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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皆知,我嫁进侯府是为贪那泼天富贵。世子傅晟心中,
却始终装着那位因五十两银票便与他结缘的白月光。
如今那女子以文书女官的身份入了他麾下,赌坊里立刻开了新局,押我几时下堂。
有人猜三月,有人猜半年。我望着傅晟望向她时的温柔眼神,忽然笑了。转身踏入赌坊,
将全部嫁妆推上案台。“我押——三日。”毕竟,有钱不赚,是笨蛋。
1当真有人不爱白花花的银子?我实在是好奇这位白月光,所以在她上任的第二天,
就坐着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地去了宗人府。傅晟正在公事房与同僚议事,见我来了,
眼皮都没抬一下。我早习惯了。自家夫君就是这么个冷面阎王,能有什么辙呢?
谁让他生得俊朗,家世又显赫,我除了受着还能怎样。我才刚坐定,
旁边一位身形纤弱的女官就失手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
全洒在我亲手为傅晟缝制的官袍前襟上。那女官面色不改,
从容地从一旁取来一件崭新的官袍,下巴微微抬起。“世子恕罪,请您更衣。
”当着众人的面失仪,傅晟不仅没一丝责备,反而自然地接过官袍,转身进了内堂。
他出来时,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襟,看着窗格上模糊的倒影,随口问那女官:“如何?
”“尚可。”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竟都露出一丝浅笑。好家伙!我闻到了一股**的味道。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傅晟已经起身,带着同僚去了议事厅。我踩着绣花鞋在后面追,
却怎么也跟不上他们的步子。最后,被女官拦在了议事厅门外。“沈夫人,
今日府内有要务相商,我等皆非闲人,实在无暇招待。”“毕竟,
对于想靠自身本事博取功名的人来说,光阴需用在对朝廷有益之处。”“况且,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您的一应开销,还不是仰仗着侯府吗?
”我打量着这位传说中不为五斗米折腰,清高孤傲的白月光,轻轻“嗤”了一声。沈夫人?
靠自身本事?好一副视金钱如草芥、遗世独立的清高模样。
原来傅晟对我这样美艳动人的正妻熟视无睹,竟是偏爱这一款?与傅晟成婚时,
我就清楚他心里有那么一位白月光。可惜那姑娘出身寒微,偏又傲骨嶙嶙,
受不了我那婆婆处处的作践,毅然与傅晟分开。自那以后,傅晟便对此念念不忘。新婚之夜,
他也是在书房里抱着她送的一方旧手帕枯坐了一晚。我不屑一顾,
抱着价值千金的云锦被子睡得香甜。不留神睡到次日黄昏,又被闺中密友拉出门,
品茶听曲赏花。直到第四天,我才晓得傅晟为躲我,竟请旨去了边关,一走便是半年。
傅晟不待见我的事,就这么传遍了整个京城。权贵圈里人人皆知,
沈家硬塞进侯府的绝色女儿,连新婚夜都没能让世子踏进房门半步。真实……天大的笑话。
我咬了咬牙,暗中观察着傅晟的作息,瞅准机会在他爱喝的雨前龙井里加了点助兴的料。
那一夜,两人颠鸾倒凤,缠绵不休。次日醒来,傅晟勃然大怒,指着我鼻子骂。“沈暮暮!
你还要不要脸面?你这是下作!你这是……你这是……”我悠闲地坐在榻上,
瞥了他一眼那气得通红的俊脸。“哟!傅晟,这是你身为夫君该尽的本分,懂不懂?再说,
昨夜你不是也快活得很?”傅晟又气又恼,面红耳赤。“……我警告你沈暮暮,再有下次,
我便断了对你们沈家的扶持。”一听这话,我立马就蔫了,麻溜地穿衣下床。“不碰就不碰!
反正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我沈暮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银子花。
当初为了让我顺利嫁入侯府,我爹可是下了血本,将家中一半的产业都作为了嫁妆。
拿这个来拿捏我,算是掐住了我的七寸。既然沈家还需侯府照拂,我还指望傅晟的俸禄过活,
惹毛他对我没好处,只能暂且忍耐。这一忍,我与傅晟的婚事便过去了两年,
我私库里的金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如山。虽说有钱没爱的日子偶尔也有些许寂寥,
但总好过幼时被送去庄子上,为了给祖母凑那二两银子的药钱,
在大雪天里挨家挨户磕头借钱的凄苦。我实在受够了每年过冬时为炭火发愁的窘迫。
我自小便立誓,此生可以没有情爱,可以舍弃旁人的眼光,但万万不能没有钱。摸着良心说,
我还是真心实意想跟傅晟好好过日子的。如果,那位白月光今晚没有登门拜访的话。
那女子名叫苏婉儿,她捧着那件被茶水浸染的官袍上门时,依旧是那副昂着头,
不卑不亢的清冷模样。“世子,这件官袍多少银两,请您示下,我定会全数赔偿。
”刚沐浴完的傅晟身着一袭宽松的素色长袍,见到立在门口的她,先是一愣,
随即温声安抚道。“无妨,一件衣服而已……”“一百两!现银还是银票?
”我从他身后踱出,一把接过她手里的官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瞬间发白的脸。
“是赔不起吗?无妨,我可以每月从你的俸禄里扣。”2“你简直不可理喻,沈暮暮!
你缺这一百两吗?你没瞧见婉儿方才都快急哭了?”“你随手打赏下人都不止这个数,
可对她而言,这却是她大半年的薪俸。她家境清贫,还有一个缠绵病榻的祖母,
你让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门刚一合上,傅晟的怒火就烧了起来,
那架势堪比两年前被我下了药那次。我慢条斯理地坐下,端详着自己新染的蔻丹。
“我确实不缺这一百两,可我凭什么要为旁人的过失承担后果?”“再说了,
她家境贫寒是我害的吗?既然晓得自己的人生经不起半点差池,就更该事事谨慎,
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差事。”傅晟被我噎了一下,半晌才甩下一句“简直胡搅蛮缠”,
便怒气冲冲地进了书房。门被他甩得“砰”一声巨响,我却只是垂下眼,
看向那件被揉得不成样子的官袍。傅晟似乎忘了,他前些年身子弱,
皮肤敏感到连贡品的衣料都穿不惯。这件官袍,是我亲自去江南寻访名匠,
选了每年只产十匹的云锦,一针一线为他缝制的。虽说把我一双娇嫩的手扎得全是针眼,
可瞧见傅晟眼中那难得的亮光时,我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这份辛苦没有白费。那之后,
我与傅晟的婚姻,总算添了那么一丝丝暖意。倘若苏婉儿没有出现,我都不知道,
原来对我冷若冰霜、连笑容都吝啬给予的傅晟,竟也能是这么和颜悦色的人。原来他的眼底,
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盛满暖意。傅晟温和的劝慰声,隔着紧闭的房门,隐隐约约飘出来,
声音很低,却像根刺扎在我心上。我忍不住冷笑一声,抬手将那件官袍揉作一团,
“啪”地丢进了角落的火盆里。不被珍视的心意,付出再多也是枉然。果然,
只有黄白之物最是忠诚,落到谁的口袋里,便归谁所有。次日,
我便神采奕奕地约了几个闺友,去京城最大的绸缎庄采买。等我满载而归,
却被一个不该出现在家中的身影,惊得愣在原地。苏婉儿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裙,
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挽起,显得清丽温婉。她身上还系着围裙,
此刻正从厨房里端出一盅热气腾腾的乌鸡汤。3我惊愕地望向坐在厅中看书的傅晟,
使劲回想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情节。“我这是错过了哪一出?
你们两个怎么都发展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了?”苏婉儿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挺直了脊背,
冷声反问。“沈夫人,您有钱有势,就可以如此信口雌黄,践踏旁人的清白与名声吗?
”傅晟则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连眼风都懒得扫我一下。“你为了那一百两银子,
逼得婉儿要去街头卖字画补贴家用。天寒地冻的,多辛苦。反**里之前的厨娘你也不满意,
不如就让婉儿来顶了这份差事。”“请您放心,沈夫人。
”苏婉儿很快恢复了她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我一定会尽快还清那一百两,
绝不会拖欠太久。”“呵。”我扫了一眼桌上的汤盅。“那你来之前,可曾好好打听过,
我不喜乌鸡的腥味。”苏婉儿微微一顿,又换上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可世子爷爱喝这个。夫人若是不喜,可以不用。我还备了别的素菜。”“啧,
”我忍不住拍了拍手,“所以说,你欠我的这一百两,是打算从伺候我夫君的工钱里出?
”苏婉儿被我气得一滞:“你……”“够了!”傅晟脸色铁青地站起身。
“苏婉儿是我请来的,你若有不满,大可冲我来,何苦处处为难她?”“傅晟!
她先是突然进了宗人府,如今又堂而皇之地进了我们的家,她分明是居心叵测!
”我气得有些口不择言,傅晟的脸上却忽然浮现一抹冷笑。
“你以为天下女子都如你沈暮暮一般贪慕虚荣?你莫要忘了,当初你是为了什么才肯嫁给我。
如今的侯府和宗人府,皆是我说了算,也包括你们沈家那个岌岌可危的商号。
”周遭的空气霎时凝固。良久,我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好,你说了算。
你们二位在家慢慢享用,我正好约了人听戏。”说完,我不再看傅晟那僵住的神色,
转身便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站在原地的苏婉儿,正向我投来一个满是讥诮的眼神。
我心情烦闷地策马在街上逛了一圈,最终勒停了马。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
一想到傅晟维护苏婉儿的模样,胸口就闷得发慌,像被什么堵住了,
透不过气来……有些难受。我从袖中掏出随身的手帕,帕子里包着一张纸条,
是昨日医馆派人送来的诊脉结果。我展开纸条。当看到“滑脉”二字时,我的眼睛倏地瞪大。
等等!滑脉?这……这是喜脉?我有了身孕?我的脑子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上个月,
我借着酒意,壮着胆子又去撩拨了傅晟一回。结果……此刻,
小腹也应景似的传来一阵细微的坠痛,仿佛真有什么东西在里头生根发芽。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却又恰是时候。我心中一阵怅然。因为我……竟真的幻想过,
和傅晟拥有一个孩子。4议亲之前,我其实见过傅晟。那年我十二岁,还未被爹娘接回京城。
他随老侯爷一道,来我们那穷乡僻壤巡视,分发赈灾的粮食。那时的傅晟,
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行事却已沉稳有度,眉目清俊,仿若谪仙。我只一眼,
便看见了他,也只一眼,便记住了他。所以后来,当爹娘提出要用我和沈家半数家产,
来换取与侯府的这门亲事时,我应下了。只可惜,他对我总是冷冰冰的,
加上这桩婚事本就掺杂了太多利益,我始终没有机会与他剖白心迹。也没有机会告诉他,
我从十二岁起,就看上了他。说起来,当真是……遗憾。可转念一想,
当初是那白月光自己说走就走,如今凭什么她一回来,我就得拱手相让?要滚,
也该是她这个过了气的白月光滚!思及此,我立刻调转马头,气势汹汹地杀了回去。
刚一推开大门,就瞧见已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苏婉儿,正站在门廊下,似乎在等我。
见我面色不善地进门,她脸上露出洞悉一切的神情。“世子用完膳,便出门会客去了。
”“沈夫人,您未免太小瞧人了。您以为,我会趁您不在便去勾引世子吗?
我不是您那种为了荣华富贵便不择手段的人,否则,今日这侯府主母的位置,
也轮不到您来坐。”“不过,像您这般依附于世子才能活下去的女子,想必很害怕失去他吧?
”她轻声笑着,话语里满是嘲弄。“对了,您和世子是分房而居的吗?
我方才收拾卧房时发现,您床榻的另一侧,崭新得很。”我没理会她的挑衅,径直走进厅内,
扫了一眼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厅堂。视线落在茶几上,那里赫然放着一只她用过的青瓷茶杯。
我忍不住冷笑,随即抬手,将那只茶杯,连同她用过的围裙,还有故意遗落在桌角的发簪,
一并扫进了垃圾桶。“真是不巧,林姑娘,你被解雇了。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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