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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阳台，喝着冰啤酒。手机屏幕上，是银行发来的短信通知，
一笔巨额***的扣款失败提醒。算算日子，那封来自地狱的挂号信，
应该已经送到林雪手上了吧。好戏，开场了。第一章：追悼会上的演员我的追悼会上，
林雪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她穿着一身黑，本来就瘦，这么一衬，更显得弱不禁风。
她扑在我的黑白照片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陈默，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那声音，那叫一个凄惨，闻者伤心，
听者落泪。旁边的人都纷纷过来劝她，说节哀顺变。我的好兄弟，王浩，
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满脸悲痛地扶着她，轻声安慰：“小雪，别太伤心了，
陈默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以后，有我呢。”多感人啊。不知情的人看了，
肯定得夸一句“夫妻情深，兄弟义重”。我当时就“坐”在他们对面，飘在半空中，
冷眼看着这场滑稽的表演。如果人真有灵魂，我想我当时的状态就是这样。实际上，
我正待在三百公里外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通过一个针***头，实时观看我自己的追悼会。
这摄像头，是我出“意外”前，装在客厅一个不起眼的装饰品里的。
看着屏幕里林雪那张挂满泪珠的脸，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有点想笑。
她的演技是真的好，眼泪说来就来，那悲痛的表情，连眉毛都在用力。
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追悼会结束，宾客散去。客厅里只剩下林雪和王浩。
王浩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他一把搂住林雪，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行了，别演了，人都走光了。你这眼泪也太不值钱了。”林雪推开他，
擦了擦脸上的泪，也笑了，哪还有半点悲伤的样子。她靠在王浩怀里，声音发嗲：“讨厌，
人家还不是为了演得像一点嘛。你说，保险公司那边，什么时候能赔钱啊？那可是一百万啊！
”“快了快了，”王浩猴急地在她身上摸索着，“等警察那边结案，咱们就去申请。一百万，
够我们逍遥快活好一阵子了。到时候，买个大房子，再买辆好车，你想去哪玩，
我就带你去哪玩。”“那陈默那个废物，总算是做了件好事。”林雪咯咯地笑着，
声音像淬了毒的蜜糖，“常年出差，累死累活的，也没见挣多少钱。还是死了比较有用。
”“可不是嘛，”王浩说，“那傻子还真以为买保险是为你好，他哪知道，是给咱俩准备的。
那小子，从小就憨，斗不过我。”然后，摄像头里的画面就变得不堪入目了。
他们就在挂着我遗像的客厅里，在沙发上滚作一团，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庆祝的**。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监控视频。心？早就死了。两个月前，我从外地出差回来，
想给林雪一个惊喜。我提着给她买的最新款的包，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结果，
惊喜变成了惊吓。主卧的门没关严，里面传来了林雪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男人的声音，
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王浩，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婚礼上的伴郎。
我当时浑身的血都凉了。我没有冲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听着。“你说，陈默那份意外险，
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啊？”是林雪的声音。“急什么，”王浩的声音带着喘息，
“他天天往山里跑，工地、项目地，那种地方，出点意外不是分分钟的事？
到时候一百万到手，咱俩就远走高飞。”“可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有什么不踏实的？
他自己买的保险，受益人是你。他要是真出事了，那是他的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合理合法地拿到属于我们的钱。再说了，你跟着他有什么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有两百天不在家，把你一个人扔着，这叫过日子吗？我这才是心疼你。”后面的话，
我听不清了，也听不下去了。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自己家门口，
手里还提着给老婆买的礼物。我一直以为，我拼命出差，加班加点，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买那份一百万的意外险，也是怕万一我真出了什么事，
她下半辈子能有个保障。结果呢？在我眼里是保障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成了催我死的符咒。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悄悄地离开了，就像我从来没回来过一样。那天晚上，
我在酒店里坐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们不是想要那一百万吗？行，
我给你们。但你们，得拿命来换。一个周密的计划，在我脑子里慢慢成形。
我开始像往常一样工作，回家。我对林雪比以前更好了，给她买东西，说情话，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和王浩也演得很好，一个继续做我的贤惠妻子，
一个继续当我的好兄弟。我们三个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们以为我是猎物，却不知道，猎人已经举起了枪。我利用一次去山区项目出差的机会，
开始实施我的计划。那地方山高路险，手机信号时好时坏，是“意外”发生的绝佳地点。
出发前，我做了两件最重要的事。第一件，我去了银行。
我用我们夫妻名下的所有共同财产——房子、车子，以及我们所有的存款作为抵押，
申请了一笔个人经营性***。***的理由嘛，就说是跟朋友合伙开个公司，需要启动资金。
因为我的信用记录一直很好，加上抵押物充足，银行很快就批了。***金额，不多不少，
正好一百万。在签***合同的时候，我特意把林雪也带上了。我跟她说，这是合伙开公司，
需要夫妻双方签字。她当时正被王浩和我给她描绘的“美好未来”冲昏了头脑，
一心只想着我赶紧“出意外”，压根没仔细看合同内容，只以为是普通的公司文件，
大笔一挥，就在“共同担保人”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签下名字的那一刻，
我就知道，她这辈子，完了。第二件，我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
我把属于我自己的那部分婚前财产，还有这些年攒下的一些私房钱，
悄悄转移到了一个新开的，谁也不知道的账户里。然后，我办了一张新的身份证和电话卡。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那个山区的项目地，我故意在勘察现场的时候，走到一处悬崖边。
我趁人不备，把我的外套、手机、钱包，都扔在了悬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还特意把外套撕开一个口子，弄得像挣扎过一样。然后，我顺着早就看好的一条隐蔽小路，
下了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第二天，我的“失踪”消息传开。
搜救队在悬崖边找到了我的“遗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不慎失足，坠入了万丈深渊。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按照法律程序，失踪超过一定期限，就可以宣告死亡。而我，陈默，
从此在法律意义上，成了一个“死人”。一个躲在暗处，准备看好戏的“死人”。
第二章：狂欢背后的催命符我“死”后的日子，林雪和王浩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他们可能觉得，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总算是彻底消失了。压在他们心头的大石头，
也终于搬开了。他们没急着搬出我们的婚房，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王浩几乎是长住在了那里，
穿着我的拖鞋，用着我的杯子，睡着我的床，当然，也睡着我的老婆。我通过摄像头，
看着他们在我曾经最熟悉的空间里，上演着一幕幕恶心的戏码。
他们开始规划那一百万到手后的生活。“等钱下来了，咱们先把这破房子卖了。
”林雪躺在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刷着手机上的豪车图片，“看着就晦气，
到处都是陈默的影子。”王浩给她捏着腿，一脸谄媚：“都听你的。
咱们去市中心买个大平层，视野好的那种。再给你买辆红色的保时捷，配你的气质。
”“那工作呢？你那破工作也该辞了吧？”“那必须的！有了钱谁还上班啊？
咱们就天天旅游，环游世界。以前陈默那傻子总说，等他有空了就带你去，结果呢？
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我看他就是个工作狂，根本不爱你。”“就是，还是你对我好。
”林雪娇嗔一声，两人又腻歪在了一起。我看着屏幕，心里毫无波澜。
对于两个跳梁小丑的表演，我已经不会再感到愤怒了。我只是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把他们从天堂的顶端，一脚踹进地狱。他们很快就向保险公司提交了理赔申请。
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真实，林雪还特意去我父母家大哭了一场。我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伤心欲绝，再被林雪这么一哭，更是信以为真，还反过来安慰她，
让她好好生活。林雪从我父母家出来，脸上还挂着泪，一上王浩的车，立刻就破涕为笑，
从包里拿出镜子补妆。“搞定！他爸妈那边也信了。”她得意洋洋地说，
“现在就等保险公司的钱了。”保险理赔的流程，比他们想象的要慢。
需要公安机关出具死亡证明，还要经过保险公司内部的调查和审核。这个过程，
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小半年。这段等待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既是煎熬，
也是一种虚幻的狂欢。他们开始提前消费。林雪买了几万块的包，几万块的衣服，
眼睛都不眨一下。王浩也换了最新款的手机，天天出入高档餐厅，
在朋友圈里晒着各种美食和奢侈品，配的文字都是“努力生活，善待自己”。
他们花的是信用卡，刷的是各种网贷。在他们看来，这都不叫事儿。
反正一百万马上就要到手了，这点小钱，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看着他们一步步地掉进我设好的消费陷阱，心里冷笑。花吧，尽情地花吧。
现在花得越开心，将来哭得就越响亮。我则在我的新城市里，过得平静而规律。
我租了一个小房子，用我带来的钱，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我本来就是做工程设计的，
干起老本行来得心应手。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为了一个项目，全国各地地跑。现在，
我只接本地的活儿，不大，但足够我生活。每天，我画画图，见见客户，
晚上回家自己做点饭。闲下来的时候，就看看书，或者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这种安宁的生活，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当然，我每天都会花一点时间，
去“欣赏”一下林雪和王浩的表演。看着他们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肆无忌惮，
再到现在的得意忘形，我觉得这比任何电视剧都精彩。时间一天天过去。银行那边，
我申请的那笔一百万***，第一个还款日，到了。我当然不会去还。一个“死人”，
怎么可能去还***呢？银行的系统，在扣款失败后，自动开始走催收流程。先是短信提醒，
然后是电话通知。但我的手机，早就沉在了那座山的悬崖底下。银行联系不上我。那么，
他们会联系谁呢？当然是共同担保人——林雪。那天，我特意打开了监控。林雪刚做完美容，
哼着小曲回到家。她从信箱里拿出一堆信件，大部分都是她最近疯狂购物的账单，
她看都没看，就准备扔进垃圾桶。但其中一封牛皮纸材质的挂号信，让她停下了动作。
信封上，印着XX银行的醒目LOGO。她皱了皱眉，有点疑惑。
她没在这家银行办过业务啊。她拆开信，拿出里面的文件。
那是一封《个人经营***逾期催缴通知函》。我通过摄像头，
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从疑惑，到不解，再到震惊，最后是惊恐。
她的手开始发抖，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很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通知函的内容很简单，
敬的陈默先生、林雪女士：您二位于XXXX年XX月XX日在我行办理的个人经营性***，
共计人民币壹佰万元整，首期还款已逾期。根据***合同第X条X款规定，
作为共同借款人及担保人，您二位对此笔债务负有连带偿还责任。请于三日内，
将逾期款项及罚息存入指定账户。若逾期未还，
我行将采取包括但不限于法律诉讼、申请财产保全等措施……林雪拿着那张纸，
反复看了好几遍，好像要把纸看穿一样。一百万？***？共同担保人？这些词，
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脑袋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冲进卧室，翻箱倒柜，
找到了当初我让她签的那份“公司文件”。她那时候根本没看，现在，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个人经营性***合同》。借款人：陈默。共同担保人：林雪。
***金额：壹佰万元整。
抵押物：XX小区X栋X单元XXX室房产、车牌号为XXXXX的汽车……她的腿一软，
瘫坐在地上。手机响了，是王浩打来的。“宝贝儿，晚上想吃什么？我订了家法国餐厅。
”王浩的声音充满了愉悦。
林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王浩……出事了……出大事了……”她把事情一说，
电话那头的王浩也懵了。“不可能！陈默那傻子哪来的一百万***？他什么时候办的？
你还签字了？你是不是傻！”王浩的语气从惊讶变成了愤怒。
“我……我以为是普通的公司文件……他骗我！”林雪崩溃地大哭起来。“哭哭哭！
哭有什么用！先别慌，肯定是银行搞错了！陈默都死了，死人怎么***！
”王浩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声音里的慌乱，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挂了电话，
王浩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两个人像没头的苍蝇，对着那封催款通知函和***合同，
研究了半天。他们不相信，或者说，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给银行打了电话。
银行客服的回答，冰冷而公式化：“女士，经过核实，这份***合同手续齐全，
签字真实有效，具有法律效力。陈默先生虽然已经故去，但作为共同担保人，
您需要承担全部的还款责任。”“这不公平！人死了，债务也该消了啊！”林雪尖叫着。
“抱歉，女士。根据法律规定，夫妻共同债务，以及有担保人的债务，
并不会因为一方的死亡而免除。银行有权向另一方或担保人追偿。”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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