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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村那天，前男友他妈把我堵在村口。“我们家小伟现在是厂长了，
你一个泥腿子还想高攀？”她甩给我五百块钱，让我赶紧滚。半年后，我带着全村人办的厂，
抢光了他们家所有订单。前男友跪在我面前，求我高抬贵手。
01灰扑扑的柏油路在夏日午后的暴晒下，蒸腾起扭曲的空气。
路两旁的野草被晒得蔫头耷脑，蝉鸣声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王翠芬，我前男友陈伟的妈，
就这么叉着腰，像一尊铁塔似的挡在我面前。她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挑剔。“林晚，你还有脸回来？
”她那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村口的宁静。几个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村民停下了脚步，
饶有兴致地朝这边张望。我拖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王阿姨，
我回我自个儿家，跟您没关系。”“没关系？”王翠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音调瞬间拔高八度。“我们家小伟现在是镇上服装厂的厂长，你知道厂长是什么吗？
”“你一个在城里饭都吃不饱跑回来的大学生，别再动什么歪心思，癞***想吃天鹅肉！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动作夸张地数了数，抽出五张，揉成一团，猛地砸在我脚边。
那皱巴巴的红色纸币，像一团用过的废纸，带着刺眼的侮辱。“拿着，五百块，
买张票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钱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土。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硬，疼得我喘不过气。我弯下腰，慢慢地，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那团钱捡了起来。然后我站直身体，平静地看着她，将钱揣进兜里。
“谢谢王阿姨。”“这钱，我收下了。”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她还想说些什么，
但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我拉着行李箱，绕过她，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议论声和王翠芬得意的叫骂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但我充耳不闻。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发出单调的咕噜声，那声音仿佛在嘲笑着我的狼狈。
家里的木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爸妈正坐在堂屋里唉声叹气。看到我，我妈的眼圈先红了。
“晚晚，你都听到了？”我爸闷着头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苍老。
“王翠芬就是个泼妇，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妈拉着我的手，
声音里满是无奈。我没说话，只是把行李箱推进自己的房间。晚饭桌上，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我弟林杰***碗里的饭，头也不抬地冒出一句。“姐，
你也别怪陈伟哥，人家现在确实出息了。”“当了厂长，开着小车，跟咱们就不是一路人了，
你上赶着也没用。”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割在我的心上。我爸猛地放下筷子，
呵斥道：“你少说两句！”林杰不服气地撇撇嘴，没再吭声。我妈在一旁打着圆场，
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快吃饭，菜都凉了。”我低着头，机械地把饭往嘴里送，
却尝不出任何味道。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问我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们只觉得我应该忍，
应该认命。夜深了，窗外只有蛙鸣和虫叫。我坐在书桌前，
台灯的光晕圈出一小片明亮的天地。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五百块钱，仔细地把它抚平，
每一个褶皱都带着王翠芬那张刻薄的脸。我把它放在桌角，用一方沉甸甸的镇纸压住。
它像一座墓碑，埋葬着我死去的爱情和尊严。接着，我从行李箱底层翻出几本厚厚的笔记本。
那是大学四年我所有的专业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关于服装设计、市场营销的一切。
还有一份文件夹，里面是我在城里那家服装公司工作时，利用业余时间做的市场调研报告。
关于传统手工艺与现代审美的结合，关于小众高端定制的市场潜力。分手时，
陈伟站在高级餐厅的落地窗前，整理着他那昂贵的领带。他说：“林晚，你很好，
但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个时候，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觉得自己的世界确实黯淡无光。但现在，我看着桌角那五百块钱，
看着眼前这些承载着我所有知识和心血的笔记。一簇火苗，在我胸腔里“轰”地一下，
烧了起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好。我就亲手，创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02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了床。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村庄，空气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湿润气息。
我没有理会父母诧异的目光，只说出去走走，便出了门。我沿着村里蜿蜒的土路，
一户一户地看过去。我们村叫青溪村，年轻***多出去打工了，
留下来的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男人们偶尔接点零活，女人们则聚在自家门口，
一边拉家常，一边做着针线活。她们的手指在布料上翻飞，五彩的丝线开出一朵朵精致的花。
这是我们村代代相传的手艺，刺绣。可惜，她们绣的都是些老掉牙的样式，牡丹富贵，
龙凤呈祥，做工再好，也只能在赶集时卖给那些图个新鲜的游客，换不了几个钱。我一路走，
一路看，心里那个模糊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我走到了村东头的刘大娘家。
刘大娘是村里手艺最好的绣娘，年轻时还得过奖。我到的时候，她正戴着老花镜，
在一块靛蓝色的布上绣着一只蝴蝶。那蝴蝶栩栩如生，翅膀上的脉络清晰可见，
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刘大娘。”我轻声喊道。她抬起头，看到是我，
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是晚晚啊，城里回来啦？”我搬了个小板凳在她身边坐下，
虚心地向她请教起村里刺绣的各种针法和历史。刘大娘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活计，
跟我聊了起来。原来，青溪村的刺绣在几十年前曾名噪一时，被称为“青溪绣”，
以独特的“盘金绕银”针法闻名，专门给大户人家做嫁衣和寿袍。只是后来，
随着工业化的冲击，这门手艺才渐渐没落了。我听得入了迷，
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幅宏伟的蓝图。正聊得起劲，院子外传来王翠芬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大学生林晚嘛？”“怎么着，在城里混不下去了，回来学扎针啦？
”她身后跟着几个村里的长舌妇，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奇动物。
王翠芬昨天用五百块钱打发我的“光辉事迹”，显然已经传遍了全村。
她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刘大娘皱了皱眉，想替我说话。我却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
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王阿姨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村里的刺绣这么好的手艺，
要是失传了太可惜，所以跟刘大娘学习学习。”“毕竟，靠手艺吃饭，
总比靠着儿子当个小厂长就耀武扬威要来得踏实。”我的话不软不硬，却句句带刺。
王翠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敢这么顶撞她。
“你……你个小**说谁呢！”“我说的是事实啊。”我摊开手，一脸无辜。“陈伟的厂子，
说到底是他爸妈拿钱开的，他自己有多少本事，您心里清楚，我也清楚。
”“与其有空来我这里嚼舌根，不如回去多看着点他，别哪天把家底都败光了。”说完，
我不再看她，转身继续跟刘大娘讨论刺绣的细节，仿佛她只是空气。
王翠芬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气冲冲地带着她那群“跟班”走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消失。我不是软柿子，以前的忍让，
是因为爱着陈伟，爱屋及乌。现在，那份爱已经死了。谁再想来捏我一下，
就要做好被扎一手血的准备。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我的脑中彻底成形。
我要让“青溪绣”这个名字，重新绽放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的光芒。
03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结合刘大娘教我的传统针法和我对现代市场的理解，画出了一沓又一沓的设计图。图纸上，
古老的云纹和现代的几何图案相结合，传统的花鸟被赋予了更加灵动和抽象的线条。
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我请村里的老支书王叔帮忙，用村委会的大喇叭通知，
召集所有会刺绣的村民晚上到村委会开会。王叔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赞许。“晚晚，
有想法就大胆去做，王叔支持你！”傍晚，村委会的小院子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大部分是妇女，也有几个赋闲在家的男人。大家交头接耳，
好奇我这个刚回村的大学生要搞什么名堂。我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
拿出了我的设计图。“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我想把大家的手艺整合起来，
成立一个刺绣手工作坊。”“由我来负责设计新的图样，并且联系外面的销路，
大家只需要按照图纸把绣品做出来。”“挣了钱，我们按劳分配，
保证比大家现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卖零活要多得多！”我的话音刚落，
人群中就响起了一阵议论声。有的人意动，有的人怀疑。就在这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尖锐地响了起来。“林晚，你把大家当傻子骗呢？”王翠芬拨开人群，
双手叉腰，一脸刻薄地走了进来。她身后还是那几个熟悉的“嘴替”。
“你在城里都找不到工作，跑回村里来画大饼？”“还设计，还销路，说得天花乱坠，
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骗大家的辛苦钱吗？”她的话像一盆冷水，
瞬间浇灭了不少人刚刚燃起的热情。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也变得警惕和不信任。
“就是啊，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悬呢？”“万一东西卖不出去，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我攥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王阿姨，我骗大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我还能卷着大家的手艺跑了不成？”“你当然有好处了！
”王翠芬不依不饶。“到时候你拿着我们的东西去卖，卖多少钱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们这些老实人，还不被你坑死！”她的话极具煽动性，瞬间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信任，
是最脆弱的东西，一旦被打破，就很难重建。我看着眼前一张张动摇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我预想过困难，却没想到最大的阻力，来自于这种毫无根据的恶意中伤。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一声洪亮的咳嗽声响起。老支书王叔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我身边。
“翠芬，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王叔在村里德高望重，他一开口，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晚晚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信得过！”“她一个名牌大学生，
愿意回村里带着大家找出路，这是好事！”“你们自己想想，靠你们现在绣的那些东西，
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想不想让家里的日子好过点？想不想让孩子在外面读书更有底气？
”王叔的话掷地有声，问得很多人都低下了头。王翠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碍于王叔的威望，也不敢再那么嚣张。“王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怕大家被骗……”“你闭嘴！”王叔严厉地打断她，“你要是不想参加，没人拦着你，
但你要是再敢在这儿煽风点火，破坏村里的好事，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王翠芬悻悻地闭上了嘴，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虽然王叔帮我压住了场面，但村民们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还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那晚的会议，不欢而散。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看着天上的残月，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和无力。我的计划，还没开始，似乎就要陷入僵局。
04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
一道身影从路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林晚。”是李峰，我的发小。
他比我大一岁，个子高高壮壮的，性格憨厚，不爱说话。“李峰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塞到我手里。“这个你拿着。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沓被捆得整整齐齐的钱，有新有旧。
“这是我这几年在外面打工攒的，一共三万块，不多，你先用着。”我愣住了。“李峰哥，
这我不能要。”“你拿着吧。”他黝黑的脸上透着一股执拗。“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我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我算你入股，挣了钱给你分红。”我吸了吸鼻子，郑重地说道。他咧嘴笑了，
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行，都听你的。”第二天一早，王叔也来到了我家，
手里同样拿着一个存折。“晚晚，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养老钱，五万块，密码是你生日。
”“王叔也入股了！”我看着眼前这两位无条件信任我的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力量。
我把自己的积蓄也全部拿了出来，凑了凑，启动资金总算是有了。有了钱，我立刻行动起来。
李峰懂一些机械，我让他去二手市场淘了几台缝纫机和锁边机，
把村委会旁边一间废弃的仓库收拾了出来，当做我们临时的作坊。最初愿意加入的，
只有刘大娘和另外四个跟她关系好的老奶奶。她们不在乎能挣多少钱，只是单纯地心疼我，
想帮我一把。人手虽然少，但都是村里手艺最顶尖的。我没有气馁，我相信，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我把画好的新图样分发给她们，这些融合了现代审美的设计让几位老人眼前一亮。
“晚晚，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真好看！”刘大娘拿着图纸赞不绝口。
在她们埋头**样品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我翻出通讯录，
找到了一个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她叫周静，
毕业后在一家发展得非常好的高端定制服装网店做买手。电话接通后，
我把我的想法和盘托出。“静静，我需要一个平台，一个能展示我们‘青溪绣’价值的平台。
”周静听完我的叙述，沉默了片刻。“晚晚，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这种纯手工的东西，
成本高，受众小，市场不好说。”“我知道。”我沉声说道，“所以，我需要一个机会。
”“你能不能帮我跟你们老板说说，先让我们以刺绣配饰、或者小面积点缀的方式，
跟你们的服装进行一次联名合作？”“我保证，我们的东西，
绝对能让你们的衣服增添独一无二的亮点。”电话那头，周静又沉默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快打开局面的方法。过了许久，
周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我帮你去争取。”“你先把样品做出来，拍高清图发给我。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但总算，我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逆境之中建立起来的核心团队，虽然只有老弱病残，但我们每个人眼中，
都燃烧着希望的火焰。05样品很快就做好了。
是几款可以作为胸针、领口配饰或者缝在素色衣服上的小型刺绣作品。有抽象的山水，
有灵动的飞鸟，还有几何形态的花卉。每一件都精致得像艺术品。我借来村里最好的相机，
找了光线最好的角度，仔仔细细地拍下每一件样品的细节，然后把照片打包发给了周静。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那几天，我几乎是守在手机旁边，连睡觉都怕错过消息。
作坊里的几位奶奶也整天问我，“晚晚，有消息了吗？”王翠芬的冷嘲热讽更是如影随形。
她每天吃完饭都会在我们作坊门口溜达一圈，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哟，还真开张了啊？
”“就这几个老掉牙的，一天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林晚，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
到时候赔得***都不剩，看你还有什么脸待在村里！”李峰气得好几次想冲出去跟她理论，
都被我拦了下来。“跟她置气没意义，我们用事实说话。”我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也压着一块大石头。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周静的电话打了过来。“晚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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