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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推开家门时，迎接我的不是热腾腾的饭菜，而是客厅里一片狼藉，
和我那个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儿媳林薇。“妈，您可算回来了，
”我儿子王斌一脸焦急地迎上来，压低了声音，“薇薇她……病了，病得很重。
”我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林薇，她脸色蜡黄，嘴唇发白，盖着厚厚的毯子，
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什么病？去医院了吗？”我放下手里的菜，心里咯噔一下。
“去了，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说是……一种罕见的神经衰弱，需要静养，不能受**。
”王斌的眼神躲躲闪闪。林薇有气无力地睁开眼，朝我伸出手：“妈……我感觉浑身都疼，
手脚也不听使唤，医生说我这病，花钱如流水，后续的治疗费……恐怕是个无底洞。
”我走过去，还没碰到她的手，她就夸张地一哆嗦，仿佛我的触摸带着电流。“妈，
你别碰她，她现在全身敏感，一碰就疼。”王斌赶紧拦住我。我心里那点担忧，
瞬间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疑云取代了。“那得怎么治？”我耐着性子问。
林薇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王斌立刻递上水杯，她喝了一小口，
才缓缓开口：“医生推荐了一种国外的靶向药，很贵，一个疗程就要二十万。还有，
我这情况，必须得有人二十四小时在身边伺候着，
端屎端尿的那种……”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我身上。王斌立刻接话：“妈，您看，
您也退休了，正好有时间。要不……您把老年大学那个舞蹈班退了，专心在家照顾薇薇？
医药费的事，我们先想想办法，您那套老房子……”话说到这里，我全明白了。
我辛苦一辈子，攒下一套老城区的房子，那是我的养老本，也是我最后的底气。
他们这是惦记上了。我没做声，蹲下身，假装去捡掉在地上的一个抱枕。就在沙发底下，
一个崭新的奢侈品包装袋的边角，明晃晃地露了出来。那是我前两天在商场见过的新款，
售价五位数。一个病得快要“断气”的人，还有心思买包？我心里冷笑一声，
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站起来，一脸沉痛：“哎，怎么会病成这样？行，斌斌，妈知道了。
你媳妇就是我闺女，我肯定得管。从今天起，我就搬过来，二十四小时伺-候-她！
”我特意加重了“伺候”两个字。林薇和王斌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林薇更是挤出几滴眼泪：“妈，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系上围裙。好啊，想演戏是吧？我这个看了半辈子家庭伦理剧的退休会计，
今天就陪你好好演一出。只是这剧本的结局，恐怕不是你们想要的。2照顾林薇的第一天，
我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女王级”的待遇。“妈，水烫了。”“妈，粥太稀了。”“妈，
给我削个苹果，要去皮，切成小兔子形状。”我像个陀螺一样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连轴转，
而林薇就那么心安理得地躺在沙发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对我呼来喝去。
王斌则在一旁“监工”，时不时提醒我：“妈，你轻点，别惊着薇薇。”我一概应下，
脸上挂着温和又担忧的笑容，手里的活儿却没停。午饭，我按照她的要求，
炖了最滋补的乌鸡汤。端到她面前时，她却皱起了眉头。“妈，这汤太油了，
我现在闻着就恶心。”她说着，还夸张地干呕了两声。我连忙把汤端开，
柔声说：“是妈考虑不周。那你现在想吃什么？妈重新给你做。
”“我想吃城南那家‘一口鲜’的馄饨，必须是现包现煮的。”林薇颐指气使。城南离我家，
开车来回要一个半小时。王斌有些犹豫：“薇薇，要不就算了吧，让妈歇歇。
”林薇眼圈一红，委屈道：“我就知道，我病了，你们都嫌弃我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看看你！”王斌立刻掉转枪头对我，“妈，不就一碗馄饨吗？
薇薇都病成这样了，您就跑一趟吧！”“好，我去。”我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他们以为我真的去买馄饨了。实际上，我驱车直奔本市最大的通讯市场，花五百块钱，
买了一个伪装成充电宝的高清***头。回到家，我提着一碗早就凉透的馄A饨，
一脸歉意：“哎呀，路上堵车，回来晚了，馄饨都坨了。”林薇嫌恶地看了一眼，
挥挥手：“算了算了，不吃了，倒掉吧。”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晚上，趁他们都睡下，
我悄悄把那个“充电宝”放在了客厅电视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镜头正对着那张象征着她“病体”的沙发。做完这一切，我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第二天，我依旧扮演着那个任劳任怨的婆婆。林薇变本加厉，开始指挥我给她**。“妈，
我这腿，又酸又麻，你给我捏捏。”我蹲在她脚边，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她捶腿。
她则舒服地眯着眼，享受着***。“力道重一点……对……再往下……哎哟！
”她忽然尖叫一声。“怎么了？”王斌从书房冲出来。“妈把我捏疼了！
”林薇眼泪汪汪地控诉。我一脸无辜：“我……我没用力啊。”王斌心疼地抱住林薇，
对我吼道：“妈！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薇薇身体这么脆弱，你怎么能下重手！”我低下头，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是妈不好。”心里却在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借口去洗手间，拿出手机，点开了摄像头APP的实时监控。客厅里，
王斌正在给林薇赔不是。而就在王斌转身去倒水的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林薇拿起手机，
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狡黠又得意的笑容，还比了个“V”字手势。那一刻，
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得粉碎。我关掉手机，深吸一口气。林薇，王斌，你们等着。3.“斌斌，
薇薇这病，总在家里养着也不是办法。”晚饭时，我主动挑起了话头，
“我看她精神越来越差，要不……咱们还是送她去大医院，做个全身的彻底检查吧？
”我的提议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林薇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王斌也皱起了眉：“妈，不是说了吗？医生都查不出来，去了也是白花钱。”“钱是小事，
身体要紧。”我一脸“慈母”的担忧，“再说，查清楚了病因，咱们也好对症下药。
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疼着吧？”林薇立刻捂着胸口，虚弱地说：“妈，我怕去医院，
那些冰冷的器械……我一看见就害怕。再说，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就是需要静养，需要钱。
”她又把话题绕回了钱上。“这样吧，”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斌斌，
你明天陪薇薇去一趟协和医院，挂个专家号。妈知道你们手头紧，检查费和医药费，
妈先给你们垫上。这是五万块钱，你们先拿着。”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们面前。
五万块，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王斌的眼睛亮了，林薇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贪婪，
但她还是假意推辞：“妈，这怎么好意思……”“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我把卡硬塞到王斌手里，“只要薇薇能好，花多少钱妈都愿意。但是，前提是必须去协和，
把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一遍，拿到确切的诊断报告。”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我要看到报告，
白纸黑字的报告。”这下，轮到他们俩犯难了。去医院，就意味着骗局有被戳穿的风险。
可面对这五万块钱的诱惑，他们又舍不得放弃。“妈……协和的专家号不好挂吧？
”王斌还在找借口。“我托老同学帮忙了，明天上午九点，神经内科的刘主任，
直接过去就行。”我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林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掐了王斌一下。
王斌会意，硬着头皮说：“妈，要不……还是算了吧。薇薇她身体虚，经不起折腾。
”“经不起折腾也得去！”我第一次强硬起来，提高了音量，“这病一天不确诊，
我这心一天就悬着！你们要是不去，就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也是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我装作气得不行的样子，胸口剧烈起伏。“去！
去还不行吗！”林薇见我动了“真火”，怕把事情闹僵，连忙松了口，“妈，您别生气，
我们明天就去。”她嘴上答应着，眼神里却充满了算计。我心中冷笑，去吧，我倒要看看，
你们明天能给我变出个什么“诊断报告”来。第二天一大早，我亲自把他们“押”出门，
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小区门口，我才转身回家。一进门，
我就拨通了协和医院那位“老同学”的电话。“喂，李主任吗？我是张兰啊……对对对，
上次同学会见过的。想跟您打听个事儿，我儿媳妇林薇，今天是不是去您那儿看病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主任爽朗的声音：“张兰啊，你儿媳妇？没有啊，
我今天上午的号早就满了，根本没一个叫林薇的病人。”果然如此。我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下午三点，王斌和林薇回来了。
林薇依旧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被王斌搀扶着。“妈，检查做完了。
”王斌将一沓厚厚的“检查报告”递给我，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邀功的意味。我接过来，
一张张地翻看。CT、核磁共振、脑电图……报告做得有模有样，连医院的公章都像模像样。
最后的“诊断证明”上，用打印体赫然写着：格林-巴利综合征。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建议卧床静养，配合进口免疫球蛋白治疗。
好一个“格林-巴利综合征”。我抬头，看着他们俩，故作震惊和悲痛：“天哪，
怎么会是这么严重的病！”林薇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妈，医生说，
我这病……要是治不好，可能会瘫痪……”王斌也红了眼眶：“妈，现在只有您能救薇薇了。
那套老房子……”“别说了！”我猛地站起来，打断他，“房子我卖！明天就挂中介！
只要能治好薇薇的病，别说一套房子，就是要我的命都行！”我表现得比他们还要激动，
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林薇和王斌对视一眼，那眼神里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他们以为，
他们赢了。而我，看着他们那拙劣的演技，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拿起那份伪造的诊断证明，
指着上面的公章，轻声问：“斌斌，这协和医院的公章……什么时候换成圆形的了？
”4我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王斌脸上的狂喜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薇，眼神里充满了惊慌。林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比她之前任何一次“犯病”时都要真实。“妈……您说什么呢？医院的公章不都是圆的吗？
”王斌结结巴巴地辩解。“是吗？”我从我的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那是我上个月陪邻居老李去协和医院开的体检报告。我把它拍在茶几上，
正好与林薇那份伪造的报告并排。“你看清楚，协和医院的公章，
是全国统一的椭圆形医疗机构专用章。你这个圆形的章，是从哪个萝卜上刻下来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们心上。
王斌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拿起那份假报告，翻来覆去地看，
仿佛想从上面看出花来。林薇则彻底慌了神，她从沙发上猛地坐起来，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指着我尖叫道：“你……你调查我？你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我不是怀疑你，
我是太了解我的儿子了。”我冷冷地看着王斌，“他从小就老实，但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
这么天衣无缝的骗局，凭他一个人，想不出来，也做不到。”我的目光转向林薇：“说吧，
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这假报告，又是从哪儿弄来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薇死鸭子嘴硬，“我就是病了！你不相信我，还伪造什么证据来污蔑我！王斌，
你看看你妈，她就是不想给我们花钱，她就是盼着我死！
”她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抓着王斌的胳膊使劲摇晃。王斌被她摇得六神无主，
看看我，又看看林薇，最后还是选择了维护他的妻子：“妈！就算报告是假的，
那也是薇薇怕您担心，才想出来的善意谎言！她身体不舒服是真的！您怎么能这么说她！
”“善意的谎言？”我气笑了，“为了这个善意的谎言，你们就要骗走我唯一的房产？
为了这个善意的谎言，你们就要我这把老骨头辞掉所有的爱好，像个奴隶一样伺候你们？
王斌，你告诉我，这是谁家的善意？”“我……”王斌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够了！
”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我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将一段视频投屏到了客厅的智能电视上。
那是昨天下午，他们出门后，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画面里，“病得快要瘫痪”的林薇，
正穿着紧身瑜伽服，在客厅里跟着电视上的健身操视频，跳得热火朝天，活力四射。
跳完一段，她还拿起手机，跟人视频通话。“妈，搞定了！张兰那老太婆，信了！哈哈哈，
她还主动给了我们五万块钱，说要去协和检查。我们哪用去啊，我找人做了**的假报告，
才花了两千块！等她把房子一卖，钱一到手，咱们就去欧洲旅游！”视频里，
林薇的声音清晰、得意，充满了对我的嘲讽。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电视屏幕的光，
映在王斌和林薇惨无人色的脸上。王斌的身体开始发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里的妻子，
又转过头，看着沙发上脸色铁青的林薇。“这……这是怎么回事？
薇薇……你……”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林薇彻底崩溃了，她扑上来想抢我的手机，
被我一把推开。“王斌！你别信她！这是合成的！是她为了拆散我们，故意找人做的假视频！
”林薇声嘶力竭地尖叫。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按下了视频的暂停键，
屏幕定格在林薇那张扭曲而猖狂的笑脸上。“合成的？”我缓缓开口，“林薇，
要不要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鉴定一下，这视频，到底是真是假？顺便，
再查一查你这份伪造国家机关印章的诊断证明，够判几年的？”5.“报警”两个字，
像一道惊雷，彻底劈醒了还在撒泼的林薇。她脸上的疯狂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伪造公章，这可是刑事犯罪。她“扑通”一声，从沙发上滑下来，
跪在了我面前。“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
您千万不能报警啊！”她抱着我的腿，哭得涕泪横流，“我要是坐了牢，我这辈子就毁了！
您看在斌斌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吧！”王斌也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妻子，又看看我冰冷的脸，羞愧、愤怒、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他一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他走过来，没有去扶林薇，而是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我一手带大的儿子，我教他正直善良，却没教他如何辨别人心险恶。“现在知道错了？
”我没有去看林薇，只是盯着王斌，“当初我让你陪她去医院，你百般推脱。
她让你骗我的房子，你言听计从。她让你对我大呼小叫，你也照做不误。王斌，你错在哪里，
你自己想清楚了吗？”王斌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微微耸动。林薇见我态度松动，
哭得更厉害了：“妈，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贪心，是我懒！跟王斌没关系，
都是我教唆他的！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她倒是把责任揽得干净。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王-斌-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林薇的母亲，我的亲家母。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一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女儿，立刻把东西一扔，冲了过来。“哎哟我的宝贝女儿！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亲家母一把将林薇搂在怀里，然后抬起头，怒视着我，“张兰！
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你这个当婆婆的没安好心！我女儿病成这样，你不说好好照顾，
还逼她下跪？”视频里那个和林薇一起策划骗局的声音，此刻就在我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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