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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夫人，用力啊！马上就出来了！”稳婆的声音尖利，像一根针扎进我混沌的脑子。
腹中是排山倒海的剧痛，但我死死咬着唇，不肯泄露一丝声音。血腥气和汗气混杂在一起，
几乎让我窒息。透过模糊的泪眼，我看到我的丈夫，当朝镇远侯萧珏，就站在门边。
他眉头紧锁，一脸焦急。可我知道，他焦急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或者说，
是那个即将被换过来的“嫡子”。我重生了。就在被他们灌下毒药，死在冷宫的最后一刻。
上一世，我拼尽全力生下一个女儿。可我那好婆婆，镇远侯老夫人，
却联合我最“疼爱”的庶妹柳如眉，趁我昏迷时，用一个早就备好的男婴换走了我的女儿。
他们对外宣称我诞下嫡子，举府欢庆。而我，因为产后“疯癫”，胡言乱语说孩子被换了，
被萧珏亲手送进了别院。我的亲生女儿，则被他们以“不祥”为由，丢弃在了乱葬岗。
这一世，我回来了。回到生产的这一天。“啊——”隔壁院子，传来柳如眉中气十足的叫声。
她也发动了。算得真准，和我一模一样的时间。我婆婆脸上的喜色再也藏不住，
急匆匆地对萧珏说：“珏儿，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如眉。”萧珏点头，
目光甚至没在我身上停留一秒。我心中一片冰冷。好啊。去看吧。最好你们所有人都过去。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夫人，您怎么不用力了？”稳婆急了，凑到我耳边，
“老夫人可说了，只要您诞下哥儿，重重有赏！”我看着她那张贪婪的脸，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就是她，亲手抱走了我的女儿。我猛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水……”我用尽全力，挤出沙哑的一个字。
我的贴身丫鬟青竹立刻端着水杯过来。她的眼眶通红，满是担忧。我接过水杯，
趁着喝水的动作，将藏在袖中的一个小纸包抖落进水里。无色无味，入水即化。“夫人，
您再坚持一下！”青竹给我擦着汗。我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青竹，是我唯一的希望。
重生回来这几个月，我装作无事发生，却在暗中一步步谋划。我告诉青竹，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孩子会被人换掉。青竹起初不信，但在***复一日的坚持和一些“巧合”的印证下，
她终于开始帮我。这个药，无毒，却能让人在一个时辰内四肢无力，口不能言。
是我上一世在别院，从一个落魄大夫那里得来的方子。稳婆见我喝完水，又开始催促。
“夫人，快用力！吉时快到了！”我冷笑一声。吉时？是你们换孩子的吉时吧。
腹中的坠痛越来越猛烈。我知道，快了。我死死盯着稳婆，
看着她脸上的焦急慢慢变成了惊慌。“你……你怎么……”她指着我，话都说不清楚。
我没理她，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整个产房。是个女孩。
我听得很清楚。和上一世一样。稳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慌乱地抱起孩子，
用早就准备好的襁褓裹住，看都不让我看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站住！
”我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厉声喝道。稳婆的身体一僵，却没有停下。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死寂的狠厉。稳婆像是被吓住了，
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也许是在奇怪，为什么我还有力气说话。
“夫人，您说什么胡话，老奴……老奴是抱小**去清洗……”“我让你站住！
”我猛地掀开被子，手里赫然多了一支金簪。那是我及笄时，母亲送给我的。此刻，
冰冷的簪尖，正死死地抵着我自己的脖颈。一滴鲜血，顺着金簪滑落，滴在雪白的寝衣上，
瞬间晕开一朵刺目的红梅。稳婆终于停下了脚步，惊恐地看着我。“你……你疯了！
”“我没疯。”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再说一遍，把孩子，还给我。
”产房里的其他几个丫鬟婆子也都吓傻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
我婆婆一脸喜气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托盘的下人。当她看到屋内的情景时，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沈云舒！你在发什么疯！”2我婆婆的怒吼声，
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她快步走进来，目光如刀，死死地剜着我。“把簪子放下！
刚生完孩子就寻死觅活，你是想让整个侯府都跟着你丢脸吗！”我看着她，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丢脸？上一世，你们为了脸面，把我关在别院活活逼死，
把我的女儿扔去喂狗。这一世，你们还想故技重施？“母亲，”我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婆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厉声道：“孩子刚出生，身子弱，
稳婆抱去清洗有什么不对？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她一边说，一边给稳婆使眼色。
稳婆会意，抱着孩子就想往外溜。“我让你走了吗？”我的声音不大，
却让稳婆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金簪又往里送了一分。更深的刺痛传来，也让我更加清醒。
“母亲，您这么着急，是怕隔壁柳姨娘生不出来，没得换吗？”我这句话，像一颗炸雷，
在产房里轰然炸响。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什么！”“我是不是胡说，母亲心里最清楚。”我冷冷地看着她，
“您是想现在就闹大，让整个京城都来看我们镇远侯府的笑话，还是让我安安稳稳地，
看一眼我的女儿？”婆婆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敢置信。她想不通，一向温顺怯懦的我，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她更想不通，她们筹谋了数月的计划，我是如何得知的。僵持。死一般的僵持。就在这时，
萧珏冲了进来。“云舒！你在做什么！”他看到我用簪子抵着脖子，脸色大变，
一个箭步就想冲上来。“别过来！”我厉声喝止他。萧珏停在三步之外，眉头紧锁，
眼神里满是痛心和不解。“云舒，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别胡思乱想。快把簪子放下，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他还是这副模样。永远都是这样温和，这样体贴。上一世，
就是他这副伪善的面孔，骗得我死心塌地。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好好说？好啊。
”我点点头，“侯爷，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可是母亲和稳婆，不让。
”萧珏的目光转向我婆婆和稳婆。婆婆立刻哭诉起来：“珏儿啊！你看看她！简直是疯了！
我不过是想让稳婆把孩子抱去洗洗，她就拿簪子对着自己！还说些什么换孩子的胡话！
我……我这都是为了谁啊！”稳婆也扑通一声跪下，哭天抢地。“侯爷明鉴啊！
老奴在侯府接生了十几年，忠心耿耿，怎么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夫人这是产后癔症了啊！”产后癔症。又是这个词。上一世，他们就是用这个理由，
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萧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不耐。
“云舒，母亲也是为了孩子好。你先把簪子放下，我保证，没人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只觉得一阵恶心。保证？他的保证，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侯爷的保证，值几个钱？”我轻笑一声，满眼讥讽，“是能让我女儿死而复生，
还是能让我从别院的孤坟里爬出来？”萧珏的脸色彻底变了。他震惊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回答他。我转向跪在地上的稳婆，
一字一句地问：“我再问你一遍，隔壁，生了吗？”稳婆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生……生了……柳姨娘福气好，生了位小少爷……”她的话音刚落，
我婆婆的脸上就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喜。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是吗？
”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青竹！”一直守在门外的青竹，立刻推门进来。她的身后，
还跟着两个人。两个穿着官府差服的衙役。以及，京兆府的仵作，老刘头。看到这几个人，
我婆婆和萧珏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沈云舒！你竟然敢勾结外人！
”萧珏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怒火。“勾结？”我看着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侯爷，
我只是想自保而已。”我不再理会他们，目光转向老刘头。“刘仵作，麻烦您，去隔壁院子，
瞧一瞧那位刚出生的‘小少爷’。”“毕竟，我听说，柳姨娘身子弱，这一胎，
怕是有些凶险呢。”3老刘头是京兆府的老人了，验过的尸首比我吃过的米都多。
他一双眼睛，毒得很。听了我的话，他二话不说，冲着萧珏和我婆婆拱了拱手，
便径直朝隔壁院子走去。“站住！”我婆婆尖叫起来，想去阻拦。“母亲，”我幽幽地开口，
“您拦得了一个，拦得住悠悠众口吗？今天这事，要是没有个结果，我宁可血溅当场，
也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镇远侯府是如何欺辱我沈家女儿的！”我提到了沈家。
我父亲是当朝太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萧珏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父亲在朝中的周旋。
这也是他们一直忌惮我的原因。婆婆的身体晃了晃，被萧珏扶住。
萧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沈云舒，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我反问，“我说了，我只想看看我的女儿，
平平安安地待在我身边。这个要求，很难吗？”萧珏不说话了。产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隔壁的结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
都像是在我婆婆和萧珏的心上凌迟。终于，老刘头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抬着一个用白布盖着的托盘。我婆婆看到那个托盘，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老刘头走到我面前，躬身道：“回夫人，隔壁柳姨娘，确实生了。”他顿了顿，掀开了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个浑身青紫的男婴，早已没了呼吸。是个死胎。我婆…婆眼前一黑，
彻底晕了过去。萧珏连忙扶住她，掐着她的人中，场面一片混乱。而我，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和上一世一样。柳如眉生的，根本就是个死胎。
他们所谓的“换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上一世，他们用这个死胎，
污蔑我的女儿是“不祥之物”，将她丢弃。然后，从外面抱来一个不知谁家的野种，
当做镇远侯府的嫡长孙，风光无限。而我，就成了他们荣华富贵的垫脚石。
“这……”稳婆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计划里，
柳如眉应该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才对。我冷冷地看着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稳婆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转向萧珏，他的脸色比稳婆还要难看。“侯爷，现在，
我可以看看我的女儿了吗？”萧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我没给他机会。“青竹，
把孩子抱过来。”青竹快步上前，从已经吓傻的稳婆怀里，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我的女儿。
她小小的，软软的，闭着眼睛，睡得正香。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我的孩子。
我终于，保住了你。我抱着她，亲了又亲，怎么也看不够。上一世，
我甚至都没能好好看她一眼。“沈云舒！”萧珏的声音，将我从狂喜中拉回。我抬起头，
看到他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愤怒，有震惊，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一字一句地问。“知道什么？”我故作不解。
“知道如眉会生下死胎，知道母亲她们的计划！”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失控的疯狂，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抱着女儿，轻轻地笑了。“侯爷，您在说什么胡话？
我一个深闺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顿了顿，看着他，眼神冰冷。
“我只知道，有人要害我的女儿。我身为母亲，自然要拼死保护她。”“你！”萧珏气结。
“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审问稳婆。”我淡淡道，“看看究竟是谁，想用一个死掉的男婴，
来换走您的亲生女儿。”我把“亲生女儿”四个字，咬得极重。萧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当然不敢审。一旦审了，把他母亲牵扯出来，镇远侯府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他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好，好得很。”他看着我，眼中再无一丝往日的温情，
只剩下刺骨的寒意，“沈云舒，你真是我的好夫人。”说完，他甩袖离去。产房里，
只剩下我和我的人，以及瘫在地上的稳婆，和几个瑟瑟发抖的下人。我看着萧珏离去的背影，
心中一片平静。这就受不了了？萧珏，我们的账，才刚刚开始算。我低下头，
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宝宝，别怕，娘在。”这一世，我不仅要让你平安长大，
还要把那些害过我们的人，一个个，都拉下地狱。4萧珏走了，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和疑虑。
我婆婆被抬回了她的松鹤堂，据说醒来后大发***，砸了半屋子的瓷器。而那个始作俑者，
我的好庶妹柳如眉，因为产后大出血，加上惊吓过度，一直昏迷不醒。整个镇远侯府，
笼罩在一片诡异的低气压下。我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安心地在我的清芷院里坐月子。
我给女儿取名，安安。我只愿她这一生，平平安安，顺遂无忧。青竹抱着安安，
在我旁边小声地说着府里的闲话。“**，听说老夫人气得病倒了，侯爷请了好几个太医呢。
还有柳姨娘，听说也不太好，血流了好多，现在还昏着。
”我一边给安安缝制着小小的虎头鞋，一边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个稳婆呢？
”“被侯爷关进柴房了，不准任何人探视。”青竹撇撇嘴，“估计是想屈打成招，
让她一个人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派人盯着，别让她死了。
”稳婆是关键人证，她要是死了，我婆婆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可不会让她如愿。
“是，**。”青竹应下，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现在府里都传您……传您性情大变，还说您会妖术，不然怎么会知道柳姨娘会生下死胎。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让他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堵住不成？
”我就是要让他们怕我，忌惮我。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轻易动我和安安。
“可是……”青竹还是不放心，“侯爷他……他好像也信了。”我手中的针，
轻轻刺破了指尖，一滴血珠冒了出来。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淡淡道：“他信不信，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拿我没办法。我手里握着他的把柄，背后站着整个太傅府。
他萧珏，就算心里再恨我，表面上也得敬我三分。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
萧珏就带着一大堆补品，来看我了。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和歉意，
仿佛前一天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云舒，身子好些了吗？”他坐在床边，想来拉我的手。
我抱着安安，不着痕痕地避开了。“劳侯爷挂心，妾身很好。”我的疏离，
让他的脸色僵了僵。他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安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的女儿，真可爱。
叫什么名字？”“安安。”“安安……”他念了一遍，眼神复杂，“平安喜乐，是个好名字。
”我没接话。我们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萧珏先开了口。“云舒，前天的事，
是母亲不对。她也是……也是爱子心切，想抱孙子想疯了，才做了糊涂事。
我已经罚她在佛堂思过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心中冷笑。罚？不过是做给我看，做给太傅府看罢了。“那稳婆呢？侯爷打算如何处置？
”我抬眼看他。萧珏的眼神闪了闪。“一个刁奴，敢在主家行此等龌龊之事，自然不能轻饶。
我已经命人……处理了。”处理了？我心中一凛。这么快？看来，
他是铁了心要让他母亲脱罪。“是吗？”我面不改色，“那真是可惜了。
我本还想亲自审一审，看看她背后，到底还有没有别人。”我的目光，
意有所指地飘向松鹤堂的方向。萧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云舒，事情已经过去了。
母亲也受到了教训。我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好好过日子？我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上一世，
他把我送进别院的时候，可曾想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
他眼睁睁看着我被折磨致死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心软？“侯爷说的是。”我低下头，
掩去眼中的恨意，“只是，妾身刚生产完，身子虚，怕是……伺候不了侯爷了。”我顿了顿，
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贤惠”的笑容。“柳姨娘这次也受了惊吓，想必也需要人安慰。
侯爷不如，多去陪陪她吧。”我故意提起柳如眉。我知道，柳如眉现在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一个生了死胎，还差点毁了他名声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半分怜惜？果然，萧珏的脸色，
瞬间沉了下来。“你！”他似乎想发作，但看了看我怀里的安安，又硬生生忍住了。
“你好好休息吧。”他站起身，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萧珏，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
这只是个开始。我要让你们每个人，都为上一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们知道，
我沈云舒，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5萧珏一连好几天都没再来清芷院。我乐得清静。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
见我这个正经主母重新得势，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清芷院的吃穿用度，
比我刚嫁进来时还要好上三分。我婆婆称病不出，府里中馈的大权，暂时落到了我手里。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清理了一遍。
那些曾经跟在婆婆和柳如眉身后，对我冷嘲热讽，克扣我用度的奴才，我一个都没放过。
轻则发卖，重则送官。一时间，整个镇远侯府，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这个新上任的当家主母，是个不好惹的活阎王。青竹看着我雷厉风行的手段，又敬又怕。
“**，您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侯爷那边……”“怕什么？”我一边逗着安安，
一边淡淡道，“我现在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处置几个刁奴，难道还要看他的脸色？
”我就是要杀鸡儆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现在谁说了算。
至于萧珏……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空管我。柳如眉那个烂摊子，就够他头疼的了。听说，
柳如眉醒了之后，就疯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儿子”。
萧珏请了无数大夫，都束手无策。我婆婆更是因此大病一场，彻底卧床不起了。整个侯府，
乌烟瘴气。只有我的清芷院，岁月静好。这天，我正在给安安做满月要穿的衣裳，
青竹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怎么了？”我放下手里的针线，
皱了皱眉。“柳姨娘……柳姨娘她跑到松鹤堂，和老夫人吵起来了！”我挑了挑眉，
有些意外。柳如眉不是疯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去吵架？“她们吵什么？
”“奴婢……奴婢没听清。只听到柳姨娘一直在哭喊，说什么老夫人害了她，
害了她的孩子……”我心中一动，站了起来。“走，去看看。”好戏开场了，我这个主角，
怎么能缺席？我到松鹤堂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柳如眉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正死死地抓着我婆婆的床沿，哭得撕心裂肺。“老夫人！你还我儿子！你当初答应我的，
只要我生下儿子，就让他做嫡子！你为什么要害死他！”我婆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疯子！***什么！是你自己没福气，生下个死胎，关我什么事！
”“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柳如眉状若疯癫，“是你给我的安胎药有问题！我喝了你的药，
肚子就一直疼！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婆婆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直接晕了过去。屋子里的下人乱作一团，有的去扶老夫人，
有的去拉柳如眉。萧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鸡飞狗跳的景象。他的脸，
黑得像锅底。“把她给我拉下去！”他指着柳如眉，怒吼道。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
架起柳如眉就往外拖。柳如眉还在不停地挣扎哭喊。“萧珏！你这个负心汉！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啊！”她的声音，凄厉得像鬼嚎。我站在门口，
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狗咬狗，一嘴毛。真是有趣。
萧珏处理完柳如眉，一转身，就看到了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鸷。“你来做什么？
”“妾身听说母亲病了，特地来看看。”我一脸无辜，“没想到，一来就看到柳姨娘在发疯。
真是可怜。”萧珏冷笑一声。“沈云舒，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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