别哭了。”他说。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模糊，
只看到一个线条凌厉的下颌。是江聿。他回来了。而我，正被他抱在怀里。2我瞬间清醒了，
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他怀里弹开。“我……”我张了张嘴，
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脸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狼狈得不行。江聿坐在沙发另一头，
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眼神落在我身上，很平静。“做噩梦了？”他问。“嗯。”我低下头，
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没事。”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水晶灯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压迫感十足。“早点休息。”他丢下这句话，
就径直上了二楼。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刚才那个怀抱，
那个笨拙的安抚，像一颗石子投进我死水般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涟漪。不行，苏念。
我对自己说。别忘了你们的约定，别忘了你结婚的目的。不爱他，这是铁律。第二天早上，
我下楼时，江聿已经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新闻了。长桌上摆着精致的中式早餐。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气氛有些尴尬。“昨晚……”我斟酌着开口，“谢谢你。
”他“嗯”了一声，视线没离开手里的平板。“以后别在客厅睡。”他又说。“好。
”我点点头。“家里的事，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管家说。”“知道了。
”“我妹妹江昕宜有时候会过来，她性格比较活泼，你……”“我会跟她好好相处的。
”我立刻接话。我知道江聿是个无可救药的“妹控”，他那个宝贝妹妹江昕宜，
是他唯一的软肋。他抬起眼，终于正眼看了我一下。“那就好。”一顿早餐，
在这样一问一答的“商业谈判”氛围中结束了。他出门上班，我出门上班，
像两个拼车的陌生人。这就是我们的婚后生活。挺好的，界限分明，互不打扰。
我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工作，职位是设计师。当年我爸妈出事后，
是哥哥苏辰辍学打工，供我读完了大学。现在，轮到我来撑起他的一片天了。下午，
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苏辰的情况有点反复。我心急如焚，立刻请假往医院赶。
刚冲出公司大门，一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江聿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上车。”他说，语气不容置疑。3我愣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里？
”“奶奶让我中午接你回老宅吃饭。”江聿言简意赅。江家老宅。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才想起来，领证后，我还没正式去拜访过江家的长辈。可是……“我现在有急事，
要去一趟医院。”我语气有些急切，“能不能麻烦你跟奶奶说一声，
我晚点……”“哪个医院？”他打断我。“市一院。”“顺路，上车。
”他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但我听出了一丝不加掩饰的……体谅？我没再犹豫，
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很大，依然是那股好闻的雪松味。我坐得笔直，
尽量离他远一点。“去市一院。”江聿对司机吩咐道。然后，他侧过头看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能洞察一切。“家里出事了？”“没。”我几乎是立刻否认，
下意识地把关于哥哥的一切都藏起来，“一个朋友生病了，我过去看看。
”我不想让他知道苏辰的事。我怕他觉得我是在用我弟弟的病，来博取同情，来算计什么。
他没再追问，只是收回了目光，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到了医院，我匆匆说了声“谢谢”，
就推门下车。“苏念。”他突然叫住我。我回头，看见他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拿着。
”“这是什么？”“我的副卡，没有额度限制。”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既然是朋友，需要用钱的地方别小气，你是江太太。”我看着那张卡，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在维护“江太太”的体面，还是……“不用了，我朋友那边不缺钱。”我把卡推了回去。
“而且，我们的约定里，不包括这个。”我说完，转身就走，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怕再多看一秒，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就会崩塌。在病房里看到苏辰，
我的心又被揪紧了。他比上次我见他时更瘦了，嘴唇没什么血色，但看到我，
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姐，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想你了，就来看看。
”我帮他掖好被角，声音放得很轻，“今天感觉怎么样？”“老样子。”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姐，你别总往医院跑了，你看你都瘦了。”“我哪有。”我削着苹果，
跟他聊着公司里的趣事，绝口不提任何让他担心的事。我知道，他是我的软肋，我也是他的。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了。我站在路边打车，准备去江家老宅。
一辆骚包的粉色保时捷一个急刹车停在我面前。一个扎着高马尾，
看起来活力四射的女孩探出头来，冲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就是我嫂子，苏念吧？
”4我认识她。江昕宜，江聿的宝贝妹妹，在财经杂志和八卦周刊上都看过无数次。“你好。
”我礼貌地点头。“别这么客气嘛！”她跳下车，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我哥让我来接你，
他说你肯定会迷路！”我哥，我哥。她一口一个“我哥”，叫得亲热又自然。我笑了笑，
没说话。“嫂子，你长得比照片上还好看！”江昕宜像个小太阳，自来熟地跟我聊天，
“我哥那个人就是个闷葫芦，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很无聊啊？”“还好。”我言简意赅。
“走走走，上车，奶奶都等急了！”江家老宅在京郊的一片庄园区，安保森严。车子开进去，
像是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客厅里，一位头发花白、气质雍容的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
江聿就坐在她身边。看到我们进来，老太太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念念来了，
快过来让奶奶看看。”我走过去，恭敬地喊了一声：“奶奶。”“欸，好孩子。
”江奶奶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眼神里满是满意，“比照片上看着还精神。
”她又转向江聿，嗔怪道：“你也是，领了证这么久，才把人带回来。
”江聿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说：“她工作忙。”我心里一暖。他总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
不动声色地维护我。晚饭很丰盛，江家的家教很好，食不言寝不语。饭后，
江奶奶把我叫到书房，单独跟我聊天。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念念啊，奶奶知道，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江聿那孩子，从小就犟，性子冷，但他心不坏。”“我知道的，
奶奶。”“我们江家不图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你们两个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她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戴到我手上。
“这是江家媳妇代代传下来的，现在，奶奶把它交给你了。”镯子温润冰凉，沉甸甸的，
像一份我无法承受的责任。我下意识地想拒绝。“奶奶，这个太贵重了……”“拿着。
”江奶奶按住我的手，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你就是江家的孙媳妇，这是你应得的。
”我心里百感交集。江家给我的，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而我，除了一个“妻子”的空名头，
什么都给不了他们。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江聿开车。车里没开音乐，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奶奶给你的，就收着。”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心里很乱。
“江聿。”我轻声叫他的名字。“嗯？”“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这个问题，
我一直想问。京圈里想嫁给他的名媛淑女，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这个家世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女孩？他开着车，目视前方，
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因为你看我的眼神。”“什么？”我没听懂。“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他声音很淡，“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欲望，没有算计，只有……任务。”我心里一震。
他说的是那次大冒险。原来他不是不记得，他只是没说。“所以，你觉得我很安全。
”我替他说出了后半句。一个不会爱上他，不会对他有所图谋的女人，对他来说，
是最安全的合作伙伴。“是。”他承认得坦荡。车子驶入别墅区，稳稳停在车库。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苏念。”他又叫住我。“还有事吗？”他沉默了几秒，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晚，你梦到了什么？”5我浑身一僵。他说的是我搬进来第一晚，
做噩梦那次。我没想到他还记着。“没什么。”我几乎是立刻回答，语气生硬，“忘了。
”我不想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尤其是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那一晚，我们依旧分房睡。躺在陌生的床上，我翻来覆覆，手腕上的镯子冰冰凉凉，
时刻提醒着我的身份。江太太。这个身份，既是我的保护伞，也是我的枷锁。接下来的日子，
我和江聿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我们像合租的室友，早上在餐桌上偶遇，
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各自上班，晚上他偶尔会回来，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见不到面。
江昕宜倒是经常来。她像一阵风，每次来都会给这栋冷清的别墅带来一丝生气。
她会拉着我看她新买的包，吐槽她新认识的帅哥，偶尔也会跟我抱怨她那个不解风情的哥哥。
“嫂子，我哥是不是从来没送过你花啊？”我摇摇头。“我就知道！
”她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这个人，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我，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你可千万别跟他计较。”我笑了笑。我怎么会计较。我巴不得他永远别有“浪漫细胞”。
周末，我照常去医院看苏辰。他的精神看起来比上次好了些，正在跟隔壁床的病友下棋。
看到我来，他眼睛一亮。“姐！”我放下水果，坐在他床边，陪他说话。他突然压低声音，
神秘兮兮地问我：“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心里一惊，
“你胡说什么呢？”“你别骗我了。”他指了指我的手腕，“这么好的镯子，
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还有，你最近气色都变好了，眉眼都柔和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就是一个普通朋友送的。”“男的？”他追问。
“……”“姐，”苏辰的表情严肃起来，“你别为了我的病，去做什么傻事。
”“我比谁都清楚，我的病就是个无底洞。你一个人，撑不住的。”他的话像一根针，
狠狠刺进我心里。“苏辰，”我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听着，我没有做傻事。
我过得很好，非常好。”“至于你的病，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养病，一切有我。
”我从没告诉他，他的病具体有多严重，手术费有多么天价。我怕他会放弃。从医院出来，
我的心情很沉重。刚走到住院部大楼门口，就和一个行色匆匆的人撞了个满怀。“对不起，
对不起。”对方连忙道歉。我抬头，看清了对方的脸。我也愣住了。“周子昂？”“苏念？
”周子昂是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曾经疯狂追求过我的人。6“真的是你啊，苏念！
”周子昂的脸上写满了惊喜，“毕业后就没你消息了，你还好吗？”“我挺好的。
”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你呢？怎么会在这儿？”“我在这家医院当医生。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心脏外科的。你呢？是……哪里不舒服吗？”心脏外科。
这四个字让我心头一跳。“不是我，是我一个家人。”我含糊地回答。“哦哦。”他点点头，
眼神依旧热切，“那……既然遇到了，一起吃个饭？我正好下班了。”“不了，我还有事。
”**脆地拒绝。“苏念，”他似乎有点受伤，“我们好歹同学一场，吃个饭而已，
你不用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吧？”我正想找个借口脱身，一辆熟悉的车无声无息地滑到我身边。
车窗降下，江聿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最后落在我脸上，
眼神深不见底。“上车。”又是这两个字，又是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如蒙大赦，
对周子昂说了句“我先走了”，就飞快地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开出去很远，
我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周子昂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我们。“他是谁？”江聿冷不丁地开口。
“大学学长。”“他喜欢你。”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江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些。车厢里的气压，好像一下子低了好几度。
“以后离他远点。”他说。“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反问。“我不喜欢我的妻子，
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们只是偶遇，
说了几句话而已。”“偶遇？”他冷笑一声，“苏念，别把我当傻子。”我压着心里的火气，
转过头去看他。“江聿，你是在……吃醋吗？”我问完就后悔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有什么资格问出这句话？果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吃醋？”他瞥了我一眼，
眼神里满是嘲讽，“苏我念，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只是在提醒你，
扮演好你‘江太太’的角色，别给我惹麻烦。”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是啊，我怎么忘了。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在他眼里，
不过是一个需要时刻敲打，以防“惹麻烦”的工具人。我深吸一口气，
把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了下去。“知道了，江总。”我换上了最疏离，最公事公办的称呼。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一路无话，
直到别墅门口。下车的时候，他突然说：“这个周末，公司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好。”我面无表情地答应。这是我作为“江太太”的义务。我懂。
7酒会设在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我挽着江聿的手臂，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时，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好奇，有探究，有嫉妒，也有不屑。
我能感觉到江聿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他似乎不太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我也是。
但我们都演得很好。他英俊冷漠，我清冷疏离，站在一起，倒也般配。“江总，
这位就是江太太吧？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江太太气质真好，在哪家公司高就啊？
”应酬的话像潮水一样涌来。江聿都替我挡了回去，滴水不漏。我只需要站在他身边，
保持微笑，像个精致的人形立牌。中途，江聿被几个商界大佬叫走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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