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箭矢破空而来的瞬间，柳寒霜已经听到了死亡的呼啸。"小心！"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
将她狠狠撞开。柳寒霜跌倒在泥泞中，
眼睁睁看着那支原本瞄准她心脏的箭深深扎入救她之人的肩膀。"将军！"萧景珩，
大梁最年轻的镇北将军，此刻单膝跪地，右手紧握着***左肩的箭杆，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染红了他的银色铠甲。他抬头，对柳寒霜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小伤。
"柳寒霜的喉咙发紧。这已经是萧景珩第三次救她了。第一次是在新兵训练时，
她差点被失控的战马踩踏；第二次是在边境巡逻，她误入敌军埋伏；而这次，
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他又一次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愣着干什么？敌人上来了！
"萧景珩咬牙折断箭杆，重新举起长剑。柳寒霜这才如梦初醒，抓起掉落的长枪，
与萧景珩背靠背迎击冲上来的敌军。她的枪法凌厉精准，每一击都直取要害，
很快就在两人周围清出一片空地。"好枪法！"萧景珩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柳寒霜，将军。"她简短回答，手中长枪不停。"柳寒霜..."萧景珩念着她的名字，
嘴角微扬，"我记住了。"战后清理战场时，柳寒霜被叫到了将军大帐。
萧景珩已经卸下铠甲，军医正在为他处理肩上的伤口。见到柳寒霜进来，
他挥退了军医和侍卫。"今天多亏了你，"萧景珩指了指肩上的绷带，
"否则这支箭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柳寒霜不解："明明是将军救了我...""但你后来保护了我的后背。
"萧景珩倒了杯酒递给她，"我看过你的档案，入伍三年，每次考核都是第一，
却一直是个普通士兵。为什么？"柳寒霜接过酒杯，手指微微发抖。
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是女扮男装，不敢太过显眼吧？"属下...不善与人交往。
"萧景珩大笑："正合我意！我也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之辈。从今天起，你做我的亲兵如何？
"柳寒霜猛地抬头，对上萧景珩含笑的双眼。那双眼睛在烛光下如同深邃的星空，
让她一时忘了呼吸。"属下...遵命。"02成为萧景珩亲兵的半年里，
柳寒霜几乎形影不离地跟随在他身边。清晨，她为他准备铠甲；白天，
她随他巡视军营；夜晚，她在他的大帐外守夜。萧景珩待她与旁人不同，
常常与她讨论兵法战术，甚至允许她参与军事会议。"寒霜，你觉得敌军下一步会攻哪里？
"一次军事会议上，萧景珩突然点名问她。众将领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柳寒霜紧张得手心冒汗。她仔细研究过地图，知道北面山谷看似安全实则最危险。"回将军，
属下认为敌军会从北面山谷偷袭。"几位老将嗤之以鼻："***！那里地势险要，
根本不适合大军行进。"萧景珩却若有所思："说说你的理由。
"柳寒霜指着地图："正因为地势险要，我军防备最松。而且据探子报，
敌军最近在训练山地作战..."三日后，敌军果然从北面山谷偷袭，但因萧景珩提前布防，
大败而归。当晚庆功宴上，萧景珩当众宣布提拔柳寒霜为副将。酒过三巡，
他拉着柳寒霜到帐外。"寒霜，你知道吗？"萧景珩仰头望着星空，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我总觉得你特别...特别让人安心。"柳寒霜的心跳漏了一拍。月光下，
萧景珩的侧脸线条分明，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她想伸手触碰，
却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将军喝多了。"萧景珩转头看她，眼神出奇地清明："或许吧。
"那一刻，柳寒霜几乎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只是下属对上司的忠诚，
还有那份不该有的、越来越难以掩饰的爱慕。03沈瑶出现的那天，军营里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将军带回来一个女子！""据说是将军在河边救的，来历不明。
""长得可漂亮了，说话怪腔怪调的。"柳寒霜正在擦拭长枪，听到这些议论，
手中的布条不自觉地收紧。萧景珩从不近女色，更不会随便带人回军营。她放下长枪，
决定亲自去看看。将军大帐外，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女子正与萧景珩谈笑风生。
那女子约莫十***岁，皮肤白皙，杏眼***，确实美丽。
但让柳寒霜惊讶的是她的穿着——短上衣配长裙，样式古怪却意外地好看。"寒霜！
"萧景珩看到她，招了招手，"来见见沈姑娘。"柳寒霜上前行礼："柳寒霜见过沈姑娘。
"沈瑶上下打量她，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士兵？"柳寒霜浑身一僵，
血液仿佛凝固。她女扮男装从军是死罪，这女子怎么会知道？
萧景珩也愣住了："什么女扮男装？"沈瑶掩嘴轻笑："哎呀，我开玩笑的啦！
这位小兄弟长得太秀气了，像个姑娘似的。"柳寒霜勉强扯出笑容："沈姑娘说笑了。
"但沈瑶的眼神告诉她，这绝非玩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秘密。当晚，
萧景珩召集心腹开会，沈瑶竟然也在列。"沈姑娘精通医术和奇门遁甲，"萧景珩介绍道，
"她提出的几种阵法，连我都闻所未闻。"柳寒霜冷眼旁观。沈瑶侃侃而谈，
不时蹦出几个听不懂的词汇，什么"心理学"、"物理原理"，但提出的战术确实新颖有效。
"将军，"会议结束后柳寒霜忍不住问，"沈姑娘来历不明，就这样参与军机要事，
是否不妥？"萧景珩不以为意："她救过我的命，而且确实有真才实学。寒霜，
你一向不是多疑之人。"柳寒霜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嫉妒才质疑沈瑶吧？
04沈瑶在军营中迅速站稳脚跟。她不仅医术高明，
还"发明"了许多新奇玩意儿——改良的弓弩、便携的干粮、简易的净水装置。
萧景珩对她赞不绝口，甚至专门为她设了个"军师"职位。柳寒霜渐渐发现，
每次她与萧景珩独处时，沈瑶总会"恰好"出现。"将军！我新做了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沈瑶端着盘子闯入大帐，看到柳寒霜时故作惊讶，"哎呀，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萧景珩笑着招手："无妨，寒霜也不是外人。来，一起尝尝沈姑娘的手艺。
"沈瑶的点心确实美味，但柳寒霜食不知味。她注意到沈瑶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萧景珩身边，
而那个位置原本是她的。更让柳寒霜不安的是，军中开始流传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柳副将其实是女子。""难怪将军对她特别关照。""啧啧，
女扮男装混在男人堆里，不知廉耻。"柳寒霜知道这些谣言从何而来。一次训练结束后，
她拦住了沈瑶。"沈姑娘，我们谈谈。"沈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柳副将有什么事吗？
""请你停止散布关于我的谣言。"柳寒霜直截了当。沈瑶笑了："什么谣言呀？
我只是不小心说漏嘴了而已。再说了，"她凑近柳寒霜，压低声音，"你明明喜欢将军，
却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不是更虚伪吗？在我们那儿，你这种人叫'汉子婊'。
"柳寒霜脸色煞白："你胡说什么！""别装了，"沈瑶轻蔑地说，"你看将军的眼神，
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不过可惜，将军喜欢的是我这种温柔贤淑的女子，
不是你这种只会打打杀杀的假小子。"柳寒霜握紧拳头，却无言以对。因为沈瑶说的没错，
萧景珩确实越来越亲近沈瑶，而对她...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淡。05边关战事再起，
萧景珩决定亲自率军迎敌。军事会议上，他宣布："此次出征，沈姑娘随行担任军师。
"老将们哗然："将军，女子随军不吉利啊！""是啊，何况她毫无作战经验。
"萧景珩坚持己见："沈姑娘的战术知识对我们大有帮助。此事已定，不必再议。
"柳寒霜坐在角落，心如刀绞。以往这种重要战役，随行副将必定是她。而现在，
她的位置被沈瑶取代了。"柳副将，"萧景珩突然点名，"你留守大营。
"柳寒霜猛地抬头："将军！属下请求随军出征！"萧景珩皱眉："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会议结束后，柳寒霜追上萧景珩："将军，为何不让我去？是因为那些谣言吗？
"萧景珩停下脚步，语气冷淡："什么谣言？""关于我...是女子的谣言。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确实是女子，对吗？"柳寒霜如遭雷击，
半晌才艰难点头："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萧景珩的声音里带着失望，
"我那么信任你。""我...我怕被赶出军营。"柳寒霜声音颤抖，"我父亲是将领，
被冤枉通敌，全家流放。我女扮男装从军，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他洗刷冤屈..."萧景珩神色复杂："我理解你的苦衷，
但军纪不可违。等这次战事结束，你必须离开军营。
"柳寒霜的心沉到谷底："将军...""还有，"萧景珩转身前最后说道，
"我希望你能和沈瑶好好相处。她是个好姑娘，对你没有恶意。"看着萧景珩远去的背影，
柳寒霜终于明白，那个曾经与她并肩作战、对她另眼相看的将军，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06萧景珩率军出征的那天清晨，柳寒霜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军队离去的背影。
沈瑶穿着特制的轻便铠甲，骑马紧跟在萧景珩身侧，不时凑近说些什么，
引得萧景珩频频微笑。那画面刺痛了柳寒霜的眼睛。"柳副将，"身后传来老军需官的声音，
"您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柳寒霜转身，接过那个装着她全部家当的包袱。萧景珩说得对，
女扮男装从军是重罪，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多谢这几年的照顾。
"柳寒霜向老军需官抱拳行礼。老军需官叹了口气："其实大伙儿都知道您是好样的，
不管男女。只是军规...""我明白。"柳寒霜勉强笑了笑，"不必多言。"离开军营后，
柳寒霜在京城租了间小院，用积蓄开了家小武馆，教些富家子弟防身之术。日子清苦，
但至少不必再隐藏性别，也不必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偶尔，她会听到关于边关战事的消息。
萧景珩率军***连捷，沈瑶的"奇门阵法"大放异彩。每当这时，
柳寒霜就会默默收起挂在墙上的长枪，早早关门。一个月后的傍晚，柳寒霜正在后院练枪，
突然听到前门传来敲门声。"今日授课已结束，请明日再来。"她头也不抬地喊道。
"柳姑娘，在下谢允之，特来拜访。"那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书卷气。
柳寒霜疑惑地放下长枪，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公子，眉目如画，
气质儒雅。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礼盒的仆人。
"您是..."柳寒霜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国公府谢允之。"公子微笑着拱手行礼，
"久闻柳姑娘武艺高强，特来请教。"柳寒霜警惕地后退半步："谢公子找错人了，
我只是个普通武师。"谢允之却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三年前北境之战，
柳姑娘以'围魏救赵'之计解了黑水城之围，此战记录在此。
我一直想见见这位用兵如神的奇女子。"柳寒霜怔住了。那场战役是她第一次独立指挥，
萧景珩当时重伤未愈，将指挥权临时交给她。没想到竟有人记得。
"那只是侥幸..."她低声说。"不是侥幸。"谢允之目光灼灼，
"我研究过你参与的所有战役记录。你的判断精准，战术灵活，是难得一见的将才。
"柳寒霜不知该如何回应。自从离开军营，她以为那段过往已被彻底埋葬。
"柳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谢允之笑着问。柳寒霜这才如梦初醒，侧身让客："请进。
"07谢允之带来的不只是赞美，还有一桩出乎意料的提亲。"家父与令尊曾是同袍。
"茶过三巡，谢允之说明来意，"令尊蒙冤时，家父曾多方奔走，
可惜..."柳寒霜握杯的手微微发抖。父亲被流放后不久就病逝了，
她一直想为父亲洗刷冤屈，却苦于没有门路。"谢公子今日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谢允之摇头："我是来提亲的。""什么？"柳寒霜差点打翻茶杯。"请听我说完。
"谢允之神色认真，"我自幼体弱，无法习武，却痴迷兵法。你的战绩让我钦佩不已。
更重要的是，我欣赏你的品性——坚韧、忠诚、正直。
"柳寒霜苦笑："谢公子恐怕有所不知，
军中人都说我是'汉子婊'...""那是嫉妒之言。"谢允之不屑一顾，"我调查过，
谣言始于那位沈姑娘。她怕你抢走萧将军，才处处针对你。"柳寒霜心头一震。
原来局外人都看得如此清楚，唯独萧景珩..."为什么是我？"她直视谢允之的眼睛，
"以公子的家世，完全可以娶名门闺秀。"谢允之坦然回望："因为我想要的不是花瓶，
而是能与我并肩而立的伴侣。你可以继续经营武馆，研习兵法，甚至..."他压低声音，
"查证令尊的冤案。国公府有些资源，或许能帮上忙。"柳寒霜沉默了。
谢允之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但她心中仍有萧景珩的影子。"我需要时间考虑。
"谢允之起身告辞："当然。三日后我再来拜访。"那晚，柳寒霜辗转难眠。
她取出藏在箱底的银色护腕——那是萧景珩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上面刻着"忠勇无双"四个字。"忠勇无双..."柳寒霜喃喃自语，
苦笑着将护腕放回箱底。她的忠诚被质疑，勇气被误解，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三日后，
柳寒霜给了谢允之肯定的答复。08国公府对这桩婚事颇为震惊，但谢允之坚持己见，
最终婚事如期举行。新婚之夜，柳寒霜紧张地坐在床边，双手紧握成拳。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人，更没想过会嫁给一个几乎陌生的贵族公子。"别紧张。
"谢允之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柳寒霜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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