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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遇如惊雷暴雨砸在美术馆的玻璃穹顶时，苏清砚正站在《星夜》的复制品前发呆。
帆布包侧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是甲方第廿三次催要设计修改稿的消息，
密密麻麻的红字像爬在屏幕上的蚂蚁，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深吸一口气想平复烦躁，
转身时却撞进一片带着雪松冷香的怀抱。怀里的人稳得像座山，掌心下意识扶在她的腰侧，
力度轻得恰到好处。苏清砚抬头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男人下颌线锋利如刀刻，鼻梁高挺，
眼底盛着碎雨般的光，正低头看着她，眉梢微蹙却没半分不耐。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矜贵。“小心。
”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的低音区，震得她耳尖发麻。“对不起！
我太着急了……”苏清砚慌忙后退，帆布包的拉链勾住对方西装下摆，拉出一道细痕。
她更慌了，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抚平布料，“您的衣服……我赔您干洗费可以吗？
或者我帮您拿去专业护理？”男人目光掠过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视线落回她泛红的耳尖，
喉结动了动：“无妨。”他指尖指向她身后，“你要找的紧急出口在那边，楼梯间干燥，
不会弄湿鞋子。”苏清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绿色荧光标识。雨势太大，
她刚才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避雨的地方，鞋子已经沾了不少泥水。等她回头想再说声谢谢，
男人已经走进了隔壁的“光影与时光”特展区，黑色西装背影在熙攘的人群里格外挺拔，
步履从容，仿佛周遭的嘈杂都与他无关。她摸着发烫的耳垂，
心脏跳得比刚才躲避暴雨时还要快，连甲方的催促消息都忘了个干净。
帆布包里的素描本露了一角，那是她刚才看展时随手画的速写，
此刻纸页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浅淡的阴影，像极了男人扶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的轮廓。
特展区内，陆承宇站在一幅名为《寂静星辰》的光影装置前，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下摆的布料。助理林舟刚发来消息，
城西地块的竞标对手又在暗中使绊，伪造了一份所谓的“违规操作清单”发给合作方，
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回去处理。可刚才撞到他的那个姑娘，眼里的慌乱像受惊的小鹿，
抱着素描本的样子又透着股倔强，让他沉寂多年的心湖忽然溅起了水花。
他回头望向出口方向，只看到一角杏色裙摆消失在走廊尽头。林舟的电话再次打来，
陆承宇按了拒接，指尖在手机备忘录里敲下一行字：美术馆，杏色裙子，帆布鞋，喜欢梵高，
素描本上有向日葵涂鸦。雨停的时候，苏清砚抱着救回来的设计稿坐在美术馆门口的长椅上，
手机终于恢复了信号。甲方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语气依旧强硬：“苏设计师，
明早九点前必须看到终稿，否则这个项目我们只能另找合作方。”挂了电话，
她对着屏幕上杂乱的设计图叹气。传统纹样与现代线条的融合始终不够自然，
就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一半是没完成的工作，一半是那个雪松味的陌生男人。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榫卯结构或许能解决你的设计瓶颈，
参考故宫角楼的飞檐衔接逻辑。”苏清砚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握着手机愣了半天，试探着回了句“你是谁”，对方却再也没了回复。
但那句提醒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她混沌的思路。她翻开素描本，
凭着记忆画出榫卯的基本形态，果然与手头的设计图完美契合。那天晚上，
苏清砚在出租屋里改稿到凌晨三点，效率高得惊人。定稿的那一刻，
她对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笑了，心里莫名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沉静又温和，
像深夜里的星光。第二章重逢是引力一周后，苏清砚在“青咖”咖啡馆加班到深夜。
甲方临时要求加做一套衍生品设计，她对着电脑屏幕熬得眼睛发酸，
连点杯热拿铁都差点输错号码。服务生把咖啡放在她桌上时，
附带了一块撒着可可粉的提拉米苏，微笑着说：“那位先生送的，说看您熬了很久。
”苏清砚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看去，斜对角的卡座里，陆承宇正低头看文件。
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侧脸线条依旧锋利，却比美术馆那天多了几分柔和。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眸看过来，举了举手里的黑咖啡杯，唇角微扬，算是打过招呼。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苏清砚攥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犹豫了几秒，
还是端着咖啡走了过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谢您，
这次又让您破费……真的太麻烦了。”“举手之劳。”陆承宇合上文件，
指节敲了敲她电脑上的设计图，“衍生品卡壳了？”“嗯，甲方想要和主设计呼应，
又要突出实用性，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说这些工作上的烦恼太冒昧了。
可陆承宇却没觉得唐突，他俯身靠近屏幕，衬衫上的雪松味再次萦绕过来。
他指尖轻轻点在构图死角，动作自然得像在和熟人讨论：“这里用回纹图案做边缘装饰，
既保留传统元素，又能做杯垫、书签的实用造型，和主设计的榫卯结构也能形成呼应。
”他的指尖离她的鼠标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手背。苏清砚愣了愣，
顺着他说的思路拖动鼠标调整，原本僵硬的构图瞬间变得流畅起来。她惊喜地抬头，
眼睛亮得像缀了星：“真的有用！您怎么懂这么多设计细节？”“家里有人做古建筑修复，
耳濡目染学了点。”陆承宇语气平淡，视线却落在她亮起来的眼睛上，喉结微滚，
“需要安静的环境的话，楼上有独立包厢，隔音好，我常订，现在没人用。”那天晚上，
苏清砚在包厢里改完了所有衍生品设计。离开时已近凌晨，陆承宇正好也要走，
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出租车驶过，
车灯短暂照亮彼此的侧脸。走到路口要分开时，苏清砚攥着帆布包的带子，
鼓起勇气抬头：“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下次我请您吃饭，就当谢礼。”陆承宇拿出手机，
解锁的瞬间，她看到屏保是片空旷的星空，和美术馆特展区的《寂静星辰》莫名契合。
交换微信时，苏清砚看着他的头像笑了——是块带着墨痕的老砚台，签名只有两个字：承宇。
“我叫苏清砚，清是清澈的清，砚是砚台的砚。”她主动报上名字，耳尖又开始发烫。
“陆承宇。”他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尾音轻轻上扬，“清砚，很好听。
”那晚苏清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复看着陆承宇的微信主页。他的朋友圈很干净，
只有几条关于古建筑修复的动态，最近一条是上周发的美术馆特展照片，配文：“意外之喜。
”她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很久，忍不住猜想，他说的“意外之喜”，会不会是指遇见她？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偶尔会在微信上聊天。大多是苏清砚请教设计相关的问题，
陆承宇总能给出精准的建议；有时也会聊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哪家咖啡馆的拿铁最浓，
哪个公园的银杏叶黄得最早。苏清砚发现，陆承宇看似清冷，其实很懂生活细节，
他推荐的餐厅总是藏在巷子里的老字号，说的小众展览总能戳中她的兴趣点。周五晚上，
苏清砚收到陆承宇的消息：“城南有个非遗手作展，明天开幕，需要伴吗？
”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手指飞快地回复：“好啊！”发送成功的瞬间，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第三章眼神的默契非遗手作展在一座老四合院里举办，青灰瓦墙爬满了爬山虎，
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摆着各式手作摊位。苏清砚一进门就被捏面人的摊位吸引，
蹲在那里看老艺人捏出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孩子。陆承宇站在她身后，
手里拿着两杯酸梅汤，耐心地等她看完。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她发顶，
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他的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梢上，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这个兔子和你的头像很像。”他走过去，把酸梅汤递给她，指了指面人摊位上的小兔子。
苏清砚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心里却暖暖的：“你居然记得我的头像！”“嗯，
很特别。”陆承宇的语气自然，仿佛记得她的喜好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两人逛到剪纸摊位前，摊主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笑着招呼他们：“小年轻郎才女貌，
剪张合影吧？不要钱，图个热闹。”苏清砚的脸颊瞬间红了，刚想解释“我们不是情侣”，
就看到陆承宇点了点头：“麻烦您了。”老奶奶让他们并肩站在摊位前，
手里的剪刀飞快地动着。苏清砚有些紧张，肩膀微微僵硬。陆承宇察觉到她的不自在，
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手臂几乎要碰到她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紧张，
就当留个纪念。”他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苏清砚果然放松了不少。她偷偷侧头看他，
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阳光落在他眼底，碎成点点金光，那道目光像是带着温度，
顺着视线蔓延到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剪好的合影是镂空的剪影，
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头顶落着槐树叶，边缘还剪了细碎的回纹。
陆承宇把剪纸小心地收进钱包，抬头对上苏清砚惊讶的眼神，坦然一笑：“很有意义，
得收好。”逛到下午，苏清砚的设计方案突然出了岔子。甲方打电话来说，
主设计图的核心纹样被竞争对手提前用在了类似项目里，要求她立刻更换纹样，
否则就要终止合作。“怎么可能？这个纹样是我根据古籍改编的，绝对没有泄露！
”苏清砚握着手机，声音都在发抖。这个项目她熬了无数个通宵，眼看就要收尾，
却出了这样的意外。挂了电话，她蹲在四合院的石阶上，看着手里的剪纸，眼圈慢慢红了。
陆承宇走过来，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蹲在她身边，
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先喝口热水，慢慢说。”苏清砚抬头看他，
眼眶里的泪水差点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我真的很努力了，为什么会这样……”陆承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没有说“别难过”之类的空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翻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照片里是一块残缺的古砖，上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
线条灵动又不失庄重。“这是我上周在古建筑修复现场拍的，云雷纹是商周时期的传统纹样，
辨识度高，且很少被现代设计使用，改编后应该能符合甲方要求。”他指尖划过屏幕，
“你可以在云雷纹里融入现代几何线条，既保留古韵，又能避开和竞争对手的重叠。
”他的语气笃定，眼神里满是信任。苏清砚盯着照片看了几秒，
原本混乱的思路突然清晰起来。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那道目光里没有丝毫怀疑，
仿佛在说“我相信你能做到”。就在眼神交汇的瞬间，所有的委屈和焦虑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重新燃起的斗志。“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苏清砚猛地站起来，眼睛亮得惊人。
陆承宇也跟着起身，帮她理了理披在肩上的外套：“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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