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苏晚，结婚七年，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三个月前，
那种毫无杂质的幸福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一切始于林哲的加班。
他是一家日资企业三友商事的中层，主管技术引进项目。以往加班总会提前发微信：“晚晚，
今晚会议可能延长，别等我吃饭，爱你。”视频里露出疲惫而歉然的微笑，
背景是熟悉的办公室隔板。但最近，他的加班变得突兀、频繁，且理由含糊：“公司有事。
”“临时有会。”“客户来访。”措辞简短，不带任何情感色彩。
手机不再是随手放在茶几上，而是屏幕朝下，
密码也从我的生日换成了一串我看不懂的复杂字符。我试过几次，131012，
不是纪念日，不是谁的生日，倒像是某种编码。最让我心惊的是他对新闻的态度。那天晚饭，
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电视里正播报“日本自卫队强化战备，引发地区关注”的新闻，
我随口抱怨了一句：“真是没事找事。”一直温文尔雅的林哲，却突然放下了筷子，
力道不轻不重，但在我听来如同惊雷。“国际事务，没那么简单。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冷硬，既非讨论也非解释，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结论。
那一刻，他看向电视的眼神，不是普通观众的好奇或担忧，而是一种锐利的、专注的评估。
瞳孔微微收缩，下颌线绷紧——那是他在工作中面对关键数据时的表情。那种眼神，
不属于一个普通的贸易公司经理。女人的直觉像蛛网，捕捉着最细微的振动。
我首先想到的是最俗套的可能——他出轨了。
对象或许是公司新来的那个日籍女助理松本由美，三十出头，优雅干练，有次公司年会见过，
看林哲的眼神带着超越同事关系的欣赏。我像所有陷入猜疑的妻子一样，
开始留意他衣领上的痕迹，检查他信用卡的消费记录，甚至在他洗澡时，
颤抖着手指试图解锁他的手机。心跳声在浴室水流的掩护下依然震耳欲聋，然而一无所获。
太干净了，反而显得刻意。他没有留下任何香水味，
连根长发都没有；消费记录简单得像一张白纸，除了加油、咖啡、偶尔的商务餐，
没有任何可疑支出；手机干净得连一张多余的生活照都没有，
社交软件对话列表里除了工作群就是家人，连个暧昧的表情包都找不到。这种极致的安全感，
出现在一个“普通”丈夫身上，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内心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如果不是情债，那会是什么？更深的疑虑在心底滋生。某个深夜，我假装熟睡，均匀地呼吸。
凌晨两点，身边的床垫轻轻弹起，林哲起身，光脚走到阳台，小心地拉上了玻璃门。
我眯起眼睛，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他背对着房间，用极低的声音打电话。
送来几个词语：“……风险可控……‘青鸟’安全……时机……下月……”“青鸟”是什么？
是他给那个想象中的情人起的代号？还是……更可怕的东西？下月要做什么？
电视里关于东亚局势、日本军力动态的新闻越来越多。我惊恐地发现，每次看到这类新闻，
林哲都会变得异常沉默，放下手中的事，凝视屏幕，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涌动，
像是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有一次，新闻提到某型反潜巡逻机的部署，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一种奇怪的节奏，三短一长，重复两次，然后戛然而止。
我们的家，这个曾经温暖的港湾，米色沙发上有我们依偎看剧的凹陷，
厨房里还贴着我写的俏皮菜单，此刻却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
每一件熟悉的物品都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我必须知道真相。
无论那是什么。暗格机会在一个周六的下午来临。林哲接到公司紧急电话，
用日语快速应答了几句，眉头紧锁。“有个技术参数出了问题，必须我去处理。
”他匆匆换鞋，甚至忘了像往常一样给我一个告别吻。确认他的黑色轿车驶出小区，
消失在拐角后，**在门后，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
我走进了家中唯一我从未彻底探查过的领域——他的书房。这是我们婚前的约定，
彼此保留一点私人空间。七年里，我尊重这个约定，除了打扫卫生，很少逗留。
书房整洁得过分。原木书桌上除了电脑、笔筒和一副黑框眼镜，空无一物。
书籍分门别类：左侧是日文技术资料和专业书籍，中间是企业管理类，
右侧是一些历史和政治读物，其中不少是关于近代东亚关系和日本战后发展的，
有几本甚至涉及军事战略。文件柜上锁，钥匙不知所踪。
我戴上事先准备的薄棉手套——看过太多侦探剧的副产品——心跳如鼓，
却强迫自己动作平稳。我先从书桌抽屉开始，逐层检查。
上层是文具、充电器、名片盒；中层是过往的项目合同复印件，日期、金额、条款，
密密麻麻的汉字和片假名；下层是空的。一无所获。我转向书柜，手指拂过书脊，
轻轻抽出一本《日本战后经济复苏研究》，翻动书页，没有夹带。
又抽出一本《精密加工技术前沿》，同样干净。连续检查了十几本，手臂开始发酸，
额头渗出细汗。难道是我的错觉？多心了？也许他只是工作压力大，性格有些变化？不。
直觉尖叫着否认。那些细节不会撒谎。我几乎要放弃时，目光落在了那个厚重的实木书架上。
书架是定制的，侧板有精致的木纹。
我的视线被侧板上一处极其隐蔽的、仿佛只是木纹天然瑕疵的微小凹陷吸引。那凹陷的位置，
刚好在一个人站立时右手自然垂落的高度。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拇指，对准凹陷，
用力按了下去。“咔哒”一声轻响，轻微得几乎被窗外马路上的车流声淹没。书架侧面，
一块约二十厘米宽、与侧板完美融合的木板，弹开了一条缝隙。我的呼吸停滞了。
轻轻拉开那薄薄的暗格，里面没有香艳的情书，没有暧昧的照片，
只有两样东西：一把冰冷、泛着幽暗蓝光的金属手枪，和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加密电子设备，
屏幕是暗的，侧面有USB接口和奇怪的针孔。我的血液瞬间冰凉，手脚麻木。
我父亲曾是军事爱好者，家里有不少军事杂志，我小时候无聊时翻看过。
我认得那种手枪的造型——不是国内常见的制式手枪，枪身线条、握把角度、套筒特征，
更像我在资料上看过的，
日本自卫队和警务系统大量装备的SigSauerP220系列。丈夫的书房里，
藏着一把日本军警用手枪，和一个显然不是民用级别的电子设备。这个认知像一颗炸弹，
在我脑海里轰然引爆。
密通话、对新闻的敏感、极致的谨慎、奇怪的密码——都有了指向一个可怕方向的合理解释。
林哲，我的丈夫，他根本不是普通的公司职员。间谍。这个词浮现在脑海时，我一阵眩晕，
不得不扶住书架才能站稳。七年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规划未来，
生儿育女的憧憬……所有这些温暖的画面，瞬间冻结、龟裂，露出底下冰冷恐怖的现实。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他对我，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实？胃里一阵翻搅，
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闭声音和闪光灯，
快速拍下手枪和设备的清晰照片，多角度，包括暗格的开启状态。然后，
我仔细检查了暗格内部，没有其他东西。我小心地将手枪和设备放回原处，恢复角度，
确保连灰尘的痕迹都尽量保持一致。按下木板，暗格无声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打开过。
离开书房时，我的双腿都在发软，背脊被冷汗湿透。阳光透过客厅窗户洒进来，
明亮得不真实。这个家，每一件家具，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谎言。抉择我需要帮助。
而且必须是绝对可靠的帮助。父母年事已高，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朋友中，
唯一能信任且可能有能力处理这种事情的，只有我大学时代的闺蜜沈冰。我们同宿舍四年，
她睡我上铺，一起熬过夜，失过恋，分享过所有秘密。毕业后，她考上公务员，
进了某个听起来很普通的“研究院”，但几次聚会，
她言谈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和那种特有的冷静敏锐，让我隐约猜到她的工作并不简单。
两年前一次醉酒，她含糊提过“国安”两个字，随即警醒，再也不肯多说。
我用备用手机卡（幸好我之前因为网购纠纷办过一张），找了个远离住所的公共电话亭，
拨通了沈冰的私人号码。“冰冰，是我，苏晚。我需要立刻见你，单独，绝对安全的地方。
事关重大，电话里不能说。”我的声音干涩紧绷。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明白。一小时后，
‘竹韵’茶馆，秋菊包厢。你知道地方。”‘竹韵’是城西一个僻静的高档茶馆，会员制，
私密性极好。大学时沈冰家里带我们去过一次。一小时后，我戴着墨镜和帽子，
提前十分钟到了包厢。沈冰已经在了，一身简约的灰色西装，短发利落，面前一杯清茶，
热气袅袅。她看到我的样子，眼神立刻锐利起来。“小晚，出什么事了？”她起身关好门，
示意我坐下，声音压低。我没有废话，直接将手机推到她面前，调出照片。沈冰接过手机，
只看了一眼，身体瞬间绷直，脸上的轻松神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职业性的凝重和警惕。
她放大图片，仔细查看手枪的细节，尤其是枪身上的细微标记，然后又看了看那个加密设备。
“P220，日本自卫队和警务系统大量装备，也有商业版本，
但这把的序列号区域处理方式……”她喃喃低语，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这个加密设备，
是特制的，市面上没有。”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目光如炬：“小晚，你丈夫林哲，
供职于三友商事，对吧？”我点头，喉咙发紧。
沈冰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看起来普通，但显然经过特殊处理）上调出界面，
手指飞快操作。片刻后，她把屏幕转向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关系图和资料摘要。
“三友商事，表面是正常的贸易和技术引进公司，但我们的监控显示，它的股东背景复杂，
与日本某些右翼资本集团，
以及有防卫省背景的技术研究机构‘未来安全保障研究所’有隐蔽的资金和人员往来。
它在中国的一些合作项目，特别是涉及精密制造、新材料和信息技术领域的，
后续都出现了技术信息异常流动的迹象。”她顿了顿，
语气更加严肃：“林哲的入职背景经过精心包装，几乎完美，但并非无懈可击。
他自称的早稻田大学经历，与该校那几年部分留学生记录有细微的时间差。
我们之前对他有所留意，但缺乏直接证据，而且他的行为一直非常谨慎。
现在看来……”她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小晚，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如果他发现你知道了这些，后果不堪设想。你必须立刻撤离，我们会为你安排安全屋，
后续调查由我们专业人员进行。”撤离？意味着我将从林哲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意味着我将永远失去面对面质问他、揭开这七年全部真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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