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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凌月出现在酒会门口时，江迟手里的高脚杯几乎要捏碎了。他记得她。
那个曾经狼狈不堪，被他随手救下的女人。不过五年。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剪裁合身，
衬得她身姿高挑。侧脸线条凌厉，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她手里拿着一杯香槟，轻晃着，
连指尖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疏离。她跟身边的人低语着什么，偶尔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那是标准到教科书般的商业笑容。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半点卑微。江迟盯着她，
胸口涌起一股陌生的烦躁。这女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年在他面前的怯弱？
旁边有人说：“江总，那位就是凌氏集团新上任的凌总。听说她是空降，背景很深。
”“空降？”江迟的视线一刻也没从凌月身上移开。“是啊。听说她用了三年时间，
就把凌氏一个快破产的子公司救活了。现在直接被董事会提拔上来，接管了整个集团。
”三年的时间。从一无所有到凌氏掌权人。江迟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
他随手把酒杯递给身旁的助理。他记得他救她的时候，她全身是伤，眼神里只有绝望。那天，
他只是路过，觉得她可怜，便随手帮了一把。他甚至都没细问她的名字，
只留下了一句——“不必感恩。你我，以后互不相干。”他当时觉得，那种女人，
沾上就是麻烦。施舍一点帮助，再划清界限，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他以为她会纠缠，
会感激涕零，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他。可她没有。她甚至连一个谢字都没说。她只是，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像一个被抽走所有生机的玩偶。
然后她就消失了。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五年。不曾有任何消息。直到今天。
现在她站在他面前，光芒万丈。她没有纠缠，也没有感恩。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江迟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这不对劲。他大步流星地朝凌月走过去。
周围的人看到江总的举动，纷纷让开一条路。凌月身边的男人看到了江迟，
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正要跟她介绍。凌月只是轻轻颔首，眼神压根没往江迟的方向瞥一下。
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有点累了，去洗手间补个妆。”话音刚落，她便转身，
步履轻盈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江迟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就站在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
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或者说，她察觉到了，却毫不在意。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她真的，把他当成路人了。这感觉，很糟。
第2章江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凌总居然没理江总？
”“是没看到吧？江总气场那么强，她怎么可能没看到？”“我看她是故意的。
听说这凌总从不攀附权贵。”这些话像一把把小刀，扎在江迟心上。
他一向是众人瞩目的中心，何时受过这种冷遇？被一个他曾经“施舍”过的女人。他转身，
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那杯被助理放下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浇不灭心头的燥郁。“去查，凌月这五年都做了什么。”他低声对助理说。助理愣了一下，
随即点头。江迟的脑海里，闪回着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瓢泼大雨，她倒在巷子里，奄奄一息。
他只是恰巧路过，看到她被几个人围殴，便随手出手制止。她当时的眼神，脆弱得像只小鹿。
楚楚可怜。他以为，她会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可她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然后他厌烦了那种眼神。那种仿佛要把他当成唯一浮木的眼神。他记得自己是怎么说的。
“别想着报恩。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缠着我。以后，你我互不相干，就当没见过。
”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当时他身边的人多，不想惹麻烦。
也不想被一个陌生女人攀附。她没有回应。只是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眼神，看了他最后一眼。
那一眼，像是在说，好的，我懂了。然后她就走了。在倾盆大雨中，踉跄着走远。
他以为她会来找他。至少，会送个什么东西表示感谢。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她来了，
他该如何冷漠地拒绝她。但他等了五年。她从未出现。不是没出现，而是出现在他面前，
却对他视而不见。这简直是最大的讽刺。助理很快就传回了消息。凌月这五年，
从一个小小的市场助理做起，在凌氏那个濒临倒闭的子公司里，没日没夜地拼命。
她像个疯子一样，把自己泡在工作里。她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
被排挤，被陷害，甚至还受过几次重伤。但她都挺过来了。她用铁血手腕，
生生把一个烂摊子，变成了凌氏最赚钱的板块。江迟看着助理发来的资料。
上面有凌月这五年的照片。从最初的青涩憔悴，到后来的干练强大。每张照片，
都写满了拼搏的痕迹。她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哀求和无助。只剩下坚定和冷漠。
江迟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闷痛。这五年，她过得比他想象中艰难百倍。而他，
曾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却亲手斩断了她可能伸出的手。他说，不必感恩。你我互不相干。
她做到了。比他预想的，更彻底。他放下资料，看向洗手间的方向。凌月从里面出来了。
她唇色饱满，眼神更显清冷。她径直走向宴会厅外，似乎准备离开了。江迟猛地起身。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今天让她就这么走了，他会失去什么。他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酒店门口，凌月的专属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她正要弯腰上车。“凌月！
”江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月手扶车门，身体微微一顿。她慢慢地直起身子，转过头。
她看到了他。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意外。也没有半分情绪。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江总，有事？”她语气疏离，客气得像对待一个陌生人。江迟看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心头怒火和悔意交织。原来，她一直记得他那句“互不相干”。第3章凌月的话，
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江迟心头燃起的无名火。他所有的气恼和不甘，
瞬间化为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我以为，你不会忘记我。”江迟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确定。凌月笑了。那笑容很浅，很淡，
像夜色中一闪而过的星光，转瞬即逝。“江总说笑了。五年时间，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事。
何况，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她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萍水相逢。
这四个字，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江迟的心口。他曾经对她说的“互不相干”，
她此刻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江迟上前一步，眼神紧紧锁定她。“是吗？你确定忘记了所有？
”他想提醒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凌月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江总想说什么？如果想提五年前的事，那我只能说，江总当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您不求回报，我也不必感恩。我们之间，已经一刀两断。”她的话语不带一丝情绪，
却字字诛心。她把他的“恩赐”和“疏离”，演绎到了极致。江迟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他确实是希望她不要纠缠。可他从未想过，
她会做得如此彻底。彻底到让他此刻感到一丝恐慌。“凌月，你变了。”江迟脱口而出。
“人总是会变的，江总。”凌月平静地回答，然后她转身上车。司机关上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江迟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夜色中。他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这失落感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强烈得让他无法忽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帮我约凌氏集团的凌总。我要跟她谈一个合作项目。”他语气不容置疑。
助理有些为难：“江总，凌总的行程很满，而且她一般不轻易见人。
”“那就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江迟冷声命令。他想，他必须再见到她。他要弄清楚，
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他要弄清楚，她那句“忘记了所有”是不是真的。接下来的几天，
江迟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他让助理把各种合作项目送到凌氏，
但都被凌月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她的拒绝，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非常礼貌，却又滴水不漏。
“江总，凌总说她最近手头项目太多，无暇顾及新的合作。”“江总，
凌总说贵公司的项目和凌氏目前的战略方向不太契合。”每次助理转达凌月的回应，
江迟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这女人，完全不给他接近的机会。江迟开始亲自出马。
他会出现在凌月可能出现的各种场合。但他发现，她似乎总能提前察觉到他的存在，
然后巧妙地避开。她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总能预判他的动向。他开始感到焦虑。
这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他寝食难安。直到一周后，他终于在一个商业论坛上堵到了她。
她作为演讲嘉宾，刚刚走下台。“凌月！”江迟径直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出现。“江总，好巧。
”她语气依然疏离，却又带着一丝礼貌。江迟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的这份平静，
比任何怒火都让他感到无力。他以为能逼她就范，却没想到，她只是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留下他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第4章江迟站在原地，周围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他。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带着嘲讽和看好戏的意味。他，**的掌权人，
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狼狈。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不只是被拒绝，
更是被彻底忽视。凌月径直离开了会场。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给他留一个背影。
江迟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凌氏集团董事长的电话。“李董，
凌总最近似乎不太喜欢和人合作。”他语气里带着压迫感。李董事长在电话那头连连称是，
表示会立刻去和凌月沟通。当天晚上，凌月就接到了李董事长的电话。“凌总啊，
**的江总最近对我们凌氏很感兴趣啊。听说他想和我们谈一个大项目。
”李董事长语气带着试探。“李董，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手上的项目优先级更高。
江氏的项目，并不符合凌氏目前的战略方向。”凌月平静地回答。“可是……江总那边，
毕竟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他亲自出面，总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李董事长苦口婆心地劝说。
凌月沉默了几秒。“李董，我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置，不是靠谁的薄面。”她的声音清冷，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您觉得我的决策有问题，可以提请董事会重新投票。
但在那之前，我只会按照我的判断来做。”李董事长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他知道凌月不是好惹的。这五年她把凌氏那个烂摊子救活，用的就是这种强硬的手段。最终，
李董事长只能无奈地挂断电话。第二天，江迟得知凌月再次拒绝了他。这次，
她甚至没给他留一点情面，直接搬出了董事会。江迟冷笑一声。这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
他决定不再兜圈子。他要直接面对她。他亲自开车，来到了凌氏集团楼下。他坐在车里，
看着凌月的大厦。高耸入云，灯火辉煌。他曾经的施舍，竟然让她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下午三点，凌月准时下楼。身边跟着她的秘书团队。她依然穿着职业套装，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江迟下车，径直走到凌月面前，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凌月，
我们谈谈。”他语气带着一丝命令。凌月停下脚步，她的秘书团队也随之停下。她抬头，
看向江迟，眼神平静。“江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工作上的事情，
我的团队会与贵公司对接。私事，我们更没有。”“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江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不是应该问她为什么这么绝情，为什么不感恩吗？凌月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江总，
你救了我，所以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甚至付出感情吗？”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我当时说得那么清楚，互不相干。你救我是你的选择，我领不领情，
也是我的选择。”江迟僵在原地，第一次尝到无言以对的滋味。她真的，不给他一丝机会。
第5章江迟的脸色铁青。凌月这番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地磨着他的自尊心。他看着她，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五年前那个雨夜。那个被他“随手”救下的女人。那时，她全身是伤，
狼狈不堪，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他以为那眼神里是乞求，是依恋。
他当时为了斩断这种“麻烦”，才说了那番绝情的话。“不必感恩。你我，以后互不相干。
”他以为这样，她就会知难而退。可她不仅退了，还退得干干净净。退出了他的世界，甚至，
退出了她的世界里所有关于他的印记。她现在站在他面前，光芒万丈。她高傲，独立，
眉目之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五年前的影子。而他，曾经的施舍者，
此刻却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死死缠着她。这种巨大的反差，
让江迟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凌月，你不能这样。
”江迟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凌月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怒火，没有嘲讽，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没有。她这样的平静，
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让他感到无力。“我帮你，不是为了听到你这些绝情的话。
”江迟试图挽回一点尊严。“我没有绝情。”凌月终于开口，她的声音依然平静，“我只是，
听了江总的话，照做了而已。”听了江总的话，照做了而已。这句话像一道惊雷，
劈开了江迟的脑海。原来，她不是绝情。她只是，太听话了。他让她不必感恩，
她就真的不感恩。他让她互不相干，她就真的互不相干。她把他当时的随口一句话，
奉为圭臬。然后，用五年时间，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可能的联系。
江迟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他有些失神地问。凌月看着他，
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解释什么？解释我有多感激你？
解释我有多想报答你？江总，你当时那副厌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语气里，
没有怨恨，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江迟感到喉头梗塞。他当时的厌恶，并不是针对她。
只是厌恶麻烦。厌恶那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人。他以为她也会是那样的人。
所以他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他看到了她的回答。用五年时间，
活成了他希望她活成的样子——一个与他互不相干的独立个体。而他，
此刻却想打破这个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互不相干”。“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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