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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十年。以一个“商业间谍”、“杀人犯”的罪名，
死在了云城监狱最阴暗的角落里。十年，我的灵魂被困在这座城市，
像一个永远无法登岸的幽灵船。我看着父母一夜白头，看着朋友与我划清界限，
也看着我的妻子，苏清颜，在我死后的第二年，就改嫁给了别人。我恨过她。我以为，
我们的爱情，终究没能敌过时间和现实。今天，是我十周年的忌日。和往年一样，她来了。
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我最喜欢的白菊。她比我记忆中憔悴了许多，
眼角的细纹，刻着我看不懂的沧桑。那个曾经需要我保护、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女孩，如今，
脸上只剩下麻木的平静。她将白菊放在我的墓碑前，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着，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而我，就漂浮在她面前，一个透明的、可悲的游魂，连拥抱她一下，
都做不到。“江澈，十年了。”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对不起……我没能为你报仇。陈天雄的势力太大了……我斗不过他。
如果有来生……换我来保护你，好不好？”说完，她凄然一笑，从口袋里，
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我的魂体，在一瞬间，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撕裂！“不要！
清颜！不要！”我疯狂地嘶吼着，试图去抓住她的手，却一次次地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我这双无用的、属于鬼魂的手！就在刀锋即将划破她手腕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
猛地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吞噬。我被那道光弹开，魂体剧痛。等我再睁开眼时，墓地，
还是那个墓地。但苏清颜，却消失了。不，她没有消失。我的魂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
猛地向后拉扯。时空在我身边飞速倒退，城市的景象像快放的电影，十年光阴，在瞬间流转。
最终，我被狠狠地“拽”回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我和苏清颜的家。我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正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焦急地在客厅里踱步。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我所在的设计院，要和云城最大的“天星集团”竞标一个跨海大桥的项目。
我也看到了十年前的苏清颜。她穿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温柔地对我说：“别急，先吃点东西。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这就是我记忆中，
她最后的温柔。因为就在这一天，我被我的上司，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以“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送进了警察局。随后，更是在天星集团的罗织下，
背上了一桩我根本不知道的命案。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然而，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我看到，那个正在温柔地劝我吃面的苏清颜，身体突然猛地一颤。
她手中的碗，“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碎裂一地。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柔弱、天真的家庭主妇的眼神。那眼神里，
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滔天的仇恨，和一种……洞悉了一切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她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着。她回来了。我那个在我坟前自杀的妻子，
她带着十年后的记忆和仇恨，重生回到了我出事前的最后一刻。游魂十年，
我以为我看透了世间所有的荒诞。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最疯狂的剧本，才刚刚上演。
2.第一通电话：那个曾经柔弱的妻子，撕毁了剧本“清颜？你怎么了？
”十年前的“我”，被她突然的失态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而我，
这个来自十年后的游魂，则飘在半空中，
心脏——如果鬼魂还有心脏的话——几乎要停止跳动。我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
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她没有理会“我”的搀扶，而是径直冲向了客厅的电话。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被压抑了十年的愤怒和激动。
她拿起电话，那双曾经只会为我弹琴作画的手，此刻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飞快地在拨号盘上，拨下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我不认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而威严的男人声音。“陈天雄。”苏清颜开口，她的声音，
冷静得像一块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是江澈的妻子，苏清颜。
”我的魂体，猛地一震！陈天雄！天星集团的董事长！
那个最终将我送入地狱的、云城真正的地下皇帝！在这一天，这个时候，
清颜她根本不可能认识这个人！更不可能有他的私人电话！电话那头的陈天雄，
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江太太？有趣。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是为了你先生竞标的事，那你可能打错电话了。公事，我们只在会议室谈。”他的语气，
充满了那种上位者对小人物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不是来求你的。”苏清颜打断了他，
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乞求，只有冷硬的、不容置疑的宣告。“我是来通知你。一个小时后，
叫停你针对江澈的所有计划。包括收买他上司马东，伪造商业间谍证据，以及，
安排在跨海大桥2号桥墩下的那起‘工程事故’。”“否则……”她顿了顿，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今晚七点，城西码头，你和泰国人的那批‘货’，就会被缉私队，连人带船，
一起沉到江底。”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商业间谍……马东的背叛……这些，都是我入狱后，
才慢慢拼凑出的真相。而“2号桥墩下的工程事故”，我更是闻所未闻！还有那批“货”！
她是怎么知道的？！电话那头，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良久，陈天雄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但这一次，那份慵懒和戏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毒蛇般的、冰冷的危险：“……你，在威胁我？”“我说了，我是在通知你。
”苏清颜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疯狂的、同归于尽的决绝。
“我只是一个快要家破人亡的疯女人。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什么都敢做。而你，
陈董事长，家大业大。你可以赌一下，看我这个疯子，敢不敢拉着你，一起下地狱。”说完，
不等陈天雄回答，她“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十年前的“我”，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结结巴巴地问：“清颜……你……你在跟谁说话？什么马东？什么货？”苏清颜转过身，
看着“我”，那个还对未来充满希望、对兄弟充满信任的、天真的“我”。她眼中的冰冷，
在这一刻，瞬间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爱恋。
“江澈……”她伸出手，似乎想触摸我的脸，却又停在了半空中。她知道，她一旦说出真相，
这个“我”，是无法承受的。她最终，只是收回了手，用尽全身力气，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了一句让我这个游魂，瞬间泪流满面的话。她说：“别怕。
这一次，有我。”是的，剧本，从这一刻起，被她，被这个从十年地狱中爬回来的我的妻子，
彻底撕毁了。3.“离婚吧，我净身出户”：她冷静得像个魔鬼陈天雄的能量，是恐怖的。
苏清颜那通电话，无疑是在虎口拔牙。我这个游魂，紧张得几乎要消散。
我死死地“盯”着家里的电话，生怕下一秒，就会有警察破门而入，将我们两人都带走。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时钟，
指向了十年前我被带走的时间点。门铃没有响。电话也没有响。一切，都平静得可怕。
我那还蒙在鼓里的“前身”，看看墙上的钟，又看看脸色煞白的苏清颜，焦急地问：“清颜，
到底怎么回事？我得去设计院了，竞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苏清颜却摇了摇头，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看向外面。我顺着她的目光飘了出去。我看到，
在我们家楼下那条路的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轿车。车里，
坐着几个目光不善的男人。他们在监视我们。陈天雄，这个云城的地下皇帝，
被一个家庭主妇的电话，给镇住了。他没有选择立刻报复，而是选择了观望。他在评估，
这个突然变得疯狂的女人，手里究竟还握着什么牌。苏清颜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她转过身，
对我那个一无所知的“前身”，说出了一句让我这个游魂都无法理解的话。“江澈，
”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但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们，离婚吧。”“我”如遭雷击，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颜……你说什么？你疯了吗？我们……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苏清颜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不，
不是早就准备好，而是她刚刚，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这是离婚协议。
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你签个字，我们今天，就去把手续办了。”“为什么？！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我”的情绪，已经近乎崩溃。苏清颜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
却只是吐出了三个字：“我累了。”不，不是的！我这个旁观的游魂，看得清清楚楚。
她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双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在撒谎！她在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逼退我！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知道，
我们已经被陈天雄盯上了。只要她还是“江澈的妻子”，她就将永远处于危险的漩涡中心，
无法放开手脚去做任何事。她要“离婚”，她要“净身出户”，
她要主动切断和我的所有联系。她要把自己，从一个“受害者家属”，
变成一个与此事毫无瓜葛的“局外人”。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暗处，
向陈天雄发起致命的攻击，而不会第一时间被怀疑。她要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我。这个计划，
何其冷静，又何其疯狂！她得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在刚刚重生，见到失而复得的爱人时，
亲手，再将他推开！“我”当然无法理解。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彻底的背叛。
“好……好……苏清颜，算我江澈，看错了你！”“我”被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冲昏了头，
抓起笔，颤抖着，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
他将协议狠狠地摔在苏清颜的脸上，转身，摔门而出。门关上的那一刻，
苏清颜那副坚硬的、冰冷的伪装，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她缓缓地蹲下身，
捡起那张被摔在地上的离婚协议，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将头埋进双膝，
发出了压抑了整整十年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声，没有眼泪。那是一种比血，
还要浓稠的悲伤。我飘在她身边，想去抱抱她，却只能一次次地穿过她的身体。
我看着她那因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肩膀，这个我死后误会了十年、怨恨了十年的女人。
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她。或者说，我所了解的，
只是那个被我保护在温室里、天真烂漫的苏清颜。而眼前这个，
这个冷静得像魔鬼、痛苦得像孤魂的女人，是被我死后那十年的地狱，
催生出来的、全新的、陌生的……我的爱人。4.股市里的幽灵：她用未来，
打响第一枪办完离婚手续后，苏清颜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租了一间位于老城区的、不起眼的单身公寓。她真的净身出户了。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她什么都没带走。她的身上，只有几百块钱的现金。我，这个无形的游魂，自然也跟着她，
来到了这个狭小而陌生的新“家”。我以为，她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消沉。毕竟，刚刚重生，
就又亲手推开了我。但她没有。她只给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消化痛苦。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她就出门了。她去的地方，是一家网吧。这让我非常困惑。我记忆中的清颜，
对电脑一窍不通，连打字都很慢。只见她熟练地开了一台机器，然后，
打开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界面复杂的股票交易软件。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那速度，甚至比我这个当了多年工程师的人，还要快。我凑过去看。
她在浏览着一只名叫“东海科技”的股票。我记得这只股票。就在我“出事”后的第二天，
它因为一次重大的技术突破，股价连续涨停了半个月，创造了一个股市神话。而现在，
它还是一只无人问津的垃圾股。苏清颜看着那根平平无奇的K线图，眼神里，没有贪婪，
只有一种猎人锁定猎物时的、冰冷的专注。她拿出了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全部投入了进去。
甚至，她还通过一些我看不懂的操作，开通了杠杆交易。她将自己的本金，
放大了整整二十倍。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她将获得第一笔启动资金。赌输了，
她将立刻变得一无所有。我紧张地看着她。我突然意识到，这十年，
她不仅仅是在痛苦和仇恨中度过的。她一定，还拼了命地，
去学习了无数她曾经从未接触过的知识。金融、法律、计算机……她把自己，
变成了一个战士。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买完股票后，她没有离开，
而是又打开了另一个黑色的、布满了代码的窗口。我看到，她在屏幕上，
敲下了一行行的指令。那些复杂的代码，在我这个工程师的鬼魂看来，都感到头晕目眩。
她在……写一个程序？不，她是在攻击一个网站！目标是……云城本地的一个八卦论坛。
几分钟后，那个论坛的后台，被她悄无声息地攻破了。她没有做什么破坏，
只是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帖子，设置成了定时发布。帖子的标题，耸人听闻——《惊天内幕！
天星集团董事长陈天雄，与其贴身女秘书的二三事，有图有真相！》做完这一切，
她才平静地关闭电脑，离开了网吧。我跟在她身后，心中充满了惊涛骇浪。她这是要做什么？
用一个花边新闻，去攻击陈天雄？这简直是……以卵击石。然而，第二天，我就明白了。
早上九点半，股市开盘。“东海科技”，如她所料，发布了重大利好消息，
股价瞬间封死在了涨停板上。而就在同一时间，那个关于陈天雄的花边新闻帖子，
在云城所有的本地论坛和社交群里，像病毒一样，疯狂地传播开来。天星集团的股价，
应声下跌。虽然跌幅不大，只有不到两个点，但对于一个市值千亿的庞大集团来说，
这意味着，几十亿的市值，在瞬间蒸发。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操作。
她不是想用这个新闻去扳倒陈天雄。她是在制造“噪音”，是在制造市场的“恐慌情绪”。
她是在做空！她利用东海科技暴涨赚来的钱，在另一个匿名的账户里，反手，用更高的杠杆，
做空了天星集团！一边是暴涨的科技股，一边是下跌的龙头股。这一来一回，
仅仅一天的时间，她那几百块的本金，就滚雪球般地，
变成了一个我不敢想象的数字——五十万。我看着她，坐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
冷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串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仿佛，
她不是一个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的普通人。而是一个，在股市里，掀起了一场小型风暴，
并从中，冷静地取走了自己战利品的……幽灵。5.“黑客”苏清颜？
我老婆到底经历了什么！有了五十万的启动资金，苏清颜的行动，变得更加大胆和高效。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享受，而是花了十万块，
给自己配置了一台性能堪称怪兽级别的电脑。剩下的钱，她分成了几十个部分，
通过复杂的渠道，注入到了不同的匿名账户里，继续在股市里，像一个幽灵般，
狙击着天星集团的关联产业。而我，这个游魂，每天最“期待”，也最心惊胆战的，
就是看着她坐在电脑前，那副与我记忆中完全判若两人的模样。
她不再是那个连重装系统都要我帮忙的电脑**。她成了一个顶级的黑客。我亲眼看到，
她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攻破了云城交通系统的数据库。她调取了十年前，
我“出事”那天，设计院附近所有的道路监控录像。那些录像，早已在案发后，
被陈天雄的人，用技术手段“清洗”过。当年，我的律师，也曾试图调取，但得到的，
只是一片“信号故障”的雪花屏。但在苏清颜面前，这些被“清洗”过的数据，
仿佛一个穿着皇帝新衣的傻子。我看到她，用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反向编译程序，
一层一层地，剥开了那伪造的“雪花屏”外壳。很快，最原始的、被覆盖掉的底层数据，
被她一点点地恢复了。视频，开始播放。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上司，
我最好的兄弟马东，在我进入设计院后，鬼鬼祟祟地，将一个U盘，**了我的电脑。
我看到了，在我被警察带走后，几个穿着天星集团安保制服的人，进入了我的办公室，
取走了我的电脑主机。我还看到了，一辆属于天星集团的黑色轿车，在案发前后，
一直停在设计院对面的街角。车里，坐着陈天雄最得力的手下，一个外号叫“刀疤”的男人。
这些，就是他们陷害我“商业间谍”罪名的，最直接的证据！当年，
如果我的律师能拿到这份录像，我至少，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
我激动地在苏清颜身边飞来绕去，恨不得替她欢呼。但苏清颜，只是将这份恢复出来的视频，
冷静地，加密，然后，上传到了一个境外的云端服务器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仿佛，
这只是她庞大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步。做完这一切，
她又打开了一个新的目标——云城中心医院的内部病例系统。她的目标，
是一个叫“李伟”的病人。这个人，我认识。是我当年负责的跨海大桥项目的一个普通工人。
我入狱后不久，就听说，他在一次“意外”中，从高处坠落，摔成了植物人。
也正是因为他的“意外”，我才被安上了“***工程，草菅人命”的罪名，最终，
被判了死刑。苏清颜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李伟那份看似正常的病例，
出现在了屏幕上。我看到，她将病例中，一张不起眼的脑部CT扫描图，放大，再放大。
然后，她用一个专业的医学图像分析软件，对图片进行了“噪点过滤”和“色彩增强”。
渐渐地，在那张CT图的后脑区域，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的阴影，
显现了出来。“颅内出血点，由钝器击打形成，而非高空坠落。”苏清颜看着那个阴影，
用一种只有我这个鬼魂才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自言自语。我的魂体，如遭电击。
他不是意外！他是被人谋杀的！而我，江澈，就是那个被他们推出来，
顶替杀人罪名的倒霉蛋！我看着苏清...颜，这个坐在昏暗灯光下，冷静地，
从海量的数据中，抽丝剥茧，一点点地，将我死亡真相拼凑出来的女人。我的心中，
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心疼。这些技能，这些知识，
股票、黑客、法医鉴定……没有一样，是可以轻松学会的。在我死后那十年，
那个我以为早已改嫁、将我遗忘的十年里，她，我的妻子，究竟是抱着何等的仇恨和决心，
才将自己，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家庭主妇，硬生生地，逼成了一个全能的、可怕的复仇机器？
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6.死亡账本：第一个扳倒的小角色苏清颜的复仇，
像一台精密的、已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她没有急着去动陈天雄，
甚至没有去碰那个背叛我的马东。她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
也看似毫不相干的人。张福，天星集团财务部的一个副主管。
这是一个典型的、油腻的中年男人。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开着一辆不好不坏的车，
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儿子。我完全不明白，清颜为什么会盯上他。我看到，
苏清颜利用她的***，悄无声息地，侵入到了张福的个人电脑和手机里。
她没有动任何东西，只是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默默地观察着。她看着张福，每天下班后，
不是回家，而是去一个高档的小区，和他的情人约会。她看着张福，在网上，
用一个匿名的账号，参与着金额巨大的网络堵伯。她还看着张福，每周五的深夜，
都会偷偷地，将一些加密过的财务文件，发送到一个境外的邮箱里。苏清颜将这一切，
都记录了下来。然后，她开始行动了。她先是将张福出轨的照片，匿名地，寄给了他的妻子。
紧接着，她将张福参与网络堵伯的流水记录，举报给了警察局。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步，
她将张福发送到境外邮箱的那些加密文件，截获，并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暴力破解了。
那里面，是天星集团的……第二本账。一本，
记录着所有黑色收入、行贿记录、以及洗钱渠道的，死亡账本。而张福，
就是负责管理这本账本的小角色之一。他因为堵伯输了太多钱，开始偷偷地，将这些机密，
卖给天星集团的竞争对手。原来如此！我这个游魂，看得叹为-观止。苏清颜，
她根本不需要去制造什么证据。她只需要，找到那个系统中最薄弱、最贪婪、最愚蠢的环节，
然后，轻轻地，推他一把。这个系统，就会自己，从内部，开始崩塌。张福的家庭，毁了。
他的妻子闹到了公司，让他身败名裂。警察，因为堵伯案，盯上了他。而那份被破解的账本，
则成了悬在他头顶的、最致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在张福被逼到绝境，
准备连夜潜逃的时候，苏清颜，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没有化妆，穿着一身最普通的衣服，
就像一个路人。她拦住了张福的车。“张主管，想去哪儿啊？”她敲了敲车窗，脸上，
带着一丝冰冷的微笑。张福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见了鬼一样，
脸色煞白：“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我是谁，不重要。”苏-清颜将一个信封，
从车窗的缝隙里，扔了进去。“重要的是，这里面，
有你卖给‘宏达集团’的每一笔账目记录。我想，陈董事长如果看到这个，他应该不会，
再让你有机会，去跟警察喝茶了。”张福打开信封，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惊恐地问。“很简单。”苏清颜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要你，去做一件你早就该做的事。带着你手里，那本最原始的账本，去纪委自首。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天星集团洗钱和行贿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你疯了？
！我这么做，陈天雄会杀了我的！”“你去自首，是***，最多，判十年。你现在跑，
或者被陈天雄抓住，你和你儿子，都活不过今晚。”苏清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十年牢，换你和你儿子两条命。这笔账，张主管，你应该会算。”说完，她转身就走，
再也没有回头。只留下张福一个人，在车里，面如死灰。三天后，云城官场，
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市建设局局长，税务局副局长，等七名重要官员，因“涉嫌巨额受贿”，
被纪委连夜带走调查。而提供这一切证据的，正是天星集团的财务部副主管，张福。陈天雄，
第一次，被他自己养的狗，狠狠地，咬了一口。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那种被背叛的疼痛，
和被撕开一个缺口的恐慌，足以让他，夜不能寐。而苏清颜，这个掀起了一切风暴的人，
则像一个事了拂衣去的侠客，平静地，回到了她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继续，
擦拭着她的下一把“刀”。我这个游魂，看着她，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敬畏。这，
就是她从十年地狱里，学会的战争方式。精准，冷静，一击致命。
7.那个“情敌”：原来他才是最关键的棋子扳倒了几个小官，
只是苏清颜计划中的开胃菜。她很清楚，这些，还远不足以动摇陈天雄和天星集团的根基。
因为，陈天雄最大的保护伞，不是这些小鱼小虾，而是云城市***的副局长，赵峰。赵峰，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魂体里。当年，就是他，一手主导了我的案子。
是他，无视了所有的疑点，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定了罪。更让我痛苦的是，在我死后，
苏清颜改嫁的那个男人，也叫赵峰。虽然我知道，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但我这个做了十年鬼的丈夫，无法不去嫉妒，不去恨。我总觉得，是这个“赵峰”，
趁虚而入，夺走了我的妻子。所以，当我看到苏清颜，开始调查这个赵峰时，我的内心，
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大仇即将得报的**，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但苏清颜接下来的行动，却再一次，打败了我的认知。她没有去调查赵峰的贪腐问题，
而是通过***，侵入了云城的人事档案系统。她调取了另一份，看似毫不相干的档案。
档案的主人，叫林涛。我看到，苏清颜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林涛那张黑白的一寸照片，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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