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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废铁重生T-3废星的太空港，
警示灯的光芒一下一下地扫过“拾荒者号”满是凹痕的船体。我站在舷梯下方。
星盟巡逻队长雷科的手指停在我的鼻尖前，没有碰触。“最后一次通知，姜炽。
”他的声音通过外置扩音器传出，冰冷，不带任何情绪，“这堆废铁，必须报废。
”他的身后，是两排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员。他们的装甲在警示灯下泛着金属的冷光。
“你有三个标准时的时间，处理你的私人物品。”雷科的声音在空旷的港口里回荡。
我的视线越过雷科的肩膀，看着我的飞船。人们叫它“拾荒者号”。它的外壳，
能看到不同金属焊接在一起的丑陋疤痕。
引擎喷口还挂着一块上次撞击后没来得及清理的陨石碎片。
在旁边那些线条流畅的星盟标准货船映衬下，它像个佝偻的老人。港口里的人停下脚步，
看着这边。他们的眼神里有同情，有嘲笑，更多的是麻木。在T-3废星，
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执行命令。”雷科见我没反应，语气加重了一分。他身后的队员，
手中的脉冲步枪保险栓“咔哒”一声打开。我没回答。我弯下腰，从脚边的工具袋里，
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灰色石头。那石头表面坑坑洼洼，毫不起眼。在T-3，
这种“谐振矿石”遍地都是，被当成最没用的建筑废料。雷科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懂我要干什么。我走上舷梯，金属梯子发出不堪重负的**。
我来到船身侧面的一个方形投料口，那盖子锈迹斑斑。我用力拉开盖子，
把那块石头扔了进去。“咔哒”一声，投料口关闭。雷科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讥讽。“怎么？
想用一块破石头当燃料？姜炽，你的脑子和你的船一样，该进回收站了。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我没理他。我走到驾驶舱门口，手按在身份识别器上。“滴。
身份确认。欢迎回来，姜炽船长。”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锁船程序，启动！
”雷科失去了耐心，对着通讯器吼道。港口的四座大型磁力枷锁立刻启动，
发出沉重的嗡鸣声，巨大的机械臂朝我的“拾荒者号”抓来。我走进驾驶舱，
舱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隔着观察窗，我看到雷科脸上得意的冷笑。我坐进驾驶座。
座椅的皮革早已龟裂，露出里面的填充物。控制台上的屏幕闪烁不定，
一半的指示灯都是坏的。我把手放在一根看起来最古老的操纵杆上。那根杆子，
是爷爷亲手打磨的。“你们的规矩，管不了我的引擎。”我轻声说。我拉下了操纵杆。
2湮灭之谜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引擎预热的咆哮。“拾荒者号”的核心区域，
传来一声极其沉闷的响声。像是一颗心脏，在沉睡了千年之后，被强行唤醒。那声音很低，
低到几乎听不见。但它穿透了船舱的金属，穿透了太空港的喧嚣，直接震在每个人的心底。
驾驶舱里，所有闪烁的屏幕瞬间稳定下来。那些坏掉的指示灯，一个个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控制台上，原本显示“曲率引擎离线”的区域，浮现出几个我从未见过的古老字符。
【惯性湮灭……已激活】我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了全身。不是推背感，不是加速的撕扯。
那是一种……剥离感。仿佛我和我的船，正在从这个空间，这张“现实”的画布上，
被轻轻地揭下来。窗外，雷科的冷笑僵在脸上。那四座巨大的磁力枷锁，
离我的船体只剩不到十米。它们带着万钧之力抓来，准备将这堆“废铁”彻底锁死。
但就在它们的合金爪尖即将触碰到“拾荒者号”的那一刹那。我的船，消失了。
不是引擎***，冲破枷锁的包围。不是空间跳跃，撕开一道扭曲的裂口。就是那么凭空，
毫无征兆地，从原来的位置上，不见了。磁力枷锁收势不住，重重地撞在一起，
爆出刺眼的火花。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停泊平台都为之震颤。
雷科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他身后的巡逻队员们，握着枪的手在微微发抖。
港口里看热闹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锁定呢？锁定系统呢！”雷科对着通讯器疯狂咆哮，
唾沫星子喷在面罩上，“报告它的位置！它跳到哪里去了？
”通讯器里传来他手下惊恐万状的声音。“报告队长……锁定系统失效！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锁住它！”“雷达呢？全星域扫描！给我把它找出来！
”“队长……雷达上……什么都没有。它就像……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雷...科呆立在原地，警示灯的光芒扫过他苍白的脸。他不知道，我哪儿也没去。
“拾荒者号”就悬停在港口上空一千米的位置。肉眼看不见，雷达扫不出。
我们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静静地观察着下方的一切。这就是“惯性湮멸航法”。
爷爷说过，星盟追逐的是速度，是在空间这张纸上画出更快的线。而我们，是把纸提起来。
雷科的愤怒很快压过了恐惧。他猛地转身，对着通讯频道下达了新的命令。“所有单位注意！
T-3港口发生非法空间跳跃事件！嫌疑船只‘拾荒者号’，船长姜炽！
特征为拼凑型古董飞船！”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给我上报！列为一级威胁！
通知第三巡逻舰队，封锁所有航道！我要让他连宇宙尘埃都钻不出去！
”我看着屏幕里雷科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轻轻推动了操縱杆。该走了。
3星海孤航飞船无声地滑入深空。没有曲率航行时那种空间被拉伸的视觉扭曲，
也没有跃迁时的短暂失明。窗外的星辰没有变成流光。它们只是……后退。就像我在走路，
而整个宇宙在我身边缓缓向后移动。这种感觉很奇特，也很孤独。我松开操纵杆，
靠在椅背上。驾驶舱里很安静，只有老旧的空气循环系统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爷爷的脸庞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是个酒鬼，是个疯子，也是T-3废星上最好的机械师。
星盟淘汰下来的战舰，他看一眼图纸就能重新组装起来。
他把一辈子都耗在了这艘“拾荒者号”上。“小子，记住。”他最后一次躺在这张驾驶座上，
浑身插满了维生管，声音像破风箱一样，“星盟那帮蠢货，以为拧几个螺丝，装个标准引擎，
就是造船了。”他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控制台。“他们造的不是船，是带壳的引擎。
而我们这个，”他眼中闪着最后的光，“是活的。”他告诉我，
“源初引擎”不需要那些复杂精密的能量管线。它只需要一样东西。谐振矿石。
在星盟的物质构成学里，这种矿石因为能量结构极其稳定，几乎无法被利用，
所以被定义为最低等的惰性材料。但爷爷发现，它不是稳定，而是“沉睡”。
源初引擎的作用，就是“唤醒”它。一旦被唤醒，它会与空间本身产生一种奇特的共鸣，
暂时性地、局部地“湮灭”飞船的惯性质量。没有了惯性，就不需要对抗加速度。理论上，
只要引擎持续工作，飞船的速度可以无限提升。“这东西，是禁忌。”爷爷当时咳着血说，
“它不符合星盟建立的任何一条物理定律。他们理解不了，就会害怕。害怕，就会摧毁。
”他让我发誓，永远不要在人前使用它。我食言了。控制台上的一个指示灯开始闪烁红光。
是星盟的广域通讯。雷科的通缉令已经发遍了整个星区。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曲率信号接近。数量：12。识别码：天穹星盟第三巡逻舰队。
】他们来了。我能想象雷科此刻正坐在旗舰的舰桥上，咬牙切齿地盯着雷达屏幕。
他肯定认为，我那次“非法跳跃”已经耗尽了船上所有的能量，现在正像一只受伤的野狗，
在星际介质里苟延残喘。他认为追上我，只是时间问题。我的手再次握住操纵杆。爷爷，
对不起了。你说得对，他们会害怕。但在此之前，我想让他们先感受一下，什么叫绝望。
4幽灵戏耍“报告舰长！前方星域发现能量异常！与‘拾荒者号’的记录特征吻合！
”第三巡逻舰队旗舰“裁决者号”的舰桥上，雷达官的声音尖锐而兴奋。
雷科猛地从指挥椅上站起，双手撑在巨大的全息星图上。星图的中央，
一个微弱的红色光点正在闪烁。它移动得非常缓慢，轨迹也毫无规律，
看起来就像一块被引力捕获的太空垃圾。“那堆废铁终于露出尾巴了！
”雷科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还以为它能躲多久！”“它的引擎肯定出问题了。
”大副在一旁分析道，“那种强度的非法跳跃，对船体结构的负荷是毁灭性的。
它现在就是个漂浮的棺材。”“所有舰船，引擎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一百二十！
组成标准包围网！”雷科下令，声音里充满了复仇的**，“给我把它像铁罐头一样压扁！
”“是！”十二艘星盟巡逻舰的尾部***出耀眼的蓝色光芒。它们同时进入曲率航行状态，
化作十二道流光，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那个红色光点扑去。在星盟最先进的雷达上，
“拾荒者号”的信号断断续续，能量读数低得可怜。它看起来随时都会解体。
“距离五万公里！”“三万公里！”“一万公里！已进入主炮射程！
”雷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主炮充能！
给我把它轰成宇宙里最亮的烟花！”“等等……舰长！”雷达官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充满了困惑和恐惧，“目标……目标信号消失了！”“什么？”雷科吼道，
“又玩消失的把戏？给我扫描周围所有空间象限！”“不……不是消失了！
”雷达官的声音颤抖起来，“它……它在……它在我们后面！”整个舰桥，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雷达官。雷科猛地转身，看向旗舰后方的观察窗。
深邃的宇宙背景中，一艘破破烂烂的飞船，正悄无声息地悬停在那里。它离旗舰的**，
不到五百米。近得可以看清船体上每一道焊接的疤痕。“拾荒者号”。它就像一个幽灵，
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如何，出现在了整个舰队的后方。
雷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不可能！曲率航行中，
没有任何东西能从后面追上他们！更别提是一艘即将报废的垃圾船！“开火！所有炮塔，
给我开火！”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但是，太晚了。5速度之巅我静静地看着屏幕。
屏幕上，十二艘星盟巡逻舰的尾焰像盛开的蓝色花朵。它们拼命向前冲，
却不知道猎物早已在它们身后。我轻轻向前推了一下操纵杆。
“拾荒者号”的引擎再次发出一声闷响。窗外的宇宙没有变化，但我知道，我们又动了。
我的目标，是舰队最右翼的那艘“先锋七号”。从星盟的雷达上看，
我的信号刚刚在他们后方出现，然后又一次消失。他们会以为是雷达故障，
或者是什么空间异常现象。他们不会想到，我已经来到了他们中间。我驾驶着“拾荒者号”，
以一个远***们想象的速度，从“先锋七号”的右侧船腹处掠过。距离，不到十米。
“先锋七号”的舰长正在对着通讯器大吼，命令手下检查雷达系统。突然，
他感到整个舰桥猛地一震。“怎么回事？撞到陨石了吗？”他怒吼道。“报告舰长！
右侧能量护盾发生剧烈波动！好像……好像被什么东西擦了一下！”“什么东西？
这里是深空航道！哪来的东西！”就在这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另一艘巡逻舰的惊叫。
“幽灵！有个幽灵在我们左边！”紧接着，是第三艘船的恐慌报告。“它在我的上方！天呐，
它到底是什么？”整个巡逻舰队的通讯频道，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我像一条戏耍笨重渔网的游鱼，在十二艘巡逻舰组成的阵型中反复穿梭。每一次，
我都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他们的视觉死角出现，用我那坑坑洼洼的船体，
轻轻“吻”一下他们的能量护盾，然后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再次消失。我的每一次出现，
都在打脸星盟引以为傲的速度。我的每一次超车，都在嘲笑他们固步自封的技术。“稳住！
都给我稳住！”雷科在公共频道里咆哮，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
“这是某种幻象攻击！或者是新型的隐形技术！保持阵型，用无差别火力覆盖周围空域！
”十二艘巡逻舰开始像疯子一样，向着四面八方胡乱开火。
密集的能量光束在黑暗的宇宙中织成一张大网。但这没有用。在惯性湮灭的状态下，
我和我的船，与这张“网”处于不同的“层面”。他们的攻击，只会徒劳地穿过我们。
我看着屏幕上那十二艘没头苍蝇一样的战舰，摇了摇头。游戏，该结束了。
我最后一次拉动操纵杆，将仅剩的一点谐振矿石能量全部注入引擎。“拾荒者号”的信号，
最后一次，也是最清晰的一次，出现在了星盟舰队的雷达上。这一次，是在他们的正前方。
而且，我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远离他们。星盟通讯频道里，
传来雷达官撕心裂肺的喊声。“报告！
他不是快……他是……他根本就不在我们的速度体系里！”这句话，
成了压垮雷科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6星盟耻辱“追！给我追上去！
就算把引擎烧了也要追！”雷科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全息星图上那个正在飞速远去的光点。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他，天穹星盟第三巡逻舰队的指挥官，
竟然被一艘报废的垃圾船当猴耍了。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将成为整个星盟的笑柄。“舰长，
我们的引擎已经过载了！再追下去，动力核心会崩溃的！”大副在一旁焦急地劝道。“闭嘴！
”雷科一把推开他，“我今天就算死，也要把那堆废铁的壳子给扒下来！”舰队的所有舰船，
都将曲率引擎的功率压榨到了极限。蓝色的尾焰因为能量过载，开始变得不稳定，
呈现出危险的紫色。但没用。他们和“拾荒者号”之间的距离，
依旧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被拉开。他们就像一群在地上爬的乌龟，
妄图追上一只在天上飞的雄鹰。我看着后视影像里，那十二个越来越小的光点，
内心没有丝毫波澜。这不是一场战斗，只是一场戏耍。我打开了公共通讯频道。
一个陌生的频率。“雷科队长。”我的声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裁决者号”的舰桥上，所有人都愣住了。雷科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是你！
姜炽！”“是我。”“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雷科的声音嘶哑。“这不是妖术。
”我看着前方无尽的星海，平静地说，“这只是你们早已遗忘的东西。”“不可能！
星盟的技术是宇宙的巅峰！不可能有任何技术能超越曲率航行！”雷科疯狂地反驳，
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笑了。“巅峰？你们只是坐在井底，把井口的大小当成了整个天空。
”我切断了通讯。这番对话，就像一颗炸弹，在整个舰队里炸开。士兵们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他们一直被灌输，星盟是无敌的，星盟的技术是至高无上的。但今天，一艘他们眼中的垃圾，
轻易地粉碎了这份骄傲。我看着能源指示灯。那块谐振矿石的能量，已经快要耗尽了。
我必须找个地方停靠，补充“燃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爷爷留下的一张破旧星图。
那上面标注着一些早已被星盟废弃的矿区。其中一个，代号“幽灵星云”。
据说那里磁场混乱，空间极不稳定，是所有曲率引擎的噩梦。但对“拾荒者号”来说，
那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我设定好航线，最后看了一眼后方。雷科的舰队，
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星图上。他们被甩掉了。然而，我不知道的是，
我戏耍巡逻舰队的整个过程，连同我最后那段对话，都被旗舰的记录仪完整地录了下来。
这份报告，在加密之后，以最高优先级，发送到了一个它本不该到达的地方。
星盟第七舰队总指挥部。7禁忌星图第七舰队。天穹星盟的王牌。它的每一艘战舰，
都是星盟最高科技的结晶。它的每一位士兵，都是从百万军人中挑选出的精英。
而它的指挥官，是一个传奇。凌霜。星盟历史上最年轻的王牌舰长。
她以冷静、精准、毫无破绽的战术而闻名。此刻，她正站在旗舰“逐光者号”的舰桥上，
安静地看着一份刚刚传来的报告。
报告的标题是：《关于T-3星区“拾荒者号”异常逃逸事件的初步分析》。下面，
是“拾荒者号”戏耍第三巡逻舰队的全息影像。舰桥上的军官们，表情各异。有震惊，
有不屑，有好奇。“这不可能。”凌霜的副官，一名严谨到刻板的军官，率先开口，
“这绝对是伪造的影像。没有任何物质，可以在不进行空间跃迁的情况下，
做到这种程度的超光速机动。”“数据流没有伪造痕迹。”情报官反驳道，“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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