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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立在一间教室门口，掌心还紧紧攥着一本高中物理教案。
记忆如决堤的潮水般轰然涌来——他曾是教育界响当当的传奇，
头顶“百年一遇的名师”“物理界的点金手”“状元收割机”三顶金光闪闪的桂冠。
家长们为了让孩子进他的班，能从校门口排到街角的梧桐树；学生们私下里叫他“林神”，
说他讲的物理公式能顺着笔尖开出花来，再晦涩的力学原理经他一讲，
都像摊在阳光下的玻璃珠般透亮；教育局的表彰证书在办公室堆成了小山，
连隔壁省的学校都揣着厚礼来“挖墙脚”，却连他的课表都求不到。
可就是这样一位站在荣光之巅的人，却在四十岁那年，被一纸绝症诊断书击碎了所有喧嚣。
弥留之际，那位神秘的祖师爷骤然现身，许他十次重生的机缘，
代价却是要他以十世光阴投身教坛。“不过十世教书育人，又有何难？
”彼时的林风想也未想便应下协议，心底暗忖，大不了便如今生这般，
在讲台上风光无限罢了。可是，他还是太天真了。"第十世教师生涯启动，系统绑定成功。
当前难度：地狱模式。"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开时，林风正站在斑驳的黑板前，
指尖划过"自由落体运动"几个粉笔字。他猛地攥紧手中的教案，
纸张边缘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折痕。阳光从窗棂斜切进来，在积灰的课桌上投下菱形光斑，
空气中浮动的尘埃突然变得清晰——就像前九世那些刻进骨髓的记忆，
此刻正顺着血管逆流而上。第一世，他因一名学生屡教不改，气愤之下施行体罚，
被这名有权有势的家长煽动其他家长告发，最终身败名裂，郁郁而终。第二世，
他选择躺平摆烂，当个佛系教师，却被领导反复磋磨，分配最差的班级，
最终因教学质量不合格被清退，晚景凄凉。第三世，他厌倦了教书生涯，
留下一封“眼睛那么大，该去看世界”的辞职信潇洒离去，
结果三月后在山间采风时失足坠崖。......第九世，
前八世的惨痛记忆如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这一世他发誓要彻底摆脱教师职业，
拼命学习考上了医学院，历经艰辛成为著名外科专家。本以为终于逃脱了诅咒，
谁知功成名就之际，医学院一纸聘书送来——他被聘为荣誉教授，每周必须授课八小时。
接到聘书当晚，他在回家路上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飞。现在，第十世开始了。
“系统提示：本世为最终考验，难度调至地狱级。任务：完整度过三十年教学生涯并退休。
警告：任何试图逃离教育行业的行为将导致立即死亡。”"林老师？
"前排一个女生怯生生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林风抬眼，正对上三十多双年轻的眼睛，
其中半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教室后排的纸飞机还在盘旋，最后"啪"地贴在吊扇叶片上，
引得一阵哄笑。那个站在课桌上跳太空步的男生突然定格，
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动作僵在半空。他叫赵磊，校篮球队的替补后卫，
据说上个月把教导主任的摩托车轮胎放了气。此刻他正用校服袖子擦着额角的汗，
校服后颈处印着歪歪扭扭的"桀骜不驯"四个钢笔字。"下来。"林风开口时，
声音比预想中平稳。这是他第九世当外科医生时练出的本事——即使在大出血的手术台上，
语调也得像手术刀般精准冷静。赵磊挑眉，慢悠悠地从桌上滑下来，落地时故意跺出重响。
教室后排传来几声口哨，有人把课本卷成筒状当望远镜，对着讲台来回比划。
林风转身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吱呀"声意外地压下了骚动。
他忽然想起第三世教过的那个聋生，每次讲课都要把板书抄得格外用力，
后来那孩子成了著名的调音师，说最怀念的就是他写板书的声音。“我是你们的新物理老师，
林风。”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现在请打开课本第三页。”“老师，课本是什么？
我们没见过呀！”一个女生故作天真地问，引来一片窃笑。林风扫视教室，
发现许多学生桌上空空如也。他想起这一世的记忆——这里是全市有名的“渣校”，
聚集了各种问题学生。而他，是一名刚毕业的师范生，
主动请缨来到这个“地狱难度”的学校。"今天我们不讲课本。"他转过身，
指尖叩了叩黑板，"谁能告诉我，刚才赵磊从桌上跳下来时，为什么不是飘着的？
"哄笑声戛然而止。靠窗的女生噗嗤笑出声，她扎着高马尾，发梢挑染成淡紫色，
正是刚才问"课本是什么"的苏晓晓。"老师，你是来搞笑的吗？"她转着笔，
笔杆在指间划出银弧，"这还用问？地球引力呗。""答对了。"林风点头，
从教案夹里抽出几张A4纸，"但你们知道吗？牛顿发现万有引力时，比你们大不了几岁。
"他将纸分发给前排学生，"这是我整理的物理学家生平，
里面藏着个小游戏——找找他们年轻时都犯过什么错。"纸张传阅时发出沙沙声响。
林风注意到最后一排有个男生始终低着头，手指在桌肚里飞快地按动着，
屏幕的蓝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那是周宇，据说能在上课时间用手机打通关三款游戏，
家长带他去做过智商测试，结果高到仪器都报了警。"周宇。"林风突然叫他的名字。
男生手忙脚乱地藏手机，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松鼠。全班哄堂大笑，
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班长林薇都弯了弯嘴角。"我刚才说的游戏，你应该很擅长。
"林风的声音透过笑声传过去，"那些物理学家里，有位年轻时偷改过实验数据，
还有位把导师的眼镜扔进过**池。找到他们的名字，这节课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玩手机。
"周宇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疑。苏晓晓已经翻开了资料纸，
突然"哇"地一声："爱因斯坦居然被退学过？"骚动渐渐变成此起彼伏的议论。
林风靠在讲台上，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从嘲讽转为好奇，忽然想起第五世教过的重点班。
那时的学生永远坐姿端正，却没人会像现在这样，为发现科学家的糗事而眼睛发亮。
下课铃响时，赵磊突然举手。"老师，"他挠着头，校服后颈的字迹被汗水洇开，
"那个牛顿，他真的被苹果砸过吗？"林风笑了。这是他第十世教师生涯的第一束光，
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足以照亮记忆里前九世的漫漫长夜。第二天走进办公室时，
阳光正斜照在校长那张"优秀教育工作者"的奖状上。
张校长的地中海发型在光线下格外亮眼，他把一叠投诉信推到林风面前，
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林老师，现在的家长不好惹啊。
"校长呷了口浓茶，茶渍在搪瓷杯底积成褐色的地图，"赵磊家长说你让孩子罚站，
这可是红线。"林风拿起最上面的信，信纸边缘还沾着油渍。"张校长，
我只是让他站着听课，总共不到十分钟。"他想起第一世的那根教鞭，
当时也是因为一个男生上课睡觉，他把人拽起来罚站，后来家长闹到教育局，
说孩子被打成了抑郁症。"家长不这么认为。"校长敲着桌子，"他们说你眼神太凶，
吓到孩子了。"林风忽然觉得荒谬。第九世他主刀心脏手术时，
病人家属跪在手术室门口求他"下手轻点"，现在不过是让学生站几分钟，
竟成了"眼神暴力"。他从教案夹里抽出备课本，
翻到最后一页："我记录了每个学生的课堂表现，赵磊当时连续三次扰乱纪律，
按照班规...""什么班规？"校长打断他，"这学校哪有什么班规？"林风愣住了。
他忘了这是"渣校"的规矩——这里的老师从不管纪律，学生也乐得逍遥。
他默默合上备课本，忽然注意到办公室墙角堆着的纸箱，里面塞满了皱巴巴的试卷，
封面上印着"20**高三"。"那些是...""上届留下的。"校长叹了口气，
"这学校啊，能把学生平安送毕业就谢天谢地了。林老师，
我知道你是名牌师范毕业的高材生，主动来这儿不容易，但有时候，
睁只眼闭只眼...""张校长，"林风打断他，指尖划过纸箱上的灰尘，
"这些试卷能给我吗？"走出办公室时，他抱着沉甸甸的纸箱，
走廊里撞见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其中就有赵磊。男孩看见他怀里的纸箱，脚步顿了顿，
突然加快速度跑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午休时，林风在空教室里翻那些旧试卷。
大多数答题区都是空白，只有少数几张写着字，
其中一张物理卷的背面画着歪歪扭扭的漫画——一个戴眼镜的老师被绑在火箭上，
旁边写着"去你的万有引力"。他忽然笑出声，抬头时看见窗台上蹲着个女生。是陈雪，
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刘海长到遮住眼睛。此刻她正偷偷往教室里看，见林风望过来，
吓得差点从窗台上摔下去。"进来吧。"林风招手。女生磨磨蹭蹭地走进来，
手指绞着校服下摆。"老师，我...我来拿昨天的资料。"她的声音细若蚊吟，
林风想起第七世教过的盲生，说话也是这样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在那边桌上。
"林风指了指讲台，"你物理基础不错，就是太害羞了。"陈雪猛地抬头，
刘海下的眼睛亮了亮。她抱着资料转身时，林风突然注意到她校服袖口破了个洞，
露出里面红肿的手腕，像是被什么勒过。"你的手..."女生触电般把袖子往下扯，
慌忙跑出教室，书包上挂着的晴天娃娃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风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想起第六世那个诬陷他***的女生，也是这样瘦小，眼睛里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狡黠。
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林风刚走进教室，就看见周宇站在讲台前，
手里举着那张印有爱因斯坦生平的资料纸。"老师骗人！"他把纸拍在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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