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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的世界，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沈澈的。一种是没有沈澈的。很不幸，今天，属于前者。
“下面，我们欢迎从国外交换回来的沈澈同学，回到我们金融系大家庭。”辅导员的声音，
像一把生锈的电锯，在我耳边刺啦作响。我埋着头，
恨不得把脸塞进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高级宏观经济学》里。别看我。别看我。千万别看我。
我的内心在咆哮，但身体却僵得像块石头。完了。我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那个身影。
白衬衫，黑裤子，简单到极致的搭配，却被他穿出了T台男模的效果。他还是老样子。不，
比三年前更好看了。那种清冷又耀眼的气质，像是夏日里最冰爽的一口苏打水，
咕嘟咕嘟地冒着让人着迷的气泡。而我呢？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和那件为了凑单满减买的纯棉T恤。很好，鲁西。你和他，依然隔着一个银河系的距离。不，
是隔着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该死的，名为“贫穷”的宇宙。“沈澈，你就坐……嗯，
那里吧，鲁西同学旁边正好有个空位。”辅导员的手，像一把精准制导的导弹，
指向了我身边的空座。我死了。当场去世，不用抢救了。我能感觉到，全班，
至少八十道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有嫉妒，有探究。
更多的是那种“她是谁啊凭什么坐沈神旁边”的质问。我顶着压力，面无表情，
眼神专注地盯着书本上的计量模型，仿佛那上面开出了一朵花。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
停在我身边。一股淡淡的，像雪后松林般的清冽气息，钻进我的鼻腔。是他。
我甚至不敢呼吸。心脏在胸腔里上演了一出激烈程度堪比世界大战的交响乐。“同学，你好。
”他的声音，比记忆里更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磁性。我沉默了三秒。
脑子里已经刷过了一万条弹幕。【啊啊啊啊他跟我说话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要说什么？
】【说你好？还是说好久不见？】【不行！不能说好久不见！那不就暴露了我一直记得他吗！
】【冷静！鲁西！你是一个高冷的学霸！你的人设不能崩！】深吸一口气，我缓缓地，
从书本里抬起头。我看向他，眼神里是我演练了上千遍的，
那种恰到好处的、礼貌而疏离的……茫然。是的，茫然。仿佛在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沈澈似乎愣了一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快得像错觉。
“我是沈澈。”他言简意赅。“哦。”我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然后，
我冲他点了下头，用我这辈子最冷淡的语气说：“鲁西。”说完，我迅速低下头，
重新把视线锁死在书上。一秒。两秒。三秒。身边的人，终于坐下了。但我能感觉到，
那道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身上。我赢了。我成功地捍卫了我“高冷学霸”的人设。
我成功地让他相信，我，鲁西，根本就不认识他，更别提那个从高二开始，
持续了整整五年的，可笑又可悲的暗恋了。可为什么……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
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我差点掉下泪来。2回到寝室，我像一条被抽了筋的咸鱼，
直挺挺地瘫在床上。“怎么样怎么样？近距离接触沈神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帅到无法呼吸？
”室友夏眉，一个沈澈的究极颜粉，像只猴子一样蹿到我的床边，
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熊熊烈火。我翻了个白眼。“没什么感觉，一个鼻子两个眼，
能有什么区别。”“切，装吧你就！”夏眉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我跟你说，鲁西，
我觉得沈神对你有意思！”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你疯了？他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不不！”夏眉摇着手指，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架势，“你想啊，
他刚回来，谁都不认识，辅导员把他安排在你旁边，
他肯定会下意识地把你当成一个重要的‘坐标’！这是心理学！”我扯了扯嘴角。谢谢，
我不需要这种坐标。另一个室友娜娜，正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和她第N任男友煲电话粥，
听到我们的对话，不屑地哼了一声。“得了吧，沈澈那种天之骄子，能看上她？鲁西，
我不是说你不好，但你看看你，整天不是图书馆就是**，活得像个苦行僧。男人啊，
还是喜欢我们这种会打扮、会撒娇的。”这话很刺耳。但很真实。我没反驳，
只是拉过被子蒙住了头。是啊。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前途坦荡，家族显赫，
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而我，是那种为了几百块的奖学金，可以在图书馆坐到闭馆，
为了省一顿饭钱，可以啃一个星期面包的贫困生。我唯一的骄傲，就是我那该死的，
还算不错的成绩。所以，我更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窘迫。我必须维持着我的高冷，我的骄傲。
这是我最后一块遮羞布。第二天，为了赶一份重要的课程论文，我一大早就冲进了图书馆。
论文需要引用一本极其偏门的文献，《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的前沿应用》。全校，只有三本。
我火急火燎地在系统里查到位置，冲到书架前。然后，我傻眼了。书架上，空空如也。
最后一本，就在刚刚，被人借走了。我感觉天都塌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借阅区的座位上，
想着该怎么办，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去别的学校借，还是干脆换个论文题目。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斜前方的一个座位。一个男生，
安静地坐在那里。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手指，修长而干净，
正翻阅着一本书。那本书的封面……《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的前沿应用》。而那个男生，
不是别人。正是沈澈。轰！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也需要这本书？
我坐在原地，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去，还是不过去？过去，就得开口求他。
那我的高冷人设不就崩了吗！他会不会觉得我昨天是在故意装不认识他，
今天为了借书就贴上来了？太丢人了！可不过去，我的论文怎么办？这关系到我的奖学金！
在自尊和金钱面前，我犹豫了。不，我没犹豫。我选钱。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自尊心上。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靠近，
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我又一次，看到了那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同、同学……”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这本书……你急用吗？”他没说话，
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太有压迫感了。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不急的话，能不能……先借我看两个小时？我的论文，急需……”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太卑微了。鲁西，你怎么这么卑微！就在我准备放弃，转身逃跑的时候。他，伸出手。
把那本书，轻轻地，推到了我的面前。整个过程，一言不发。表情，还是那种淡淡的，
看不出喜怒的。我愣住了。“谢谢！”我赶紧拿起书，像是拿到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转身就走。我不敢回头。我怕看到他眼神里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那会让我彻底崩溃。
我一路跑回自己的座位，心脏还在狂跳。我翻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眼神。他为什么不说话？他是觉得我烦，懒得跟我说话吗？
还是觉得我这种为了论文折腰的人，很可笑？我越想越乱。偷偷抬起头，
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已经不在那里了。座位空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有我手里的这本书，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我的幻觉。书里，夹着一张便签。上面，
是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不急，你看完还到原处即可。”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
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冷淡。3为了摆脱这种让我窒息的情绪，我一头扎进了**里。
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打工，时薪不高，但胜在清净。老板是个斤斤计较的中年男人，
对我这种廉价劳动力，倒是没什么苛求，只要我不闯祸就行。周五下午，没课。
咖啡馆里人不多，我正擦着杯子，盘算着这个月的生活费。突然，门口的风铃响了。
我习惯性地抬头，露出一个标准化的微笑。“欢迎光……”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沈澈。
还有他那几个看起来就非富即贵的哥们儿。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里，人均消费三十块，
和他们那一身行头，格格不入。“呦，沈澈，这地方挺别致啊。”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
夸张地打量着店里的装修。“安静。”沈澈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
扫过我所在的吧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见我了。
看见我穿着这身廉价的、丑兮兮的服务员制服了。我下意识地想躲。但老板的死亡凝视，
已经投了过来。“鲁西！发什么呆！客人来了没看见吗！”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几位，
喝点什么？”我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千万别认出我。千万别。“一杯美式，不加糖。
”是沈澈的声音。我飞快地在点单机上按下，全程没敢抬头看他。“哟，
这不是那个……”黄毛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那个坐你旁边的……学霸？
”另一个男生也笑了，“缘分啊，沈澈，走哪都能碰见。”我感觉自己的脸，烧得能煎鸡蛋。
完了。遮羞布，被人当众扯了下来。我仅有的一点骄傲，在他们轻佻的笑声里，碎成了渣。
沈澈皱了皱眉。“闭嘴。”他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那两个男生，
立刻噤声了。我狼狈地逃回吧台，背对着他们，手指颤抖地操作着咖啡机。屈辱。
巨大的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服务员！
你这咖啡怎么做的！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我回头，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正指着自己的手，满脸怒气。桌上，一杯拿铁翻了，褐色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老板立刻冲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女士，您没事吧？”“怎么没事！我的手！
我这手可是刚做的指甲！好几百呢！你看看！都花了！”女人不依不饶。老板脸色一变，
立刻把矛头指向我。“鲁西！你是怎么做事的！连杯咖啡都端不稳！
”“不是我……”我急着辩解，“是她自己没拿稳……”“还敢顶嘴！”老板怒吼，
“这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赶紧给客人道歉！”我攥紧了拳头。凭什么？监控明明就在头顶，
是不是我的责任，一查便知。就因为我是个廉价的**生，就活该被当成出气筒吗？“道歉！
快点！”女人尖叫着。我看着她嚣张的脸，又看了看老板那副息事宁人的嘴脸。一股邪火，
从心底里冒了出来。我穷，但我不是没有骨气的。我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老板。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咖啡馆。是沈澈。他站了起来，
走到我们面前。“你这里有监控，对吧？”他指了指天花板的摄像头。老板愣住了。
那个女人也愣住了。“查一下监控，很容易就能看清楚，是这位女士自己伸手撞翻了咖啡，
还是我这位……同学，端洒了。”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那句“同学”，说得格外清晰。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猪肝一样。他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错。
那个女人，也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眼神躲闪。“一杯咖啡而已，算了算了，当我倒霉！
”她抓起包，灰溜溜地跑了。咖啡馆里，一片死寂。老板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沈澈，
又看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澈没再看他。他走到吧台，把他那杯做好的美式端走，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放在台面上。“不用找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的那几个朋友，也赶紧跟上。从头到尾，他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甚至，
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随手解决了一只蝼蚁的麻烦。然后，
不带走一片云彩。我看着那张红色的***，觉得无比刺眼。这不是帮助。这是施舍。
是对我贫穷和狼狈的，无声的、最大的嘲讽。我冲了出去。“沈澈！”我叫住他。他回头，
傍晚的夕阳，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我跑到他面前，把那张一百块，用力地塞进他手里。
“你的咖啡，三十块。找你七十。”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一毛不少地数给他。
“还有，谢谢你刚才解围。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我的声音，
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说完，我挺直了背脊，转身就走。我没有哭。我只是觉得，
我和他之间那道名为“宇宙”的鸿沟，又扩大了无数倍。大到，我连仰望他的力气，
都快没有了。4我辞掉了咖啡馆的**。老板没说什么，只是扣了我半个月的工资。
我不在乎。有些东西，比钱重要。回到寝室，迎接我的，是夏眉那张写满了“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的脸。“你和沈神，到底怎么回事？”显然，咖啡馆英雄救美的故事，
已经以光速传遍了校园八卦圈。“什么怎么回事，他就是顺手。”我把书包扔在桌上，
语气疲惫。“顺手？顺手会为你得罪人？顺手会惊动他那帮太子爷朋友？
”夏眉一连串的反问。“鲁西，我敢打赌，他绝对对你有意思！你想啊，开学坐你旁边，
是巧合。图书馆给你让书，是巧合。咖啡馆帮你，又是巧合？哪来那么多巧合！”我沉默了。
是啊。巧合太多，就显得刻意了。可他图什么呢？图我穷？图我脾气臭？
图我永远一副“莫挨老子”的死人脸？“你别瞎想了。”娜娜的声音幽幽传来，“男人嘛，
偶尔发发善心，满足一下自己的英雄主义，很正常。
特别是对鲁西这种看起来就很可怜的类型，更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你才可怜！
”我被戳中了痛处，忍不住回嘴。“难道不是吗？”娜娜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手臂，“鲁西，
你敢不敢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学习好，你还有什么？沈澈那种人，
身边缺的是美女还是才女？他帮你，不过是***路边的一只小猫小狗，一时兴起罢了。
”小猫小狗……这个比喻，精准又残忍。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够了！”我低吼一声，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寝室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抓起书，摔门而出。
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夜风很凉，吹得我有些清醒。娜娜的话，虽然难听，
但或许……就是真相。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地躲着沈澈。上课，我专挑离他最远的角落。去图书馆，
我也先侦查一番，确定他不在才进去。我把他当成了一个危险的、会灼伤我的光源。
我必须离他远远的，才能保全我那点可怜的自尊。然而，
流言蜚语并没有因为我的躲避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听说了吗？金融系的鲁西，
把沈澈给甩了！”“真的假的？她凭什么啊？”“谁知道呢？据说沈澈追了她好久，
在咖啡馆还为了她跟人吵架，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我去，这女的段位这么高？
”我成了校园论坛里的风云人物。一个神秘的、高傲的、连沈澈都敢拒绝的女人。
我看着那些帖子，只觉得荒谬又可笑。我和他，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他们是怎么脑补出这一场爱恨情仇大戏的？周三下午，我去交作业。在办公室门口，
撞见了他。还有他那个黄毛朋友，叫……王胖子来着？我低着头，想从旁边绕过去。“哟，
嫂……咳咳，鲁西同学！”王胖子那咋咋乎乎的声音，成功地让我停住了脚步。我抬起头，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事？”“没事没事，”王胖子挤眉弄眼地朝沈澈使眼色，
“就……打个招呼，打个招呼。对了，周五晚上学院有迎新晚会，你……”“没空。
”我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然后，我绕过他们，走进办公室，把作业本放在桌上，
转身就走。全程，没看沈澈一眼。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王胖子的声音压得极低。“澈哥，
你看，我就说吧，嫂子这脾气，太烈了，你得顺着毛捋……”沈澈的声音，很轻，也很冷。
“别乱叫。”我的脚步，顿了一下。看吧。鲁西。人家亲口否认了。你还在幻想什么呢？
别再自作多情了。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5期中考试，像一场席卷全校的台风。
我把自己埋在书山题海里，试图用知识来麻痹那颗不听话的心。效果显著。
当所有人都哀嚎遍野的时候，我的成绩，依然稳如泰山。全系第一。奖学金，稳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考完试的那个下午，阳光正好。
我抱着一摞书，走在学校的香樟大道上。然后，我看见了他。也看见了……她。沈澈的身边，
站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气质温婉。她微笑着，
仰头看着沈澈，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而沈澈，那个永远对人冷淡疏离的沈澈。
他的嘴角，竟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们站在一起，
像一幅画。一幅无比和谐，无比般配的画。而我，
是画外那个多余的、不合时宜的、可笑的偷窥者。我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手里的书，
重逾千斤。我看着他们，看着沈澈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那个动作，自然又亲昵。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摔得粉碎。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淡。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柔，
都给了另一个人。原来……我之前所有的猜测，所有的心动，所有的侥幸。
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像个小偷一样，仓皇地转过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我听见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飘过来。“……阿澈，你别总板着脸嘛，
会吓到你的同学的……”女孩的声音，又软又糯。“没有。”沈澈的声音，依旧简洁。
“还说没有，上次我听王胖子说，你把人家小学妹都吓跑了。”“……”他们笑着，走远了。
**在树干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我一直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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