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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监送饭食的口子开在门下,他那双混杂着怜悯与鄙夷的眼,总让我想起司马礼。
「庶人弥音,用膳了。」稀粥冷得像冰,和我昭阳宫里的山珍海味,隔着一道生死门。
我被囚在这皇陵,已有三月。三月前,新帝司马礼以「残灭继嗣」之罪,
将我从太后尊位上扯下,贬为庶人。这罪名,我认。我手上,
沾着那些本该唤我一声母后的孩童的血。可我这一生,并非始于鲜血。它始于青灯,古佛,
与菩提树下的一曲禅舞。1.我曾是水月庵的弥音。师父说,我生来便与佛有缘,尘根清净,
是百年难遇的禅心慧骨。自记事起,我便在庵中长大,日日诵经,夜夜焚香。我的世界很小,
只有一方庭院,一尊佛像,和一群慈眉善目的师姐妹。禅舞,是我唯一的修行法门。师父说,
旁人修行在口,在心,而我的修行,在身。以身姿为笔,以天地为卷,跳出的不是媚态,
而是禅意。那一日,庵中香火鼎盛,只因圣驾亲临。当今圣上,年近五旬的宣和帝,
携中宫萧皇后,前来礼佛祈福。我被师父唤至大殿,于佛前献舞。钟磬声起,
我赤足踏上冰凉的石板,旋身,起舞。白衣广袖,在缭绕的香烟中翻飞,如莲绽放。
我阖着眼,心中无悲无喜,只有经文在流淌。那一刻,我不是弥音,而是一缕风,一滴水,
是万物,亦是虚无。舞毕,我垂首而立,听见座上之人长长地叹了一声。那叹息里,
没有对佛法的敬畏,却带着一股滚烫的,我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我悄悄抬眼,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是帝王。他看着我,眼神犹如实质的锁链,带着贪婪与占有,
将我牢牢缚住。身旁的萧皇后,凤眸微眯,唇角那抹得体的笑意,也冷了几分。我心中一凛,
匆忙低下头,指尖冰凉。师父察觉到了异样,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小徒无状,
惊扰圣驾,还望陛下、娘娘恕罪。」帝王笑了。「大师言重了,此舞只应天上有,
人间难得几回闻。朕心甚慰。」他的目光,却依旧焦着在我身上。那晚,我做了噩梦。梦里,
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从佛前拖走,拽入一片金碧辉煌却冰冷刺骨的深渊。我惊叫着醒来,
冷汗湿透了僧衣。第二日,宫里的内侍监总管李德全,便带着圣旨来了。那明黄的绸缎,
在我眼中,比催命的符咒还要可怖。师父跪下接旨,身子抖得厉害。我站在她身后,
浑身僵硬,如坠冰窟。李德全展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庵堂的宁静。
「……水月庵弟子弥音,慧质兰心,雅姿卓绝,甚合朕意,特封为『禅贵人』,
三日后接入宫中,钦此——」「不!」我脱口而出,冲上前去。「公公,弟子是出家人,
六根清净,不问红尘……」李德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贵人,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您若是不从,抗旨不遵的罪名,不知这水月庵上下百余口人,
担不担待得起?」一句话,将我所有的挣扎都钉死在原地。我回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师姐妹,
看着师父煞白的脸。她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她们。眼泪无声地滑落,
滴在冰冷的石板上。我缓缓跪下,朝着那明黄的圣旨,叩了首。「……臣女,弥音,接旨。」
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佛前的青灯,灭了。2.入宫那日,
天色阴沉。我脱下穿了十八年的素白僧衣,换上了繁复华美的宫装。铜镜里的人,
面容依旧是我,眉眼间却染上了从未有过的陌生。师父为我梳好最后一缕发丝,眼圈通红。
「弥音,入了宫,便不必在庵里。凡事,多看,多想,少说。」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塞进我手里。「这里面,是师父为你求的平安符。
贴身戴着,佛祖会保佑你的。」我握紧木盒,指甲深陷入掌心。「师父,我不想去。」
声音里带着哭腔。「傻孩子。」师父抚摸着我的头,泪水终是落了下来,「这是你的命。」
是我的命吗?我的命,不是该在青灯古佛旁,了此残生吗?八抬大轿,将我从清净的水月庵,
抬进了这深不见底的紫禁城。我被安置在偏远的烟霞宫,封号「禅」。这封号,
像一个无声的嘲讽,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出身。当夜,红烛高燃。帝王来了。
他遣退了所有下人,一步步向我走来。那日在佛殿前看到的眼神,此刻更加**,更加滚烫。
我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怕朕?」他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起头。我闭上眼,不敢看他。「睁开眼,看着朕。」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颤抖着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朕喜欢你的眼睛,
像含着水的琉璃珠子,干净。」他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像在欣赏一件珍玩的物件。
「朕还喜欢你的舞。」他凑到我耳边,热气喷洒在我颈侧,让我一阵战栗。「今晚,
就为朕一个人跳,可好?」屈辱的泪水汹涌而出。我曾以为,我的禅舞是通往佛境的桥梁。
却不想,它成了引我堕入地狱的业障。那一夜,我流着泪,为他跳了一整晚的舞。
跳到筋疲力尽,跳到神思恍惚。他坐在榻边,就那么看着,眼中的欲望之火,越烧越旺。
直到天将破晓,他才将虚脱的我抱起,扔在龙床上。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时,我死死咬住嘴唇,
将所有哭喊都咽回肚子里。窗外,传来几声鸦啼,凄厉得像是谁的悲鸣。我的佛,死了。
而我,活在这无间地狱。3.帝王对我,是近乎痴迷的宠爱。
他似乎格外迷恋我身上那股与这宫廷格格不入的「禅意」。白日,他免了我的请安,
准我在烟霞宫中诵经礼佛。夜晚,他却夜夜宿在这里,缠着我,一遍遍看我跳那支源于佛前,
却已染满尘欲的舞。「弥音,你身上真香。」他总爱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地吸一口气。
「不是熏香的味道,是……是佛香。」我僵着身子,任由他摆布。佛香?
我身上早已被这深宫的脂粉气与龙涎香浸透,哪里还有什么佛香。若真有,
那也是罪孽的气息。帝王的专宠,很快便为我招来了祸事。宫中流言四起,
说我是迷惑君主的妖尼,说我用邪术蛊惑了陛下。最恨我的,莫过于中宫萧皇后。
她是将门之女,性情刚烈,执掌凤印十数年,威严甚重。帝王已有半月未曾踏足她的坤宁宫。
这日,我照例在小佛堂诵经,皇后娘母身边的掌事姑姑孙姑姑,带着一群宫人,
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禅贵人好大的架子,连皇后娘娘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孙姑姑语带讥讽,眼神轻蔑地扫过我身上的素色宫装。「咱家奉皇后娘娘懿旨,
请贵人去坤宁宫叙话。」我知道,这是鸿门宴。可我不能不去。坤宁宫里,檀香袅袅。
萧皇后端坐在凤位上,一身正红宫装,头戴九凤金冠,华贵逼人。我跪在地上,垂着头。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她没有叫我起身,只端起茶盏,
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禅贵人,本宫听说,你入宫前,是个尼姑?」「……是。」「呵,」
她发出一声轻笑,「一个青灯古佛的出家人,摇身一变,竟成了固宠媚主的后宫嫔妃。
这水月庵的佛,教得可真是好啊。」殿内众人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笑。我的脸,**辣地烧着。
「本宫还听说,你善舞?」我心中警铃大作,不敢应声。「抬起头来。」我依言抬头,
对上她冰冷的凤眸。「就在这儿,给本宫跳一曲。让本宫也开开眼,瞧瞧是什么样的舞,
能把陛下的魂儿都勾了去。」这是**裸的羞辱。我死死攥着拳,指甲掐进肉里。「怎么?
禅贵人连本宫的话,也敢不听了?」萧皇后的声音陡然转厉。孙姑姑上前一步,
厉声道:「大胆!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跪?来人,给咱家掌嘴!」
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皇后娘娘!
」我凄声喊道,「臣妾身子不适,实在无法献舞,还请娘娘恕罪!」「身子不适?」
萧皇后挑眉,「我看你是恃宠而骄,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她一挥手。「打!」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殿内响起。一下,又一下。我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耳边嗡嗡作响。我倔强地瞪着她,眼中没有泪,只有恨。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打死在这里时,
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通报。「陛下驾到——」萧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
4.帝王踏入殿门时,看到的便是我这副狼狈模样。他脸色一沉,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护在怀里。「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怒火。
萧皇后连忙起身行礼,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陛下怎么来了?
臣妾正教导禅贵人一些宫中规矩。」「规矩?」帝王***我红肿的脸,眼中满是疼惜,
「朕的女人,需要你来教规矩?」他转头,目光如刀,射向皇后。「皇后,你是不是忘了,
这后宫,究竟是谁做主!」萧皇后脸色煞白,跪了下去。「陛下息怒,臣妾……臣妾知错了。
」「知错?」帝王冷笑,「你错在善妒,错在跋扈!即日起,禁足坤宁宫三月,
抄写女则百遍,给朕好好反省!」说罢,他打横将我抱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步离去。
回到烟霞宫,他亲自为我上药。冰凉的药膏触到伤口,我疼得一哆嗦。他动作一顿,
放得更轻了。「疼吗?」我看着他,这个将我拖入地狱的男人,此刻眼中却满是柔情。
我觉得荒唐,又觉得悲哀。我摇了摇头。「不疼。」这点皮肉之苦,
比不上我心中屈辱的万分之一。「弥音,」他握住我的手,「今日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他叹了口气。「皇后家世显赫,其兄长更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朕一时也动她不得。」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放心,朕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朕会让你,站到比她更高的地方。」我的心,猛地一跳。比她更高的地方?那便是……后位。
这个念头,像一颗罪恶的种子,在我心中悄然埋下。我从不想要权势,我只想离开这里。
可今日之事让我明白,在这深宫里,没有帝王的宠爱,没有足够高的地位,
我便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不想再任人宰割。我不想再被任何人羞辱。我要活下去,
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那一夜,我没有再哭。帝王要我跳舞时,我第一次主动迎了上去。
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陛下,臣妾不想跳舞了。」「臣妾想……伺候陛下。」
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狂喜所取代。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嘶哑。「好,
好……我的弥音,你终于是朕的了。」是啊。我终于是你的了。也终于是,我自己的了。
从今往后,水月庵的弥音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紫禁城的禅贵人,一个为了活下去,
不择手段的女人。我开始学着去迎合帝王。学着在他面前展露最柔弱,最纯真,
最依赖他的一面。我不再抗拒他的亲近,甚至会主动讨好。帝王对我愈发宠爱,
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像流水一样送进烟霞宫。我的份例,
甚至超过了宫中位份最高的几位妃子。我知道,这还不够。宠爱如浮云,随时可能消散。
我需要更坚实的依靠。我需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和帝王的孩子。可我的肚子,
却迟迟没有动静。我开始感到恐慌。我知道,这宫里有太多双眼睛在盯着我,等着我失宠,
等着我倒下。尤其是被禁足的萧皇后。我必须在她出来之前,稳固自己的地位。
我躺在帝王怀里,状似无意地提起。「陛下,臣妾入宫也有些时日了,
时常会想念庵里的师父和师姐妹。」帝王***我的长发。「想她们了?那朕便下旨,
让她们入宫来见你。」我摇了摇头。「宫规森严,怎好随意让外人入宫。
只是……臣妾还有一个孪生的妹妹,自幼养在俗家。入宫前,我们姐妹感情最好。如今一别,
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这是我撒的第一个谎。我确实有一个孪生妹妹,名叫弥月。
但我们并非自幼分离,而是一同在水月庵长大。只是她不喜佛法,向往红尘,十五岁那年,
便还了俗,嫁给了一个家境殷实的商户。帝王果然来了兴趣。「哦?你还有个孪生妹妹?」
他捏着我的脸,仔细端详。「长得和你一样?」我点头,挤出一丝苦涩的笑。「一模一样。
只是臣妾自幼礼佛,性子沉静些。妹妹她,活泼外向,更讨人喜欢。」帝王眼珠一转,
不知在想些什么。「既如此,朕便下旨,宣**妹入宫,陪伴你几日,解你思乡之苦。」
我心中一喜,面上却故作惶恐。「这……这不合规矩吧?」「朕的话,就是规矩。」
他将我搂得更紧了。「朕的弥音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我伏在他胸口,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渐渐成形。萧皇后,你的死期,不远了。
5.弥月来的时候,我正在窗边剪一枝刚开的腊梅。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袄裙,
外面罩着一件白狐毛的斗篷,衬得一张与我别无二致的脸,愈发娇俏动人。「姐姐。」
她唤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放下剪刀,遣退了左右。
殿内只剩下我们姐妹二人。「坐吧。」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她坐下,
目光却在打量这烟霞宫的陈设。「姐姐这里,可比我那夫家,气派多了。」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艳羡。我看着她,这个与我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
我们曾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可自从她还俗嫁人,我们之间,便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弥月,」我开门见山,「我需要你帮我。」她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没有看我。
「姐姐如今是圣上眼前的红人,还需要我一个商贾之妇帮忙?」「正因为是红人,
才更需要你。」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不像我,总是冰凉的。
「弥月,在这宫里,我举目无亲,步步惊心。萧皇后视我为眼中钉,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我若倒了,水月庵,师父她们,都会受到牵连。」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也不想看到那一幕,对吗?」弥月沉默了。我知道,她虽然还俗,但对师父和水月庵,
并非没有感情。「姐姐想让我怎么帮你?」她终于开口。我凑到她耳边,将我的计划,
一字一句地告诉了她。她听完,脸色煞白,猛地站了起来。「姐姐,你疯了!这是欺君之罪!
是要杀头的!」「不这么做,我们姐妹,连同整个水月庵,迟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吃痛。「弥月,你甘心一辈子当个商贾的妻子吗?
你不想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吗?」我指着这满室的华贵。「只要我们成功了,这些,
以后都会是你的。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弥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更多的是心动。
她自小便比我爱慕虚荣,向往繁华。我知道,我戳中了她的软肋。
「可……可若是被发现了……」「不会被发现。」我笃定地说道,「我们是孪生姐妹,
长得一模一样,连陛下都分不出来。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天衣无缝。」我拉着她坐下,
放缓了语气。「你只需要在某些夜晚,代替我……侍奉陛下。而我,则需要时间,
去做另外一些事。」「扳倒皇后,我需要证据。而这些证据,只有趁着陛下被你绊住的时候,
我才能去寻找。」弥月看着我,眼神复杂。良久,她点了点头。「好,姐姐,我帮你。」
她顿了顿,又说。「但是事成之后,你答应我的,一样都不能少。」我笑了。「放心,
我弥音,从不食言。」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是姐妹。
我们是同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么,一同登上云端。要么,一同坠入深渊。
6.计划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帝王对我(或者说,我们)的迷恋,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弥月比我更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她不像我,身上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感。她热情,
大胆,花样百出。帝王在她那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与**。他常常在深夜抱着她,
感叹道:「弥音,朕发现,你好像变了。」弥月便会学着我的样子,
柔柔地问:「陛下是喜欢从前的臣妾,还是现在的臣妾?」帝王大笑:「都喜欢,只要是你,
朕都喜欢。」而我,则利用这些宝贵的夜晚,开始编织我的网。
我收买了皇后宫中的一个小太监,名叫小印子。他因为偷了宫里的东西,被抓住了把柄。
我答应他,只要他肯为我做事,我不仅会替他摆平此事,事成之后,还会给他一大笔钱,
送他出宫,安度晚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印子成了我安插在坤宁宫的一颗棋子。
通过他,我得知了许多萧皇后的秘密。比如,她通过其兄长镇国大将军,在朝中结党营私,
安插亲信。比如,她放印子钱,盘剥宫人,中饱私囊。再比如,她曾暗中下药,
害死了先前进宫的一位极受宠的丽嫔,以及丽嫔腹中三个月的胎儿。这些,
都是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罪证。但我知道,还不够。我需要一个最有力的武器。
一个能让她百口莫辩,永无翻身之日的罪名。——巫蛊之术。这是宫中第一大忌。一旦沾上,
便是神仙也救不了。我让小印子偷偷取来了帝王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黄纸上。
又寻来一个木头人,背后刻上「宣和帝」三字,木人身上插满了银针。我将这两样东西,
连同一个从皇后寝殿偷来的,她最喜欢的香囊,一同放进一个黑色的木盒里。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我在等的,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帝王连续几日常感头晕目眩,精神不济。太医诊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操劳过度,
需要静养。我知道,这是我动手的最好机会。那夜,轮到我侍寝。我为帝王按揉着太阳穴,
状似担忧地说道:「陛下龙体欠安,臣妾心急如焚。听闻民间有些祈福的法子,
不知当用不当用。」帝王疲惫地睁开眼。「什么法子?」「臣妾听说,若是有人行巫蛊之术,
诅咒于人,便会使其头晕体乏,心神不宁。」帝王脸色一变,猛地坐了起来。「巫蛊?」
我连忙跪下。「臣妾胡言乱语,请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只是太担心陛下了。」
帝王看着我,眼神变幻莫测。他沉吟半晌,突然道:「李德全!」李德全立刻从殿外进来。
「传朕旨意,彻查后宫!朕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敢在宫里行这等腌臜之事!」
鱼儿,上钩了。我低下头,掩去唇边一抹冰冷的笑意。7.禁卫军在一夜之间,
搜遍了整个后宫。所有的嫔妃,宫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最终,
在坤宁宫后院的一棵槐树下,挖出了那个我亲手埋下的黑木盒子。当李德全将盒子里的东西,
呈现在帝王面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写着帝王生辰八字的符咒。
插满银针的木头人。以及,萧皇后从不离身的那个香囊。人证物证俱在。帝王气得浑身发抖,
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好!好一个萧皇后!好一个朕的贤后!」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小说《本是青灯小尼姑,却成一代毒后》 本是青灯小尼姑,却成一代毒后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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