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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言，你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我弟能被人骗得倾家荡产吗？
如今他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倒好，还有闲心在这装病！我告诉你，
这医药费我们家一分都不会出！你赶紧把那套婚房卖了，不然我今天就撕烂你的脸！
”尖锐刻薄的女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耳朵。我正想开口，
隔壁床那个打着石膏的男人忽然“啧”了一声，吊儿郎当地开口：“我说大婶，你这嗓门，
是刚从菜市场吵完架直接过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高音喇叭成精了。
人家病人本来就剩半条命了，你这一嗓子下去，阎王爷都得被你吓得提前来收人。
”---01“你算哪根葱？一个臭打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大嫂张翠芬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把炮火对准了隔壁床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姜野，听说是工地上摔断了腿，昨天下午才住进来的。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糙劲儿，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
说话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我是不算葱，但总比你这棵窜天猴强。一大早就在病房里上蹿下跳，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那点破事。怎么，自家男人没本事被人骗了，就只会跑来欺负一个女人？
你这窝里横的本事，是祖传的吧？”张翠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姜野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泥腿子，嘴巴放干净点！你知道我是谁吗？
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就滚出这家医院！”“哟，好大的官威啊。”姜野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
“这家医院是你家开的？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是有这本事，赶紧的，别光说不练。
正好我这腿也住得不舒服，求你让我滚蛋，我谢谢你全家。”他这副滚刀肉的模样，
气得张翠芬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沈书言，你行啊！这才几天，
就在医院里勾搭上野男人了？你对得起我弟吗！”这话像一盆脏水，兜头浇在我身上，
浇得我浑身冰冷。我因为丈夫公司破产，被债主追逼，急火攻心晕倒才住的院。
他生意上的失败，怎么就成了我克夫的证据？“大嫂，请你说话注意点。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注意？我今天就是来让你注意的！”张翠芬从包里甩出一份文件，
砸在我脸上，“赶紧把这份房屋**协议签了！把房子过户给我，
我还能考虑借钱给我弟动手术。不然，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辣的疼。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旁边的姜野忽然喊了一嗓子：“护士！护士！快来人啊！8床的家属要杀人了！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瞬间吸引了整个楼道的注意。护士长带着两个小护士匆匆赶来，
看到病房里的乱象，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
”张翠芬还想撒泼，姜野却抢先开口，语气夸张得像是在唱戏：“护士长你可算来了！
这大婶，拿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就往病人脸上砸，还要逼她签东西，我看她那架势，
是要谋财害命啊！这可怜的妹子，老公还在手术室躺着呢，她这当大嫂的就跑来抢房子，
啧啧，这心呐，比我们工地的水泥墩子还黑！”他三言两语，
就把张翠芬的恶行描绘得淋漓尽致，周围看热闹的病友和家属也开始对着张翠芬指指点点。
“这也太不是人了吧？趁火打劫啊！”“就是，看那女娃子怪可怜的。”舆论瞬间逆转，
张翠芬一张脸青白交加，在众人的鄙夷目光中，灰溜溜地逃走了。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我蜷缩在被子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无尽的屈辱。“谢……谢谢你。
”我低声对姜野说。他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忽然按下了呼叫铃。
小护士很快跑了过来：“8床，有什么需要吗？”姜野指了指我和他之间的隔帘，
一本正经地对小护士说：“护士，你看我俩这病床中间的帘子是不是有点多余？
干脆给我和她换个双人病房吧，费用我全包了。还能促进病友交流，有利于康复，对不对？
”小护士当场石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02“这位先生，请你正经一点！
这里是医院！”小护士涨红了脸，又羞又气。“我很正经啊。”姜野一脸无辜地摊摊手，
“你看，她一个弱女子，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刚才还被亲戚欺负。我虽然腿脚不便，
但好歹是个男的，住近点，万一再有泼妇上门，我吼一嗓子也能帮她壮壮胆，
是不是这个道理？”他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说得小护士一愣一愣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脸埋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不存在。这个人，
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最终，小护士以“医院没有这种先例”为由，落荒而逃。
病房里的空气尴尬得能拧出水来。我能感觉到其他床的病友都在悄悄往我们这边看，
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和八卦。“那个……刚才，谢谢你。”我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道谢，
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姜野“嗯”了一声，侧过头看我，眼神毫无遮拦，
像是要把我看穿。他长得其实不难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那股子不羁的痞气，
让人不敢靠近。“你叫沈书言？”他忽然问。我点点头。“书香门第的言语？这名字不错，
不像你本人，蔫了吧唧的，像颗被霜打了的小白菜。”他毒舌的功力再次发挥。
我被他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种亲戚，
你跟她客气什么？她打你，你就该十倍打回去。脸皮都不要了，你还给她留面子？
下次她再来，你就抄起枕头直接往她脸上呼，打不赢我帮你喊人。”他的话粗俗直接，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长久以来，所有人都指责我，说我清高，
说我作为妻子不够圆滑，才让我丈夫陷入困境。这是第一次，有人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边，
教我如何“反击”。我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哭什么？没出息。”他皱起眉，
语气有些不耐烦，“天大的事，睡一觉就好了。要是睡不着，就数数羊，
或者……数数我这腿上打了多少颗钉子也行。”我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病房里出奇地安静，张翠芬没有再出现。
姜野就像个精力过剩的大爷，虽然躺在床上，却把整个病房都管了起来。
隔壁床的大叔晚上打呼噜声太大，他会中气十足地吼一嗓子：“老哥，你这呼噜打得，
比我们工地上的电钻还带劲！让不让人活了！”有家属在病房里大声讲电话，
他会直接开喷：“喂！说你呢，那么大声，是怕电话那头的人聋，
还是怕我们不知道你家晚上吃什么？”他就像个护食的野狗，
把一切可能打扰到我休息的噪音都赶了出去。虽然方式粗暴，但效果显著。
我确实得到了久违的安宁。他还会让外卖小哥给我送各种吃的。今天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明天是一份精致的甜品。我过意不去，想把钱转给他，他却眼睛一瞪：“怎么？看不起我？
这点东西我还是请得起的。你把身体养好了，有力气了，
以后才有精神头跟那些极品亲戚干仗。”他总有无数的歪理，让我无法反驳。相处久了，
我发现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粗鲁。他骂人虽然难听，却从不针对无辜的人。
他做事虽然随心所欲，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善良和仗义。那天晚上，
我丈夫的主治医生找我谈话，告诉我丈夫的手术很复杂，后续的治疗费用是一笔天文数字，
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握着缴费单，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的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跌跌撞撞地走回病房，坐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一只装满纸巾的盒子忽然递到我面前。
我抬起头，看到姜野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他语气很冲，“钱不够就去想办法，坐在这儿掉眼泪，钱能从天上掉下来？
”我被他吼得一愣，心里的委屈和绝望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大喊：“我想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卖房子吗？那是我们唯一的家了！我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钱！”他沉默了。
病房里静得可怕。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天无绝人之路。”说完，他翻了个身，
背对着我，像是睡着了。他那双经常因为思考而轻敲床沿的手，今天却格外安静。
0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张翠芬又来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
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样子是她找来的帮手。“沈书言，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不签字？”张翠芬一脸得意，
手里的房屋**协议像是一道催命符。我护着肚子，下意识地往后缩。“哟，
这不是那天被骂跑的大婶吗？怎么，今天带了几个保镖来，胆子变肥了？
”姜野懒洋洋的声音从隔壁床传来。张翠芬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但随即又变得嚣张起来：“臭打工的，今天这事你少管！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收拾我？就凭这几个歪瓜裂枣？”姜野嗤笑一声，目光在那几个男人身上扫过，
“看你们这体格，平时没少被酒色掏空吧？走两步路都喘，还想学人家出来混社会？
”那几个男人被他说得脸色一变，为首的黄毛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找死！
”说着，黄毛就朝姜野的病床冲了过去。我吓得惊呼出声。姜野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依旧靠在床头，就在黄毛的手即将抓到他衣领的瞬间，他以一种与他伤势完全不符的敏捷，
猛地抬起他那只没打石膏的腿，精准地踹在了黄毛的膝盖上。“嗷！”黄毛惨叫一声，
抱着腿跪了下去。整个病房的人都看呆了。剩下的几个男人见状，一拥而上。“都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位中年警察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谁在医院里聚众闹事？”张翠芬一看到警察，
腿都软了，连忙解释：“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误会？我们接到报警，
说有人在病房里寻衅滋事，威胁病人人身安全。
”警察的目光落在张翠芬和她带来的那几个男人身上，“跟我们回所里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警察同志，不关我的事啊，是她，是她叫我们来的！”黄毛指着张翠芬，急于撇清关系。
一场闹剧，在警察的介入下，迅速收场。病房里再次恢复平静，但我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报警的人是谁？我下意识地看向姜野。他正低着头摆弄手机，
仿佛刚才那个一脚踹翻一个壮汉的人不是他。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抬起头，
对我挤了挤眼睛：“看吧，就说让你报警，你不听。对付无赖，就得用比他们更硬的手段。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总是这样，用最玩世不恭的态度，做着最让人心安的事。
“是你报的警？”我问。“举手之劳。”他轻描淡写，然后话锋一转，眉头紧锁地盯着我，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大嫂真是个不计后果的蠢货。她这么一闹，
你丈夫公司破产的事情恐怕瞒不住了，那些债主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他的话像一盆冷水，
浇灭了我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暖意。是啊，张翠芬这个搅屎棍，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我丈夫在商场上本就树敌不少，如今落难，恐怕会有不少人想来踩上一脚。接下来的几天，
我的担忧成了现实。各种各样的债主轮番上阵，堵在病房门口，有苦苦哀求的，
有破口大骂的，甚至还有人带来了油漆，扬言要是不还钱，就让我家不得安宁。
医院下了最后通牒，让我尽快处理好私人事务，否则只能请我出院。我被逼到了绝境。
就在我准备签字卖掉房子的时候，姜野忽然拦住了我。“等等。”他看着我，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房子不能卖。”04“不卖房子，我拿什么还债？
拿什么救我丈夫的命？”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他。“办法总会有的。
”姜野的语气异常坚定，“你信我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一个只认识了几天，言行举止都透着古怪的男人。或许是，
在所有人都在逼我的时候，只有他给了我另外一个选择。
我最终还是没有在房屋**协议上签字。那天晚上，姜野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躲在帘子后面，但我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词。
“……叫老陈去查一下……对，一个叫‘宏远’的小公司……资金链……漏洞……嗯，
玩得脏一点，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我听得云里雾里，但直觉告诉我，
这通电话与我丈夫的事情有关。我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吗？
普通的工人，会有那种临危不乱的气势和一脚制敌的身手吗？普通的工人，
打电话时会用那种发号施令的口吻吗？普通的工人，会知道那么多关于公司运作的内幕吗？
我开始偷偷观察他。我发现他虽然整天喊着无聊，但他看手机时，
屏幕上滑过的常常是各种财经新闻和股票K线图。他打电话时，
会习惯性地用手指在床单上轻轻敲击，那节奏和频率，像是在敲打一个无形的键盘。
这是一个属于长期从事脑力劳动，并且习惯掌控全局的人的动作。这个发现让我心惊。姜野，
你到底是谁？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事情出现了惊天的反转。我丈夫生意上的死对头，
那个一手策划了骗局，导致我丈夫公司破产的王总，
突然被爆出了偷税漏税、进行非法集资的丑闻。一夜之间，他的公司被查封，
本人也被警方带走调查。而那些曾经咄咄逼人的债主，态度也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他们不再上门逼债，反而派来代表，商议能否用债转股的方式，帮助我丈夫的公司重组。
我丈夫最大的一笔债务，被一家名为“晨风资本”的投资公司悄无声息地接手了。
这家公司不仅免除了我丈夫所有的利息，还愿意追加一笔投资，帮助他东山再起。
“晨风资本”，这个名字我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我拿着手机查询这家公司的资料，
当看到法人代表那一栏写着“陈启明”三个字时，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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