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浴室惊魂浴室里水汽蒸腾,廉价花洒喷出的水流砸在头皮上,勉强算有点力道。
我闭着眼,脑袋里还在跟甲方爸爸斗智斗勇,那龟毛需求改到第八版了,
改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把洗发水揉出满头白沫,正琢磨着是冲掉还是再挠两下,“哐!
哐!哐!”——门板像是要英勇就义,震得整个门框都在**,墙皮灰扑簌簌往下掉。
“谁啊?!”我吼了一嗓子,水声哗啦,估计外面也听不清。那砸门声跟催命符似的,
半点没停。“哐哐哐!”“靠!”我一把关掉水龙头,湿漉漉的手在墙上抹了两把,
抓起那条洗得发硬、边缘还带着可疑霉点的浴巾,胡乱往腰上一围,打了个死结。
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冲到门边,没好气地一把拉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外站着苏晚,
我隔壁邻居姐姐。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穿了件皱巴巴的宽大T恤,明显是套上去的,
水痕还洇在胸前。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脸上混合着烦躁和一点点的……尴尬?“林远!江湖救急!”她语速飞快,带着点咬牙切齿,
“我家那破热水器又双叒叕**了!洗一半,冷水浇了我个透心凉!冻死老娘了!
借你家浴室冲一下,五分钟!就五分钟!”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挤。我下意识地侧身,
刚想让开条缝,苏晚身后却慢悠悠探出来另一张脸。那一瞬间,
我感觉自己腰上那条本就摇摇欲坠的浴巾,好像更松了点。那张脸,精致得有点过分。
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慵懒又探究的光。红唇饱满,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头发随意挽着,几缕发丝垂在颊边。
她穿着一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丝质吊带睡裙,外面松松垮垮披着件薄开衫,锁骨清晰可见。
我的大脑直接宕机。刚被冷水浇过的苏晚姐,身后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位……仙女?妖精?
还是走错片场的明星?苏晚显然也忘了身后还有位大神,被我堵在门口,
有点急:“愣着干嘛,让开啊!冻死我了!”我这才回魂,赶紧往旁边挪了一大步,
手不自觉地死死揪住浴巾边缘,生怕它当场给我表演个自由落体。
一股热气腾地从脖子根烧到耳朵尖。苏晚一阵风似的刮了进去,目标明确,
直扑我那个还在滴水的狭小卫生间。“砰”一声,门关上了。外面只剩下我和那位陌生美女。
空气凝固了。老旧出租屋的楼道灯接触不良,在我头顶顽强地闪了两下,滋啦作响,
然后彻底**。楼道里一片昏暗,只有我家门缝里透出点可怜的光,勉强勾勒出她的轮廓。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冽又带点甜味的香气,霸道地钻进我的鼻子。
我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光着膀子杵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尴尬像藤蔓一样顺着脚脖子往上爬。我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挤了半天,
才挤出点蚊子哼哼:“呃…那个…你好?”她没立刻回答。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
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在我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视线慢悠悠地往下滑。
滑过我还沾着水珠的脖子。滑过因为常年挤地铁、爬楼梯,还算有点线条的肩膀。最后,
精准地落在了我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胸口。时间好像被按了慢放键。
楼道里安静得能听到我的心跳,咚,咚,咚,跟打鼓似的。
她嘴角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变成了一个极其生动的、带着点狡黠的弧度。然后,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手指纤细白皙,涂着干净透明的指甲油,指尖圆润。它没有半点犹豫,
就那么直直地、轻轻地戳在了我的左胸上。指尖带着一点点凉意,触感清晰得可怕。“啧,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点玩味的感叹,声音清亮又带着点慵懒的磁性,
像羽毛搔过耳膜,“姐妹,”她歪头,朝卫生间紧闭的门努了努嘴,眼睛却牢牢锁着我,
笑意盈盈,“你这弟弟……腹肌借我用用?”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白屏。
像被高压电直接贯穿了天灵盖,从头发丝麻到了脚趾头。胸口被她戳过的那一小块皮肤,
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滚烫滚烫的,那股灼热感还疯狂地往四面八方蔓延。
我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头桩子,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眼睛瞪得溜圆,
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她。她倒是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戳了个摆在橱窗里的模特。
收回手指,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捻了捻指尖,好像要回味一下触感似的。“秦薇!你收敛点!
”卫生间的门猛地被拉开一条缝,苏晚顶着满头泡沫探出脑袋,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
没好气地吼道,“别吓着我家小朋友!人家纯情着呢!”吼完,又“砰”地关上了门,
水声哗啦啦重新响起。纯情?小朋友?苏晚姐,你这火上浇油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
我感觉脸上那点热气已经快把我头顶蒸熟了。被叫做秦薇的美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肩膀微微抖动,那笑声清脆又带着点揶揄。她非但没收敛,反而又朝我走近了一小步。
距离一下子拉近,她身上那股清冽又带点甜的香气更浓了,强势地侵占了我周围的空气。
“哦?”她拖长了调子,尾音上扬,带着钩子似的,目光再次在我脸上和胸口来回逡巡,
像是在评估一件有趣的商品,“纯情?小朋友?”她挑了挑眉,
那眼神里的探究和兴趣简直要溢出来,“看着……不太像嘛。”她的目光太有穿透力,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放在X光机下扫描。我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结果脚跟撞到了门框,
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后空翻。腰上那条不争气的浴巾也跟着晃悠了一下,吓得我魂飞魄散,
赶紧双手死死护住腰间最后的尊严。“我……那个……苏晚姐她……”我舌头像是打了结,
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脸烫得估计能煎鸡蛋了。秦薇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
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玩具。她没再说话,只是抱着手臂,
好整以暇地靠在旁边斑驳掉漆的墙壁上,嘴角噙着那抹让人心慌意乱的笑,就那么看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卫生间的门开了又关,
苏晚终于裹着浴巾出来了,带着一身我家廉价沐浴露的茉莉香精味。“谢了林远,
改天请你吃饭!”苏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风风火火地说,
完全没留意到我僵硬如铁板和秦薇意味深长的目光,“走了走了,薇姐,回去了。
”秦薇这才慢悠悠地站直身体,目光最后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
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在打量自己爪下的老鼠。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对苏晚笑了笑:“嗯,
走吧。”转身跟着苏晚进了隔壁的门。老旧铁门在我眼前“哐当”一声关上,
震落几粒墙灰。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出租屋的水泥地硌着**,凉意顺着尾椎骨往上爬。可胸口被她指尖碰过的那一小块地方,
却像被点着了火,烧得越来越旺。大脑终于艰难地重启成功,
后知后觉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像海啸一样拍过来,把我淹没。草!
(一种植物)这都什么事儿啊!---2深夜水管崩自打那天之后,
我的小破出租屋门口,就像被下了某种奇怪的咒语。尤其是深夜。十一点半。
我正跟甲方爸爸发过来的第九版修改需求死磕,眼冒金星,键盘敲得噼啪响,
恨不得把屏幕吃了。门外突然传来“叩叩叩”三声轻响。不急不缓,带着点笃定。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秦薇。
她换下了那天的睡裙,穿着件剪裁极好的米白色真丝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
露出漂亮的锁骨,下身是笔挺的西装裤,踩着细高跟。
整个人精致得像是刚从时尚杂志封面走下来,跟我这弥漫着泡面味的老破小楼道格格不入。
她手里还拎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公文包。“嗨,小朋友。”她倚在门框上,笑容明媚,
眼神亮得惊人,完全没有深夜打扰别人的自觉,“我家水管,好像有点问题呢。
”她侧了侧身,纤纤玉指随意地朝隔壁她家的方向点了点。又来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我记不清了。借口花样翻新,
从水管漏水、水龙头关不紧、下水道反味,
到热水器忽冷忽热、花洒出水不均……反正核心诉求就一个:需要我过去“看看”。
“秦薇姐,”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带着点微妙的无奈,
“这大半夜的……水管又怎么了?”我特意加重了“又”字。“嗯……”她微微歪头,
做思考状,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我脸上,“好像是厨房那边,
滴滴答答的,听着心烦。”她说着,还轻轻蹙了下眉,一副楚楚可怜被水管欺负了的样子。
信你才有鬼!我心里疯狂吐槽。你一个投行女精英,家里水管月崩三十回?
这概率比中彩票还离谱好吗!而且每次都是深更半夜!这波操作属实给我整不会了。
我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拒绝,身后就传来苏晚忍无可忍的咆哮,隔着薄薄的墙壁,
清晰得如同在我耳边炸开:“林——远——!”紧接着是拖鞋“啪嗒啪嗒”急促走近的声音。
我家的门被苏晚从里面猛地拉开。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
脸上糊着黑乎乎的海藻泥面膜,只露出两只喷火的眼睛,穿着印着巨大滑稽熊猫头的睡衣,
叉着腰,活像一尊门神。“赶紧的!麻溜地滚过去!”苏晚的炮口直接对准我,
手指头差点戳到我鼻尖上,那面膜泥随着她愤怒的表情簌簌往下掉,“听见没?她家水管又!
崩!了!月崩三十回!水费不要钱啊!扰民啊!再不去修好,
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打包扔她屋里去?!”她吼得唾沫星子横飞,胸口剧烈起伏,
那滑稽的熊猫头也跟着一抖一抖。吼完,她转向秦薇,
瞬间换上一副“我懂你”的姐妹情深表情,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薇薇别急啊,
咱家小远干活可利索了,包修好!”说完,还不忘对我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给老娘识相点!然后,“砰”!我家的门在我鼻子尖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被苏晚狠狠甩上了。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楼道里又只剩下我和秦薇。
空气安静了几秒。头顶那盏接触不良的破灯,顽强地闪烁了两下,滋啦作响,
给这尴尬又诡异的氛围增添了点廉价迪厅的动感。秦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抖动着,
眼睛弯成了月牙,显然对苏晚的神助攻极其满意。她朝我眨了眨眼,
那眼神里全是得逞的小得意:“喏,苏晚都发话了。走吧,林师傅?”她侧身让开,
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优雅得像是在邀请我参加什么高级晚宴。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属于我的家门,
又看看旁边那扇敞开的、属于秦薇的、仿佛通往盘丝洞的防盗门。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
得,苏晚姐这卖队友的速度,堪称光速。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
像个被押赴刑场的囚徒,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挪地朝隔壁那扇“魔窟”之门走去。
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秦薇在我身后,高跟鞋踩出清脆的节奏,
像胜利的鼓点。---3厨房***进了秦薇家,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世界的参差”。
同样是出租屋,她这儿简直就是样板间PLUS。宽敞明亮,简约大气的北欧风装修,
家具一看就不是便宜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
跟苏晚那边偶尔飘过来的外卖味形成惨烈对比。“喏,厨房那边。
”秦薇随手把那个昂贵的公文包扔在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动作潇洒,
然后朝开放式厨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自己却径直走向那个巨大的双开门冰箱。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锃亮的不锈钢水槽光可鉴人,水龙头安静如鸡,连一滴水珠都没有。
我弯下腰,装模作样地检查水槽下面的管道接口。金属接口冷冰冰的,干燥得能当镜子照,
别说漏水了,连点水汽都没有。我直起身,刚想开口说“秦薇姐这水管结实得能当传家宝”,
就感觉一股带着凉意的、清冽的甜香气息靠近。秦薇不知何时贴了过来,
手里拿着两罐冰啤酒。她离得极近,手臂几乎擦着我的手臂。“辛苦了,林师傅。
”她把一罐冰凉的啤酒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我的手背,
激起一阵细小的电流。她自己拉开另一罐,仰头喝了一口,动作流畅好看,
修长的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几滴冰凉的酒液顺着她唇角滑落,沿着白皙的脖颈,
一路滚进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消失不见。我的视线像是被烫到,猛地移开,喉咙有点发干,
赶紧低头假装研究手里的啤酒罐。易拉罐上凝结的水珠冰得我一哆嗦。“那个……秦薇姐,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点理智,“你这水管……挺好啊,没看出哪漏。
”声音有点干巴巴的。“哦?”她挑眉,微微倾身凑近,
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带着点无辜的探究,在我脸上扫视,“是吗?
可我刚才明明听见滴答声了……”她歪了歪头,几缕发丝垂落颊边,
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我的耳廓,“会不会是……别的地方?”别的地方?
我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酒气,
简直像某种强力**。“可能……是听错了?”我往后稍稍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
后背抵在了冰冷的橱柜边缘。手里那罐冰啤酒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掌心沁出的汗水和罐壁上的水珠混在一起。“是吗?”她笑了笑,没再逼近,但也没退开。
她背靠着旁边光滑的大理石料理台,一条腿随意地曲起,高跟鞋尖轻轻点着地面,
姿态慵懒又带着点侵略性。她就那么看着我,慢悠悠地喝着啤酒,眼神像带着温度的小刷子,
一遍遍扫过我的脸。沉默在弥漫。只有她吞咽啤酒时细微的声响,
还有我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在死寂的空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咚咚咚,
吵得我自己都心烦。“喂,小朋友,”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点酒后的微醺,
比平时更软糯了些,“你睫毛……还挺长的。”哈?话题跳跃得比甲方爸爸改需求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