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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下离婚协议当晚,婆婆甩来净身出户条款。“宋瓷,你这穷酸命,只配带走一身地摊货!”我按下录音笔:“您忘了,顾氏集团5%的隐形股权,写着我妈名字。”婆婆脸绿时,顾寒舟的白月光举着“真千金”通稿全网压我。我反手甩出DNA预约回执:“巧了,我妈的坟头我也预约了开棺验亲。”三十天后,我剪的短剧爆红网络。前夫在破产边缘求复合。假千金缩在角落发抖:“姐,我错了...”只有帮我修门锁的糙汉工长程屿,把新公司钥匙拍我手心:“宋老板,您这真千金的办公室,还缺个包工头不?”
离婚协议是烫金的,边缘锋利得能割破手指。顾寒舟的名字签在上面,墨迹未干,龙飞凤舞,带着他一贯的、掌控一切的冷冽气息。我拿起笔,笔尖悬在“宋瓷”该落款的地方,指尖冰凉。水晶吊灯的光砸在纸面上,晃得人眼晕。
“磨蹭什么?”婆婆周美云刻薄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从客厅另一头扎过来。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着一份补充协议,轻飘飘地甩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啪”一声脆响,盖过了窗外的雨声。“签了它,赶紧滚。我们顾家,容不下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清楚,净身出户!你那些破烂,保姆都嫌占地方!”
我抬眼。周美云穿着真丝睡袍,抱着手臂,下巴抬得能戳破天花板,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凝成实质。她身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这座顶级豪宅区模糊的轮廓,衬得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正宣判蝼蚁的死刑。顾寒舟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质打火机,开合间发出单调的“咔哒”声。他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仿佛眼前这场驱逐与他无关。
两年婚姻,我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努力迎合,到后来的麻木疲惫。顾家需要的不是一个儿媳,而是一个能衬托顾寒舟完美无瑕的、温顺安静的花瓶。我的短视频剪辑师工作被贬低为“不务正业”,我普通的家世是原罪,我的喜好是土气,连呼吸都是错的。周美云的挑剔无处不在,顾寒舟的冷漠如同钝刀子割肉。直到三天前,顾氏集团庆功宴上,那个叫白盼盼的女人,像一朵精心培育的玫瑰,带着“顾总青梅竹马”、“白家真千金”的光环,挽着顾寒舟的手臂,在无数闪光灯下笑语嫣然。而我,被周美云一句“身体不适”锁在了顶楼套房,像个见不得光的幽灵。
那一刻,心底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火苗,“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只剩冰冷的灰烬。
我看着茶几上那份补充协议。条款极其苛刻:放弃婚后所有财产(虽然我也没什么财产),放弃顾家一切经济支持,甚至要求我承诺永不提及与顾家的关系,否则将面临天价索赔。真正的扫地出门。
心口像是被塞满了冰碴子,又冷又疼,但奇异的是,竟也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轻松。
我没有去碰那份补充协议,反而从随身那个旧得脱线的帆布包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块——一支录音笔。拇指轻轻一推侧面的开关,一个极其微弱的红色光点,在昏暗的光线下亮了起来,像一只沉默的、窥伺的眼睛。
周美云脸上的傲慢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惊怒:“宋瓷!你干什么?!”
顾寒舟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也顿住了,终于抬眼看向我,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妈,”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点冰渣子似的脆,“您记性好像不太好。两年前,我和顾寒舟签婚前协议那天,您亲口在书房对我妈说——”我刻意顿了顿,清晰地复述,一字一顿,“‘寒舟名下那些干股太扎眼,先放你妈那儿,挂个名,等盼盼回来再转给她。宋瓷这种眼皮子浅的,给她点珠宝打发就行了,股权?她也配?’”
录音笔里,清晰地传出周美云那极具辨识度的、带着算计的尖锐嗓音,和我刚才复述的话一字不差!
周美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血色褪尽,指着我的手抖得像帕金森:“你…你竟然录音?!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寒舟!你看看她!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老婆!”
顾寒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宋瓷,把录音删了!你想要什么,可以谈。”
“谈?”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顾总,现在是我跟你谈条件。”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看也不看,在“宋瓷”的位置上,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一道决绝的休止符。
然后,我从帆布包里又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巴掌大的线圈本,撕下一页,放在签好的离婚协议上。上面只有几行字,是我用钢笔写的,墨迹很新:
三十天翻盘清单:
拿回顾氏5%股权(我妈的!)。
拿回我妈的老房子(被顾家“暂管”)。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名字:拾光)。
让所有人知道,宋瓷是谁。
让算计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把笔帽“咔哒”一声扣上,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顾寒舟,我们两清了。”我拿起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和我的清单,把录音笔揣回兜里,再没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玄关。那个我用了两年、却从未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身后传来周美云气急败坏的尖叫和顾寒舟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我拉开门,深秋冰冷的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客厅里令人窒息的暖香和虚伪。我挺直脊背,走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那扇沉重的、象征着豪门与屈辱的大门。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