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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艺术学院的练功房里，我对着镜子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模糊了镜中的身影。「方青青，你又在这里练到这么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陈暮推门而入。他手里拿着毛巾和水，眉头微皱：「明天就是省赛了，
今晚早点休息吧。」我接过毛巾，心跳得很快。陈暮总是这样，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路过看到灯还亮着。」他在我身边坐下，「紧张吗？」
「有一点。」这是我第三次参加省级比赛，前两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进入决赛。这一次，
我准备了整整一年。陈暮拍拍我的肩膀：「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那一刻，
我以为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直到夏雨薇推门进来。「陈暮，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了你好久。」夏雨薇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我，
满身汗水，狼狈不堪。陈暮立刻站起来：「薇薇，怎么了？」
「我明天的古筝表演有个地方不太确定，你能帮我看看吗？」夏雨薇眨着大眼睛，
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陈暮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青青，
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加油。」然后就跟着夏雨薇走了。练功房重新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一声。方青青啊方青青，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认识陈暮三年，暗恋他三年。从大一的青涩新生，
到现在即将毕业的大四学姐。我把所有的勇气都用来靠近他，却从未真正得到过他的心。
因为在他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夏雨薇。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学古筝，
他学表演，天作之合。而我，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局外人。手机响了一声，
是室友发来的消息。【青青，别练太晚，明天是大日子呢！】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经过音乐厅时，听到里面传来古筝的声音。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夏雨薇坐在古筝前，
手指在琴弦上飞舞。陈暮坐在她身边，专注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那种温柔，
我从未拥有过。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我转身快步离开，
眼泪在夜风中模糊了视线。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第二章比赛当天，我早早来到后台准备。
今天的比赛有三轮，我抽到的是第二轮出场。换上比赛服装，
我在镜子前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这套舞蹈服是我特意定制的，
水蓝色的绸缎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青青，你今天好美！」
室友小雨过来帮我整理头发：「陈暮有来为你加油吗？」我摇摇头：「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其实昨晚我给他发过消息，问他今天会不会来看我比赛。他回了句：「尽力吧，
我可能有点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第一轮比赛结束，我在观众席找了一圈，
没有看到陈暮的身影。倒是在角落里看到了夏雨薇，她正在跟评委之一的张教授说话。
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第二轮开始，请方青青同学准备。」工作人员叫到我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舞台。音乐响起，是我最拿手的古典舞《梁祝》。
这个舞蹈我练了无数遍，每一个动作都烂熟于心。台下坐着几百名观众，
还有来自全省各地的评委。我告诉自己，忘记所有烦恼，专心跳舞。舞蹈进行到**部分，
我正准备做一个高难度的翻身动作。突然，音响出了故障，音乐戛然而止。台下一片哗然，
我僵在舞台中央，不知所措。「音响坏了，稍等一下。」工作人员匆忙上台检查设备，
我站在聚光灯下，感觉自己像个小丑。等了足足五分钟，音响才恢复正常。「方青青同学，
可以重新开始吗？」主持人问道。我点点头，虽然心里已经乱了。
重新开始的舞蹈明显没有刚才的状态好，那种被打断的感觉让我始终找不回最佳的节奏。
表演结束，台下响起礼貌性的掌声。我知道，这次又完了。走下舞台，
我看到夏雨薇朝我走过来。「青青，刚才音响出故障真是太可惜了。」她的语气很遗憾，
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同情。「没关系，技不如人而已。」我淡淡回应。「对了，
陈暮让我转告你，他今天陪我去医院复查，所以没能来看你比赛。他说让你不要介意。」
夏雨薇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我的心脏。「复查？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前段时间手腕受了点伤，今天去拆石膏。陈暮担心我一个人去医院，非要陪着。」
她举起右手，果然缠着绷带。我点点头：「那你们注意安全。」说完就离开了后台，
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比赛结果毫无悬念，我连前三都没有进。
获得第一名的是隔壁学校的一个女生，她的确跳得比我好。但我心里清楚，
就算音响没有故障，我也不一定能赢。因为从一开始，我的心就不在舞台上。
而是在一个永远不属于我的人身上。第三章比赛结束后的那个晚上，
学院为参赛选手举办了庆祝晚会。我本来不想去，但室友硬拉着我出席。「青青，
你不能因为比赛结果不理想就把自己关起来。」
小雨帮我挑了件黑色小礼服：「而且说不定陈暮会来呢。」
我苦笑：「他今天都没来看我比赛，怎么可能来参加晚会。」「那可不一定，
万一他是想给你惊喜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还是去了。晚会在学院的大礼堂举行，
灯光璀璨，音乐悠扬。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表演，心不在焉。「青青！」
陈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到他急匆匆地走过来。心中涌起一阵喜悦，他果然来了！
「你怎么坐在这里？快到前面来。」陈暮拉着我往前走，我以为他要坐在我身边。
结果他把我带到了夏雨薇旁边。「薇薇一个人坐着太无聊了，你陪陪她。」
夏雨薇朝我甜甜一笑：「青青，今天比赛辛苦了。」我僵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陈暮竟然让我来陪夏雨薇？那我算什么？是她的贴身丫鬟吗？「我想去洗手间。」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在洗手间里，我对着镜子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这时，
门外传来两个女生的谈话声。「你看到了吗？方青青今天被陈暮晾在一边，多尴尬啊。」
「早就看出来了，陈暮根本不喜欢她。人家心里只有夏雨薇。」「可不是嘛，
方青青还真以为自己有机会呢。」「听说她为了追陈暮，连专业都改了。原来是学民族舞的，
后来改学古典舞，就是因为陈暮喜欢古典舞。」「那也没用啊，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你看人家夏雨薇，古筝弹得多好，长得又漂亮。」她们的话像针扎一样刺痛我的心。
我知道她们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为了陈暮改过专业方向，也的确一直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但被人这样议论，还是觉得很难堪。等她们走远，我才从洗手间出来。回到礼堂，
台上正在表演夏雨薇的古筝独奏。她穿着白色长裙，在聚光灯下美得像仙女。
台下的陈暮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骄傲和爱慕。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我不够好，而是我不是夏雨薇。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在陈暮眼里，
我永远都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用来衬托夏雨薇美好的背景板。表演结束，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夏雨薇优雅地鞠躬致谢，陈暮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我静静地坐在那里，
看着这一切，心如死灰。也许是时候放手了。也许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了。三年的暗恋，
三年的卑微，三年的自我感动。够了。真的够了。第四章那天晚上回到宿舍，
我把陈暮的照片都收了起来。那些**的、合影的、还有我画的素描，统统塞进了箱子里。
室友小雨看到我在收拾，好奇地问：「青青，你这是在干嘛？」「断舍离。」我淡淡回答。
「因为今天的事情？其实陈暮可能只是...」「小雨。」我打断她，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日记本，翻开给她看。
「这是我从大一开始写的，记录的都是关于陈暮的事情。」小雨接过日记本，随便翻了几页，
眼睛慢慢瞪大。「天哪，青青，你竟然记录得这么详细？」
日记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字：『9月15日，陈暮今天穿了蓝色衬衫，很好看。
』『10月3日，陈暮在食堂和夏雨薇一起吃饭，我坐得远远的看着他们。
』『11月20日，陈暮发烧了，我想去看他，但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12月24日，
平安夜，陈暮送了夏雨薇一个音乐盒。』每一页都是我对他的关注和思念，
每一个字都透着卑微和渴望。小雨看得心疼：「青青...你这样太累了。」「是啊，
我也觉得累。」我把日记本拿回来，撕掉了最近几页。「所以我决定不写了。」
第二天是周末，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练功房。而是在宿舍里睡到自然醒，
然后和室友一起去逛街。中午在商场吃饭时，手机响了。是陈暮发来的消息：【青青，
今天怎么没见你练舞？】我看了一眼，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
他又发来：【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会的事情生气了？】我还是没回。直到晚上，
他连续发了十几条消息：【青青，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是因为我让你陪薇薇，我道歉。
】【你别这样不理我，我担心。】【明天一起吃饭好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我感到一阵疲惫。以前收到这样的消息，我会激动得睡不着觉。但现在，我只想把手机关机。
最后我回了一句：【我很好，不用担心。】然后就没有再回复。接下来的几天，
我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陈暮的地方。改变练舞时间，换个路线上课，连食堂都不去了。
我发现，原来离开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只要你真的下定决心。周三下午，
我在图书馆看书时，一个陌生的男生坐到了我对面。他有着清秀的脸庞，戴着金丝边眼镜，
看起来很斯文。「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他礼貌地问。我摇摇头：「没有。」
他微笑着坐下，拿出一本乐理书开始看。偶尔抬头时，我们的目光会在空中相遇，
然后各自移开。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有心跳加速的紧张，也没有患得患失的焦虑。
只是淡淡的，很舒服的感觉。一个小时后，我准备离开图书馆。收拾东西时，
不小心把笔掉在了地上。那个男生主动帮我捡起来：「你的笔。」「谢谢。」我接过笔，
注意到他手指很长，很适合弹钢琴。「你是音乐系的？」我好奇地问。「钢琴系，你呢？」
「舞蹈系。」「难怪看起来很有气质。」他夸奖道，「我叫江时年。」「方青青。」就这样，
我认识了江时年。一个和陈暮完全不同的男生。第五章和江时年的相识很自然，
没有什么戏剧性的情节。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经常在图书馆碰面。有时一起看书，有时聊天，
有时各做各的事。这种感觉很轻松，没有负担，也没有期待。「青青，
你最近怎么总是神秘兮兮的？」室友小雨终于忍不住问我：「陈暮这几天找了你好多次，
你都不在。」「我在图书馆。」我如实回答。「图书馆？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我笑而不语。的确，以前我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练舞和关注陈暮上，很少泡图书馆。但现在，
我发现读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和江时年一起的时候。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会跟我分享有趣的故事和知识。而且他从不打探我的隐私，也不会对我的过去指手画脚。
这种尊重让我感到很舒适。周五晚上，江时年约我去听音乐会。
「学院举办的古典音乐欣赏会，我有两张票，你有兴趣吗？」我想了想，点头答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也想了解一下他的专业。音乐厅里灯光柔和，观众不多，
大多数是音乐系的学生。江时年买了两杯咖啡，我们坐在后排的位置。
「待会儿会有钢琴独奏，小提琴协奏，还有室内乐合奏。」他小声介绍着节目单。我点点头，
心情很平静。这种平静是我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不用担心会不会遇到陈暮，
不用考虑自己的形象，不用猜测对方的心思。只是单纯地享受音乐，享受当下。演出开始了，
第一个节目是钢琴独奏《月光奏鸣曲》。演奏者是音乐系的一个学长，技巧娴熟，情感丰富。
我听得很入神，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里。「怎么样？」江时年轻声问我。「很美。」
我由衷地说。他笑了笑：「我也觉得。音乐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治愈人心。」我侧头看他，
发现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不像陈暮那种张扬的帅气，而是一种内敛的魅力。
中场休息时，我去洗手间整理仪容。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陈暮站在走廊里。他看到我，
立刻走过来：「青青，你怎么在这里？」「听音乐会。」我平静地回答。
「你什么时候对古典音乐有兴趣了？」他皱着眉头，「我找了你好几天，你都不见人影。」
「我有自己的生活。」「什么叫你有自己的生活？」陈暮的语气有些不悦，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想绕过他回到座位，但被他拦住。
「青青，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的眼神很困惑，
好像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让我觉得有些可笑。「陈暮，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认真地看着他，「错的是我。」「什么意思？」「我不应该把自己的人生围绕着你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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