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萧愿在那狭小的房间里痛晕过去。
再醒来时，手上的贯穿伤已经被包扎好。
她靠在病床头，用完好的右手掏出脖颈处的项链——那是霍轻舟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从精神病院出来后，她就找人在里面嵌入了***机。
刚刚小房间内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被记录在里面。
七年，霍轻舟对她熟悉到能把她的字迹仿得一模一样，她自然也懂得他生性多疑谨慎，所以才拿手机当作幌子。
“夫人。”敲门声后，霍轻舟的助理走进来，“这是国外进口的药膏，先生让我给您送来。”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也是他的作风。
没在医院待几天，萧愿就直接办理出院，回到办公室。
她递交初版鉴定报告之前有云端记录，时间可证明法庭被呈上的、作为证据的那份是伪造的。
萧愿一坐进工位就飞快打开电脑，把记录整理好后拷贝下来。
“霍先生是来接夫人的？”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她同事好奇的疑问。
萧愿手心出了汗，还没来得及合上电脑，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霍轻舟捉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起，力道大到萧愿能听到自己骨头嘎吱响的声音，手心的伤更是再次渗出血来。
“出院之后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顾萧愿因为疼痛冒出的冷汗，严声逼问着，“看来我给你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秦栀栀我是一定要保的，你要翻案举报她哥哥，就是和我作对、和霍家作对！”
她怔然，心里的痛比手上的痛更剧烈。
亲耳听到他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宣言，比知道事实那刻更叫人心灰意冷。
新婚夜他曾说过的，要和她休戚与共、永不分离，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这么坚定地站到秦栀栀身边。
他笃定了萧愿是要收集证据，把电脑屏幕扳过来时也动作野蛮，直到看到上面显示的却是回收站里萧愿删掉的照片，他才僵在原地。
是他们这些年一起旅游、过情人节等的照片。
萧愿掰开他的手指：“这次又想怎么教训我？”
霍轻舟眼底有些惭愧和不忍，知道她一定委屈又生气，不禁放轻语气：“好了，是我误会了你。”
“我送你回医院处理伤口，然后带你去拍卖行买首饰做补偿。”
他温声哄着，然后揽着萧愿的腰往外走。
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霍轻舟在医院门口接了个电话，只说一会儿再来接她就驱车离去。
萧愿自己去处理了伤口，再次出来后，霍轻舟也已经回到门口。
他靠在宾利漆黑的车门上，神情淡淡地吐出一个烟圈。
“愿愿，上车。”
语气也和曾经的一样，萧愿难免有一瞬恍神。
可仍不灵敏的左手和副驾驶上坐着的秦栀栀都在告诉她，一切都是假象，她和霍轻舟回不到过去了。
“栀栀也想去拍卖会，顺路，我就带上她了。”霍轻舟替她打开车后座的门。
“萧**，不好意思啊，我晕车，只能坐副驾驶了。”
萧愿压下心底的钝痛和不满坐进去。
他是特意去接了秦栀栀。
难怪接完那通电话后，霍轻舟的神情变得那样柔和。
她已经不在意那个他说过只属于她的副驾驶位置，只是在后面看着他和秦栀栀谈笑，心里难免觉得寒凉。
拍卖会现场，霍轻舟始终注视着萧愿。
他总觉得她瘦了不少，心底泛起歉疚：“想要什么都可以。”
萧愿被他盯得厌烦，随手在拍卖一枚玉扳指时举了牌：“一百万。”
一直捏紧拳头的秦栀栀随即跟上：“一百一十万。”
“对不起呀萧**，这个戒指我也很喜欢呢。”
听出秦栀栀势在必得，萧愿挑眉看向霍轻舟，后者却并没有说话。
她还记得曾经有次拍卖会有人跟她抢东西，隔天霍轻舟就让对方公司破了产。
没想到对象换成秦栀栀，他的反应却是沉默不语。
但他或许也忘了，最相爱时，他让她签过婚前协议，霍家的一半是她的。
萧愿冷笑一声：“两百一十万。”
秦栀栀没想到她一抬价便是一百万，咬牙跟上。
而萧愿就像***猎物一样不断加价，直到价格变作五千万，她含着笑意打量秦栀栀苍白的脸色：“秦**，还加么？”
秦栀栀颤抖着唇捏住牌子。
拍卖场里议论纷纷，她咬牙再次举牌：“五千零一十万！”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呢？”有嗤笑声传入秦栀栀耳朵里，她怒视萧愿，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要加价的意思。
“你这么喜欢，就让给你吧。”萧愿扫过脸色一样难看的霍轻舟和秦栀栀，笑了笑。
在场的人非富即贵，看到秦栀栀涨红的脸就知道她买不下，议论声更大了些。
秦栀栀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的那一刹那。
霍轻舟淡淡做了个手势：“秦**想要的，都记霍家账上。”
“霍先生竟然为了秦**点天灯？霍夫人的脸可算丢尽了！”
“秦**和霍夫人一直争，霍先生这不是打他夫人的脸么？”
秦栀栀破涕为笑，眼神得意地睨向萧愿。
霍轻舟也冷冷扫了她一眼：“你太过分了。”
萧愿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他明知道这样做会让她落到什么样的境地，却还是为了秦栀栀弃她于不顾。
她嘴角扯出个自嘲的笑，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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