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父母家钥匙还挂在我的钥匙串上，他们大概没想到我敢回去。周六清晨七点，
小区保洁刚开始打扫，我戴着口罩和棒球帽溜进单元门。推开门时，
熟悉的樟脑丸味道扑面而来。客厅里堆满弟弟的直播设备，
我曾经的卧室门贴着“星辰工作室”的亚克力牌。蹑手蹑脚走向主卧时，
突然听见厨房传来动静。“已经联系好精神病院了。”是父亲压低的声音，“等她一进去，
立刻申请监护权变更。”瓷杯碰撞声中，母亲冷笑：“早知道就该听你姐的，
当初买她的时候就该把手续办死。”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买？什么叫“买她的时候”？
主卧门突然吱呀一响，我慌忙闪进书房。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胸腔，
那个可怕的词在我脑中不断回响：买来的？买来的？买来的？等外面彻底安静后，
我颤抖着摸向父亲的书桌。最下层抽屉上了锁，但钥匙就挂在墙面的备用钥匙串上，
他们总是这样，把秘密藏在看似安全的地方。抽屉里文件整齐得可疑。翻到第三份时，
一个泛黄的信封从房产证里滑落。里面是一张《领养协议书》，
日期是1998年6月17日，我的“生日”之后三个月。协议右下角盖着模糊的红色指印，
旁边是父亲工整的签名：“今领养女婴一名，支付营养费五万元整。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忽然，背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姐？”俞星站在门口，
switch游戏机掉在他脚边。他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文件上，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我们僵持了漫长的十秒。出乎意料的是，他转身关上门，还反锁了。“你，都看到了？
”他声音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卫衣抽绳。我下意识后退，把文件藏在身后。
但弟弟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彻底愣住。他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那丫头精得很，千万不能让她发现。”父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要不是当初你怀不上，谁愿意养个赔钱货？”录音戛然而止。
俞星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蓝色：“这段是我上周偷录的，
他们......”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俞星迅速把switch塞进我包里，
提高音量：“你偷爸妈东西还有理了？”同时用口型对我说：“走！
”我从书房窗户翻出去时，听见他在屋里大喊：“爸妈！姐回来偷房产证了！
”林妍的公寓成了临时避难所。她盯着领养协议和录音文件，
眉头越皱越紧：“这已经不止是房产纠纷了......”突然她倒吸一口气，“等等，
梁家？”她电脑调出一则2018年的新闻：《梁氏夫妇悬赏百万寻女，
女儿右手臂有蝴蝶形胎记》。配图中痛哭的妇女举着张婴儿照片，
孩子右臂上的胎记形状与我的一模一样。“不可能......”我机械地抚摸右臂的胎记，
二十多年来从未觉得这个印记如此灼热。林妍已经拨通电话：“老同学，帮个忙，
查查全国失踪儿童DNA库里有没有匹配晚晴的.”挂掉电话，
她突然抓住我肩膀：“你记不记得买房时，你爸妈坚持要加什么条款？”记忆闪回签约现场。
当时母亲突然要求加上“若购房者发生意外，房产由直系亲属继承”的补充协议。
公证员笑着说这很正常，我还感动于父母的未雨绸缪。“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计划今天。
”林妍调出刑法条文，“***、诈骗财产，够他们坐穿牢底了。”手机突然震动。
是俞星发来的加密压缩包，解压需要密码。我试着输入他小时候常叫我的外号“阿姐”，
显示错误。又输入他游戏账号的密码“XINGXING520”，依然错误。第三次，
我颤抖着输入“19980617”，领养协议上的日期。文件解压开了，
是整整3G的录音和照片。
理了所有证据：房产合同上被篡改的条款、银行流水里消失的存款记录、她们拐卖我的录音。
上午八点，当我把U盘**电脑时，金属接口的冷光映出我颤抖的指尖。“确定要现在发？
”林妍的手悬在回车键上方。我盯着手臂上的胎记，
想起养母在直播里假哭时嘴角不自然的***：“就现在。
”鼠标点击声像是一道闸门开启的声响。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落，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
我望着不断跳动的转发数字，恍惚间想起买房那天——养母“贴心”地帮我收着银行卡，
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划过POS机的样子。#拐卖女儿反击#爆了。我蜷在沙发里，
看着自己发布的证据像野火燎原。最热转发的博主逐帧分析养父母提供的“转账记录”，
PS痕迹在专业软件下无所遁形。而我的银行流水原件上，
那笔20万的存款记录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们的谎言上。评论区炸了。
“原来一直在吸血的是这对养父母！”“用拐来的孩子赚钱，还装受害者？恶心！
”“姐姐太惨了，被PUA这么多年......”*我望向窗外，玻璃映出我苍白的脸，
和右臂上那个再也无法忽视的蝴蝶胎记。电脑屏幕的蓝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我盯着那份DNA检测报告，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纸张边缘，
让我想起小时候被母亲责罚后躲在被窝里撕扯的纸巾。
99.99%的匹配率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在我心上烫出一个冒烟的印记。
“梁家夫妇已经在赶来路上。”林妍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递来的纸巾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却被我无意识地绞成了碎片，
细小的纸屑雪花般落在我的牛仔裤上。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左臂的胎记，
那只浅褐色的蝴蝶。二十二年来，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触摸它。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凸起，
像一封尘封多年的密信，终于等到被拆阅的时刻。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
我弓起身子，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06一条新消息突然弹出——公司HR发来的邮件：“关于今早十点紧急会议，
请务必准时出席。”“你还要去公司？”林妍裹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必须去。”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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