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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城市还沉浸在浓稠的黑暗与寂静中。林砚悄无声息地起身，
像一尾游鱼滑出冰冷的被窝。身旁的位置空荡整洁，陆薇昨晚有品牌晚宴，并未归家。
这对他来说，是常态，也是一种解脱。他赤脚踩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微光，熟练地走进与这奢华公寓格格不入的厨房。
这里是他的“领地”，也是他的“牢笼”。开始准备早餐。陆薇对早餐极其挑剔，或者说，
赵晴对女儿的早餐要求极其严苛。既要保证营养，又不能有丝毫多余的热量，
更要符合“顶流女星”的“档次”。有机农场直送的无菌蛋，只取蛋白，
用特级橄榄油小火慢煎成近乎透明的薄片。全麦面包烤至边缘微焦，
抹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低脂奶酪。蔬菜沙拉只选取最嫩的菜心，
用意大利黑醋汁替代沙拉酱。最后，是重头戏——手磨咖啡。
咖啡豆是赵晴托人从特定庄园带回的，每一颗都经过精挑细选。林砚需要用量杯精确称重，
用手摇磨豆机细细研磨，水温必须控制在92度，注水的手要稳，时间要准，
才能得到那一小杯香气浓郁、口感醇厚，被赵晴和陆薇唯一肯入口的、他亲手**的液体。
当他将精心摆盘如同艺术品的早餐端上餐桌时，窗外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五点三十分，
主卧传来响动。陆薇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和昂贵的香水味。她揉着太阳穴，
看都没看餐桌一眼，径直走向浴室。“放水，我要泡澡。
”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好。”林砚应声，去浴室为她调试水温，
滴入她喜欢的舒缓精油。六点整，赵晴准时出现。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丝质睡袍，
头发一丝不苟，即使在家中也保持着经纪人的精明与审视。她扫了一眼餐桌，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主位。林砚为她斟上那杯刚煮好的咖啡。
赵晴端起，抿了一口，语气平淡：“薇薇今天上午有个杂志封面拍摄，
下午是《倾城》剧组的剧本围读，晚上要和制片人吃饭。你把她今天要穿的衣服熨好，
搭配好配饰。还有，粉丝寄到家里的那些礼物，处理一下，
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留在家里占地方。”“知道了，妈。”林砚低声应道。陆薇泡完澡出来，
裹着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素颜的她少了几分镜头前的明艳，多了些憔悴。
她坐到餐桌旁，瞥了一眼那份早餐，拿起叉子拨弄了一下蛋白，兴致缺缺地放下。“没胃口。
”她嘟囔着，只端起那杯咖啡，小口啜饮。赵晴立刻关切地说：“多少吃一点，
上午拍摄体力消耗大。林砚，去给薇薇热一杯脱脂牛奶。”林砚沉默地照做。
这就是他每一天的开始。像个隐形人，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精准地满足着这个家里两位女王的一切需求，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尊重，
甚至连他付出的劳动，都被视为理所当然，甚至……低贱。上午，
林砚开始处理堆积在储物间的粉丝礼物。
玩偶、信件、手工制品、各种昂贵的奢侈品……琳琅满目。赵晴的要求是，
所有食物和手工制品一律丢弃，奢侈品需要筛选，
过于廉价或者不符合陆薇“人设”的也不能留。
他拿起一盒包装精美的、来自某个知名烘焙坊的手工饼干，
标签上写着粉丝恳切的心意：“薇薇姐，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哦~”正准备按照指示扔掉，
赵晴正好路过，看到那盒饼干，眉头立刻拧紧，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这种东西也配入薇薇的口？谁知道干不干净？林砚，
我说过多少次了，再收到这种不上档次的东西，直接处理掉，别脏了地方！
”林砚的手顿了顿，低声答：“是。”赵晴冷哼一声，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眼神在他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T恤上停留片刻，语气更加刻薄：“你也拾掇拾掇自己，
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好歹是薇薇名义上的丈夫，别整天一副穷酸相，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说完，她扭着腰肢走了。林砚站在原地，手里那盒饼干仿佛有千斤重。
他最终还是没有扔掉，而是将它悄悄塞进了自己房间的抽屉最底层。那里，
已经堆满了许多类似“不被允许存在”的心意。晚上，陆薇有应酬，回来得很晚。
林砚照例为她放好洗澡水，准备好解酒药和温热的蜂蜜水。陆薇带着一身酒气倒在沙发上，
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里抱怨着：“烦死了……那个李总，
手一点都不老实……还有那个新来的小花，仗着背后有金主，
敢跟我抢镜头……”林砚默默地将蜂蜜水递过去。陆薇没有接，反而抬起头，
用那双迷蒙的、带着审视的眼睛看着他，忽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莫名的优越感：“林砚，你说你，每天窝在家里，伺候老婆，
处理这些鸡毛蒜皮，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是不是比你在外面拼死累活强多了？
”林砚垂下眼睑，遮住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情绪，声音平稳无波：“你喝多了，早点休息。
”“没劲！”陆薇撇撇嘴，推开他递来的水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去洗澡了。
”水杯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蜂蜜水洇湿了一小片昂贵的羊毛毯。林砚没有说什么，
只是蹲下身，用纸巾一点点吸干水分。深夜，万籁俱寂。林砚站在厨房流理台前，
用一块柔软的细绒布，一遍遍擦拭着光可鉴人的台面。
这是他一天中难得的、属于自己的静谧时刻。隔壁书房的门没有关严，
隐约传来赵晴和陆薇的对话声。她们似乎刚结束一场关于后续宣传的通话。“……妈，
那个公益项目的形象大使，一定要帮我拿下，这对提升口碑太重要了。”“放心，
已经在运作了。不过，在这之前，你那个‘软饭老公’的人设还得再用用。”“还要用？
”陆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都快演不下去了，看到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烦。
”“傻女儿，这样才能衬托出你的不易和坚强啊！”赵晴的声音带着算计的精明，
“下次那个专访，你就哭诉一下他如何不求上进，你如何辛苦养家，
既要忙事业还要操心家庭……对，就这样，更能固粉，尤其能激发妈妈粉和事业粉的保护欲。
”“可是……”“没有可是！听妈的！想想你爸那边，想想我们娘俩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点牺牲算什么？他林砚就是个道具，用完了，到时候自然有他的去处！
”“好吧……都听妈的。”门外的林砚，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那握着绒布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他早就习惯了。这精心打造的牢笼，这日复一日的羞辱，这被视若无物的尊严。
他安静地擦拭着，如同在擦拭一件即将献祭的祭品，冷静，而耐心。
直到书房的声音彻底消失，他才缓缓直起身，走到厨房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
轻轻敲开一块松动的瓷砖，从里面取出一个老式的、看起来已经报废的录音笔。
他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细微的、却足以打败一切的对话声。听着里面的内容，
他冰冷的眼神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名为“***”的光芒。手中的录音笔，像一块冰，
熨帖着掌心的纹路。里面的声音，将他拉回了三年前那个冰冷绝望的夏天。那时，
他还不是陆家的赘婿林砚，他是法学院即将毕业的高材生林砚，导师眼中的得意门生，
同学羡慕的未来之星。他聪明、勤奋，有着清晰的人生规划和光明的前景。然而，
命运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他最珍视的妹妹林珂，
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的女孩，被确诊患有极为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
病情凶险，治疗费用如同天文数字，
并且需要持续不断的、昂贵的药物和康复治疗才能维持生命。父母早逝，他与妹妹相依为命。
他拼尽全力打工、借钱，甚至试图卖掉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但那点钱在巨额的医疗费面前，
不过是杯水车薪。他看着妹妹在病床上日渐消瘦，被病痛折磨，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他的心如同被凌迟。
就在他走投无路，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赵晴找到了他。在一家隐秘的咖啡馆包厢里，
赵晴穿着香奈儿的套装，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妆容精致，眼神却像评估货物一样打量着他。
“林砚是吧？”她开门见山，语气没有任何温度，“**妹的情况，我了解过了。很遗憾。
”林砚警惕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女人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赵晴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承担林珂所有的医疗费用，
包括后续最先进、最昂贵的治疗。直到她康复，或者……直到不再需要。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但理智让他保持冷静：“条件是什么？”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赵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很简单。和我女儿陆薇结婚。
”林砚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陆薇？那个当时已经小有名气、正在上升期的女明星？
“为什么是我？”他问。“因为你干净，没背景，容易控制。”赵晴毫不掩饰她的目的，
“薇薇的事业正在关键期，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婚姻来挡住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骚扰，
但又不能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丈夫来分她的光芒，甚至将来分割她的财产。你，很合适。
”她看着他，眼神锐利：“你需要做的，就是扮演一个‘无能’的丈夫，
照顾好薇薇的生活起居，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媒体面前，衬托她的优秀和不易。简单说，
你就是她‘坚强独立’人设的一块背景板，一个用来被同情、被可怜的对象。
”林砚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这是**裸的侮辱，是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当然，
这不是无偿的。”赵晴从昂贵的皮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协议，推到他面前，
“除了负责林珂的全部医疗费，我们还会支付你一笔‘劳务费’，足够你……嗯，
维持你基本的生活。签了它，**妹就能活。”林砚看着那份协议，
纸张的边缘锐利得像刀片。他知道，一旦签下，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他将失去自由，
失去尊严，失去他曾经为之奋斗的一切。“我……需要考虑。”他声音干涩。
“你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赵晴语气冰冷，“医院的催款单，不会等人。而且，
像你这样走投无路的人，我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只是你，恰好符合要求而已。”她站起身，
准备离开：“想好了，打我电话。记住，这是交易，不是施舍。工具人，
就要有工具人的自觉。”赵晴走了，包厢里只剩下林砚一个人。他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
阳光刺眼，他却感觉浑身冰冷。他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妹妹林珂在病床上对他露出虚弱微笑的照片。那一刻，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理想、所有的尊严，都在现实的残酷面前，碎成了齑粉。他拿起笔，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在那份卖身契般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砚。
字迹歪斜，如同他此刻破碎的人生。现实拉回。林砚深吸一口气，将录音笔小心地放回原处，
重新封好瓷砖。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护工打来的。“林先生，小珂今天情况不太稳定，
医生说她出现了耐药性，建议尝试一种国外刚获批的新药，
但是费用……”护工的声音带着歉意和为难。林砚的心沉了下去：“大概需要多少？
”护工报出一个数字，又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天文数字。“我知道了。”林砚的声音依旧平静，
“麻烦你跟医生说，我们用。钱的事情，我来解决。”挂断电话，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缓缓闭上眼睛。解决？如何解决？向赵晴开口吗？那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和掌控。
他每个月拿到的“劳务费”，除了基本开销，几乎都填补了进去，所剩无几。这精致的牢笼，
不仅困住了他的自由和尊严，也牢牢扼住了他唯一的软肋。他睁开眼，
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需要更多的***，
需要一条……真正的退路。他拿出另一部不记名的旧手机，熟练地打开一个加密的文档，
里面记录着这三年来，他暗中收集的，关于赵晴、关于陆薇、关于这个光鲜亮丽家庭背后，
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每一个字符，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静静地躺在弹匣里，
等待着击发的时刻。机会，或者说，一场更彻底的羞辱，很快来临。
陆薇接了一档国内顶级卫视打造的明星生活观察类真人秀《家的模样》。
节目以“突袭”明星真实家庭生活为噱头，收视率极高。
赵晴认为这是巩固陆薇“亲民”、“真实”、“热爱生活”人设的绝佳机会，
力排众议（主要是陆薇自己对暴露私生活的抵触）接下了节目。录制当天，
林砚提前被“清场”。赵晴命令他待在自己那间狭小的客房里，没有吩咐不许出来，
更不许出现在镜头前，除非……需要他“配合”的时候。他坐在房间里，
能听到外面工作人员忙碌的脚步声和陆薇刻意提高的、带着甜美笑意的声音。
“这里是我平时看书的地方哦……虽然忙，但还是想给自己充电呢！
”“这个抱影是粉丝送的，超级可爱，我特别喜欢！”“厨房啊……我偶尔也会下厨的，
做点简单的沙拉……”她扮演着一个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的完美偶像，
与私下那个挑剔、抱怨、对家务一窍不通的陆薇判若两人。然而，剧本早已写好。
为了制造话题和“反差萌”（实则是为了进一步强化某个人设），
节目组安排了一个“寻找家庭成员另一面”的环节。主持人带着摄像师，
“意外”地推开了林砚的房门。
间对准了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几本他从旧书市场淘来的、关于法律和心理学的书）的林砚。
他脸上适当地表现出了一丝“惊慌”和“无措”，像个被惊扰的、怯懦的隐形人。“哇！
这就是薇薇的神秘老公吗？”主持人夸张地叫道，
镜头贪婪地捕捉着他身上那件普通的旧毛衣和略显凌乱的头发。陆薇适时地出现，
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的笑容，走到林砚身边，看似亲昵地揽住他的胳膊，
实则指甲微微用力掐了他一下，暗示他配合。“他啊，就是比较宅，喜欢待在家里看看书。
”陆薇对着镜头笑，
个角落——那里放着几个还没拆封的、廉价的游戏手柄包装盒（是赵晴提前让人放进去的），
“看看，就知道打游戏，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镜头推进，特写。接着，
陆薇又“抱怨”般地带着镜头去了衣帽间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几件林砚平时在家穿的、洗得发白的T恤和旧裤子，被“随意”地堆在一起，
与陆薇那边琳琅满目、井然有序的奢华服饰形成了惨烈对比。“哎，说了他好几次了，
东西总是乱放，事业上也没什么上进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心……”陆薇对着镜头，
微微蹙起眉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坚强，“有时候真的觉得挺累的，但没办法，
既然选择了，总要承担起来。”她演得情真意切，
将一个“包容不上进丈夫”、“独立支撑家庭”的坚强女性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林砚全程低着头，配合地扮演着那个“不成器”、“拖后腿”的丈夫角色。
只有在镜头扫过他那几本专业书籍时，他眼底深处才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节目播出当晚，果然引爆了热搜。
#陆薇坚强##陆薇老公软饭男##心疼薇薇#弹幕和社交媒体上，
充斥着对林砚的疯狂嘲笑和***。“我的天啊！薇薇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
”“一看就是废物，只知道打游戏，衣服都那么旧了还不扔，穷酸相！
”“薇薇太辛苦了！又要赚钱养家还要伺候这种巨婴老公！赶紧离婚吧！
”“这种男人怎么配得上我们薇薇女神！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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