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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越结婚的第三年，婆婆从老家搬来和我们同住。彼时我结束产假没多久，
刚刚上手把公司华东区的业务盘得顺风顺水。我以为请个住家阿姨就能万事大吉的时候，
却没料到婆婆来了，这场以“帮忙带娃”为名的同住，最终让我看清了婚姻的本质。
一、婆婆搬来的第三天，就用她的方式，彻底推翻了我经营三年的生活秩序。
女儿岁岁六个月那天，我推掉了两个敲定已久的客户洽谈会，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回家，
就为了给她喂第一口米粉。我蹲在宝宝餐椅旁，按照育儿手册上的配比，
用40℃的温水把细腻的高铁米粉调成糊状，勺子轻抵岁岁的嘴唇，她好奇地咂了咂小嘴，
眼里满是新奇。就在这时，婆婆端着一碗飘着油花的咸肉汤，踩着重重的步子闯进来，
搪瓷碗沿的油珠溅到我刚换的真丝衬衫上，她却浑然不觉，伸手就想把咸肉汤往岁岁嘴里送，
「加这个！我两个儿子那会就这么喂的，你看看，都养得壮实得很。」「我们岁岁是女娃子，
女娃子更得补油水，不然将来没力气，嫁都嫁不出去！」我攥着勺子的手猛地一顿，
压下心头窜起的火气，安慰自己婆婆她们那个年代就是这样过来的。「妈，
我知道你是心疼岁岁，想让她吃得好、长得壮，我特别感激！只是肉汤不太合适，
我们长大点再加，好不好？」我以为这句体谅能让她松口，
可婆婆只是把碗往我面前狠狠一墩，汤汁洒出来几滴，落在实木餐桌上，留下一圈油印。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净整些没用的洋玩意，我们老辈传下来的法子，还能错得了？
我带大周越他们兄弟两个，我还能害我的亲孙女不成？」巨大的砸碗声让我心头一跳，
岁岁已经撇了嘴，我怕又吓着岁岁，轻声跟婆婆解释，「只是医生说，
六个月宝宝的肠胃还没发育好，肉汤里的油和盐会加重肠胃负担，容易拉肚子。」
我把桌上的米粉往她面前挪了挪，指着包装上的营养成分表，又一次放柔了语气，
「你看这里的铁含量，刚好匹配岁岁现在的需求，她这个阶段最需要补高铁，
咱们先试一周这个方式，要是岁岁吃得好、精神好，你也能放心，对不对？」
谁知婆婆听完之后勃然大怒，「医生？医生能比我懂带孩子？」
婆婆一把推开我手里的米粉碗，碗沿撞在餐椅上，洒出一小团米糊，她伸手就要抱岁岁。
我下意识按住她的手，把岁岁往我身后护了护，继续耐着性子补充，「你腰不好，
抱岁岁辛苦，让她自己坐一会，你也能歇歇。你看她小手扒着餐椅的边缘，正想自己玩呢。
可我的退让，在她眼里成了顶嘴。她突然拔高了音量，一把抢过岁岁，
岁岁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哭了出来，小脸憋得通红。「我辛苦，还不是因为你们，
你们就是讨债鬼！今天这汤必须喝！不喝就是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她端着肉汤就往岁岁嘴边凑，我心头一紧，伸手去拦，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
后腰结结实实撞在餐椅的金属支架上，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差点涌出来。
此时正好周越下班进门，开门撞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婆婆抱着哭闹的岁岁，
手里还端着那碗肉汤，我扶着后腰站在一旁，衬衫上沾着油渍，脸色苍白。他没问前因后果，
只是皱着眉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跟妈吵架了？她年纪那么大了，你不能退一步嘛？
」我气得伸手拧向了他的后背，顶着婆婆的怒视，简单叙说了事情的经过。
谁知周越瞬间脸红，朝我吼过来，唾沫星子蹦了我一脸，「妈也是为了岁岁好，
你就不能让着点？妈那么大年纪还那么辛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
你有什么好挑的？」「妈既然能把我们兄弟两个养大，就能把岁岁养大，你别指手画脚的！」
我从未见过周越这样。这一刻，我脑子一懵，心和手都微微发颤。不知怎么想的，
我一把抢过岁岁，冲出了门。那天晚上，我抱着岁岁坐在酒店房间，看着客厅的监控，
监控里婆婆跟周越抱怨娶了个不顾家的女人，连孩子都不会带。怀里的岁岁呼吸均匀，
我的心却一点点凉下去，像被浸在冰水里。有一瞬间生出了离婚的想法，可看到岁岁的脸，
我又迟疑了。我与周越很小就认识，幼儿园小学同班，初中同校，高中大学都是同城，
我读硕士时，他也曾追去我的城市工作。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他以前温文尔雅，
在婆婆没来之前也是一副二十四孝好丈夫的样子，从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想起过去，
我的心软了软，决定还是再看看。二、在酒店住了一夜，我抱着岁岁回了家。见我回来，
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婆婆，眼都没抬一下。因为害怕婆婆再给岁岁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暂时停止了工作，一边带岁岁，一边找合适的托管。没过两天安生日子，
婆婆的“洁癖”又犯了。每天清晨五点，拖把蹭过瓷砖的唰唰声准时响起，比闹钟还精准。
我和周越的卧室门哪怕关得严严实实，她也会找各种借口推门进来，一会说来找抹布，
一会说来送叠好的衣服……扰得我心燥得很。又是一天清早，昨天推进的项目出了问题，
哪怕我请了假也不得不安生，连夜处理了问题，本想早上补个懒觉，
却被客厅里的骂声吵的不得安宁。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卧室，就看见婆婆蹲在客厅中央，
手里攥着一块脏抹布，指着地板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痕，对着空气破口大骂。「看看！
这就是懒女人在家搞得卫生！啧啧！没我这个家还能要？懒女人害三代，真是不知羞的，
这个点还不出卧室，不知道还以为是老母鸡抱蛋呢！」我懒得跟她多费口舌，
只说了一句这是瓷砖的纹路。「纹路？我看你就是找借口！」，婆婆猛地站起来，
把抹布摔在地上，「我在老家，地板擦得能照见人影，哪像这，跟猪窝似的！要不是我来，
你们指不定过得多邋遢！」我转身准备进房，知道婆婆一时半会骂不完，准备找找我的耳塞。
她却上前一把拉住我，「这地板，你必须每天擦一遍，你别懒！我这辈子没上过一天班，
不也把周越兄弟两个养得好好的，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你倒好，挣那点钱有什么用？
连个家都管不好！」我推开了婆婆的手，指腹触到她掌心粗糙的茧，
那是一辈子操持家务磨出来的，可这份辛苦，却成了她指责我的资本。我实在想睡觉，
只能先哄着她，「我工作很忙，公司最近冲刺年度业绩，我上班忙到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咱们折中一下好不好？每天简单擦一遍地板、抹一遍家具，保证基本的整洁，
周末我来做深度清洁，把角落的灰尘都擦干净，你就帮忙看看哪里没弄到位就行，
不用这么累。」「折中？我看你就是不想干活！」婆婆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骂，
唾沫星子溅到我的脸上，「你一个女人家，不做家务不看孩子，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
跟一群大老爷们坐一屋谈生意，像什么样子，不正经！周越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每天上班够累了，你还在家作威作福！」见她越说越离谱，我终于忍不住反驳，
积压多时的怒火涌上来，声音微微发颤，「我上班挣钱，难道不是因为周越挣得不多？
为了我们家能有更优渥的生活，我只能上班不是嘛？我谈成一个项目，
能抵得上周越三个月的工资，我凭什么不能忙工作？」「周越是男人！男人要在外打拼，
家务本来就该女人做！」，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大，引，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周越他爸挣得也不多，我这辈子没上班，家里不也安安稳稳的，俩孩子都拉扯大了，
你为什么做不到？我看你就是矫情！」这时忘拿文件的周越回来了，
见我又跟他妈大眼瞪小眼的，忙过来扯了扯我的胳膊，语气带着不耐烦，「算了算了，
妈年纪大了，脾气急，你跟她吵什么？你就让着点，别惹她生气。」我看着周越的样子，
突然觉得无比荒谬。我在商场上能谈下几百万的合作，能管理几十人的团队，
能从容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却在这个小小的家里，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那天，
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第一次认真思考周越到底是不是良人。
三、日子鸡飞狗跳的过了一个月。周越发年终奖的那天，我和他坐在沙发上算账，
商量着把这笔钱存进我公司对接的理财账户，作为岁岁以后的教育基金，每月记一次明细，
随时可查，既安全又能有一点收益。我们聊得投入，没注意到婆婆站在玄关处，
把我们的话听了个正着。晚饭桌上，婆婆刚吃了两口饭，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发出啪的一声响，瞪了我一眼，直截了当地问周越。「年终奖多少？存哪里了？
不如把钱给我，我帮你们存着，年轻人不会管钱，挣多少花多少，早晚得把家底败光。」
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碍着这笔钱，我压下心头的不悦，尽量让语气平和，「妈，
谢谢你担心我们，我们心里特别谢谢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婆婆就打断了我，
「赶谢就把钱给我！」婆婆的架势，是准备寸步不让，语气更加强势，
「我和周越爸爸这辈子的钱都是我管，从没乱花过一分，你们交给我，不比自己握着强。
还有你一个女人家，整天跟客户打交道，指不定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买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包包，取悦别人去了。」我准备发飙，周越急忙拉住了我，我缓了缓，
语气毫无波澜。「我和周越商量过，这笔钱是专门留给岁岁当教育基金的，
在专门的理财账户里，每月都记明细，你要是想知道，我们随时拿手机给你看，
一分都不会乱花。」我把手机里的理财记录打开，翻到明细页面，递到她面前，「妈，
你看看，这钱我们心里有数的。」婆婆一把推开我的手机，手机滑到桌角，差点掉在地上，
「我不管什么教育基金，今天这钱必须交给我！不然就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就是防着我！
还有你，你那些衣服包包明显就是花钱了，别给我装洋相！」说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
前一天晚上，我发现婆婆翻了我的卧室抽屉，
把我整理好的客户合同、项目资料翻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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