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播倒计时三秒。导演的耳机在我耳朵里滋滋响：“纪云川，这一拳你必须挨实了，
林哲的人设是‘功夫新星’，懂吗？倒下的时候夸张点，惨叫响亮点，回头加钱。
”我站在场地中央，对面是当红小鲜肉林哲。他脸上挂着练习过千百遍的帅酷表情，
肌肉绷在名牌运动服下，头发丝儿都透着精致。聚光灯烤得人皮肤发烫，
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举着荧光棒，尖叫着林哲的名字。
巨大的环形屏幕实时转播着我们的特写。我就是个背景板，人肉沙袋，
节目组花两千块一天雇来的替身。
专门负责在《全能挑战王》这种号称“真实竞技”的综艺里，衬托这些明星的“英勇不凡”。
剧本早就写好了：林哲一套花里胡哨的连招，我配合着踉跄后退，最后他一个漂亮的回旋踢，
我惨叫倒地，他赢得满堂彩。倒计时结束的蜂鸣刺耳。“Action！”林哲动了。
和排练时一样，直拳虚晃，左勾拳扫向我脸颊——本该是收着力的。但他冲过来的眼神不对，
那里面有点别的东西，凶狠，得意，甚至是一丝……鄙夷？拳头破空的声音也变了，
不再是表演性质的软绵绵，带着一股实实在在的劲风！这孙子玩真的！
他想结结实实给我脸上来一下，制造更“震撼”的节目效果！拳头带着风，
离我的颧骨不到十公分。台下观众的惊呼已经提前冒了出来。躲开？剧本是让我挨打。硬抗？
两千块不够医药费。脑子里那根绷了二十年的弦，嘣的一声断了。身体比脑子快。
像无数次在破旧武馆里挨师父的棍子时练出的本能。左脚后撤半步，不是后退，是蓄力。
右肩微微一沉，卸掉他拳锋的冲势。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是叼！五指如钩，
精准无比地叼住了林哲砸过来的手腕脉门。入手冰凉***，全是汗。但骨节的位置，
肌肉的走向，闭着眼我都知道在哪。发力！拇指和食指瞬间扣紧，
一股寸劲顺着他的腕子猛地一抖，一送。不是硬推，是顺着他自己的冲势，
加了一把螺旋的巧劲。师父说过，这叫“牵牛入栏”，打人如牵牛，四两拨千斤。
林哲脸上的帅酷瞬间僵住，变成了惊愕和一丝痛楚。他整个人被我牵得失去了平衡，
像个被绳子拽歪的木偶，踉跄着朝我怀里栽过来。台下死寂。只有摄像机的马达在嗡嗡转。
导演在耳机里狂吼，声音都劈了：“纪云川！**干什么！松手！按剧本走！”按剧本？
我差点被这孙子一拳砸破相！心里那股憋了不知道多久的火，腾地一下烧穿了天灵盖。
去他妈的剧本！去他妈的两千块！林哲栽到我胸前的刹那，我叼着他手腕的右手没松，
反而借着惯性把他往下一带。左手同时抬起，手肘微曲，小臂肌肉瞬间绷得像铁块。
师父教这招的时候说，肘过如刀，贴身短打，要的就是个狠辣。
动作快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恍惚。左肘尖带着一股子沉坠的暗劲，不偏不倚，
正顶在林哲胸腹之间的位置——不是胸口，稍微往下一点，那个叫“气海”的地方，
也叫“人迎穴”。打这里，劲透进去，能让人瞬间闭气。噗！一声闷响，
像拳头砸进了厚厚的棉被里。林哲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眼珠子往外凸了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怪异的“呃”，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
他全身绷紧的肌肉一下子全泄了劲，软得像根煮烂的面条。我松开叼着他手腕的手。
林哲像一袋被抽空了骨头的垃圾，直挺挺地，脸朝下，
噗通一声砸在铺着厚厚保护垫的地板上。一动不动。连抽搐都没有。时间仿佛凝固了。
巨大的演播厅里，只剩下背景音乐还在傻乎乎地播放着激昂的旋律，显得格外刺耳。
台下几千观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着嘴，瞪着眼，
看着台上那个趴着不动的“功夫新星”，又看看站在旁边，喘着粗气，
一脸茫然（装的）的我。死寂。大概持续了五秒？或者十秒？“啊——！！！
”一个女粉丝的尖叫像撕裂布匹一样划破了寂静。紧接着，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哲宝！哲宝你怎么了？”“打人啦！替身打人啦！”“救护车！快叫救护车！”“直播！
还在直播呢！”现场导演的咆哮在耳机里炸开，已经不是人声了：“纪云川！**你祖宗！
**把林哲怎么了？！直播事故！这是重大直播事故！保安！保安把他给我按住！掐信号！
快他妈掐信号！”晚了。几台高速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了一切。我叼腕、牵拉、顶肘，
林哲像个破麻袋一样栽倒的全过程，被慢镜头反复播放在那巨大的环形屏幕上，纤毫毕现。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干脆利落又极其狠辣的劲儿，
跟林哲之前那些花架子形成了惨烈的对比。直播间弹幕，直接炸了服务器。“**！！！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替身……一招秒了林哲？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这他妈是武术？这他妈是杀人技吧？
”“林哲那废物，平时吹得天花乱坠，被人一下放倒了？”“替身小哥好帅！眼神杀我！
”“帅个屁！这是故意伤人吧？”“剧本吧？肯定是剧本！为了热度脸都不要了！
”“剧本个鬼！你看林哲那脸白的！像死人！”“替身小哥叫什么？纪云川？
三分钟我要他全部资料！”现场彻底失控。保安像潮水一样涌上台，目标明确地朝我扑来。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去扶林哲，掐人中，一片鬼哭狼嚎。
林哲的经纪人是个穿西装戴眼镜的瘦高个，尖叫着冲过来，指着我鼻子骂：“纪云川！
你完了！你等着坐牢吧！哲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陪葬！”坐牢？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一下，没收住手。师父说过，练武是修心，出手要有分寸。
可刚才……太憋屈了。我看着被人七手八脚抬下去、脸色惨白毫无知觉的林哲，
心里那点火气瞬间被冷水浇灭了，只剩下后怕。玩大了。
一个穿着马甲、拿着对讲机、秃顶冒油汗的男人冲到我跟前，是节目总导演王胖子。
他脸色铁青，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纪云川！你被开除了！立刻！马上！
滚！等着收律师函吧！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啊？林哲要是出事，这节目就完了！
**赔得起吗？！”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很大，
捏得我生疼。“等等！”我挣扎了一下，脑子飞快地转，“王导，是林哲先下黑手！
他那一拳是冲着我脸来的，没收力！我那是正当防卫！现场有录像！慢镜头能看清楚！
”“防卫个屁！”王胖子跳着脚骂，“剧本让你挨打你就得挨打！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跟林哲比？他就是真打你，你也得给老子受着！现在，立刻，把他给我扔出去！
”保安不由分说，架着我就往外拖。我的辩解淹没在现场的混乱和导演的咆哮里。
台下还有观众在拍照，闪光灯咔嚓咔嚓亮成一片。被粗暴地推出演播厅后门，
冰冷的夜风一吹，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看着身后那扇沉重的、隔绝了里面一切喧嚣和光亮的大门，我知道，完了。工作没了，
钱没了，可能还要惹上官司。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个不停。我掏出来一看，
是几个武馆的师兄弟，还有几个平时一起接活儿的替身朋友，信息炸了。“川子！牛逼啊！
你上热搜了！”“**川子你真把林哲干趴了？视频太猛了！”“川哥，小心点！
林哲的粉丝疯了，在扒你！”“川子，王胖子那边放话了，要封杀你！
替身这行你怕是混不下去了！”“哥们儿，需要帮忙说话！真解气！那孙子早该有人收拾了！
”解气？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凉。我摸出根最便宜的烟点上，蹲在后门昏暗的角落里，
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也压不住心里的烦躁和茫然。两千块没拿到，
还得罪了节目组和林哲那头庞然大物。以后怎么办？手机又震了一下。是一条微博推送。
“爆！《全能挑战王》直播事故！顶流林哲疑被替身演员纪云川‘真功夫’一招KO，
当场昏迷送医！”我点开。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血红的“爆”字。
下面紧跟着几条：“纪云川是谁？
”“林哲伤势”“替身演员纪云川疑似真功夫传人”“《全能挑战王》剧本还是事故？
”点开那条关于我的热搜。置顶的就是现场慢动作回放。点赞转发评论量，每一秒都在疯涨。
评论彻底两极分化。一部分林哲的脑残粉在疯狂输出：“杀人犯纪云川滚出来受死！
”“故意伤害！报警抓他！”“**这个垃圾替身！让他社会性死亡！”“哲宝好可怜！
一定要严惩凶手！”“节目组干什么吃的？让这种危险分子上台？”另一部分人，
则显得兴奋异常：“**！这动作！干净利落！绝对是练家子！”“叼腕、卸力、顶心肘！
教科书级别的实战啊！比那些套路好看一万倍！”“林哲之前吹自己练了十年跆拳道？就这？
被一招秒？”“纪云川！求开班！我想学这个！
”“只有我觉得替身小哥最后那个茫然的表情很可爱吗？”“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反差萌杀我！”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起来！打起来！我就爱看明星翻车！
”“《全能挑战王》变《一拳超人》现场版？综艺效果拉满！”“年度最佳直播事故！
没有之一！”“节目组：这热度，我他妈是哭还是笑？”我的微博账号瞬间被人扒了出来。
一个只有几百僵尸粉、平时只转发些武馆招生和替身求职信息的号，
粉丝数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飙。私信箱瞬间爆炸，
红的（新粉丝提示）绿的（私信）挤满了屏幕。有骂的，有好奇的，有求拜师的，
有媒体想采访的。手机烫得吓人，电量肉眼可见地往下掉。我烦躁地按灭烟头。
这哪是什么好事？这是架在火上烤！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喂？是纪云川先生吗？”一个挺干练的女声。“我是。你哪位？
”“您好纪先生，我是‘抖手’短视频平台的内容运营经理，我姓李。
我们关注到您在《全能挑战王》上的惊人表现，您展现的武术造诣令人叹为观止！
请问您有兴趣独家入驻我们平台吗？我们可以提供顶级的流量扶持和非常优厚的签约条件！
保底加分成，绝对让您满意！”短视频平台？签约？我愣了一下。这弯转得太快。“李经理，
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说。电话那头似乎很急：“纪先生！机会难得！您现在热度爆炸！
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我们平台需要您这样的真实功夫达人！
我们可以立刻派团队去接您详谈！条件绝对行业最优！”“呃……谢谢。但我现在有点事，
回头再说？”我含糊地应付着，挂了电话。刚挂断，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喂？
纪云川老师吗？我是XX武术杂志的记者，想对您做个专访，
关于您传承的武术流派……”“喂？纪先生吗？我们是XX影视公司的，
我们有个动作大片项目，觉得您特别适合一个角色……”“纪云川？我们是XX安保公司，
想高薪聘请您做我们的格斗总教官……”电话一个接一个，像催命符。我索性调了静音。
世界瞬间清净了，但手机屏幕还在疯狂闪烁。后门吱呀一声开了。王胖子的助理，
那个戴眼镜的小张探出头来，左右看看，发现蹲在角落的我，快步走过来，塞给我一个信封。
“川哥，赶紧走。王导气疯了，林哲那边的人也在找你麻烦。这点钱……是王导让我给你的，
算是……封口费吧。拿着，快走！别让人拍到了！”小张语速飞快，眼神躲闪，
塞完信封就缩了回去，门砰地关上了。我捏了捏信封，很薄。打开一看，十张红票子。
一千块。比说好的两千还少了一半。封口费？一千块就想让我闭嘴？我气得想把钱摔地上，
但手扬到一半，又停下了。算了，苍蝇腿也是肉。现在一分钱都重要。
揣好这一千块“巨款”，我压低帽檐，像个逃犯一样，快步融入了城市冰冷的夜色里。
回到我那租在城中村、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天都快亮了。屋里就一张床，一个掉漆的桌子，
一个简易衣柜，墙角堆着几个哑铃和沙袋。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手机终于没电关机了。
世界彻底清净。我瘫倒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块渗水的霉斑，脑子乱糟糟的。
工作丢了。惹上了**烦。但好像……也莫名其妙地火了？
师父要是知道我把他教的功夫用在打明星、上热搜上，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揍我？
他老人家临终前抓着我的手，
……武德为重……功夫是根……不能丢……不能拿来显摆……更不能……惹祸……”结果呢？
上综艺第一天，就把顶流明星打进了医院，还闹得全网皆知。这算惹祸吗？算显摆吗？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带着霉味的枕头里。去他妈的武德！去他妈的功夫是根！
老子只想安安稳稳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第二天，我是被砸门声吵醒的。“纪云川！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房东太太尖利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不耐烦，“房租！
这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交？都拖三天了！再不开门我换锁了！”我头疼欲裂地爬起来，
胡乱套上衣服。开门。房东太太，一个烫着泡面头、身材发福的中年女人，叉着腰站在门口，
像一尊门神。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撇撇嘴：“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吗？
打人那视频我闺女都给我看了，可威风了！威风能当饭吃？能交房租？三百块！今天必须给！
不然收拾东西滚蛋！”三百块。我摸了摸口袋。昨晚王胖子给的一千块还在。“给。
”我抽出三张红票子递过去。房东太太一把夺过，捻了捻，塞进兜里，
脸色稍微缓和了点：“算你识相。不过纪云川，我可提醒你，你这事儿闹得太大，
街坊邻居都知道了。我这房子小，容不下你这尊‘真功夫’的大佛。下个月……不，
这个月底，你就搬走吧。我这庙小，怕惹麻烦。”她说完，扭着腰走了。月底搬走？
还有十几天。**在门框上，感觉浑身无力。连个窝都要没了。手机充上电，开机。
瞬间被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淹没。我扫了一眼，除了那些媒体、公司的骚扰，
还有几条信息让我心里一沉。一条是武馆的刘师兄：“川子，你惹**烦了。
林哲那边放出话了，要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他有个金主，能量很大。你最近小心点，
别露面。”另一条是以前介绍我接替身活的张哥：“小纪，对不住啊。王胖子那边打了招呼，
林哲公司也发了声明，要追责。哥以后没法给你介绍活了。你自己……多保重。”最后一条，
是老家打来的。我妈：“川啊，网上那视频怎么回事？你把人打了？严重不？
人家没找你麻烦吧？你爸气得血压又高了。缺钱跟妈说，别干危险的事啊！早点回家吧！
”看着这条信息，我鼻子有点发酸。深吸一口气，把那股酸涩压下去。我不能回家，
更不能让他们担心。我登上微博。热搜还挂着，不过位置降了点。林哲工作室发了声明，
措辞严厉，谴责我的“暴力行径”，声称林哲“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伴有轻微脑震荡，
正在医院静养”，并表示“已委托律师，将用法律武器维护艺人合法权益”。
下面一堆粉丝在心疼哥哥，骂我是凶手。
声明下面还附了几张林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贴着纱布的照片。
拍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我冷笑。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昨晚我那一下，用了巧劲，
打的是气海穴，主要作用是闭气、胸闷、短暂失去行动力，看着吓人，
但绝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器质性损伤。顶多难受几个小时。这孙子装得挺像。再看我的微博。
粉丝数已经破百万了。最新一条微博下面，评论几十万条。骂战依旧激烈。“凶手滚出微博！
”“支持川哥！打得好！早看那娘炮不顺眼了！”“有本事再打一场啊？偷袭算什么本事？
”“楼上**？慢镜头那么清楚，林哲先下黑手！”“求川哥开直播！教教真功夫！
”“这人一看就是穷疯了，想红想疯了，故意打人搏出位！
”我看着那些或支持或谩骂的言论，心里反而平静了一些。热度还在，这就是机会。
一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王胖子不是想捂盖子吗？林哲不是想装受害者吗？
那些骂我穷疯了想红的人……行，老子就给你们看看，什么是真功夫！也给自己挣一条活路！
我点开手机相册。里面存着一些以前在武馆训练时拍的视频片段。画面粗糙，光线昏暗，
背景就是破旧的武馆墙壁和水泥地。我选了一段。是去年冬天，我在院子里练拳。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没开美颜，没加特效，甚至镜头都晃得厉害。视频里，
我对着一个旧沙袋打一套组合拳。动作不快，但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沉闷的实响。
最后一下低扫腿，那沉重的帆布沙袋竟然被扫得离地荡起老高，固定它的铁链子嘎吱作响。
还有一段，是练习躲闪反应的。几个师兄弟拿着泡沫棍子围攻我，我步法灵活，
在狭窄的空间里闪转腾挪，偶尔出手格挡反击，动作快而准。虽然棍子是泡沫的，
但被打一下也疼。还有一段，是我对着木人桩练八极拳的“顶心肘”和“铁山靠”。
木桩被撞得砰砰作响，木屑纷飞。这些视频，粗糙，真实，甚至有点土。
跟综艺上那些光鲜亮丽的“武术表演”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我以前从没想过发出去，
觉得丢人，觉得没人看。现在？去他妈的！老子要的就是真实！我编辑了一下，
把三段视频剪辑合并到一起。配文很简单，没煽情，没辩解，就一句话：“拍戏糊口，
真打假打，师父教的，本能反应。功夫是练出来的，不是演出来的。”然后，点击发送。
发完视频，我把手机扔一边。是死是活，看天意吧。我翻出角落里落灰的哑铃和沙袋。
心烦意乱的时候，只有流汗能让我平静。砰砰的击打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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