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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吃饭了。”婆婆张兰端着一碗菜，笑呵呵地走进我的房间。我刚喂完奶，浑身虚汗，
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当我看清她手里的碗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是一盘炒青菜，
菜叶已经蔫黄，上面还凝着一层浑浊的油。这是昨天中午的剩菜。1我叫陈曦，
今天是我产后第七天。剖腹产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婆婆端来的月子餐。
可我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个。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妈，这是……”我张了张嘴，
声音有些干涩。“昨天的青菜，倒了多可惜。”婆婆把碗重重放在床头柜上，一脸理所当然，
“我给你热透了，跟新做的一样。”一样？菜叶都塌了，油腻腻地糊在一起，哪里一样了？
我看着那碗菜，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妈，我现在坐月子，要喂奶，不能吃隔夜菜。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婆婆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娇气？
”“想当年我生李伟的时候，别说隔夜菜了，能有口热汤喝就不错了！”“现在的年轻人，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一连串的数落砸过来，我头晕眼花。又是“想当年”。
从我嫁过来，这句话就没断过。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妈，时代不一样了。
医生说产妇饮食要清淡、新鲜，不然对我和孩子都不好。”“医生医生，你就知道听医生的！
”婆婆一叉腰，嗓门瞬间拔高，“医生还让你花几千块钱去月子中心呢，你怎么不去？
还不是心疼钱！”“我养李伟这么大，不也健健康康的？就你金贵！”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去月子中心的钱，是我爸妈准备的，是她和老公李伟死活不同意，说家里有人照顾，
用不着花那冤枉钱。现在倒成了她攻击我的理由。“我不是金贵，这是科学。
”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什么科学不科学的，我看你就是存心找茬！”婆婆眼睛一瞪，
“这菜你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说完，她“砰”地一声摔门而去。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宝宝均匀的呼吸声。我看着那碗剩菜，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委屈，愤怒，
还有一丝彻骨的寒意。这就是我赌上性命生下孩子的夫家。这就是我千挑万选，
以为能托付终身的男人的母亲。我拿出手机，想给李伟打电话。可号码拨到一半，
我又停住了。跟他说有用吗？他只会说：“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她老人家节俭惯了，
你多担待点。”担待。我拿自己的身体和孩子的口粮去担待一个老人的病态节俭？正想着，
房门被推开，李伟探头进来。他看到我脸上的泪痕和床头柜上原封不动的菜，愣了一下。
“怎么了老婆？妈又说你了？”他走过来，坐在我床边，伸手想抱我。我侧身躲开了。
“李伟，你看看那是什么。”我指着那碗菜。李伟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这……不是昨天的菜吗？”“是啊。”我冷笑一声，“你妈让我月子里吃这个。
”李伟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拿起碗闻了闻，“没坏，热透了应该没事……”“没事？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李伟，你再说一遍？”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他缩了缩脖子，
不敢再说了。“老婆，你别生气。妈她……她就是节省惯了，一辈子都这样，改不了了。
”他试图解释。“她改不了，就得我来承受？”我反问，“我剖腹产的伤口还疼着，
我要给孩子喂奶，我就得吃剩菜？”“我不是那个意思……”李伟急了，“我去跟妈说，
让她以后别这样了。”他端起那碗菜，快步走了出去。我听着客厅里传来他压低声音的交谈。
“妈，你怎么能让小曦吃剩菜呢？她还在坐月子。”“我怎么了？那菜扔了不可惜吗？
你媳妇现在是越来越娇贵了！”“她不是娇贵，她是为了孩子好。奶水质量不好，
宝宝要生病的！”“你少拿孩子吓唬我！我养你的时候，吃得比这差多了，
你不也长这么大了？”“妈！”“行了行了！知道了！明天给她做新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李伟端着一杯红糖水进来了。“老婆，先喝点红糖水垫垫肚子，我跟妈说好了，
她明天给你做新鲜的。”他把杯子递给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明天？那今天晚上呢？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
可是在我和他妈之间，他永远选择和稀泥。他永远觉得，只要我“担待”一下，
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我没有接那杯红糖水。“李伟，你出去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伤口在疼，肚子在叫，心里像被挖了个大洞，
冷风嗖嗖地往里灌。我摸了摸身边熟睡的宝宝，他小小的脸上带着安详。为了他，
我不能倒下。我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找到一家专门做月子餐的店，
一口气点了一周的套餐。付款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这钱，必须花。我不能指望婆婆，
更不能指望那个只会让我“担待”的丈夫。从今天起，我只能靠自己。2第二天一早，
门铃响了。婆婆不情不愿地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外卖员。“您好，
陈曦女士的月子餐，请签收。”婆婆愣住了，看着外卖员手里那个巨大的保温箱，
一脸的不可思议。“月子餐？谁点的？”“是我点的。”我扶着墙，从房间里慢慢走了出来。
婆婆的目光立刻像刀子一样射向我，“你点的？你哪来的钱？”在她的认知里，我辞职备孕，
早就没了收入，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她儿子李伟挣的。“我自己的钱。”我淡淡地回答。
那是我结婚前存下的一点积蓄，本想留着应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你……”婆婆气得脸都白了，“你有钱不拿出来补贴家用，自己偷偷点外卖？陈曦，
你安的什么心？”“我只是想吃点正常的饭菜。”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想在月子里，吃隔夜的、馊掉的饭菜。”“你***！我什么时候给你吃馊的了？
”婆婆瞬间炸了毛，声音尖利得刺耳。“昨天的青菜，就是馊的。”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你放屁！”她开始口不择言，“那菜好好的，是你自己嘴刁，故意找茬！
”外卖员小哥站在门口，一脸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没再理会婆婆的咆哮，
对外卖员说：“师傅，麻烦你帮我把东西拿进来吧，谢谢。”外卖员如蒙大赦，
赶紧把保温箱拎了进来，放在餐桌上。“陈曦！你反了天了！”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花我儿子的钱，还敢这么嚣张？”“我再说一遍，这是我自己的钱。”我打开保温箱，
里面是分装好的四菜一汤，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小米粥，蒸鲈鱼，西兰花炒虾仁，
还有一个乌鸡汤。我的眼眶有点发热。这才是坐月子该吃的东西。
李伟闻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了这是？
一大早的吵什么？”婆婆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
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告状：“李伟你看看你媳妇！她竟然背着我们偷偷点外卖！
还说我给她吃馊菜！我这把老骨头辛辛苦苦伺候她，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她说着说着，
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李伟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转向我，语气里带着责备：“小曦，
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她多不容易啊。”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不容易？她不容易，
我就容易吗？“我只是陈述事实。”我盛了一碗小米粥，慢慢地喝着，胃里暖洋洋的，
心里却依旧冰冷，“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翻翻垃圾桶，看看我昨天倒掉的是什么。
”李伟的表情一僵。婆婆见状，立刻转移话题，指着桌上的月子餐：“好啊你陈曦，
现在翅膀硬了，敢花钱了是吧？这一顿得多少钱？一百？两百？我儿子辛辛苦苦挣钱，
不是给你这么糟蹋的！”“我花我自己的钱，跟你儿子没关系。”我放下碗，冷冷地看着她，
“这个家，如果连一顿新鲜的饭都给不了我，那我自己买，总可以吧？”“你这是什么话！
”李伟也火了，“这个家怎么就给不了你新鲜饭了？不就是昨天……昨天妈她一时疏忽了吗？
你就抓着不放了？”“一时疏忽？”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李伟，你摸着良心说，
这是第一次吗？我怀孕的时候，她给我吃过多少剩菜？你忘了吗？”李伟的嘴唇动了动，
说不出话来。怀孕后期，我的孕吐反应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婆婆为了省钱，
经常把头一天的剩菜热热给我吃，美其名曰“不浪费粮食”。我跟李伟抱怨过无数次，
他每次都说会去沟通，但结果呢？毫无改变。为了孩子，我忍了。我以为，等孩子生下来，
看在亲孙子的份上，她总会对我好一点。是我太天真了。“陈曦，你别太过分了！
”婆婆见儿子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更加气急败坏，“这个家是我儿子当家！你花钱，
就得经过我们同意！”“我花我婚前的财产，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我站起身，
感觉伤口又开始疼了。“婚前财产？”婆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嫁进了我们李家，你的人、你的钱，就都是我们李家的！还分什么婚前婚后！
”这强盗逻辑，简直让我叹为观止。我不想再跟她争辩，扶着桌子，准备回房。“站住！
”婆婆一把拉住我，“这外卖，退了！家里的饭还不够你吃吗？”“放手！”我甩开她，
身体晃了一下。李伟赶紧扶住我，冲他妈喊道：“妈！你干什么！她身上还有伤呢！
”“有伤就了不起了？有伤就能败家了？”婆婆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抢那个保温箱。
我护在保温箱前，像一头护崽的母狮。“你敢动一下试试！”这是我的口粮，
是我和宝宝健康的保障，谁也别想动！婆婆被我的气势镇住了，愣在原地。李伟夹在中间，
急得满头大汗。“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他大吼一声，“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吗？
小曦点了就吃！妈，您也消消气，以后我多给您点生活费，行了吧？
”他又想用钱来息事宁人。婆婆听到“生活费”三个字，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还是瞪着我，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惯的她！早晚把这个家败光！”我没理她，
端着我的饭菜，一步一步挪回了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我坐在床边，
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眼泪，却混合着饭菜，一起吞进了肚子里。这顿饭，真香。也真苦。
3吃了几天专业搭配的月子餐，我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奶水也充足了，
宝宝每次都吃得心满意足。这让我更加坚信，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婆婆虽然每天对着送餐上门的外卖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看在李伟承诺多给生活费的份上，倒也没有再明着跟我闹。她只是把对我的不满，
全都发泄在了其他事情上。比如，她坚持要用洗菜水冲厕所。卫生间里永远放着一个大盆，
里面是浑浊的、漂着烂菜叶的水，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比如，她不许我开空调。
现在是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尤其是我刚生完孩子，身体虚，特别容易出汗。可婆婆说，
开空调浪费电，而且对产妇不好，容易得“月子病”。“我当年坐月子，
大夏天连窗户都不敢开，还不是过来了？你这天天汗流浃背的，正好排排毒！”她振振有词。
我跟她讲道理，说产妇更要注意通风，防止中暑。她直接把耳朵一捂，“我不听我不听！
我都是为你好！”李伟这次倒是站在我这边，偷偷买了台新的静音空调扇，
说这个比空调省电，风也柔和。结果，空调扇刚装好，婆婆就冲进来，直接拔了插头。
“又乱花钱！这玩意儿跟风扇有什么区别？还死贵！退了！”“妈！这是我给小曦买的！
她怕热！”李伟拦着她。“怕热就忍着！女人哪有那么娇气！”我躺在床上，
汗水已经浸湿了睡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又闷又痒，说不出的难受。宝宝也因为热，
哭闹个不停。我看着眼前为了一个空调扇争执不休的母子俩，只觉得一阵阵的烦躁和无力。
这个家，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而婆婆，就是那个不断往灶里添柴的人。她不是坏，
她只是用她那套陈旧、偏执、自以为是的“为你好”，快要把我逼疯了。那天晚上，
我终于爆发了。宝宝哭得撕心裂肺，小脸涨得通红，我怎么哄都没用。我摸了摸他的后背，
全是湿漉漉的汗。我知道，他是热的。我冲出房间，
对着客厅里的婆婆和李伟大喊：“把空调打开！”他们俩都被我吓了一跳。“小曦，
你冷静点……”李伟想过来安抚我。“我冷静不了！”我指着房间，“你听见孩子在哭吗？
他才多大？你们想把他热出病来吗？”婆婆撇了撇嘴，“哭两声怎么了？
小孩儿哭哭还练肺活量呢！哪有那么娇贵？”“你闭嘴！”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她一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婆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巴张成了“O”型。李伟也惊呆了。
我大概是疯了，竟然敢吼他妈。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李伟，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
”我指着墙上的空调，“你要么现在把它打开，要么，我明天就带孩子回我妈家。你自己选。
”“你敢！”婆婆尖叫起来，“孩子是我们李家的孙子，你想带到哪儿去？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冷地看着她，“反正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说完，
我转身回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我背靠着门，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我知道，
我说出了最让他们忌讳的话。但我是认真的。如果连孩子最基本的舒适都保证不了，这个家，
不待也罢。门外，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李伟！你看看你媳妇！她要造反了！
还想带走我孙子！”“妈！你少说两句吧！小曦也是为了孩子好！”“我怎么了？
我还不是为你们好？省点电费给你们攒着，有错吗？”“我们不缺那点电费！
孩子热坏了怎么办？”“能怎么办？凉快凉快就好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像是李伟拍了桌子。然后，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
我听到了遥控器“滴”的一声。紧接着，一股凉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空调，开了。
我浑身一软，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宝宝的哭声，也渐渐小了下去。我赢了这一回合。可是，
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心里只有一片荒芜。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我知道，
婆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4.果然，第二天，婆婆就开始了新的作妖方式。
她不再跟我正面冲突，而是玩起了“冷暴力”。她不再主动跟我说话，看见我就当没看见。
我点的月子餐送到，她开门签收，然后往餐桌上一扔，一句话没有。李伟不在家的时候，
她甚至连饭都不做了，自己随便泡碗面对付一下，完全不管我。幸好我订了一周的餐，
不然真的要饿死。除了冷暴力，她还开始在亲戚邻里之间“宣传”我的光辉事迹。那天下午，
我正在房间里给宝宝换尿布，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婆婆和邻居王阿姨的说话声。“哎哟，张姐，
你这福气真好，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是王阿姨的声音。“好什么啊！
”婆婆立刻开始大倒苦水，“我是上辈子造了孽，才摊上这么个祖宗！”“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的年轻人，娇贵得不得了！坐个月子，剩菜不吃，
空调要开24小时，还天天点什么死贵的外卖！我儿子挣那点钱，都不够她一个人花的！
”“这么厉害？”王阿姨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可不是嘛！我还不能说，
一说她就跟我拍桌子瞪眼，还要抱着我孙子回娘家！你说说，有这么当儿媳妇的吗？
简直就是个败家精！白眼狼！”婆婆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慨，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我抱着孩子，气得浑身发抖。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她怎么能**到这种地步！
我真想冲出去，当着王阿姨的面，把她的所作所为全都抖落出来！但我忍住了。我知道，
我现在冲出去，只会坐实她口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儿媳形象。家丑不可外扬。
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王阿姨走后，李伟下班回来了。
婆婆立刻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对着他哭诉我是如何“忤逆不孝”，
让她在邻居面前丢尽了脸。李伟听完，脸色铁青地冲进了我的房间。“陈曦！
你又跟我妈吵架了？”他劈头盖脸地质问。“我没有。”我正在给宝宝喂奶，头也没抬。
“没有？没有她会哭成那样？还让邻居都听见了笑话！”“她那是恶人先告状。
”我淡淡地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王阿姨，我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解释？”李伟的火气更大了，“你就任由她那么说你？”我抬起头，
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我解释？我怎么解释？我冲出去跟邻居说，**我吃剩菜，
不让我开空调，想把我和孩子热出病来吗？”“你……”李伟被我噎住了。“李伟，
你搞清楚，现在不是我跟她吵架，是她在单方面地找我的麻烦，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
”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作为我的丈夫，你不去制止你妈，反而跑来质问我？
”“我……”他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忍了，
这个家就太平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道。李伟躲开了我的视线。他沉默了。他的沉默，
就是最好的回答。我的心，彻底凉透了。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你出去吧。
”我重新低下头，看着怀里吃奶的宝宝，“让我安安静静地喂个奶。”李伟站在原地，
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我听着他去安慰婆婆的声音，
什么“小曦她刚生完孩子，脾气不好，你多担待”、“我回头好好说说她”……呵呵。
又是担待。又是说说我。在这个家里，仿佛我才是那个万恶不赦的罪人。我抱着宝宝，
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和睦的家庭。但是妈妈答应你，
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谁敢动你，我就跟谁拼命。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喂，曦曦啊，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宝宝乖不乖？”听到我妈熟悉的声音，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妈，我挺好的，宝宝也乖。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就好。对了，你婆婆在家吗？
我怎么听你那边这么安静？”“她……她在客厅看电视呢。”我撒了个谎。“哦，那就好。
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你婆婆，一个人照顾你和孩子，真是不容易。”我妈感慨道。
听着我妈的话，我再也忍不住了。那些被压抑的委屈、愤怒、失望，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妈！”我哭了出声，“你来接我回家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5我妈当天晚上就杀过来了。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时，
婆婆和李伟都惊呆了。“亲家母，您怎么来了？”婆婆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来看看我女儿和我外孙，不行吗？”我妈的脸色很难看，她进门后，
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看到我憔ें悴的脸色，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曦曦，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她冲过来，拉住我的手，声音都哽咽了。
“妈……”我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怎么回事？李伟，张姐，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我女儿的？”我妈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射向他们。李伟吓得一哆嗦，
赶紧上前解释：“阿姨，您别误会，我们……”“误会？”我妈打断他，“我女儿哭成这样，
你跟我说是误会？”婆婆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开启了她的表演模式。她一**坐在地上，
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没法活了啊！我辛辛苦苦当牛做马，伺候儿媳妇坐月子，
到头来还落不着好，被亲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差点就信了。我妈是谁？
她可是菜市场吵架从无败绩的王者。她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婆婆，冷笑一声。“行了，
张姐，你别在这儿演了。你那点伎俩，骗骗你儿子还行，在我这儿不好使。
”婆婆的哭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妈。“我女儿什么性格，我比谁都清楚。
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她绝不会哭着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她回家！”我妈走到婆婆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婆婆被我妈的气势镇住了，
一时忘了哭，愣愣地坐在地上。“阿姨，妈她没做什么，就是……就是有点节俭。
”李伟还在试图打圆场。“节俭？”我妈笑了，“节俭到让我女儿月子里吃剩菜？
节俭到大夏天不让开空调，想把我外孙热出痱子来？”李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怎么知道？”他结结巴巴地问。“我女儿都告诉我了！”我妈的声音陡然拔高，
“李伟，我当初是怎么把女儿交给你的？我让她跟着你，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罪的！
你就是这么当丈夫的？眼睁睁看着你妈欺负你老婆孩子，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妈的骂声又急又响，跟连珠炮似的，砸得李伟抬不起头来。
“我……我……”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婆婆看儿子被骂，顿时不干了。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我妈的鼻子：“你凭什么骂我儿子！这是我们家的事，
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外人？”我妈气极反笑，“我女儿在你家受了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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