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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修第一次把佛珠丢在宁若薇面前时，水晶灯在珠串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宁若薇蹲下身，
指尖抚过那些圆润的珠子，像是触摸一段正在褪色的承诺。彼时她还怀着期许，
觉得这串由她亲手递到傅彦修掌心的佛珠，能系住他们婚姻里的每一次裂隙。
那是婚礼上的承诺。她穿着鱼尾婚纱，珍珠耳环随笑意轻晃：“以后你要是惹我生气了，
就得还我一颗。等珠子还完……”她故意停顿，眼尾漾着甜蜜的狡黠，
“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哦。”傅彦修接过佛珠时，西装袖扣蹭过她手腕，他笑着应下，
声音像浸了蜜：“哪能让珠子还完，我疼你还疼不够。”婚后第一年，
宁若薇还能在傅彦修丢珠时，笑着把珠子收进绣着并蒂莲的锦囊。
她会在深夜给晚归的他热一碗海鲜粥，却不知他对海鲜过敏；会在他应酬醉归时，
用热毛巾细细擦他的脸，听他含糊喊着“白月光”的名字也只当是醉话。第二年，
佛珠在锦囊里积了薄薄一层灰。宁若薇辞了律所的工作，
从律政俏佳人变成洗手作羹汤的主妇。傅彦修开始把丢珠当作习惯，吵架后丢一颗，
忘记纪念日丢一颗，甚至在她父亲住院时因会议爽约，也只丢一颗珠就出门。
她攥着珠子站在医院走廊，消毒水味道呛得人眼眶发酸，佛珠在掌心硌得生疼。
第三年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宁若薇蹲在破碎的琉璃盏旁，
看那颗被傅彦修丢出的珠子滚落在玻璃碎渣间，红得刺眼。他又走了，
西装革履的背影消失在玄关，留她对着满室寂静，听雨声把回忆泡得发胀。“每一颗珠子，
都该是你哄我的诚意啊！”她对着空房间呢喃，指尖抚过结婚照里傅彦修含笑的眼，
突然发现那笑意不知何时起，再没为她亮过。后来傅彦修的“白月光”江悠宁找上门时，
宁若薇正在浇那盆他说过喜欢的蓝鸢尾。江悠宁穿着素白连衣裙，眼尾泛红，
说自己离婚后孤立无援，求傅彦修帮她打离婚官司。傅彦修看江悠宁的眼神，
让宁若薇想起他们初遇时——他在雨里救下被恶意围堵的自己，她望进他眼瞳，
看见细碎星光。“彦修哥，我知道你擅长刑事案件，可我……”江悠宁绞着手指，声音发颤，
“这案子只有你能帮我。”傅彦修当场应下，宁若薇站在楼梯上，
看他温柔替江悠宁理好鬓发，突然明白那些她以为的加班、应酬，有多少是给了眼前人。
聚会时江悠宁的朋友故意问宁若薇职业，傅彦修替她回答：“全职主妇。”席间笑声刺耳，
有人撇嘴：“听着是主妇，实际不就是靠男人养着的米虫？”宁若薇捏紧餐刀，指节泛白，
傅彦修却像没听见，只顾给江悠宁剥虾。热油泼在皮肤上她都没觉出疼，
直到江悠宁娇笑着把虾递到她碗里，她才懂这一场局，自己早成了最可笑的配角。
觉醒是在某个雨夜。宁若薇收拾行李时，翻出当初装佛珠的锦囊，珠子碰撞声里，
她听见自己三年来破碎的真心。她把离婚证放在玄关，
又把装满江悠宁黑料的U盘塞进抽屉——她曾是律政圈王牌，搜集证据本是本能。
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傅彦修恰好归来。他西装上沾着雨珠，
看见她的行李箱愣在当场：“你要去哪？”宁若薇转身，将锦囊里剩余的佛珠尽数倒出，
红珠滚落时，像极了她三年间流的泪：“傅彦修，珠子还完了。”他还没懂，
皱眉道：“出去散心？也好，等你气消！”宁若薇打断他，指尖抚过珍珠耳环，
那是她结婚时他送的礼物，如今却衬得耳垂生寒：“我不是去散心。傅彦修，从现在起，
我不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她望进他眼底，把最后三个字咽成风雨里的叹息，“死敌。
”雨幕中，她踩着细高跟走进夜色，每一步都像是踩碎过去的幻影。傅彦修站在门口，
看那些红珠在雨里洇湿，突然想起婚礼上她眼尾的亮，想起她曾说“珠子还完就离开”时，
自己以为是玩笑的模样。宁若薇坐在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后退的霓虹，
摸出手机给从前律所的搭档发消息：“帮我查江悠宁离婚案的细节，还有，我要复出。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里，她轻轻笑了，笑声却被雨声揉碎在风里。
而江悠宁站在傅彦修书房，看着他办公桌上宁若薇从前的律政奖杯，
指甲陷进掌心——她没告诉傅彦修，当年自己出国，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断了和他的联系。
如今回国，不过是看傅彦修成了业内精英，想再攀附这段旧情。可宁若薇的离开，
让她心底涌起不安，那串佛珠的秘密，她始终没敢对傅彦修说。
傅彦修终于翻开宁若薇留下的离婚证，指尖发抖。他第一次认真去想，这三年里，
宁若薇每次收珠子时眼底的落寞，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锦囊里的珠子静静躺着，
他突然发现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极小的字——第一年是“盼”，第二年是“等”，
第三年是“碎”。雨还在下，打在窗玻璃上像是谁在轻轻叩门。傅彦修站在落地窗前，
望着宁若薇离去的方向，掌心的佛珠不知何时被攥得温热。他不知道，
宁若薇复出后的第一场官司，对手就是他；他更不知道，江悠宁藏着的秘密，
会在法庭上掀起怎样的风暴。而那些被雨水打湿的红珠，是否还能串起一段支离破碎的感情，
一切都成了未知数。宁若薇站在律所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楼下霓虹如星。
她指尖摩挲着咖啡杯沿，听助理汇报傅彦修团队接下江悠宁离婚案的细节。
玻璃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越声响：“知道了，按计划推进。
”复出第一场官司就对上傅彦修，是她刻意为之。当年她为他洗手作羹汤，
如今要为自己、为被江悠宁蒙蔽的正义而战。她打开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江悠宁当年收受贿赂、伪造证据的铁证——这些是她耗时三个月，
借着帮老客户整理资料的由头，一点点挖出来的。开庭前两日，傅彦修收到匿名邮件，
附件里江悠宁和境外账户交易的流水单刺眼得很。他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助理在旁轻声说：“宁律师复出后，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江**的对家……”话音未落，
傅彦修已抓起西装往外走。他找到宁若薇常去的咖啡馆时，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修改诉状。
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她穿烟灰色西装，耳坠是极简的银线款，
曾经为他留的长卷发剪成了利落中长，发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早就知道江悠宁的事？
”傅彦修站在桌前，阴影落她脸上。宁若薇抬头，睫毛在眼底投下浅影：“傅律师该问的，
是江**当年为什么突然出国，又为什么在你事业有成时回来。”她合上电脑，
咖啡杯推到他面前，“或者，你该问问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执着，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傅彦修喉结滚动，他想起年少时和江悠宁在校园的时光，她总爱穿白裙，
会在他赢了辩论赛时递水。可后来她突然消失，再出现时，眼睛里的光变了。
他想伸手碰她的肩，却被她侧身避开，那瞬间他才惊觉，他们之间已隔了千山万水。
开庭当日，法院外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宁若薇踩着细高跟走进法庭，江悠宁坐在原告席，
看见她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傅彦修作为被告**律师，眼神在宁若薇和江悠宁间游移，
最终落在宁若薇沉静的侧脸上。举证环节，宁若薇甩出江悠宁伪造夫妻共同债务的证据链，
每一份文件都精准击在江悠宁的辩护漏洞上。江悠宁慌了，声音发颤：“这是污蔑！彦修哥，
你信我！”傅彦修捏着钢笔的手发白，他望着宁若薇眼底的坚定，
突然明白她这些年的委屈——她不是不会锋芒毕露，只是把锋芒全收起来，
为他围起一个叫“家”的温柔牢笼。休庭时，江悠宁在洗手间堵住宁若薇，
口红蹭花了半张脸：“你到底要怎样？当年我出国是迫不得已！”宁若薇冷笑，
水珠从洗手台溅到江悠宁昂贵的裙摆上：“迫不得已收了别人五百万？
迫不得已和境外洗钱团伙交易？江**，我劝你自首，或许还能轻判。”江悠宁脸色煞白，
转身撞进傅彦修怀里。傅彦修接住她，却看见宁若薇已经走远，高跟鞋声在走廊里笃笃作响，
像是敲在他心上。他突然想起宁若薇离开那晚，雨里她决绝的背影，喉间泛起苦涩。
庭审继续，宁若薇抛出最后一份录音——是江悠宁和前合伙人密谋转移财产的对话。
法庭哗然，江悠宁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法官敲响法槌时，
傅彦修听见自己心跳钝重的声音，他知道，这场官司，他输了，输给了真相，
也输给了宁若薇眼底的失望。走出法院，阳光刺眼。宁若薇摘下墨镜，
对来接她的助理说：“去律所，还有个合同要签。”傅彦修追上来，抓住她手腕：“若薇，
我们……”她回头，眼神里没有了从前的柔软：“傅律师，法庭上见。”此后一月，
宁若薇把自己埋进案子里，从商业纠纷到刑事辩护，她像是要把这三年失去的锋芒全找回来。
傅彦修却频繁失眠，他开始翻宁若薇从前的法学笔记，
看她娟秀的字迹里藏着的锋芒与温柔；他会在她常去的书店待一下午，
期待能和她不期而遇；他甚至托人去查她离婚后住的公寓，
却在看见她阳台晾着的男士衬衫时，心猛地揪紧——后来才知道，那是律所男助理落下的。
江悠宁入狱前，傅彦修去探监。她蓬头垢面，却突然笑起来：“彦修，
你知道宁若薇为什么非要接这个案子？因为她还爱你啊，爱到要用这种方式，逼你看见她。
”傅彦修攥紧铁栏，江悠宁的话在耳边回荡，他突然疯了一样往宁若薇律所跑。
宁若薇正在和客户谈并购案，玻璃门被猛地撞开。傅彦修闯进来，西装凌乱，
眼睛却亮得惊人：“若薇，我知道错了！”客户识趣离开，宁若薇放下钢笔，
指腹摩挲着合同边缘：“傅先生，这里是律所，谈感情请去别处。
”他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串佛珠，红珠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当年你送我时，
每颗珠子我都刻了字，后来我才发现，你收珠子时也在每颗背后刻了字。”他声音发哑，
“‘盼’‘等’‘碎’，我把你的真心磨碎了。”宁若薇望着那串佛珠，喉间发紧。
她想起那些深夜独自收珠的时刻，想起他一次次丢珠后离开的背影，
指尖掐进掌心：“傅彦修，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突然单膝跪地，
佛珠放在她办公桌上，像是一场迟到的求婚：“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
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重新认识你？从‘宁律师’开始，从每一个你愿意的瞬间开始。
”宁若薇望着他颤抖的肩，望着那串承载了太多遗憾与疼痛的佛珠，心跳乱了节拍。窗外，
梧桐叶又落了几片，落在她摊开的合同上，像是命运的标点。她张了张嘴，
却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助理拿着新案子的资料进来，
说对方律师是业内以难缠著称的角色，指名要宁若薇对接。傅彦修起身，替她把资料接过来，
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这次，我陪你面对。”宁若薇抬头，看见他眼底的坚定，
恍惚间回到多年前他在雨里救她的时刻。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该推开还是该拥抱。
夜幕降临，律所灯光明亮。宁若薇坐在办公桌前，望着那串佛珠，
又看看窗外傅彦修离开时的背影。她摸出手机，
给助理发消息：“查下新案子对方律师的背景。”发送完毕，她轻轻叹了口气，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风掀起她的衣角，楼下傅彦修正站在车灯流窜的街道上，仰头望她，
目光灼热如烫。而在城市另一角，刚转狱的江悠宁撕碎了探监时藏的纸条，
上面写着“宁若薇软肋是傅彦修”。她阴恻恻笑起来，在铁栏光影里，
谋划着下一场针对宁若薇的报复。
宁若薇盯着电脑屏幕上“神秘对手律师是傅彦修旧识”的消息，指节捏得发白。
助理惴惴不安：“听说是傅律师在英国读LLM时的同窗，叫程野，专打商事诉讼，
手段……”她没说完，宁若薇已抓起包往外走，高跟鞋叩响走廊：“去见客户。
”程野的律所位于CBD顶层，落地窗外云海翻涌。他看见宁若薇进门，
晃着水晶杯里的威士忌笑：“宁律师，久仰。
当年傅彦修在课堂上为你争‘普通法是否适配东方婚姻’，吵得教授摔教案，这事你知道吗？
”冰球撞在杯壁，宁若薇垂眸：“程律师，我们该谈案子。”程野却探身，
领口松着两颗纽扣，语调轻佻：“傅彦修离婚后宿醉三周，你走那晚他在雨里站了整夜，
这些你也不知道吧？”宁若薇猛地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她盯着程野眼里的戏谑，突然懂了——这是场针对她和傅彦修的双线博弈，案子是表，
挑衅是里。回到律所，傅彦修正在等她。他衬衫袖口卷到小臂，发丝被风揉得微乱，
看见她便迎上来：“程野……”宁若薇抬手打断，把程野的话原封不动抛给他。
傅彦修脸色骤变，像是被人掀了旧伤疤：“他故意的，当年在伦敦……”“当年怎样？
”宁若薇冷笑，“你为我和教授争辩时，可曾想过后来把我困在婚姻里，任我凋零？
”傅彦修喉结滚动，正要开口，助理冲进来：“宁律师，江悠宁在微博发长文，
说你伪造证据！”热搜瞬间爆炸。#宁若薇伪造证据#词条挂在榜首，
江悠宁配的图是宁若薇和神秘男子进出酒店的模糊身影，
文字里满是“被昔日好友构陷”的委屈。宁若薇捏着手机，
指腹摩挲屏幕——那是她去见线人的场景，线人提供江悠宁新罪证，却被截胡扭曲。
傅彦修一把夺过手机，拨通话给公关团队，余光瞥见宁若薇泛白的脸，
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信你。”这三个字像重锤，砸得宁若薇眼眶发酸。
她别过脸：“去查程野和江悠宁的资金往来。”程野的办公室里，
江悠宁正对着监控里宁若薇慌乱的神情笑。她摸出藏了半年的窃听器，
那是傅彦修给她买生日礼物时落在车里的——她早不满足只搞垮宁若薇，
她要傅彦修也坠入深渊。舆论发酵的第三日，宁若薇收到匿名包裹，
里面是傅彦修和江悠宁大学时的亲密合照，背面写着“他爱的从来是白月光”。
她捏着照片的手发抖，却在听见傅彦修在门外和助理谈撤热搜方案时，把照片塞进碎纸机。
纸屑纷飞时，她想，原来有些信任，碎了就拼不回。法庭上，
程野抛出“宁若薇与线人存在利益输送”的伪证，法官宣布休庭调查。宁若薇坐在辩护席，
看傅彦修冲过来，唇畔还沾着和程野争论的唾沫星子：“我去查线人，你别慌。
”她望着他眼底的焦急，突然问：“傅彦修，当年你和江悠宁，真的没爱过？”傅彦修愣住，
记忆倒回大学。江悠宁是系花，总爱借讨论课题接近他，
可他每次看见宁若薇在模拟法庭上熠熠生辉的模样，心跳总会乱了节拍。他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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