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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在抖音上关注雷布斯的第一天，我默默戴上了老花镜。“爷爷，这是中国企业的良心！
”他举着手机给我看雷布斯的演讲视频。那时我们家用着大米手机，吹着大米空调，
连扫地都用大米机器人。便宜，实惠，质量也不错。
雷布斯在视频里诚恳地说：“我们大米公司，利润永远不会超过5%。”我相信了，
孙子也相信了。直到那辆大米汽车发布，预售价23.9万，最终售价却变成21.9万。
“爷爷，他在耍我们。”孙子盯着发布会直播，眼神黯淡。三天后，
我看见孙子的抖音关注列表里，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名字。
1我孙子迷上了一个卖大米的我那十二岁的孙子小涛举着手机冲进我的书房时，
我正戴着老花镜，琢磨着怎么把我那部三年没换的老人机里的照片导出来。“爷爷！
你看这是谁！”他小脸通红，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我眯起眼睛，
看向他那亮得刺眼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有个戴眼镜、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
背后大屏幕上写着“大米科技年度发布会”。“这是...卖大米的企业家？”我试探着问。
在我的认知里，以食物命名的公司无非就是卖那些农产品的。小涛笑得前仰后合：“爷爷！
雷布斯您都不认识啊？大米科技创始人，中国企业的良心！”我接过手机，
近距离端详着视频中的男人。他正侃侃而谈，语气诚恳，眼神坚定，时不时扶一下眼镜。
看起来倒是个实诚人。“我们大米公司自创立以来，
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利润永远不会超过5%。”视频中的雷布斯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们要让每一个中国人都能用上高质量、价格合理的高科技产品。”台下掌声雷动。
“听听！这才叫企业家精神！”小涛激动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比那些就知道赚钱的黑心商家强多了！”我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他。小孩子嘛，
总会有自己崇拜的偶像。我年轻时还崇拜过焦裕禄呢。但接下来的几周，
我亲眼见证了什么是真正的“粉丝力量”。小涛开始疯狂收集一切与雷布斯有关的信息。
他的卧室墙上贴满了雷布斯的海报，书架上摆着雷布斯的自传，
甚至每天晚饭时都要给我们播放一段雷布斯的演讲视频。“爸，您说说这孩子，
功课不见这么上心，追个企业家倒这么起劲。”我女儿私下抱怨。
我摆摆手：“总比追那些浓妆艳抹的小鲜肉强吧？这是个正经企业家，正能量。”况且，
平心而论，这个雷布斯创立的产品确实不错。我们家原本用的都是杂牌电器，
自从孙子成了“米粉”（这是小涛教我的词，指大米科技的粉丝），
家里陆续添置了不少大米产品。第一部是大米手机。小涛用自己攒的压岁钱买的，
才一千多块钱，拍照清晰，运行流畅，比我那部老人机强多了。“爷爷你看，这像素，
这手感！同等配置的别的品牌要卖三四千呢！”他得意地向我展示。
接着是我女儿买的大米空调。客厅那台老空调坏了，维修工说修不如买新的。
女儿正犹豫买什么牌子，小涛极力推荐大米空调。“妈，省电，静音，还能用手机控制！
最重要的是，才一千六！”空调送到家那天，我也忍不住赞叹。外观简洁，安装方便，
制冷效果不错，最关键的是价格确实便宜。后来，
我家又陆续添置了大米电视、大米扫地机器人、大米电饭煲...一整套下来，
花的钱还没我老同事家买一台进口电视多。“老李，你们家这是要开大米专卖店啊？
”老同事来我家下棋时打趣道。我颇为自豪地回答：“国产的，好用又便宜，支持国货嘛！
”那段时间，小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找到信仰的喜悦中。
他会认真记录雷布斯的每一句名言，把它们抄在小本子上。有一次，
他甚至写了一篇题为《我的偶像雷布斯》的作文，得了全校作文比赛一等奖。“爷爷，
雷布斯说，他要做最诚实的企业家，让消费者每一分钱都花得值。”小涛认真地告诉我，
“我长大了也要做这样的人。”看着孙子清澈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
有这样的企业家做榜样，挺好。然而，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份单纯的崇拜，
会在一年后的大米汽车发布会上，彻底崩塌。
2雷布斯的传奇自从孙子成了雷布斯的铁杆粉丝，
我这个做爷爷的也不得不被动地了解了不少关于这位企业家的故事。“爷爷，
你知道雷布斯年轻时候有多厉害吗？”周末的午后，小涛一边帮我清理手机内存，
一边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哦？多厉害？”我配合地问道。“他可是武汉大学的高材生，
两年就修完了所有学分！而且他编写的程序还被编入了教材！”小涛的眼睛闪闪发光，
“毕业后，他加入了金山软件，28岁就当上了总经理！”我点点头：“确实是个能人。
”“这还不算什么呢！”小涛越说越激动，“后来他带领金山上市，又做了天使投资人，
投资了二十多家公司，几乎个个成功！”我饶有兴趣地听着。作为一个退休的中学教师，
我对这种励志故事向来很有好感。“但是爷爷，你知道最令人佩服的是什么吗？
”小涛放下手机，表情变得严肃，“他在40岁那年，决定重新开始，创立了大米科技！
”“四十不惑啊，这个年纪重新创业，确实需要勇气。”我感叹道。“雷布斯说，
他想要改变中国制造业，想要让好东西不再昂贵！”小涛模仿着雷布斯的语气，
“他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而是他的理想！”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通过孙子的分享，
逐渐拼凑出一个更加完整的雷布斯形象——一个勤奋、聪明、有着远大理想的企业家。
他每周工作超过100小时，被业界称为“劳模”；他坚持与用户做朋友，
认真阅读每一条用户反馈；他承诺大米公司的硬件综合净利润率永远不会超过5%，
超出部分将返还给用户...这一切，都让我对这个企业家产生了好感。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能有这样坚守初心的商人，实属难得。有一天，小涛兴奋地告诉我，
他加入了一个“米粉”社群，里面都是大米产品的爱好者。“群里经常有大米公司的员工，
他们会认真听取我们的意见！”小涛说，“上次我提出的一个手机功能建议，
真的在下次系统更新中实现了！”看着孙子那自豪的表情，我不禁想起了我年轻时的偶像。
那时候我们崇拜的是雷锋、王进喜这样的模范人物，而现在的年轻人，
崇拜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随着对大米公司了解的深入，我渐渐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有一次，
小涛想买一个大米新出的智能手表，但发现最便宜的那款功能极其有限，
想要好一点的功能就得买更贵的版本。“这就是一种营销策略，”我女儿一针见血地说，
“先用低价吸引你，但真正好用的东西都不在基础款里。”小涛立刻反驳：“妈，你不懂！
这是为了让不同消费能力的人都能用上大米产品！”我和女儿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另一次，我们家的大米扫地机器人坏了，打电话找售后，却发现维修点很少，
最后只能邮寄到外地修理，来回花了将近一个月。“便宜的东西，服务跟不上啊。
”我感叹道。小涛却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爷爷，它才卖999元！这个价格，
别家连个扫地机器人都买不到呢！”渐渐地，我发现孙子已经彻底被这个品牌“俘虏”了。
在他眼中，大米产品的任何缺点都可以被合理化，任何质疑都是对“理想”的亵渎。
我开始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年轻人总要经历这种盲目崇拜的阶段，随着年龄增长，
自然会变得理性。只是我没想到，这个清醒的时刻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3大米汽车来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小涛已经十五岁了，成了一个高中生。
他对雷布斯的崇拜有增无减，我们家里的大米产品也越来越多，从手机空调到牙刷剃须刀，
几乎成了大米产品的体验馆。平心而论，大部分产品确实物美价廉，虽然偶尔有些小问题，
但考虑到价格，也都能接受。2024年初，传言终于被证实——大米科技要造汽车了。
这个消息让小涛兴奋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爷爷，雷布斯终于要进军汽车行业了！
他一定会打败整个汽车产业！”小涛信心满满地说。我好奇地问：“一个做手机的公司，
能造好汽车吗？”“这就是雷布斯的厉害之处！”小涛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科普，
“大米有智能科技，有生态链，有用户基础！而且您想啊，雷布斯做事什么时候失败过？
”接下来的几个月，小涛每天都会给我带来大米汽车的最新消息。“爷爷，
大米汽车的外观设计图泄露了！太帅了！”“听说续航能力超强，能达到1300公里！
”“价格可能只要二十多万，还不到特斯拉的一半！”2024年3月28日，
这是一个小涛念叨了许久的日子——大米汽车技术发布会。那天晚上，他早早写完作业，
守在电脑前等待直播开始。受他影响，我也坐在沙发上，
准备看看这个被孙子寄予厚望的汽车到底是什么样子。雷布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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