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仇家堵在死胡同，我默默掏出新买的折叠凳。“就这？”仇家们哄笑，
“你以为这是功夫片吗？”我按下按钮，凳腿弹出钩爪，凳面变成盾牌。“不，
”我甩出鞭子般的凳腿，“这是家具城限定版。”---巷子又窄又深，
像城市一道不起眼的褶皱，尽头被一堵剥落了灰皮、露出里面脏兮兮红砖的墙堵死，
名副其实的绝地。空气里浮动着老居民楼晚饭后特有的复杂气味，谁家炒菜的辛辣，
隐约的垃圾酸腐，还有墙角那滩不明水渍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潮湿霉味。
阿杰后背抵着粗糙冰凉的砖墙，呼吸略微有些急。他被堵在这里了。面前，
五个穿着花里胡哨衬衫、膀大腰圆的壮汉，几乎把巷口那点微弱的光线和喧嚣彻底封死。
为首的那个，下巴上留着撮精心修剪过的山羊胡，手里掂量着一根小孩手臂粗的实心短棍，
棍子在他掌心敲得啪啪响，脸上是猫捉老鼠的戏谑。“跑啊？怎么不跑了？”山羊胡咧开嘴，
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哥们儿几个跟你一路了，这地方清净，正好聊聊咱们那笔账。
”他身后的四个壮汉配合地发出低沉的笑声，肌肉贲张的胳膊抱在胸前，像一堵移动的肉墙，
慢慢压了过来。阿杰没说话，只是抬眼扫了扫他们，眼神里没什么惊慌，
倒像是……在确认人数？他右手伸向自己一直紧紧攥着的那个长条形的帆布包，拉链滑开，
发出轻微的“嘶啦”声。他从里面慢慢掏出一件东西。那东西方方正正，金属骨架，
蒙着一层略显廉价的银灰色合成面料——赫然是一张折叠凳。
就是路边大排档、小区门口老头下棋最常见的那种，凳面甚至还有几道不起眼的划痕，
像是刚经历过快递的暴力运输。巷子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
几乎要掀翻这狭窄的空间。“**！折叠凳？！”山羊胡笑得前仰后合，短棍差点脱手，
“兄弟，**是来搞笑的吗？吓傻了？准备坐下跟咱们好好谈谈人生理想？
”他模仿着某种腔调，怪声怪气地捏着嗓子：“‘就这？’你以为你谁啊？功夫片男主角？
拿张板凳就要一个打十个？”他身后的手下们也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场景实在太荒谬，被堵在死胡同里的家伙，不求饶，不拼命，掏出一张折叠凳？
这脑子是不是刚才跑路的时候撞墙上了？阿杰依旧没理会他们的嘲讽。
他单手握着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折叠凳，拇指在凳面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轻轻一按。
“咔！咔！咔！咔！”四声极其干脆、带着金属锐利的机括弹响骤然炸开，
压过了所有的笑声。只见折叠凳四条普通的金属凳腿末端，猛地弹射出寒光闪闪的三爪钩锚，
钩刃尖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幽光。同时，
原本方正的凳面四周“唰”地延展出一圈暗色的合金边框，中心部分瞬间变得厚重，
呈现出一种坚韧的复合材质纹理，
还有一个方便握持的凹槽——整张凳子瞬间变成了一面结构紧凑、看起来就极为坚固的臂盾。
这突如其来的变形让所有笑声戛然而止。山羊胡脸上的肌肉僵住了，笑容凝固，
转化为一种混杂着惊愕和茫然的呆滞。他手下们的表情也如出一辙。阿杰手腕一抖，
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握住那条连接着钩爪凳腿的、不知何时弹出的细长金属链索，
整张变形后的凳子如同活物般被他甩了起来。“呜——”链索划破空气，带着沉重的破风声，
变形后的折叠凳（如果还能称之为凳子的话）在空中展开成一个充满威胁的奇异弧形，
钩爪是锋利的獠牙，盾面是坚硬的甲胄。直到这时，阿杰才抬起眼皮，
看向面前那五个已经彻底愣住、表情仿佛集体吞了鸡蛋的仇家，
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几乎没有弧度的弧度，
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不。”“这是家具城限定版。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他手腕猛地加力！那带着钩爪盾牌的奇异兵器，
如同一条出洞的恶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奔山羊胡那张写满懵逼的脸庞！
山羊胡的瞳孔在千分之一秒内急剧收缩，
视网膜上清晰地倒映出那越来越近、旋转着带着死亡气息的钩爪和盾牌边缘的冷光。
他脑子里那点关于“折叠凳”、“搞笑”、“功夫片”的残渣，
被这极度违和又危险至极的画面冲击得粉碎。
一种源自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喉咙里挤出半声破碎的、意义不明的怪叫，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将那根实心短棍胡乱地往身前一横！“铛——！！！
”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声在这狭窄的巷子里炸响，伴随着四溅的火星。
短棍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又沉又刁钻，根本不是格挡普通棍棒的感觉。
山羊胡只觉得虎口瞬间撕裂般剧痛，整条右臂又麻又酸，那根实心短棍再也握持不住，
“哐当”一声脱手飞出，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又弹落在地。而那只弹出的钩爪，
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蝎尾刺，擦着短棍的边缘掠过，“嗤啦”一声，
在他胸前的花衬衫上留下了三道整齐的裂口，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和迅速渗出的血珠。
山羊胡踉跄着倒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另一个手下的胸膛才勉强站稳。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伤痕，
又抬头看看阿杰手里那件还在微微晃动的、散发着冰冷杀气的“家具”，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纯粹的、见鬼般的骇然。阿杰一招得手，并未追击，
只是手腕一抖，链索回收，那面钩爪盾牌“咔”地一声轻响，再次稳稳被他握在手中，
盾面朝外，护住身前大半要害。他站在那里，姿势并不夸张，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定感。
巷子里死寂一片。只剩下山羊胡粗重、惊悸的喘息声，
还有他那几个手下因为过度震惊而吞咽口水的声音，咕噜咕噜，格外清晰。
刚才的嚣张、哄笑、戏谑，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知被彻底打败后的茫然，
以及面对未知武器的本能恐惧。那张凳子的形象，在他们眼中已经彻底扭曲、异化，
变成了一种无法理解、却又真实无比的危险符号。
阿杰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五张惊疑不定的脸，最后落在山羊胡惨白的脸上，
淡淡地开口：“还聊账吗？”他的声音不高，但在落针可闻的巷子里，
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对方的心脏上。山羊胡嘴唇哆嗦着，想放句狠话，
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气势的声音。
他看着阿杰手里那面随时可以再次化作鞭挞与钩爪的盾牌，
又瞥了一眼自己胸口**辣疼着的伤口，最后目光扫过地上那根毫无作用的短棍。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嘶哑变形，
带着掩饰不住的仓皇：“扯……扯呼！”话音未落，他自己第一个转身，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巷口有光的方向狼狈窜去，连地上的短棍都顾不上去捡。
另外四个手下如梦初醒，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堵人的气势，忙不迭地跟上，互相推挤着，
跌跌撞撞，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巷口，只留下一串杂乱远去的脚步声。
巷子深处重新恢复了寂静。那股混合的气味依旧，但压迫感已经消失。阿杰低头，
看了看手里这张经历了短暂高光时刻的“家具城限定版”。他再次按下那个不起眼的按钮。
“咔、咔、咔、咔。”四声轻响，寒光闪闪的钩爪缩回，延展的合金边框收回，
厚重的盾面恢复平整。不到两秒，
那件大杀器又变回了那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廉价的银灰色折叠凳。
他随手把凳子合拢，拎在手里，像刚逛完夜市准备回家的路人。走到巷口，
外面城市的灯光和喧嚣重新将他包裹。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幽深、此刻已空无一人的死胡同，
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自语了一句：“下次，得找个有插座的地方试试电击功能。”说完，
他拎着那张深藏不露的折叠凳，晃悠悠地汇入了门外涌动的人流，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阿杰拎着他那张“深藏不露”的折叠凳，晃晃悠悠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
周围的霓虹闪烁，人流如织，刚才巷子里那场短暂的、画风清奇的冲突，
仿佛只是他日常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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