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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衫“拐”徒记林小白这辈子都忘不了，
十六岁那年在岩洞里撞见灵微的场景——哪有修士受伤了还这么横？
浑身是血跟个血葫芦似的，还敢支使他这个“山大王”。那天雨下得跟老天爷往下泼水似的，
他正蹲在洞里磨猎刀，琢磨着下午去掏野猪窝，就听见洞外“咚”一声闷响，
跟有石头砸下来似的。探头一瞧，好家伙，个穿青衫的姑娘半跪在泥里，
左肩插着支带黑纹的箭，血把青衫浸得发黑，手里还攥着柄长剑，
剑刃上的妖兽血混着雨水往下滴，在地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红圈。“喂，那野小子！
”姑娘头都没抬，先开了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木头，“洞里有火折子没？
再找块布——别拿你擦猎刀的破布，我怕染了锈！”林小白当时就乐了。
他在这山头混了十年，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把猎刀往腰后一别，
吊儿郎当地走出去：“姑娘，你这是跟妖兽打架，还是跟染料缸滚了一圈啊？要布也行，
我家有块新的，就是得换你点东西——比如，你刚才手里那剑，能不能让我摸一下？
”灵微这才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没退下去的杀气，嘴角却先勾了勾：“摸剑？
你知道这剑叫什么吗？就敢摸。”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声音，“不过嘛，
你要是乖乖给我找布烧水，我不仅让你摸，还教你个本事——以后不用掏野猪窝，
也能让山里的兔子自己往你手里跳。”林小白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从小没了爹娘，
靠打猎过活，要是真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天天跟野猪较劲？他立马转身往洞里跑，
连母亲留下的那块舍不得用的粗布都翻了出来，又捡了堆干柴，火生得旺旺的。
灵微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自己扯着布擦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还不忘逗他：“野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
可得记好了师父的名字——灵微，灵光的灵，细微的微，记住了？”“林小白。
”他蹲在火堆旁添柴，头也不抬地回，“还有，我没说要拜你为师啊，
你先教我让兔子自己过来，我再考虑。”“嘿，你这小子还挺精。”灵微挑眉，
从怀里摸出颗亮晶晶的珠子，往他面前一递，“这个叫引灵珠，拿着它，
山里的灵草灵兔都能感觉到。不过嘛——”她故意把珠子往回一收，“想拿珠子，得跟我走。
我带你去山外，见比野猪厉害一百倍的妖兽，见能飞天的修士，怎么样？
”林小白盯着那颗珠子，咽了咽口水。他听村里老人说过，山外有“仙人”，能呼风唤雨。
可他又有点犹豫，这姑娘看起来没个正形，别是个骗子吧？灵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狡黠：“放心，我不骗你。你想啊，我要是骗子，
能受伤了还跟你在这耗着？再说了，你跟着我，以后不仅有珠子，
还能学剑法——等你学好了，别说野猪，就是老虎，也得给你让路。
”那天的雨下到傍晚才停，灵微靠在洞里养伤，林小白就坐在旁边，
听她讲山外的事：说坊市上有能换钱的灵币，说秘境里藏着能让人变强的宝贝，
说有些修士坏得很，专抢老实人的东西。他听得入了迷，手里攥着灵微借他玩的引灵珠，
心里渐渐有了个主意。第二天一早，
林小白把自己攒的几块碎银子、磨得锃亮的猎刀都打包好，走到灵微面前：“我跟你走。
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遇到坏人，你得护着我。”灵微看着他那点家当，
笑得直不起腰：“行，师父护着你。不过，你得先跟我订个‘约’——以后学好了本事，
可不能忘了师父，得给我找最好的灵酒喝。”林小白用力点头，把引灵珠揣进怀里。
他当时没多想，这随口的“约定”，
后来竟成了他心里最疼的念想——他还没来得及给灵微找最好的灵酒，
还没来得及跟她学完最后一套剑法，那个总爱逗他、有点狡黠的青衫姑娘，
就永远留在了那场与邪修的混战里。第二章灵微的“小算盘”跟着灵微出山的路，
林小白走得既新鲜又忐忑。一会儿指着天上飞过的灵鸟咋咋呼呼，
一会儿又被路边会发光的灵草勾住脚步，活像只刚出笼的小雀。灵微走在前面，
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眼底藏着笑，嘴上却故意逗他：“再磨蹭，今晚就得睡野地里，
让妖兽把你当点心啃。”林小白立马追上，却又忍不住问：“灵微姐，你说的坊市，
真有能换钱的灵币？那我采的灵草，能换多少？”他一边说，
一边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几株刚挖的“月光草”——灵微说这草能卖钱，
他一路上挖得可起劲了。灵微挑眉，故意卖关子：“那得看你运气。要是遇到黑心的商贩，
说不定给你几枚碎灵币就打发了；要是遇到我，说不定能给你个好价钱。”她说着，
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林小白，“这里面是五枚下品灵币，先给你当零花钱。
记住了，在修仙界，灵币比银子管用多了。”林小白接过布包，掂量着里面的灵币，
眼睛都亮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钱”，忍不住问：“灵微姐，
你怎么这么有钱？是不是偷偷藏了好多宝贝？”灵微笑了笑，没正面回答，
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以后修为高了，也能赚很多灵币。不过，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教你引气入体。不然，就算有再多灵币，也守不住。”接下来的日子，
灵微开始正式教林小白修仙。她教他如何感知天地间的灵气，如何将灵气引入体内，
如何运转灵力。林小白学得很认真，可有时候还是会犯迷糊。比如，他总把灵气引到手上，
弄得手肿得跟馒头似的；又比如，他运转灵力时，总控制不好力道，把旁边的石头震得粉碎。
每次林小白犯迷糊，灵微都不会骂他，只是笑着调侃：“你这小子，是想把自己练成全息手，
还是想当开山斧啊？”说着，她会耐心地纠正他的错误，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控制灵力。
这天晚上，两人在一片树林里露营。灵微生了火，烤着刚打来的灵兔。林小白坐在旁边，
看着灵微熟练地翻动着烤兔，忍不住问：“灵微姐，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我当徒弟啊？
山村里还有好多比我厉害的人呢。”灵微拿着树枝，拨了拨火堆，火光映着她的侧脸，
显得格外柔和。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因为你眼里有光。我第一次见到你时，
你虽然只是个山野小子，却一点都不怯生，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而且，你心善，看到我受伤，
没有不管不顾。”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当然啦，还有个小算盘——我看你骨骼清奇，
是块修仙的好料子。等你以后修为高了，说不定能帮我打跑那些讨厌的邪修呢。
”林小白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他攥紧拳头，认真地说：“灵微姐，你放心，
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以后不仅能帮你打邪修，还能给你找最好的灵酒喝！
”灵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坛灵酒，打开酒坛，
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喏，这是我珍藏的‘醉仙酿’，今天就赏你一口。
”她说着，倒了一小碗，递给林小白。林小白接过小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酒液入喉，
带着一股清甜，还有淡淡的灵气，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好喝！”他忍不住赞叹，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灵微，“灵微姐，这酒真好喝，以后我一定给你找好多好多这样的酒！
”灵微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拿起酒坛，自己也喝了一口。月光洒在她身上，
映着她眼底淡淡的温柔。她知道，修仙之路漫长又艰险，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陪林小白走到底，但她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
让这个少年感受到更多的温暖和快乐。
第三章没说出口的“婚约”林小白的修为像是按了快进键，不过半年，
就从连灵气都抓不住的野小子，练到了炼气中期。
灵微嘴上总调侃他“是偷喝了灵酒涨的修为”，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这小子是真拼——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夜里还抱着功法册子啃到深夜，
连做梦都在念叨“灵力要怎么转才能更快”。这天，两人刚从低阶秘境出来，
林小白怀里揣着刚捡的“凝气果”，献宝似的递到灵微面前：“灵微姐，这个给你！
坊市掌柜说，吃了能稳固修为，你上次跟妖兽打架伤了根基，正好用得上！
”灵微看着他满手的泥，还有被秘境荆棘划破的袖口，没接果子，
先伸手拍了拍他脸上的灰：“傻小子，这果子你自己用正好，我修为比你稳，不缺这个。
”“我不缺！”林小白把果子往她手里塞，语气笃定，“我还能再去秘境找，
你要是伤没好利索，以后怎么带我打厉害的妖兽？”他顿了顿，又挠着头补充，“再说了，
你是我师父，我不疼你疼谁？”灵微捏着那颗泛着光泽的凝气果，心里软得发颤。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刚见面时高了半个头的少年，眼神亮得像星星，突然想起刚出山时，
他攥着引灵珠问“以后能不能一直跟你走”的模样。两人找了处山泉边歇脚，
灵微靠在石头上喝酒，林小白坐在旁边擦剑。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灵微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开口：“小白，你说咱们俩，像不像修仙界说的‘道侣’？
”林小白擦剑的手猛地一顿，剑穗“啪嗒”掉在地上。他捡剑穗的手都在抖，
耳尖红得能滴出血：“灵、灵微姐，你别开玩笑！道侣是要订亲的，咱们……咱们是师徒啊！
”“师徒怎么了？”灵微晃了晃酒坛，笑得狡黠，“我又没说现在就订亲，等你练到筑基期，
能打赢我了，再跟我提也不迟啊。”她说着，从怀里摸出块玉佩——不是之前给的护身玉，
是块雕着青竹的暖玉，触手温温的，“这个先给你，算是‘定情信物’，要是以后你敢反悔，
我就把你扔回山里掏野猪窝。”林小白接过玉佩，攥在手里，暖玉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心里。
他张了张嘴，想喊“我才不会反悔”，却又怕自己说得太急，显得不够郑重，
最后只憋出一句：“灵微姐，你等着，我肯定很快就能筑基，
到时候……到时候我就去坊市买最好的聘礼！”灵微看着他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笑得直不起腰，故意逗他：“聘礼得有灵酒啊，你可别忘了，我要最好的醉仙酿，
少一坛都不行。”“忘不了！”林小白把玉佩贴身藏好，像是藏了个宝贝，
“我以后要开个酒窖，专门存醉仙酿，让你喝一辈子都喝不完！”那天的山泉边，
灵微的笑声和林小白的保证混在一起，被风吹得很远。林小白以为，他有大把的时间去筑基，
去攒聘礼，去兑现给灵微的承诺；他以为，灵微会一直陪着他，看着他从炼气期走到筑基期，
走到更高的境界。可他忘了，修仙界从来都不太平。三天后，灵微收到宗门传讯的玉符，
指尖刚碰到玉符，脸色就变了。林小白从没见过她这么严肃的样子，
连握着剑的手都在发紧：“灵微姐，怎么了？”灵微把玉符捏碎，
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宗门后山被邪修闯了，聚灵珠有危险。”她转身看向林小白，
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小白，你听着，这次你不能跟我去。我把你送到附近的城镇，
你在那等着我，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找你。”“我不！”林小白抓住她的袖子，语气坚定，
“我跟你一起去，我现在能打架了，能帮你！”“听话！”灵微掰开他的手，
把之前那块护身玉塞到他手里，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聚灵珠是宗门根本，
邪修肯定来者不善，我不能带你去冒险。你在城镇等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知道吗？
”她的眼神太认真，林小白没敢再反驳。他攥着护身玉，看着灵微转身的背影，
心里突然慌得厉害。他想喊住她，想再跟她说一次“我会保护你”，可话到嘴边，
只变成了一句：“灵微姐，你一定要回来，我还等着跟你订亲呢！”灵微的脚步顿了一下，
没回头，只挥了挥手，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等着我，给你带醉仙酿。
”林小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手里的护身玉硌得手心生疼。
第四章碎玉与残酒林小白在城镇的客栈里等了七天。每天天不亮就站在客栈门口，
盯着灵微离开的方向，手里攥着那枚青竹玉佩，指节都捏得发白。路过的修士看他年纪小，
又总傻站着，偶尔会打趣两句“小伙子等心上人呢”，他以前会红着脸反驳“是等我师父”，
可这几天，他只会愣愣地点头——在他心里，灵微早就不只是师父了。第八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小白猛地抬头，以为是灵微回来了，
可跑进来的，是灵微宗门里的一个师兄，脸上还沾着血污，神色慌张。“小白，快跟我走！
”师兄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急促，“宗门遭了大难，
灵微师姐她……她让我来接你去安全的地方！”林小白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抓着师兄的手追问：“灵微姐呢？她为什么不自己来？是不是出事了？你快说啊！
”他的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又怕自己不问，就再也没机会知道。师兄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声音带着哽咽：“师姐她……她为了护聚灵珠，跟邪修拼到了最后……已经……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小白心上。他愣在原地，
手里的青竹玉佩“啪嗒”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他蹲下身，想去捡，
手指却抖得连碎片都抓不住，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碎玉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灵微姐说过，会回来给我带醉仙酿的，她说过要等我筑基，
等我攒聘礼的……她不会骗我的，不会的……”师兄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小白，节哀。师姐最后还惦记着你，
让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让你好好活下去，
好好修炼……”林小白没听进去师兄的话，
满脑子都是灵微的样子——第一次在岩洞里逗他“摸剑得先给布”，
教他引气入体时笑他“手肿得像馒头”，在山泉边递给他青竹玉佩时狡黠的笑，
还有最后转身时说“等着我，给你带醉仙酿”的背影。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放在桌上的剑，
就往门外冲：“我要去找灵微姐！我要去杀了那些邪修！”师兄急忙拉住他：“小白，
你冷静点！邪修已经被打退了，可你现在去，不仅救不了师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师姐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会生气的！”“我不管！”林小白用力甩开师兄的手，
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灵微姐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答应过要保护她的，
我答应过要给她买醉仙酿的，我都没做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师兄死死按住。
师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坛，递到他面前：“这是师姐留给你的。她出发前，
特意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要是她没回来，就让你拿着这个，好好活下去，
以后别再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冲动。”林小白看着那个酒坛，上面还贴着张纸条，
是灵微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写得很急：“小白，酒先欠着，等你筑基了，
自己买醉仙酿喝。记住，修仙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守着自己想守的人——以后，你要替我，
好好守着本心。”他接过酒坛，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点念想。酒坛是温的，
像是灵微刚递给他时的温度，可他知道，
那个会逗他、会疼他、会跟他开玩笑说“订亲得等筑基”的灵微姐，再也不会回来了。后来，
师兄把林小白送到了一个偏远的坊市，给了他一些灵币和一本基础功法，就回宗门了。
林小白在坊市租了个小破屋，每天除了修炼，就是抱着那个酒坛发呆。
他把摔碎的青竹玉佩用丝线串起来，贴身戴着，把灵微的纸条压在枕头下，
每天睡前都要看一遍。他没去找邪修报仇，也没再提“订亲”“聘礼”的事。
只是偶尔修炼到深夜，会拿出那个空了的酒坛（他舍不得喝里面的醉仙酿，
直到酒都挥发了），对着空气说：“灵微姐，我今天又进步了，
离筑基又近了一点……等我筑基了，就去买最好的醉仙酿，给你留一坛，好不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小白的修为越来越高，性子却越来越沉默。
他不再是那个会咋咋呼呼追着灵微问东问西的少年，眼里的光也淡了许多，
只剩下对修炼的执着，和藏在心底的遗憾。直到半年后，他听说修仙界要举办“万仙宴”，
各地的修士都会去参加，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修炼资源。他收拾好行李，
带上灵微的剑、碎玉和空酒坛，踏上了去万仙宴的路。
第五章万仙宴上的“意外”万仙宴的场地设在一座浮空岛上，灵气浓郁得能凝成雾，
往来修士穿的锦衣绣着灵纹，腰间挂的法宝泛着光，跟林小白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衫比起来，
简直是云泥之别。他攥着灵微的剑穗，缩在角落，活像只误入孔雀群的灰雀，
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听说了吗？楚家嫡女楚清寒也来了！就是那个一剑挑了金丹修士，
却连笑都懒得笑的主儿！”“谁不知道她？楚家要给她联姻，她倒好，
直接放话‘要嫁也嫁能打赢我的’，这话一出来，多少自诩天才的修士都蔫了！
”周围的议论声飘进林小白耳朵里，他正低头琢磨着要不要去坊市淘本便宜功法，
肩膀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力道不小，他踉跄着转过身，撞进一双冷得像冰的眼睛里。
眼前的女子穿了身素白裙，墨发用根银簪束着，没戴任何首饰，
却比周围那些珠翠环绕的女修更惹眼。她的唇线抿得平直，
看着林小白的眼神像在看块碍事的石头，开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就你了，跟我走。
”林小白懵了，下意识往后躲：“姑娘，我不认识你啊！”“现在认识了，”女子挑眉，
手指还扣着他的胳膊没松，声音冷得发脆，“我叫楚清寒，借你当半个时辰挡箭牌，
事后给你二十块上品灵币——够你买十本功法了。”这话刚落，
一群穿楚家服饰的人就冲了过来，为首的长老气得胡子直翘：“清寒！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王家公子还在等着跟你议亲！”楚清寒把林小白往身前一推，
像挡门板似的：“我选的人在这，议什么亲？”她眼神扫过那群人，带着慑人的威压，
“你们要是觉得他不配，要么打赢我，要么……就别在这碍眼。”林小白僵在原地，
后背贴着楚清寒的胳膊，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冷梅香，
也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嘲讽的，有看戏的，还有王家那边投来的敌意。
他攥紧灵微的剑穗，突然想起灵微当初挡在他身前，说“他是我带的人”时的样子，
心里竟莫名生出点底气。“没错，”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我跟楚姑娘是一起的，你们别为难她。”楚家长老气得脸色铁青，
却没敢真动手——谁都知道楚清寒的脾气，真惹急了，她能当场拆了这浮空岛。
长老恨恨地瞪了林小白一眼，甩袖带人走了，王家的人也没好脸色，冷哼着离开了。
人群散去，楚清寒松开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个锦袋扔给他：“二十块上品灵币，数数。
”林小白接过锦袋，入手沉甸甸的，
却没立刻收起来——他瞥见不远处有个小修士被几个锦衣人围住，灵草被抢了不说，
还被推搡着撞到了柱子上。那小修士的样子，像极了当初刚出山，被人抢了引灵珠的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把锦袋递到楚清寒面前：“楚姑娘，这钱我能不能先不用？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楚清寒挑眉，看着他指向那几个锦衣人的手势，眼底闪过丝意外，
却没拒绝，只是淡淡道：“你想怎么做？”“我想把灵草要回来，再让他们给那小修士道歉，
”林小白攥紧锦袋，“要是他们不乐意，你能不能……帮我撑撑场面？这钱我以后还你，
或者我帮你做别的事也行！”楚清寒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不是那种敷衍的笑，
是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带了点浅淡暖意的笑。她没接锦袋，反而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不大，
却刚好让那几个锦衣人听见：“你们抢他的灵草，还推他？”那几个锦衣人转头，
看到是楚清寒，脸色瞬间白了，忙把灵草扔给小修士，连滚带爬地道歉：“对、对不起！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走！”小修士抱着灵草，感激地给林小白鞠了一躬，
跑着离开了。林小白看着空荡荡的手，刚想跟楚清寒说谢谢，
却发现她已经转身往浮空岛边缘走了。“楚姑娘！”他追上去，“你的灵币我还没还你呢，
还有，你帮了我，我以后要是能帮上你，你尽管说！”楚清寒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
眼神里少了点冰冷，多了点别的东西：“不用还。”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小白。”他连忙回答，还把灵微的剑穗露出来一点，
“我师父以前跟我说，做人得守本心，不能看着别人受欺负不管……”话没说完，
楚清寒已经转身走了，只留下句被风吹来的话：“林小白，下次要是再遇到麻烦，
或许……我还能帮你一次。”林小白站在原地，攥着灵微的剑穗，心里有点乱——他没想到，
自己会在万仙宴上遇到这么个清冷又有点奇怪的姑娘，更没想到，
这场临时的“挡箭牌”戏码，会让他跟楚清寒的人生，紧紧缠在一起。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玉，
又看了看楚清寒离开的方向，突然想起灵微当初跟他开玩笑说“订亲得等筑基”的话，
耳尖莫名有点发烫。他甩了甩头，把这点奇怪的心思压下去——灵微还在等着他筑基，
等着他带醉仙酿呢，他不能想这些有的没的。第六章青竹玉佩与冷梅香万仙宴后，
林小白以为不会再见到楚清寒。他在坊市租了个小摊位，靠卖采来的灵草换灵币，
白天忙忙碌碌，夜里就拿出灵微的空酒坛，对着碎玉絮叨几句“今天又攒了点灵币，
离筑基又近了些”。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傍晚，他刚收摊，就见一道素白身影立在摊位旁，
墨发被风吹得微扬，正是楚清寒。她手里拎着个木盒，见林小白收拾东西，
才开口：“听说你在找‘聚气散’的丹方？”林小白愣了愣，手里的灵草篓差点掉在地上。
他确实在找这丹方——筑基需要稳固灵力，聚气散是最适合低阶修士的丹药，
可坊市的丹方要么太贵，要么是残卷。他没想到，楚清寒会知道这事。“是、是啊，
”林小白挠了挠头，“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楚清寒把木盒递给他，
语气依旧清淡：“这里面是完整的丹方，还有三株炼药需要的‘凝露草’。
算我还你上次万仙宴的人情。”林小白接过木盒，打开一看，丹方上的字迹工整清晰，
凝露草还带着新鲜的灵气。他心里又惊又喜，却有点不好意思：“这太贵重了，
我不能要……上次的事，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拿着。”楚清寒打断他，
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楚清寒的人情，不想欠太久。你要是过意不去，
以后要是在秘境里遇到楚家弟子，多照拂两句就行。”林小白攥着木盒，心里暖烘烘的。
他看着楚清寒清冷的侧脸，突然想起什么，
从怀里掏出那串用丝线串着的碎玉——青竹纹路虽断了，却依旧泛着温光。“楚姑娘，
这个……你能帮我看看吗？”他犹豫着递过去，“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摔碎了，
我想知道有没有办法修好。”楚清寒接过碎玉，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片，动作顿了顿。
她仔细看着玉上的青竹纹路，眉头微蹙：“这是‘温灵玉’，能滋养灵力，可惜碎得太彻底，
就算用‘续玉胶’修好，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林小白的心沉了沉，
手指捏了捏衣角：“我知道了……谢谢你，楚姑娘。”他伸手想拿回碎玉，
却见楚清寒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锦囊，把碎玉放进去，又塞回他手里。
“这锦囊里有‘安神香’，”楚清寒看着他，眼底难得有了点柔和，“温灵玉碎了，
至少能让你夜里睡得安稳些。”林小白攥着锦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梅香和安神香的气息，
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却见楚清寒已经转身：“丹方和灵草你收好，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楚家坊市找我。
”看着楚清寒离开的背影，林小白摸了摸锦囊里的碎玉，又看了看木盒里的丹方，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想起灵微以前总说“修仙界不全是坏人，
也有真心对你好的人”，以前他还半信半疑，现在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从那以后，
林小白和楚清寒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他跟着丹方炼药，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去楚家坊市找她，
楚清寒虽话少，却会耐心给他讲解；他去秘境采灵草，偶尔会遇到楚家弟子，
也会照着楚清寒的话，帮他们打跑不长眼的妖兽；楚清寒有时也会来找他，
带些他用得上的灵材，偶尔还会跟他一起坐在摊位旁，看坊市的人来人往。有一次，
两人在溪边炼药，林小白不小心把药鼎打翻，灵力失控烧了旁边的野草。他手忙脚乱地灭火，
楚清寒却突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浅淡的笑，是眼角都带着暖意的笑，像冰雪初融。
“你这手忙脚乱的样子，倒像极了刚学引气入体时的修士。”楚清寒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
让他擦脸上的灰。林小白接过布，看着楚清寒眼底的笑意，耳尖突然红了。他低头擦脸，
不小心碰到怀里的锦囊，碎玉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让他想起灵微的笑容，
又想起眼前楚清寒的模样，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他偷偷抬眼，
见楚清寒正低头整理丹方，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冷梅香混着药草的气息，
萦绕在鼻尖，林小白突然觉得，或许灵微说的没错，修仙路上，除了遗憾，也会有新的温暖。
可他没意识到，这份温暖背后，藏着一场更大的纠缠。他以为自己只是感激楚清寒的帮助，
却没发现，每次看到她的笑容，心里都会泛起异样的涟漪；每次她离开，
都会忍不住期待下一次见面；甚至夜里对着碎玉絮叨时，
会不自觉地提起“今天楚姑娘又教了我炼药的诀窍”。而楚清寒，也在一次次的相处中，
对这个认真、善良，偶尔有点笨拙的少年动了心。她会在林小白炼药时默默守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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