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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凡下了车。车站还是老样子，地面有点黏，空气里有股子方便面和铁锈混在一起的味儿。
他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一条普通的牛仔裤，跟三年前离开的时候，
没什么两样。他伸手拦了辆出租。师傅，去城南，明海小区。师傅是个中年男人，
一边开车一边嗑瓜子，瓜子皮从指缝里飞出来，落在脚垫上。小伙子，外地回来的？嗯。
挣了多少钱？没多少，混口饭吃。师傅就不问了，打开收音机，里面放着本地新闻，
声音沙沙的。本市知名企业高氏集团今日宣布，
其公子高强将与本市另一豪门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薇于本月末举行盛大婚礼，
据称……陈凡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路边的树往后退，一棵接一棵，像看不完的老电影。
他没什么表情，就是觉得眼睛有点干。车到地方，陈凡付了钱，下车。明海小区是老小区了，
墙皮都掉了些，露出里面的红砖。他走到一栋楼下，抬头看了看三楼那个窗户，窗帘拉着，
看不见里面。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有个买菜回来的阿姨，看了他两眼，认出来了。
你是……陈凡？陈凡点点头。阿姨，我回来了。哎哟，真是你啊。
阿姨把菜篮子换到另一只手，你瘦了。还……还行吧？还行。阿姨眼神有点复杂，
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摆摆手，那你先忙，我上去了。陈凡看着阿姨上楼，自己也转身，
往小区外走。他没回家，家不在这里。他随便找了家小旅馆，开了个房间。房间很小，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卫生间，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墙。他把包扔在床上，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水是凉的，拍在脸上，人精神了一点。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那张脸，没什么变化。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早就变了。他拿出手机，
打开一个加密的软件。上面是一串串数字，红的，绿的，不停地跳。他看了一会儿，关掉。
又点开一个联系人，备注是“老张”。他发过去一条消息：我回来了。消息发出去，
不到三秒，老张回了。“陈董，您终于回来了！集团上下都盼着您呢！”陈凡看着那行字，
没回。他把手机扔在床上，走到窗边，看着对面那堵墙。墙上有块青苔，绿油油的。三年前，
他就是从这个地方，被林薇薇的妈妈，用一张银行卡，打发走的。那个女人说，拿着钱，
永远别再回来，我们家薇薇，配不上你这种穷小子。他当时什么也没说，拿了卡，转身就走。
卡里有多少钱，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后来把卡扔了。他只是觉得，那不是钱，
是打在他脸上的一个耳光。**辣的。现在，他回来了。不是那个穷小子了。他是陈凡，
一个掌管着千亿资产集团的董事长。可他回来，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报复。
他就是想回来看看。看看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看看那个他曾经爱过的姑娘。
仅此而已。2晚上，陈凡的老同学李响给他打电话。凡哥，你回来了？出来聚聚啊，
在老地方，盛世皇朝KTV。陈凡本来不想去，但李响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嚷嚷，
说好多老同学都来了，就差你了。他只好答应了。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还是那件T恤，
还是那条牛仔裤。他打了个车过去。KTV包厢里灯光乱闪，音乐震得人心慌。
一群男男女女抱着麦克风鬼哭狼嚎。李响一眼就看见了他，冲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凡哥，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陈凡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行了，
多大的人了。李响把他拉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酒。来，先走一个。陈凡拿起杯子，
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干了。酒是洋酒，兑了饮料，甜不啦叽的。他坐下，环顾四周。
然后就看见了林薇薇。她坐在一个角落里，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
她身边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块亮闪闪的表，正搂着她的腰，
跟她说着什么。林薇薇笑得很甜。那个男人，陈凡认得，高强。高强也看见他了，
眼神里带着点不屑，又带着点炫耀。他搂着林薇薇，站了起来。哟，这不是陈凡吗？
听说你回来了？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陈凡点点头。嗯。
高强笑了，他举起手里的酒杯，走到陈凡面前。陈凡，三年前，你可是个传说啊。
被未来岳母扫地出门，这得多大本事？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林薇薇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她拉了拉高强的胳膊。阿强，你别这样。高强甩开她的手，怕什么？我跟老同学叙叙旧。
他看着陈凡，怎么，在外面混了三年，还是这副德行？我听说你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吧？
要不，来我公司给我当司机？我一个月给你开五千。李响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想说话，
被陈凡按住了。陈凡看着高强，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用了，我开车技术不好。高强哈哈大笑。
也是，开不好车，也开不好人生啊。不像我，马上就要跟薇薇结婚了。
高氏集团和林氏集团合并，以后整个市的生意，都得看我们家的脸色。他举起酒杯，来，
陈凡，我敬你一杯。就当是……同情你。陈凡没动。高强的脸沉了下来。怎么，不给面子？
陈凡看着他，忽然笑了。他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没用杯子，对着瓶口，咕咚咕咚，
一口气喝完了。他放下酒瓶，打了个嗝。我喝完了，你随意。说完，他站起来，往外走。
李响赶紧跟上去。凡哥，别理他，就是个**。陈凡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有点闷，
出去透透气。他走出包厢，靠在走廊的墙上。音乐声被门隔着，有点模糊。他摸出一根烟，
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里，他好像又看到了三年前，林薇薇哭着跟他说，陈凡，
对不起，我妈她……他当时摸了摸她的头，说，不怪你。是真的不怪她。门不当户不对，
他懂。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可惜那段感情，就像手里的烟，燃着燃着，就没了。
他正抽着烟，身后传来脚步声。林薇薇走了出来。她站在陈凡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烟，
轻声说，你还抽烟了？陈凡没看她，只是看着手里的烟头，那点红光，一明一暗。偶尔。
林薇薇沉默了一会儿，说，刚才，阿强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那个脾气。
陈凡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嗯。林薇薇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她往前走了一步，
离他很近。她身上的香水味，飘了过来。还是那个味道，淡淡的栀子花香。陈凡，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陈凡终于转过头，看着她。还行。你……还是一个人？嗯。
林薇薇的眼圈有点红。她低下头，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其实，我……她想说点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陈凡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他说，都过去了。说完，他转身，准备回包厢。
林薇薇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她的手很凉。别走，行吗？我们……再聊聊。
3陈凡的胳膊被林薇薇拉着，那触感，有点凉，又有点软，像一条蛇。他没动，也没挣开。
林薇薇的手指收紧了些。她的指甲很长，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
显得很刺眼。陈凡，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她低着头，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我妈她……她逼我。我没办法。陈凡还是没说话。他就那么站着，像一尊雕塑。你回来，
是不是还恨我？林薇薇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有水在打转。你要是恨我，你就骂我，
打我，都行。只要你别这么对我，我害怕。陈凡看着她。这张脸，
他曾经以为是全世界最美的脸。他为了这张脸笑，为了这张脸哭。他以为他会记一辈子。
可现在看着，心里却没什么波澜。他轻轻地把胳膊抽了出来。林薇薇，你快结婚了。他说，
祝你新婚快乐。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林薇薇愣住了。
她好像没想到陈凡会是这个反应。她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他会愤怒，会质问，会悲伤，
但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平静。平静得，像个陌生人。陈凡……你……就在这时，
包厢的门被推开，高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两人站得很近，
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林薇薇！你在这儿干什么？！他大步走过来，
一把将林薇薇拽到自己身后，然后指着陈凡的鼻子。你小子，还想勾引我老婆？
陈凡皱了皱眉。说话客气点。高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客气？
我他妈的对你客气了三年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穷光蛋，还敢回来碍眼！他说着，
扬手就要朝陈凡脸上扇过来。李响正好从包厢里出来，看见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
赶紧冲上来想拦。强哥！强哥别动手！可已经晚了。高强的手，
在离陈凡脸还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不是他不想打，是陈凡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凡的手不大，也不粗，但力气却大得惊人。高强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把铁钳夹住了，
动弹不得。你……你放开我！高强疼得脸都扭曲了。陈凡看着他，眼神很冷。
我让你说话客气点。他的声音不大，但高强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突然觉得，
眼前这个穿着廉价T恤的陈凡，跟三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穷小子，完全是两个人。那眼神，
太吓人了。像一头狮子，在看一只兔子。陈凡，**的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高强还在嘴硬。陈凡没理他，手上微微一用力。咔嚓。一声脆响。
高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我的手！我的手！他的手腕，被硬生生地折断了。
林薇薇吓得尖叫起来。陈凡！你疯了！整个KTV的走廊都惊动了，好多人跑出来看热闹。
陈凡松开手，就像扔掉一件垃圾。他看着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的高强，
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林薇薇。我再说一遍。他说，祝你，新婚快乐。说完，他转身就走。
李响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凡哥，凡哥你等等我！两人快步走出KTV，外面的冷风一吹，
李响才回过神来。**，凡哥，你太猛了！你把他手给掰了？这下可闹大了！陈凡停下脚步，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没事。他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陈董，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是老张恭敬的声音。陈凡看着远处的路灯，淡淡地说。盛世皇朝KTV，
老板是谁？老张愣了一下，马上回答：回陈董，是……是高氏集团旗下的一个产业，
占股百分之七十。陈凡“嗯”了一声。十分钟之内，我不想再看到它存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是，陈董！我马上去办！陈凡挂了电话，
把手机揣回兜里。李响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凡哥，
你……你刚才说什么？盛世皇朝……是高家的？你要让它……十分钟之内消失？
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找个地方，再喝点。李响脑子还是懵的，他跟着陈凡往前走，
感觉像在做梦。他忍不住问。凡哥，你这三年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陈凡抬头看了看天。
天很黑，没有星星。他说，就干了点，能让人闭嘴的小生意。4李响跟着陈凡，
脑子还是嗡嗡的。凡哥，你……你刚才不是开玩笑吧？盛世皇朝那么大个场子，说没就没？
陈凡没回答，他在路边又拦了辆车。去江边。两人上了车，一路无话。到了江边，
陈凡下了车，走到栏杆前。江风吹过来，带着点水汽，有点凉。李响也跟着下来，
站在他旁边，想问又不敢问。陈凡看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灯光点点，
像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李响，他说，你觉得钱是个什么东西？李响挠挠头。钱？
钱不是个好东西，但没它又不行。陈凡笑了。三年前，我也这么觉得。他顿了顿，继续说，
那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赚够钱，在城里买套房，娶林薇薇。我觉得，只要有了钱，
我就能给她幸福。后来呢？李响忍不住问。后来，她妈用一张卡，把我打醒了。
陈凡的声音很平静，我才发现，我那点梦想，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李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凡哥，别想那么多了。陈凡摇摇头。
我不是在想那个。我是在想，钱这东西，真有意思。你拼命想得到它的时候，它看不起你。
等你不在乎它了，它又拼命往你怀里钻。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
是老张。陈董，事情办妥了。陈凡“嗯”了一声。这么快？老张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
回陈董，高氏集团的股票，刚刚被一股神秘力量疯狂做空，五分钟之内，直接跌停。
高董事长为了救市，紧急抛售了所有非核心资产，其中就包括盛世皇朝。买家……是我们。
现在，盛世皇朝已经换上我们的人了。陈凡挂了电话。李响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的假的？！凡哥，你……你到底是谁啊？！陈凡转过身，
看着李响震惊的脸。我还是我，陈凡。不！李响激动地摆手，你不是！
你绝对不是三年前的那个陈凡了！你……你简直跟电影里的一样！陈凡笑了笑，没再解释。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APP，上面是高氏集团的股票走势图，一条绿色的线，
笔直地往下插，像一把刀。他看着那条线，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他不是在报复高强。
高强那种货色，还不配。他只是在告诉某些人，别来惹我。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他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女声。陈凡！
是你干的对不对？！是林薇薇。陈凡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什么是**的？
别装了！盛世皇朝！阿强他爸为了救市，把盛世皇朝卖了！现在高家都快完了！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林薇薇的声音都在发抖，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陈凡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说，我只是让他说话客气点。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并且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李响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凡哥，
这……林**她……她要结婚了。陈凡说，我应该祝她新婚快乐。
李响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兄弟，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凡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找个地方吃宵夜。
我饿了。两人找了个大排档，点了些烤串，几瓶啤酒。李响心里装着事，吃得不香。
陈凡却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李响终于忍不住了。凡哥，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这三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陈凡拿起一串烤腰子，咬了一口，嚼了嚼。
三年前，我离开这里，去了深圳。他说，身上就几百块钱，睡过天桥，也吃过别人剩下的饭。
李响听得心酸。后来呢？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我骨骼惊奇，
是个万中无一的商业奇才，要收我为徒，把他毕生所学传给我。李响的眼睛亮了。真的？
那他是什么人？高人？陈凡喝了口啤酒，压了压。他是个骗子。啊？他教我怎么骗人。
陈凡说，不过，我学得比他好。我把他骗了，把他所有的钱都骗了过来，然后，我用那些钱，
开了第一家公司。李响的嘴巴张成了O型。再后来，公司越做越大，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陈凡说得轻描淡写，李响却听得心惊肉跳。这哪里是开公司，这简直是在拍电影！
那……那你现在有多少钱？陈凡想了想。大概……够把这条街买下来吧。李响手里的啤酒瓶，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5李响捡起地上的啤酒瓶碎片，扔进垃圾桶，
脑子还是有点蒙。凡哥，你这……你这太玄幻了。陈凡又拿起一串烤茄子，递给他。吃吧，
都快凉了。李响接过烤茄子，却没什么胃口。他看着陈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突然变得像天上的神仙一样，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凡哥，那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看看？陈凡嚼着茄子，点了点头。嗯，看看。看什么？看看以前的日子，
看看以前的人。李响想了想，小声说，那……林**她，好像还……别提她。陈凡打断了他，
都过去了。李响不敢再说了。他看得出来，陈凡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心里，那道坎还在。
两人默默地吃着东西。这时候，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大排档门口。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下来。女人很漂亮，身材**，一头**浪卷发，
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即使是晚上，也戴着。她径直朝陈凡他们这桌走过来。
李响眼睛都看直了。**，这妞，正点！女人走到桌前，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
她看了看陈凡，又看了看桌上的烤串，眉头皱了起来。陈凡，你就是这么招待自己的？
陈凡头也没抬，继续吃他的东西。苏小小，你怎么来了？女人叫苏小小，她拉开椅子，
在陈凡对面坐下，动作很优雅，跟这个嘈杂的大排档有点格格不入。我要是不来，
你是不是打算就在这种地方吃一辈子？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擦了擦手，
连桌子都嫌弃地擦了一遍。李响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女人，口气也太大了。而且，
她居然敢直呼凡哥的名字！陈凡终于抬起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苏小小白了他一眼。你一下飞机，整个集团的警报都响了。老张那个老东西，
差点没把天给捅破。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高家也给灭了？陈凡没说话。
苏小小又看了一眼李响，问，这位是？我兄弟，李响。苏小小朝李响点了点头，
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她又对陈凡说，走吧，董事长，别在这种地方丢人了。车在外面等着，
带你去个好地方。陈凡摇摇头。我不去。苏小小的脸沉了下来。陈凡，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知道你这次回来，耽误了多少事吗？欧洲的那个项目，对方指名要你亲自去谈。你倒好，
跑回这个小地方来吃烤串？陈凡放下手里的签子。欧洲的项目可以推迟。有些事，等不了。
苏小小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行吧，
你牛。她说，不过，你总得有个地方住吧？总住旅馆也不是个事儿。不用，我安排好了。
什么安排？就那个小旅馆？苏小小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拍在桌上，江边一号，
顶层总统套房，我给你安排的。你要是不去，我就让人把这儿给买了。陈凡看着那张房卡，
又看了看苏小小。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说得出，也做得到的。她是集团的首席运营官，
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更是……他最头疼的人。他拿起房卡。行，我去。苏小小立刻笑了，
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这才像话嘛。她站起来，重新戴上墨镜。我还有事，先走了。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会要开。说完，她扭着腰，转身上了保时捷，
一溜烟就走了。李响在旁边，直到车都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来。他凑到陈凡身边，
挤眉弄眼地。凡哥，这谁啊？你秘书？不对啊，秘书没这么大的谱。你……你女朋友？
陈凡把房卡揣进兜里。不是。那是？合作伙伴？陈凡想了想，说，算是……我的债主吧。
债主？李响更懵了，你欠她钱？你都这么有钱了，还欠钱？欠的不是钱。陈凡说，是人情。
他站起身，结了账。走了，回去了。李响赶紧跟上。两人走到路边，陈凡拦了辆车。师傅，
江边一号。司机一听这地名，态度立刻恭敬了许多。好嘞，两位老板坐稳了！车子发动，
李响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感慨万千。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而陈凡，就是那个掌控着一切的主人。他小声问。凡哥，那个苏小小，
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啊？陈凡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嗯，她是唯一一个，
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的人。李响咂了咂嘴。这关系，不简单呐。6江边一号，
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店。一晚上的房费，够李响挣一年。李响跟着陈凡走进酒店大堂，
脚下的地毯软得像踩在云彩上。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陈凡却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熟门熟路地走到电梯前，刷了卡。电梯是直达顶层的。门一开，就是一个巨大的客厅。
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李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这得多少钱一晚啊？
陈凡换了双拖鞋，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不知道，苏小小安排的。他走到沙发前，
一**坐下，把腿架在茶几上，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李响在旁边站着，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这房子太大了，太干净了，他怕自己一脚踩下去，
就把什么东西给踩坏了。陈凡看了他一眼。坐啊，站着干嘛？
李响小心翼翼地在沙发边上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凡哥，你……你以后就住这儿啊？
陈凡喝了口水。住几天吧。那……那你以后还走吗？陈凡看着窗外的夜景，没说话。
李响知道，这个问题，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响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他老婆。喂？……啊，我还在外面呢，跟凡哥在一起。……嗯，知道了，马上回。
他挂了电话，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陈凡说。凡哥，那……我先回去了，我老婆催了。
陈凡点点头。行，我让司机送你。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行。陈凡也没坚持。他拿起手机，
发了条消息。过了一会儿，李响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点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短信内容是：【尊敬的李响先生，您已获得天盛集团赠予的江景豪斯一套，
房产证及钥匙将于明日送达。地址：城南，香榭丽舍小区，A栋1801。祝您生活愉快。
天盛集团行政部】李响的手都抖了。凡哥，这……这是……陈凡把手机收起来。
你结婚的时候，我没回来。这是补的份子钱。李响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来，
对着陈凡，深深地鞠了一躬。凡哥……行了。陈凡摆摆手，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媳妇担心。
李响擦了擦眼睛，点点头。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凡。凡哥，
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兄弟。陈凡笑了。我知道。李响走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陈凡一个人。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
他忽然觉得，有点孤独。这种感觉，三年来，一直伴随着他。不管他站在多高的地方，
赚了多少钱，这种感觉，都像影子一样，甩不掉。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三年前，他和林薇薇在公园里拍的。照片上的林薇薇，笑得很甜，
像个孩子。他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他把手机关机，扔在沙发上。他走进卧室，
浴室里是巨大的**浴缸。他放了一缸热水，躺了进去。热水包裹着他的身体，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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