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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活埋黑暗。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楚澜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挣扎出来。
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土的腥味。她想动，
四肢却被紧紧地束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棺材。她得出结论。记忆碎片涌入大脑，
不属于她的记忆，尖锐，疼痛。姬楚澜，战败的焱国送往北燕的质子公主。今日，
北燕新宗庙奠基。她，是祭品。活埋于此，用她的血肉，为这个敌国的万世基业“献祭”。
可笑。楚澜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她，前世国安部顶级特工，代号“朱雀”，
死于叛徒之手。没想到，再睁眼，会是这样一个开局。从烈火焚身，到活埋于地下。
老天对她，还真是“情有独钟”。但她楚澜，从不信命。她要活。她立刻摒弃所有杂念，
开始评估现状。氧气稀薄，空间狭小。棺木的材质是松木，不算坚固。手脚被布条捆绑，
但捆得不紧，有活动空间。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在。那些用来固定的，
沉重复杂的金玉发簪，都还在。她用尽力气，扭动头部，
让一支最长的、尾部尖锐的金属簪子松动，掉落下来。她用被捆住的双手，艰难地，
摸到了那根发簪。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此刻唯一的希望。她没有立刻去撬棺材盖。
那是愚蠢的。只会加速氧气的消耗。她蜷缩身体，用发簪的尖端，对着棺材壁，一下，一下，
用力地划着。不是划，是刮。她要刮出木屑，制造出一点点额外的空间。更重要的，
是制造一个可以和外界交换空气的通道。哪怕，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缝隙。时间，
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她只知道，自己快要窒息了。每一次刮动，都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指甲，在粗糙的木板上磨出了血。终于。咔嚓一声轻响。发簪的尖端，捅穿了棺材壁。
一丝微弱的、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涌了进来。楚澜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活下来了。
第一步。她没有停歇。她知道，地面上，现在正在举行盛大的奠基仪式。泥土，
很快就会将她彻底掩埋。她必须在被彻底压实之前，打通一条向上的通道。她用发簪，
疯狂地，扩大那个小孔。泥土，开始从孔洞里渗进来。冰冷，潮湿。她张开嘴，用牙齿，
咬断了捆住双手的布条。双手解放的瞬间，她立刻用手，去刨那个洞口的泥土。刨，挖，推。
泥土不断地涌入棺材，挤压着她本就狭小的空间。她感觉自己，
快要被活生生的泥土给挤爆了。但她没有停。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丝不一样的、松软的质感时。她知道，她成功了。那是奠基前，
刚刚被翻动过的浮土。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上，一拱。轰。泥土塌方，她整个头，
都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夜。漫天星斗。不远处，是北燕新宗庙彻夜不熄的灯火，
和隐约传来的欢庆丝竹声。他们正在庆祝。庆祝一个帝国公主的死亡。
庆祝他们万世基业的开始。楚澜从泥土里，慢慢地，爬了出来。她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满身泥泞，眼神里，却燃着两簇，比地狱业火还要炙热的火焰。她看着那片灯火辉煌。
看着这座，建立在她“死亡”之上的，宏伟的城。北燕。都城，上京。很好。
你们给了我一个如此盛大的欢迎仪式。那，我也该回一份，让你们永世难忘的大礼。
第二章十座粮仓，一场烟火楚澜没有逃。逃，是弱者的行为。她要的，是复仇。
她借着夜色，潜入上京城。这座城市，她不陌生。作为质子公主，姬楚澜被软禁的一年里，
被迫学习了北燕所有的文化、历史、地理。其中，就包括上京城的完整地图。每一条街道，
每一个坊市，每一座重要的建筑。都清晰地，刻在她的脑子里。这本来是北燕王室，
为了向她炫耀国力，羞辱她的一种手段。现在，却成了她最好的武器。她需要几个东西。
硝石，硫磺，木炭。黑火药最基础的配方。硝石，可以从老旧的墙角、厕所的墙壁刮取。
硫磺，药铺里有。木炭，家家户户的厨房都有。她还需要油，和布。她像一个幽灵，
穿行在上京城的暗巷里。凭借前世的潜行技巧，她轻松地避开了巡夜的士兵。
她闯入一个富商的后院，偷了一套最不起眼的杂役衣服，和一些碎银。然后，
她去了城中最混乱的、三教九流汇集的“鬼市”。在这里，她用极低的价格，
买到了足够多的硫磺。又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凑齐了她需要的所有东西。天亮之前，
她回到了藏身的、一个废弃的破庙里。她开始，进行她复仇前的准备工作。研磨，混合，
配比。前世，她是玩弄这些东西的专家。虽然材料劣质，工具简陋。但她依旧，成功地，
制造出了十几包，威力不算大，但足够引燃的，简易黑火药。她把它们，和浸满了油的布条，
分装在几个包裹里。然后，她拿出了一张，凭记忆画出的上京地图。她的手指，在地图上，
点了十个位置。东一仓，西三仓，南七仓……这是上京城，最重要的十座官办粮仓。储存着，
足够全城军民，吃上半年的粮食。也是北燕王朝，维持稳定的命根子。她要做的，
就是在一夜之间，把它们，全部送上天。她闭上眼，开始在脑海里，进行沙盘推演。
计算风向，计算时间，规划路线。她要把每一个变量，都控制到极致。行动的时间，
定在三天后的夜里。那天，是上元节。全城百姓都会出门赏灯，守备，会是-最松懈的时候。
也是风最大的时候。三天的时间，她用来熟悉每一条小路，观察每一个粮仓的守卫换防规律。
她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三天后，上元节。上京城，
火树银花，人声鼎沸。楚澜换上了一身更不起眼的粗布衣服，混在赏灯的人群里。她的背上，
背着一个装满了“烟火”的竹篓。子时。夜最深，人最困乏的时候。东城的风，开始变大。
行动，开始。她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下风口的东一仓。她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
翻过高墙。粮仓的守卫，正聚在一起喝酒，吹嘘着白天的见闻。他们没有发现，一个死神，
已经降临。楚澜没有杀人。杀几个小兵，没有意义。她要杀的，是这个国家的根基。
她把一个加了料的“烟火”，放在粮仓的通风口。点燃了引线。然后，转身，
奔赴下一个地点。她像一个精准的钟表，严格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一个又一个粮仓。
一个又一个“烟火”。在她身后，一条看不见的引线，正在被点燃。
当她安放好最后一个**包，站在全城最高的钟楼上时。她看了看天。风，更大了。
她拿出最后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信号弹。咻——一道红光，冲上夜空，像一颗流星。
这是她给这座城市，最后的信号。然后，她笑了。轰！第一声爆炸，从城东传来。紧接着。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像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乐。十座粮仓，在同一时间，
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半个上京城，都被映成了红色。无数的百姓，
从睡梦中惊醒，冲出家门，看着这末日般的景象，惊恐地尖叫。救火的铜锣声，
士兵的呐喊声，百姓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上京城，乱了。彻底地，乱了。
楚澜站在钟楼的阴影里，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她看着那十条，冲天而起的火龙。看着那些，
在火光中，像蚂蚁一样奔跑的人。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北燕。
这是我，姬楚澜，送给你们的第一份大礼。喜欢吗？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鬼魅天亮了。但上京城的天，是灰黑色的。浓烟，遮蔽了太阳。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烧焦的、麦子的味道。曾经辉煌的北燕都城，一夜之间，像被扒了一层皮，
露出了血淋淋的内里。十座官仓，无一幸免。所有的粮食，都化为了焦炭。消息，
以最快的速度，传进了皇宫。北燕皇帝萧彻，当场气得吐血，砸了他最心爱的砚台。“查！
给朕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纵火的逆贼，给朕揪出来！”萧彻的咆哮，
回荡在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他们知道，天，要塌了。军不可一日无粮。
国不可一日无粮。都城的粮食被烧，意味着，北燕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
随时可能因为缺粮而崩溃。军心、民心，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这比在战场上，
输掉一场战役，要严重一百倍。命令，被迅速地传达下去。上京城，全城**。九门封锁，
许进不许出。城防营和禁军，像疯狗一样，冲进每一条大街小巷，搜查着可疑的人。一时间，
城内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楚澜，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藏身在“鬼市”里，一个最不起眼的、贩卖假药的铺子地下室里。
她换上了一身少年的衣服，脸上用特制的草药汁，画上了几道疤痕，改变了肤色。现在的她，
看起来，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在底层挣扎的半大小子。没有人，会把她和那个，
传说中一夜之间火烧连营的“鬼魅”联系在一起。负责调查此案的，是北燕的秘情司，
“玄鸦卫”。玄鸦卫的指挥使，是当今的三皇子，萧烬。这是一个，比他的父亲萧彻，
还要阴沉狠辣的角色。他不到二十岁，手上，就沾满了无数政敌的血。
萧烬来到第一处被烧毁的粮仓。他没有理会那些忙着勘察现场的官员。他只是蹲下身，
捻起一点灰烬，放在鼻尖闻了闻。“硫磺，硝石。”他淡淡地说。“是火药。
”他身后的一个玄鸦卫，低声说。“不是普通的火药。”萧烬站起身，看着那片废墟，
眼神冰冷，“十座粮仓，分布在全城各处，却能在同一时间起火。这说明，纵火者，
不止一人，是一个组织。”“而且，他们对上京的地图，了如掌掌。对官仓的守备，
也了如掌掌。”“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那晚的风向，是东风。”萧烬的目光，
像鹰一样锐利。“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一种人。”“训练有素的，间谍。”他顿了顿，
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传令下去。”“重点排查，城中所有的，焱国人。”“尤其是那个，
本该死在地下的，焱国公主的余党！”萧烬的判断，精准，且致命。他很快，就把目标，
锁定在了正确的方向上。一时间，上京城里所有的焱国人，都遭了殃。无论商贾，还是平民，
都被抓进了玄鸦卫的大牢。严刑拷打，日夜不休。楚澜在地下室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声，
面无表情。她知道，这是必然的。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她不会，为任何不相干的人，
流一滴眼泪。她现在要做的，是利用萧烬制造的这场混乱，为自己，寻找新的机会。
她用手里剩下的银子，和她那套前世学来的、专门用来套话和策反的心理学技巧，很快，
就在鬼市里，搭上了一条线。一个专门贩卖情报的，叫“百晓生”的组织。她没有暴露自己。
她只是，以一个“想为焱国复仇的少年”的身份，向他们购买情报。买的，
都是关于北燕军事、经济的，最核心的情报。她的大手笔，和她那不像一个少年该有的冷静，
很快，就引起了“百-晓生”的注意。几天后。“百晓生”在鬼市的头目，
一个被称为“九爷”的瘸子，找到了她。“小子，”九爷打量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干什么？”楚澜看着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块小小的，
刻着“焱”字的玉佩。这是姬楚澜身上，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九爷看到玉佩，脸色剧变。
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楚澜，单膝跪地。“属下，拜见……公主殿下。
”楚澜愣了。她没想到，这个鬼市的头目，竟然，是焱国潜伏在上京的，旧部。世界，
有时候，就是这么小。第四章新的盟友楚澜看着跪在地上的九爷，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没有立刻去扶他。而是冷冷地问：“你怎么证明，你是焱国的人？”九爷抬起头，从怀里，
掏出了一块同样材质的玉佩，只是上面刻的，是一个“臣”字。“这是当年，
先皇赐予我们这些***的信物。”九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等，在此地，
已经潜伏了十五年。”“十五年？”楚澜问，“那为何，焱国被灭之时，你们无动于衷？
”“不是无动于衷！”九爷的拳头，死死地攥住，“是君上有令，让我们保存实力，
等待时机！他说，焱国，不会亡！总有一天，会有人，拿着信物，来唤醒我们！
”楚澜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两鬓斑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命令，
在敌国忍辱负重了十五年的男人。她心里，没有感动。只有，一丝冰冷的算计。这是一股，
可以利用的力量。一股，藏在黑暗中，不为人知的力量。“起来吧。”她说。“谢殿下！
”九爷站起身，激动得老泪纵横，“殿下，您……您还活着，太好了！火烧粮仓之事，
可是殿下所为？”“是我。”楚澜承认得很干脆。九爷的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好！
好啊！属下就知道，我大焱的凤凰，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死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楚-澜打断了他的激动，“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殿下请吩咐！万死不辞！
”“第一，我需要一个全新的，绝对安全的身份。”“第二，我需要钱，大量的钱。
”“第三，我需要知道，玄鸦卫指挥使，萧烬的一切。他的习惯，他的弱点，他所有的情报。
”“没问题！”九爷一口答应，“这些，都包在属下身上！
”有了九爷和“百晓生”这个情报组织的支持，楚澜的处境，立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她很快，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在鬼市长大的孤儿，名叫“阿澜”，身手不错，
靠给各个势力跑腿为生。这个身份，很不起眼，却能让她，接触到更多的，上京城的阴暗面。
九爷也把组织多年积攒的财富，都交给了她。阻够她，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而关于萧烬的情报，也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她的手上。萧烬，三皇子，母亲是宫女，
出身卑微。他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心狠手辣，和对皇帝萧彻的绝对忠诚。
他是一个没有软肋，没有弱点的人。像一台，精准而冰冷的杀戮机器。唯一的“爱好”，
就是下棋。而且，棋艺高超，据说，整个大内，无人能敌。“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本身，
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楚澜看着情报，冷冷地说。这意味着，他极度自信，甚至自负。
他相信，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而楚澜要做的，就是打破他的这种“自信”。她开始，
策划她的第二次“袭击”。这一次，她要玩的，更大。……与此同时，萧烬的调查，
也陷入了僵局。玄鸦卫抓了上百个焱国人，用了各种酷刑，却一无所-获。那些人，
根本就不知道“火烧粮仓”的事。萧烬知道，他抓错人了。真正的纵火者，那个“鬼魅”，
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又凭空消失了。他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那些，**粗糙的黑火药。
“他一定还在城里。”萧烬对着地图，沉声说，“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一切。他背后，
一定有一个组织在支持他。”“传令下去，封锁所有的药铺和杂货店，
严密监控硫磺、硝石等物品的流向。”“另外，去查一查，鬼市。”萧烬的直觉告诉他，
那个混乱的、不受管束的地方，一定藏着他想要的答案。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地，
向楚澜收拢。而楚澜，也正在编织一张，更大的网。准备，把萧烬这条大鱼，也网进来。
第五章第二把火北燕的缺粮危机，比萧彻想象的，还要严重。上京城的粮价，一天一个价。
民怨，开始沸腾。为了稳定局势，萧彻下令，从国库里，调拨出一批新铸造的铜钱，
用来从南方，紧急购买粮食。同时，他也下令，让国内最大的“兵器坊”，日夜赶工，
打造一批新的兵器和铠甲，用来加强边防，以防焱国的残余势力，趁机作乱。
运送铜钱的车队，和新铸造的兵器。这两样东西，成了北燕王朝，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成了，
楚澜眼中的，下一个目标。她要做一个选择题。是劫钱，还是毁兵器？劫钱，
能解决她自己眼下的资金问题。毁兵器，能从根本上，动摇北燕的军事实力。
楚澜只犹豫了三秒钟。她选，后者。钱，没了可以再赚。兵器，毁了，就是一堆废铁。
她要的，不是钱。是北燕的命。她的计划，很快就制定好了。这一次，她不准备再用火攻。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不灵了。她要用，萧烬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妖术”。
她通过九爷的渠道，购买了大量的，粗盐，和一种叫“青矾”的矿石。然后，
她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开始做实验。她要用最原始的电解法，制造出，具有强腐蚀性的，
盐酸。这个过程，很危险，也很复杂。但对楚澜这个，前世能用口香糖和电池，
做出**的女人来说，并不算太难。经过几次失败后。她成功了。她看着坛子里，
那冒着淡淡白烟的，黄绿色液体。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兵器坊，位于上京城西。
守卫森严，号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新打造好的五千副铠甲，和上万把兵器，
都存放在最核心的“甲字库”里。萧烬也预料到，这里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所以，
他在这里，布下了重兵。玄鸦卫的精锐，几乎有一半，都埋伏在兵器坊的周围。他们在等。
等着那个“鬼魅”，自投罗网。他们等了三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
这只是虚惊一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一早。
负责看守“甲字库”的士兵，像往常一样，打开了仓库的大门。然后，他看到了，他这辈子，
都无法忘记的一幕。仓库里，那五千副，闪着寒光的，精钢铠甲。在一夜之间，全都，锈了。
不是普通的生锈。而是一种，极其恐怖的，腐蚀。厚重的甲片，变得像纸一样薄，
上面布满了狰狞的坑洞，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上万把锋利的兵器，也都变成了，
一堆烂铁。士兵，吓得当场瘫倒在地。“鬼……有鬼啊！”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消息，
再一次，震惊了整个朝堂。萧烬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他看着那满地的废铜烂铁，脸色，
第一次，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没有火灾，没有打斗痕迹。没有任何人，闯入的迹象。
五千副铠甲，就这么，凭空地，毁了。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这是……妖术。是一种，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超自然力量。“查！”萧烬的声音，都在发抖，“查昨晚，
所有接触过仓库的人！查仓库的通风系统！查所有流进来的雨水！”他疯了一样地，
下达着命令。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对自己那个，未知的，神秘的对手的恐惧。而此时。
楚澜，正坐在鬼市的一个小茶馆里。悠闲地，喝着茶。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
讲述着“兵器坊闹鬼”的传说。“……话说那晚，电闪雷鸣，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冲进了兵器坊，口吐毒液，把所有的神兵利器，都化成了铁水……”楚澜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昨晚，只是买通了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厮。让他，在下雨前，把她准备好的那些“***”，
从仓库的排气孔里，倒了进去而已。现在。整个上京城，都陷入了一种，比缺粮，
还要可怕的恐慌之中。鬼神之说，开始蔓延。所有人都说，是焱国的亡魂，回来索命了。
是那个被活埋的公主，化作了厉鬼，要向北燕，复仇。民心，开始崩溃。楚澜知道，
她的第二把火，成功了。她不仅烧掉了北燕的兵器。还烧掉了，北燕的国运。
第六章猫鼠游戏萧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鬼神”之说，像瘟疫一样，在上京城蔓延。
士兵们开始畏惧，不敢再去巡逻。百姓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
末日般的恐慌之中。萧彻皇帝，已经气得卧床不起了。他把所有的压力，都给了萧烬。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必须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妖人！不然，你就提头来见！
”萧烬知道，他不能再用常规的方法去调查了。他的对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把所有关于“鬼魅”的线索，都摊在桌子上。
火烧粮仓，兵器坊闹鬼。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一个用火，一个用“毒液”。但背后，
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点。精准，高效，且对北燕的打击，都是致命的。这不是普通的仇杀。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战争。一场，一个人，对一个国家的战争。萧烬的脑海里，
浮现出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那个“鬼魅”，会不会，根本不是一个组织。
而就是，一个人？一个，极其聪明，极其可怕的，怪物。如果是一个人，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火药，可以解释。但那让钢铁腐朽的“妖术”，又是什么？萧烬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
换一个思路。他不再去追查“鬼魅”是怎么做到的。他开始思考，“鬼魅”的下一个目标，
会是什么。粮仓，毁了。兵器，没了。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就是粮食和军队。现在，
这两样，都遭到了重创。那下一步呢？萧烬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盐”。官盐转运司。控制着整个北燕王朝，食盐的生产和贩卖。盐，比粮食，有时候，
更重要。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不能几天不吃盐。一旦盐的供应被切断，整个国家，
都会陷入瘫痪。“他会来这里的。”萧烬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他几乎可以肯定。
他立刻开始布局。他没有在盐司衙门，增派一兵一卒。他反-而，把那里大部分的守卫，
都撤走了。他要，引蛇出洞。他在盐司衙门的周围，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所有的玄鸦卫，
所有的禁军高手，都化作了普通的百姓，小贩，隐藏在每一个角落里。他们在等。等着那只，
狡猾的，狐狸，自己走进陷阱。……而此时的楚澜，也确实，盯上了“盐”。但她，
没有想过去炸毁盐仓。她要做的，是更狠，更绝的一招。她通过九爷，
弄到了北燕官盐的“配方”。其实，就是提纯粗盐的工艺流程。然后，她又买通了几个，
在盐司衙门里，负责运盐的苦力。她给了他们，一包白色的粉末。告诉他们，
这是能让盐增产的“仙粉”。让他们，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倒进盐场的过滤池里。
那包粉末，不是什么“仙粉”。而是一种，无色无味，少量食用不会致命，但长期食用，
会让人四肢无力，精神萎靡的，慢性毒药。她要，从根上，废掉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计划，
进行得很顺利。那几个苦力，很轻松地，就把“仙粉”，投进了盐池。楚澜在暗中，
观察着一切。她也感觉到了，盐司衙门周围，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太安静了。安静得，
像一个张开了大嘴的，怪兽。她知道，这是萧烬，给她设下的陷阱。他在等她。楚澜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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