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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嫁衣是幸福的开始，直到那碗燕窝让我七窍流血。我曾以为未婚夫是此生良人，
直到他冷眼旁观着我的死亡。我曾以为继妹是贴心知己，直到她笑着戴上我母亲的遗镯。
重生回十六岁，我仍是将军嫡女，而他们仍在编织谎言。这一世，我不再是谁的未婚妻，
我要成为他们命运的执刑人。1春雪化冰的时节，最是刺骨。我睁开眼，
看见的是绣着缠枝莲的芙蓉帐顶，闻见的是我最爱的苏合香。抬起手，
腕间那道为顾砚修挡刀留下的疤痕清晰可见。“**醒了！”茯苓惊喜的声音传来，
“您昏迷了三日，可吓坏奴婢了。”我撑起身，环顾这间我住了十六年的闺房。
梳妆台上放着顾砚修上月送来的珊瑚簪，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却稚嫩的脸——这是我十六岁的模样。“今日是何年何月？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石磨过。“永昌十七年二月初三啊。”茯苓担忧地递来温水，
“**莫不是病糊涂了？您前日在白马寺落水，高烧不退……”永昌十七年。我攥紧了锦被。
是的，我想起来了。这一年我十六岁，母亲病逝刚满三年，父亲还在边关。
顾砚修是我的未婚夫，云萝是我“贴心”的继妹。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父亲未战死，
燕家未蒙冤，我未在新婚之夜被毒杀。老天爷竟然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茯苓，
替我更衣。”我掀被下床，双腿虚浮却异常坚定，“我要去见父亲。”推开书房门时，
燕凛正在与副将商讨军务。见到我，他明显一怔：“峄儿？你怎地下床了？”我屏退所有人，
关上门，直挺挺跪在他面前。“女儿有一事相告，事关燕家满门生死，请父亲务必信我。
”我将那场“噩梦”娓娓道来：十个月后父亲如何因援军未至而战死沙场，
一年后燕家如何被扣上通敌罪名，一年半后我如何在新婚夜被顾砚修与云萝毒杀。
我说出只有父亲和几位心腹才知道的边防布局，说出顾家与二皇子勾结的细节，
说出那封伪造通敌信上的每一个字。燕凛的脸色从疑惑到凝重，最后化为震惊。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现在没有。”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但下月十五，
顾砚修会与二皇子门人在城西聚贤楼密会。父亲只需派人去查证。”父亲扶起我，
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脸颊。他看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个被他娇养长大的女儿，眼中不该有这种淬了冰的恨意。
“若你所言属实……”他声音干涩，“这婚约……”“不能退。”我斩钉截铁，
“现在退婚只会打草惊蛇。女儿不仅要保全燕家，还要那些人付出代价。”窗外又飘起了雪。
我拢了拢衣襟，那寒意直透骨髓。顾砚修，云萝，还有幕后那些人……这一世，
我要亲手将你们送入地狱。2我以“落水后体弱需静养”为由，闭门不出。
顾砚修来探望过几次，都被茯苓挡在门外。他送来的信，我看也不看便烧了。
他托人带的点心，我原封不动赏给了下人。云萝倒是常来，
每次都要红着眼眶说些“砚修哥哥很担心姐姐”之类的话。我看着她演戏，心中只觉得可笑。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了，以为她是真心待我的妹妹。“妹妹不必担心。
”我拉着她的手，语气温柔如常，“等我身子好些，自然会见砚修。倒是妹妹，
也该多为自己打算，总不能一辈子寄居在燕家。”云萝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垂下头：“姐姐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和她那个歌姬出身的母亲一样，做梦都想攀上高枝。前世她抢了我的夫君，这一世，
我该给她指条“明路”。三月中，我开始“病愈”，偶尔去园中散步。茯苓说，
顾砚修在花园“偶遇”过我几次，我都恰好避开。我要让他着急，让他不安，
让他主动露出马脚。果然，四月初一那日，我在凉亭看书时，他“恰好”路过。“峄儿！
”他快步走来，眼中满是担忧，“这些日子你不见我，可是还在生气？”我合上书，
抬眼看他。这张脸我曾爱了十年，如今看着，只觉得恶心。“顾公子说笑了，我为何要生气？
”“那日落水，我因故来迟，你定是恼了我。”他在我对面坐下，伸手想碰我的手，
我避开了。“顾公子多虑了。那日是我自己不慎，与你何干。”我端起茶杯，语气平淡，
“倒是听说，近日顾公子常陪云萝妹妹游湖赏花，好生惬意。”顾砚修脸色微变：“峄儿，
你听我解释……”“不必解释。”我打断他，“顾公子与谁交好，是你的自由。
只是我身子未愈，不便久坐，先行告退了。”我起身离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的瞬间，
我看见他眼中的错愕与慌乱。很好，就是这样。我要他一步步走进我设的局。同时，
我通过父亲留下的暗线，开始调查当年贵妃暴毙的真相。前世褚寒舟花了三年才查清此事，
扳倒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这一世，我要走在他前面。四月初，陆先生带来了我要的消息。
“端王世子褚寒舟，确实在暗中调查贵妃之死。他母亲端王妃与贵妃是闺中密友。
”“他常去何处？”“每月十五，必去灵泉寺后山祭拜。”陆先生顿了顿，“**，
端王世子此人深不可测，与他打交道，恐有风险。”“风险？”我轻笑，“陆先生，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风险？”四月十五，我去了灵泉寺。后山梅林深处，
果然有一座无名孤坟。我焚香烧纸，安静等待。“何人在此？”声音从身后传来，
冷冽如腊月寒泉。我转身，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玄衣墨发，
面容俊美却带着疏离——正是褚寒舟。“小女燕峄。”我行礼，“惊扰世子祭奠，还请见谅。
”他眼神微凝：“你如何知这是我妹妹墓冢？”“我不止知道这是令妹安息之地。
”我迎着他的目光，“还知道世子一直在查贵妃暴毙的真相。巧的是，
我手中有二皇子与宫中某人往来的证据。”梅瓣纷飞，落在我们之间。褚寒舟盯着我，
忽然笑了。那笑容没有温度：“燕**，与虎谋皮，往往尸骨无存。”“但敌人的敌人，
就是盟友。”我从袖中取出那枚龙纹玉佩——前世顾砚修从我尸体上拿走的那枚，
“此物为证。三日后，聚贤楼天字三号房，我有更重要的东西奉上。”我没有等他回答，
转身离去。我知道他会来。3聚贤楼的雅间里，褚寒舟准时出现。
我将一叠密信推到他面前：“二皇子与皇后身边掌事太监的往来书信。贵妃死前三日，
此人曾从宫外带入一盒南疆香料。”褚寒舟翻阅信件，脸色越来越沉。
这些是我凭前世记忆伪造的，但细节完全吻合——真正的证据，需要他自己去查证。
“你想要什么？”他抬眼看我。“合作。”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帮你扳倒皇后和二皇子，
你帮我摆脱顾家，并借我端王府的势。”“为什么选我？”“因为世子是聪明人，
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我微笑，“而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褚寒舟沉默良久，
指尖轻敲桌面：“你要如何摆脱顾家？婚约是圣上亲赐。”“这就需要世子配合演一出戏了。
”我的计划很简单：让云萝“偶遇”二皇子，闹出些风流韵事，逼顾家在压力下主动退婚。
同时，让褚寒舟在朝中施压，加速顾家的败落。“顾砚修不会轻易放手。”褚寒舟说。
“那就让他不得不放。”我眼神冷下来，“顾家最大的把柄，不在二皇子，而在军饷。
”七月中元节宫宴，我称病未去，让云萝随顾砚修赴宴。
一切都如我所料：云萝“失足”落水，被二皇子所“救”，众目睽睽之下湿衣贴身。两日后，
顾家收到二皇子暗示。云萝跪在我面前哭诉时，我竟有些恍惚。前世她也这样哭过，
在我发现她与顾砚修私会时。那时我真以为她是一时糊涂，还反过来安慰她。“姐姐，
我不是故意的……”她哭得梨花带雨，眼底却藏着得意。我扶起她，
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妹妹说的哪里话。你与砚修情投意合，如今又有二皇子做主，
姐姐自然成全。只是正妻未过门先纳妾，于礼不合。不如这样，我退一步，让妹妹做平妻，
与我同日过门，如何？”云萝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大度”。
“真的……真的可以吗？”“自然。”我拍拍她的手，“你虽不是我亲妹，
但这些年的情分我是记得的。你放心，我会跟砚修说，定让你风风光光地进门。
”她扑进我怀里，肩膀耸动，不知是哭是笑。而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心中一片冷寂。
消息传到顾砚修耳中，他果然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既想要权势，又想要贤名。
前世他毒杀我时，还要给自己找“不得已”的借口。八月初，御史台突然发难，
弹劾顾清明贪墨军饷。证据确凿，顾家顷刻间风雨飘摇。那日顾砚修来求我时，
下着瓢泼大雨。他浑身湿透，全然不见平日风流倜傥的模样。“峄儿，
如今只有你能救顾家了……”他抓住我的手，眼神急切，“只要你愿意向燕伯伯求情，
让他出面周旋……”我抽回手，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顾公子说笑了。
我父亲远在边关，如何插手朝堂之事？更何况，令尊贪墨军饷证据确凿，这是死罪。
”“可是……可是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他急声道，“只要你嫁过来，
燕伯伯不可能不帮顾家！”我笑了，笑声在空旷的花厅里格外清晰。“顾公子以为，
我还会嫁给你吗？”他脸色一白：“峄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有婚约的……”“婚约？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砚修，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与二皇子勾结，意图陷害我父亲。你与云萝私通，给她许下平妻之位。你一边哄着我，
一边等着我父亲战死后吞并燕家军权——这些，你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他踉跄后退，
眼中满是惊恐：“你……你怎么会……”“我怎么知道？”我逼近一步，“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顾砚修，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贪得无厌的小人。
”“不……不是这样的……”他试图辩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峄儿，
你信我……”“真心？”我冷笑，“你的真心，就是在我父亲出征后断他粮草？你的真心，
就是在新婚之夜毒杀我？”他彻底僵住，
像是见了鬼：“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我退回主位坐下，“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动你。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
顾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的。”顾砚修跌坐在地，面如死灰。我端起茶盏，
轻啜一口：“对了，我确实认识一位贵人，或许能帮顾家说句话。但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要我嫁入端王府，做世子侧妃。
”顾砚修如遭雷击：“这怎么可以！你我是有婚约的！”“婚约？”我放下茶盏，声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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