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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地狱睁眼冰冷的触感,像毒蛇一样从后脑勺蔓延至全身。
粘稠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糊住了我的左眼。每一次艰难的呼吸,
都拉扯着喉咙深处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吞下了一千根烧红的钢针。我……没死?
意识像沉船被打捞上岸,带着淤泥和海水的咸腥,沉重地、缓慢地复苏。随之而来的,
是潮水般汹涌的、足以焚毁理智的记忆碎片!——沈修珩那张永远挂着温润笑意的脸,
在灯光下递过来一杯温水。“晚晚,你最近太累了,喝杯水早点休息。
”——那杯水入口的异样微涩。——天旋地转,
脚下坚硬的大理石楼梯突然变成噬人的深渊!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撞击。
——最后定格在视野里的,是楼梯顶端,沈修珩那双俯视下来的眼睛。没有惊慌,
没有担忧,只有一片冰冷的、确认猎物死亡的漠然,和……一丝如愿以偿的、快意的微光?
不!恨意,纯粹的、淬了毒的恨意,瞬间冲垮了所有的迷茫和虚弱!那不是梦!那不是意外!
是他!是我的丈夫沈修珩!亲手给我下了药,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更深的寒意冻结了骨髓。我想起来了,灵魂飘荡时看到的最后场景:医院冰冷的太平间,
白布盖着我的身体。沈修珩拿着笔,手指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在“家属确认死亡”那一栏,
签下了他龙飞凤舞的名字。然后,
大褂、眼神闪烁的男人(后来我知道那是他买通的“意外”制造者)低声说:“…保险那边,
尽快处理。”天价保险单!苏晴!这对狗男女!
巨大的愤怒和求生欲像电流一样贯穿我残破的身体。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成全这对豺狼的毒计!我要活下来,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咚…咚…咚…”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紧闭的房门外。是沈修珩!
他“恰到好处”地回来了,准备“发现”他“意外”坠楼的妻子,
扮演他的惊慌失措和深情丈夫!时间仿佛凝固。剧痛撕扯着神经,
死亡的阴影和滔天的恨意在我脑中疯狂交战。怎么办?硬拼?我这副残躯连站都站不稳!
尖叫求救?他既然敢动手,必然做好了万全准备,这栋别墅里现在恐怕只有“他的人”!
电光火石间,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念头攫住了我——装!失!忆!只有让他以为我彻底废了,
忘了所有,毫无威胁,我才能在他眼皮底下获得喘息之机,
才能……找到那把**他心脏的刀!“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如同丧钟。
我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猛地闭上那只没被血糊住的眼睛,再睁开时,
强行驱散了所有刻骨的恨意,只留下最深、最空洞的迷茫和脆弱。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
像一具被丢弃的破布娃娃。门开了。走廊的光线勾勒出沈修珩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脸上的表情切换得完美无缺——震惊、心痛、恐慌。“晚晚!我的天!你怎么了?!
”他疾步冲过来,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伸出手想要抱我。
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我胳膊的前一秒,我猛地瑟缩了一下,仿佛受惊的小兽。然后,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用那只被血和泪水(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演的)模糊的眼睛,
直勾勾地“茫然”看向他精心伪装的俊脸。喉咙**辣地疼,每一次发声都像刀割。
但我必须开口。我用气若游丝、破碎不堪的声音,
吐出了这场复仇大戏的第一个音符:“你……是谁?
”我的目光空洞地扫过他写满“担忧”的脸,然后缓缓垂下,带着最深的不安和恐惧,
低声呢喃,如同梦呓:“我……又是谁?”第二章:恶魔的怀抱沈修珩伸出的手,
在空中极其短暂地僵滞了零点一秒。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比冰还冷的审视,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被汹涌的“心疼”和“焦急”淹没。“晚晚!是我!
我是修珩!你的丈夫啊!”他声音里的颤抖更明显了,
小心翼翼地避开我身上的血迹(大概是嫌脏?),试图将我扶起,“别怕,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摔下楼梯了,可能撞到了头…别怕,有我在!”丈夫?呵。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配合地流露出巨大的困惑和依赖。我任由他半抱半扶地将我弄起来,
身体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将全身的重量都“信任”地压在他身上,
头无力地靠在他昂贵的西装肩头,
呼吸间全是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冷冽香水和虚伪气息的味道。“楼…梯?
”我虚弱地重复着,眉头痛苦地蹙起,仿佛在努力挖掘一片空白的记忆,
“头…好痛…有人…推…”我断断续续,像呓语般吐出几个词,
同时用眼角余光死死锁住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捕捉到了!当“推”字出口的瞬间,
沈修珩扶着我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他搂着我腰的手臂肌肉也瞬间绷紧,
虽然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甚至带着诱哄:“晚晚乖,别想了,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费神。
没有人推你,是你不小心摔倒了,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你…”他一边说着,
一边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地半抱着我往外走,
吩咐闻声赶来的、那个眼神闪烁的“家政阿姨”王姨:“王姨!快!拿条干净的毯子来!
叫司机备车!去医院!”王姨连声应着,眼神却飞快地在我和沈修珩之间扫了一下,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去医院的路上,我全程“虚弱”地靠在沈修珩怀里,闭着眼睛,
仿佛昏睡,实则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如弦。我能感觉到他落在“沉睡”的我脸上的目光,
带着审视、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在评估,
评估我这个“意外”是否真的变成了一个无害的“废人”。急诊室里,
医生检查着我的伤口(后脑有撞击伤,手臂和腿部多处软组织挫伤,喉咙有轻微拉伤),
询问情况。沈修珩全程扮演着完美丈夫,自责、焦急、事无巨细地回答,
甚至“主动”提到:“医生,我太太醒来后好像…记不清事情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会不会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医生安排了CT等检查。等待结果时,我被推进了单人病房。
沈修珩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我强忍着甩开的冲动),眼神“深情”得能溺死人。“晚晚,
”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别怕,无论你记不记得,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好不好?”我看着他,眼神依旧茫然,带着初生婴儿般的懵懂和脆弱。
心里却在冷笑:重新开始?好啊,沈修珩,我会让你好好“开始”你地狱般的新生!
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喉咙的疼痛而蹙眉。“怎么了?想说什么?”他凑近,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曾让我痴迷如今却只觉恶心的俊脸,
用尽全力,
才让声音听起来只有纯粹的依赖和一丝委屈:“渴…水…”沈修珩立刻起身去倒水。
就在他转身背对我的那一刹那,他脸上那副深情的面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冰封的冷漠和一丝阴沉的算计。他拿起水壶的动作流畅自然,但我知道,
他一定在思考:是真失忆,还是…装的?第三章:温柔刀,
刀刀致命检查结果出来了:中度脑震荡,伴有逆行性遗忘(失忆)。医生叮嘱需要静养,
记忆可能恢复,也可能永久缺失。沈修珩拿着报告单,
脸上的表情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复杂——有“庆幸”妻子没有生命危险,
有“痛心”她失去记忆,眼底深处,却似乎又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晚晚,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他回到病房,重新挂上温柔的面具,替我掖了掖被角,
“公司那边我先放一放,在家陪你。”在家?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家”?
那个他随时可以再制造一次“意外”的牢笼?不行!我必须走出去!
必须进入他的核心领域——公司!那里才有他无法完全掌控的缝隙,才有我需要的证据!
我抓住他欲收回的手,用上了毕生的演技,
眼神依赖又带着点孩子气的任性:“家…闷…怕…”我艰难地挤出几个词,
然后像是鼓起很大勇气,怯生生地看着他,
“公司…想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安心…”沈修珩明显愣了一下,
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晚晚,你身体还没好,
公司人多嘈杂…”“不…怕…”我固执地摇头,眼神执拗地看着他,
带着一丝泫然欲泣的委屈,“你在…安心…想去…”我紧紧抓着他的手,
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利弊。最终,
那副“宠溺无奈”的面具占了上风。“好吧,”他叹了口气,
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胃里一阵翻涌),“真拿你没办法。等你精神好一点,
我带你去公司转转,让你熟悉一下,好不好?”成了!几天后,我“恢复”了一些精神,
沈修珩如约带我去了他的公司——宏远资本。他一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
接受着员工们投来的、或好奇或同情或羡慕的目光。“沈总对太太真是太好了!
”“沈太真漂亮,就是脸色不太好…”“听说摔下楼梯失忆了?
真可怜…”这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可怜?
他们可知道身边这个温文尔雅、对妻子呵护备至的沈总,是一条怎样披着人皮的毒蛇!
沈修珩的办公室在顶层,视野开阔,装修奢华而冰冷,如同他这个人。
他扶我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柔声道:“晚晚,你先坐会儿,我处理两份紧急文件。
”“嗯…”我乖巧点头,目光却像最精密的雷达,
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空间: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桌上的电脑,靠墙的嵌入式书柜,
还有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需要密码的金属保险柜!前世,
我从未踏足过他的办公室核心区域!沈修珩坐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我扶着沙发扶手,
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像个好奇的孩子般,慢慢踱到他的办公桌旁。
他似乎没在意,依旧看着屏幕。我的目光落在他的键盘上,
落在他手边那个精致的金属名片夹上,落在他抽屉的拉手上……“修珩…”我忽然开口,
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眼神询问。
我指着电脑屏幕上他正在查看的一份复杂的数据图表,
脸上露出孩童般天真的困惑:“这个…花花绿绿的…好看…是什么?”我像个懵懂的孩子,
指着屏幕,“你…怎么弄的?按这个…小方块?”我伸出纤细的手指,
怯生生地、作势要去碰键盘上的某个键。“别动!”沈修珩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喝一声,
随即意识到语气太重,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抓住我“即将闯祸”的手,“晚晚,
这个不能乱按,很重要的数据。”我像是被吓到了,瑟缩了一下,
眼神委屈又好奇:“哦…那…你怎么让它变的?像…变魔术?”我歪着头,
用最纯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沈修珩看着我,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审视,
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无知者”的放松和掌控感。他大概觉得,
跟一个“失忆的傻子”解释不清,但又不能完全不理睬。他无奈地笑了笑,
带着点哄孩子的意味:“好吧,你看这里,”他指了指键盘上的方向键,
“按这个上、下、左、右,就能移动这个光标…”他演示了几下光标的移动。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却像黏在了键盘上,然后,
我的手指又“好奇”地指向了键盘左上角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这个呢?
像小房子…”沈修珩顺着我的手指看去,那是【ESC】键。“这是退出键,
按了会退出这个页面…”他随口解释。“那…这个呢?”我指向【Tab】键。
“切换键…”“这个圆圆的有箭头的呢?”“回车键…”我像一个求知欲旺盛又笨拙的孩子,
不停地指着各种按键询问,沈修珩起初还耐心解释,后来明显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发作。
“修珩…”我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指着键盘最上面一排功能键中的一个,
“这个…小锁头…锁东西的吗?”我指的,是【F2】键。我知道,
宏远内部使用的某个加密系统,默认登录快捷键是【F2】。沈修珩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猛地看向我,带着审视。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他察觉了?
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懵懂无知。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最终,他大概是觉得一个“失忆的傻子”不可能懂这些,眼神重新放松下来,
甚至带着点自嘲,觉得自己多心了。“那个啊,”他随意地敲了一下【F2】,
屏幕上果然弹出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的登录框。他笑了笑,带着点炫耀和***孩子的语气,
“这是进入爸爸小金库的钥匙,可不能告诉你哦。”他随手关掉了登录框,
仿佛在玩一个无关紧要的游戏。密码!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但我凭借着前世对他习惯的了解,以及超强的瞬时记忆,
捕捉到了他手指在键盘上按下的那几个键位!六个字符!我心脏狂跳,
面上却只是懵懂地“哦”了一声,仿佛对那个“小金库”毫无兴趣。“好了晚晚,
”沈修珩揉了揉眉心,似乎被我的“无知”问题弄得有些疲惫,“让王姨陪你出去透透气?
或者去休息室躺会儿?”“不要…”我摇头,目光又落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和那些抽屉上,
“抽屉…有…玩具吗?”我像个找糖果的孩子,眼神渴望地看着那些紧闭的抽屉。
沈修珩彻底无奈了,又带着一丝掌控下的纵容:“好吧好吧,给你看看,
不过都是些无聊的文件。”他拉开最上面一个抽屉,里面果然整齐地码放着文件夹。
我又“好奇”地去拉第二个,第三个……都是些普通办公用品和文件。
就在我带着点“失望”,准备放弃时,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最下面一个带锁的、看起来更深更隐蔽的抽屉。我“好奇”地去拉,
当然拉不动。“这个…打不开?”我抬头看他,眼神纯真。沈修珩眼神微凝,
随即笑道:“这个啊,是放一些重要印章和合同的,锁住了。钥匙我随身带着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随身带着?好!我记住了那个抽屉的位置和样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沈修珩的助理苏晴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裙,妆容精致,笑容温婉。“沈总,您的咖啡。
”她的声音柔柔的,目光在触及被沈修珩“宠溺”地半拥着的我时,
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阴冷和嫉妒,快得像错觉。“谢谢。”沈修珩点点头,
态度是上司对下属的疏离客气。但我知道,这疏离之下是怎样的肮脏!苏晴放下咖啡,
目光“关切”地落在我身上:“沈太太,您感觉好些了吗?听说您受了伤,真是让人担心。
”她的语气无可挑剔,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我看着这张清纯无害的脸,前世就是这张脸,
在沈修珩的办公室里,与他耳鬓厮磨,嘲笑我的愚蠢!恨意几乎要冲破伪装。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虚弱又依赖的笑容,往沈修珩怀里缩了缩,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仿佛寻求保护,然后才看向苏晴,声音细弱:“好…点了…谢谢…苏助理…”我故意停顿,
眼神在沈修珩和苏晴之间“天真”地流转了一下,然后仰头看着沈修珩,
有苏助理…也好好…你们…都对我好…”第四章:潘多拉魔盒苏晴脸上那抹完美的职业笑容,
在我那句“你们对我好”出口的瞬间,如同精美的瓷器被砸出一道裂痕。
她端着托盘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眼中的阴冷几乎要凝成实质,却又被她强行压下,
重新堆砌起更深的“关切”。“沈太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的声音依旧柔顺,
只是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她几乎是立刻转向沈修珩,“沈总,
下午和恒瑞张总的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您现在过目吗?
”沈修珩似乎很满意苏晴的“识趣”和我对他的“依赖”,他拍了拍我的背:“晚晚,
你先去休息室躺会儿?或者让王姨陪你下楼花园走走?我处理点事情,很快就好。”机会!
度的“乖巧”和“懂事”:“嗯…你去忙…我…自己坐会儿…不乱动…”我重新坐回沙发,
拿起一本茶几上的财经杂志(封面人物赫然是沈修珩),假装费力又专注地“看”起来,
像个努力想理解大人世界的小孩。沈修珩大概觉得把我“安抚”住了,加上苏晴的催促,
他终于起身,和苏晴一起走向办公桌那边讨论文件。王姨也被他眼神示意,退出了办公室,
轻轻带上门。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
和那两个低声讨论着“正事”的、衣冠楚楚的刽子手。时间不多!我竖起耳朵,
听着他们讨论的似乎是某个并购案的细节,暂时没有注意我这边。我的目光,
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再次锁定那个最底层、带锁的抽屉。
沈修珩刚才拍裤袋的动作在我脑中回放——钥匙在他身上!强取是不可能的。
但……有没有可能,他刚才演示抽屉时,漏掉了什么?或者,这个看似严密的办公室,
是否还有别的、他疏忽的角落?我的视线缓缓移动,扫过宽大的红木办公桌的每一个立面。
桌面光洁如镜,侧面……等等!在桌子最内侧、靠近墙角的地面,光线有些昏暗,
似乎……有什么东西露出了一个极小的角?我的心跳骤然加速!那是什么?一张纸?
被无意中踢到桌子底下缝隙里的?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借着杂志的掩护,慢慢滑下沙发,
蹲在地上,假装去捡“不小心”掉落的杂志。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桌子底下。没错!
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有些卷曲的纸,被卡在桌腿和墙角形成的狭窄缝隙里!
位置极其隐蔽,如果不是蹲下来刻意寻找,根本发现不了!沈修珩和苏晴的声音还在继续,
似乎争论到了关键点,语气有些激烈。就是现在!我屏住呼吸,将手尽可能伸长,
指尖艰难地触碰到那张纸的边缘,一点点往外抠。纸张很滑,汗水瞬间浸湿了我的掌心。
终于,在指尖几乎要抽筋时,那张折叠的纸被我成功地、无声无息地抽了出来!
我迅速直起身,坐回沙发,将杂志盖在腿上,同时将那张纸不着痕迹地压在杂志下面。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身体因为紧张和刚才的姿势而微微发抖。“怎么了晚晚?不舒服?
”沈修珩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一丝探究。我猛地抬头,撞上他隔着一段距离投来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停下了讨论,正看着我。“没…腿麻…”我赶紧解释,
脸上挤出一点难受的表情,手在腿上轻轻捶打。他审视了我两秒,
大概是看我确实只是坐久了腿麻的样子,没再深究,又转头继续和苏晴说话。好险!
我后背惊出一层冷汗。等他们的注意力再次被文件吸引,我才敢在杂志的掩护下,
极其缓慢、谨慎地打开那张被汗水微微濡湿的纸。当纸上的内容完全展现在我眼前时,
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瞬间从头顶贯穿到脚底!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紧接着是火山喷发般的、毁灭一切的暴怒!这是一张孕检报告单。姓名:苏晴。
年龄:27岁。检查日期:赫然是我“坠楼死亡”前一周!诊断结果:宫内早孕,
约7周。超声所见:可见胎心搏动。医生签名清晰。嗡——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尖锐的耳鸣!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所有的恨意找到了最肮脏的出口!沈修珩!苏晴!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在我还傻乎乎地爱着他、信任着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搞在了一起!
苏晴甚至怀了他的孩子!这就是他迫不及待要杀我的原因!
为了给这个**和她肚子里的野种腾位置!为了名正言顺地拿走我的命去换钱!
那所谓的“意外”,不是临时起意,是蓄谋已久!
是这对狗男女踩着我的尸骨通往“幸福”的垫脚石!杂志下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我死死咬着舌尖,用剧痛强迫自己冷静,
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想要尖叫撕碎一切的冲动!不能暴露!林晚!忍住!这张纸,
就是捅向他们心脏的第一把刀!是铁证!我强忍着滔天恨意和恶心,
用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将这张孕检单重新折叠好。放进口袋?太危险,
随时可能被发现。塞进内衣?也不行,动作太大。我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
最终落在沙发旁边那个不起眼的、装饰性的巨大青花瓷瓶上!瓶口很深,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层薄灰。赌一把!我借着身体侧倾“整理”杂志的姿势,手腕极其灵巧地一抖,
那张折叠好的孕检单,如同羽毛般悄无声息地滑落,
精准地掉进了青花瓷瓶幽深黑暗的瓶腹深处!除非有人特意把沉重的瓶子搬倒,
否则绝不可能被发现!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靠在沙发上,心脏仍在疯狂擂鼓。
但一股冰冷而坚定的力量,却从心底最深处升起。沈修珩,苏晴,你们的报应,
就从这张纸开始!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年轻男职员探进头:“沈总,
前台说有位唐**找您,说是沈太太的朋友。”唐薇!我的救星!
沈修珩显然有些不悦被打断,但听到是“沈太太的朋友”,又不好拒绝。他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表现出“惊喜”和“期待”。“让她上来吧。”沈修珩对苏晴示意。
苏晴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转身去安排了。几分钟后,
一身干练套装的唐薇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关切。“晚晚!天哪,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听说你摔下楼梯失忆了?吓死我了!”她冲过来,一把抱住我,
声音带着哽咽,但抱着我的手臂却用力地、安抚性地捏了捏。
感受着闺蜜熟悉的气息和无声的支持,我强撑的伪装差点崩溃。我紧紧回抱住她,
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
带着哭腔(这次是真的委屈和恨意交织):“薇薇…我…不记得了…”“没事没事,
人没事就好!记忆慢慢来!”唐薇拍着我的背,然后转向沈修珩,语气带着点不满和审视,
“沈总,晚晚在你身边都能出这么大意外,你这丈夫怎么当的?”沈修珩脸色微沉,
但碍于场面,还是勉强解释:“是意外,我也很自责…”唐薇没再理他,拉着我的手:“走,
晚晚,陪我去趟洗手间,我帮你整理一下,看你脸色白的。”她不由分说地扶起我,
给了我一个“跟我走”的坚定眼神。第五章:暗影同盟洗手间厚重的门一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唐薇脸上的关切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和凝重。她反锁了门,
拉着我走到最里面的隔间。“晚晚!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你说重生、伪装失忆、沈修珩要害你?是真的吗?不是撞坏脑子了吧?”她压低声音,
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神锐利地在我脸上逡巡,试图分辨真伪。
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担忧和信任的脸,前世她为我奔走呼号却无能为力的画面再次浮现。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所有的恐惧、恨意、委屈和孤军奋战的疲惫,如同开闸洪水般汹涌而出!
“薇薇…是真的…”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紧紧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
死了…我亲眼看见他在太平间签字…他给我下药推我下楼…为了保险金和苏晴肚子里的孩子!
”我语无伦次,却用最简短、最惊悚的词语,
将重生前的死亡、重生后的伪装、办公室的试探、以及刚刚发现的孕检单,
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唐薇的脸色随着我的讲述,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变得铁青,
眼神冰冷得骇人!她反手死死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畜生!
沈修珩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苏晴那个**!”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淬着恨意,“晚晚,
你受苦了!别怕,有我在!这次我们一定要弄死这对狗男女!”她的信任和毫不迟疑的支持,
如同最坚实的后盾,瞬间稳住了我摇摇欲坠的心神。“孕检单!
我藏在办公室那个大花瓶里了!”我急切地说,“必须尽快拿出来!那是铁证!”“花瓶?
”唐薇眼神一凛,迅速思考,“好,我想办法!还有呢?你刚才说他电脑密码可能有线索?
六个字符?”“对!他按F2弹出一个加密登录框,我看到他手指按了六个键位,
但具体是什么没看清。位置大概是键盘左上区域。”我努力回忆。
“F2…六个键…”唐薇眼神锐利如鹰,“宏远内部系统…可能是名字缩写加数字?
或者…他常用的密码组合?晚晚,
你仔细想想他以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数字、或者习惯?”特别的日子?习惯?
我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前世,沈修珩曾无意中说过,他所有重要密码,
都是他母亲去世的日子加上他名字首字母!他母亲…去世的日子是…0523!
他名字首字母是SXH!但这是七个字符了!等等!他习惯用键盘右侧的数字小键盘!
他刚才输入时,手指的落点…似乎…不是在字母区,而是在数字小键盘区!“0523!
可能是0523!”我压低声音,心脏狂跳,“再加一个确认键?或者…他只输入了数字?
0523是四个字符,他按了六下…是0523后面还有两位?还是他重复按了两次确认?
”线索还是太模糊。“好,0523是个方向!”唐薇果断记下,“还有那个带锁的抽屉,
钥匙在他裤袋里…这个有点棘手。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总要换衣服洗澡吧?
或者…我们可以制造点小意外?”“薇薇,你帮我查!”我抓住她的胳膊,
“查沈修珩最近的大额资金流动!他谋杀我是为了巨额保险金,
他一定在计划拿到钱后立刻脱身!还有苏晴!查她的账户!查那个被收买的王姨!还有,
帮我找一个靠谱的**,要绝对嘴严的!钱我有!”“放心!”唐薇眼神坚定,
“资金流向交给我,我在银行有朋友。王姨和苏晴的背景,我让侦探去挖!至于你,
”她严肃地看着我,“你现在最危险!沈修珩疑心很重,
他今天可能只是在试探你失忆的真假!你回去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任何入口的东西,
水、食物、药,都要留神!记住,
你现在是个‘失忆’的、‘依赖’他的、‘好奇’的小白兔!千万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我知道!”我用力点头。“还有,”唐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要玩,就玩把大的!
光靠孕检单还不够锤死他谋杀!我们要找到他购买药物的记录,找到他和王姨交易的证据,
最好能录下他的亲口承认!”“录音?”我心头一动,“我…可以试试。”“太危险了!
”唐薇立刻反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主动去录!等他放松警惕,
或者我们拿到更多外围证据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
继续扮演好‘失忆者’,麻痹他!”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外面传来苏晴柔柔的声音:“沈太太?唐**?你们在里面吗?沈总有点担心,让我来看看。
”我和唐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唐薇立刻提高声音,带着点埋怨:“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晚晚身体不舒服,吐了!我照顾她呢!”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拧开水龙头,制造水声,
同时用口红在我嘴唇上蹭掉一点,伪装出病弱的苍白。门打开,苏晴站在外面,
目光飞快地扫过我和唐薇的脸,以及洗手台。“沈太太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她“关切”地问。“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反胃,可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唐薇没好气地替我回答,扶着我,“晚晚,我们出去吧,别让沈总等急了。”回到办公室,
沈修珩立刻迎上来:“晚晚,怎么去了这么久?脸色更差了。”他伸手想碰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唐薇却不着痕迹地挡了一下,顺势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沈总,
晚晚需要静养,我看还是先送她回家休息吧。公司环境还是太嘈杂了。
”沈修珩看了看我确实苍白的脸(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唐薇的“功劳”),
又看了看态度强硬的唐薇,最终点了点头:“也好。晚晚,我们回家。”离开前,
唐薇“随意”地走到那个巨大的青花瓷瓶旁边,拿出手机:“晚晚,看这个瓶子多漂亮,
我给你拍张照留念吧,证明你今天勇敢地来‘视察’老公工作了!”她举起手机,
对着我和花瓶的方向“咔嚓”拍了一张,角度刁钻。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我看到苏晴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花瓶,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第六章:毒蛇吐信回到那个如同坟墓般冰冷的别墅,沈修珩的“温柔”似乎更浓稠了,
浓得让人窒息。“晚晚,医生说你需要多补充营养。”他亲自端来一碗熬得香浓的鸡汤,
坐在床边,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我唇边,“来,我喂你。”金黄的汤汁,
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在我眼中,这无异于毒蛇吐出的信子!前世那杯带着微涩药味的水,
再次浮现在眼前。他是不是故技重施?这汤里…是不是也加了料?
唐薇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任何入口的东西,都要留神!”我的胃部一阵痉挛,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但我不能拒绝!一个“失忆”的、极度“依赖”丈夫的妻子,
怎么会拒绝丈夫亲手喂的、充满“爱意”的汤?电光火石间,我有了主意。
我脸上露出感动的笑容,顺从地张开嘴,***了那勺汤。温热的液体滑过舌尖,
味道…似乎正常?但我丝毫不敢放松。“好喝…”我咽下去,对他甜甜一笑,
然后忽然蹙起眉,捂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干呕。“怎么了?”沈修珩立刻放下碗,
紧张地问。“有点…腻…”我虚弱地喘了口气,眼神带着点可怜巴巴的央求,
“想…吃点酸的…压一压…厨房有…柠檬吗?”沈修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有,
我让王姨切点。”他起身出去吩咐王姨。就在他转身离开卧室的瞬间,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快速捂在嘴上,
将嘴里还没来得及完全咽下去的那一小口汤,全部吐在了纸巾里!
然后迅速将沾满汤渍的纸巾揉成一团,塞进睡衣宽大的袖口里藏好!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沈修珩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小碟切好的柠檬片。“来,含着,
会舒服点。”我感激地接过,将一片酸涩的柠檬含在嘴里,强烈的酸味**着味蕾,
也压下心头的惊悸。“谢谢修珩…”我含糊地说,眼神充满依赖。他看着我,眼神深邃,
不知在想什么。最终,他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喂汤:“那晚点再喝吧。你好好休息。
”他替我掖好被角,转身离开了卧室。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我才敢大口喘息,
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袖口里那团湿漉漉、油腻腻的纸巾,像一块烙铁,
提醒着我无处不在的危险。不行!必须想办法确认!我悄悄下床,反锁了卧室门,
然后冲进浴室。我将袖口里的纸巾团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淡***的汤汁浸透了纸巾。
我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用手指沾了一点残留的汤汁,放在鼻尖下仔细闻了闻。
除了鸡汤的香味…似乎…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
这个味道…前世我被灌下那杯水时,似乎也闻到过!当时以为是错觉,
现在想来…难道是氰化物?或者别的剧毒?沈修珩竟然这么快就再次下手了!
而且手段如此狠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根本没信我的失忆!或者说,
他不在乎我是不是真失忆,他只想尽快除掉我这个隐患!我冲到马桶边,疯狂地干呕,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心脏。我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拼命冲洗手指和口腔,直到皮肤发皱。冷静!林晚!冷静!唐薇!必须通知唐薇!
这汤有问题!沈修珩已经狗急跳墙了!
偷塞给我的、藏在内衣夹层里的备用手机(我自己的手机被沈修珩以“静养”为由收走了)。
这是部全新的、无法追踪的老年机,只能打给唐薇一个号码。我颤抖着拨通电话,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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