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堂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人都说，顾家的赘婿沈辞，翅膀硬了，竟敢当众掌掴小舅子。
有人说我忘恩负义，有人说我忍辱负重终于爆发。
而我，对此置若罔闻。
回到我和顾盼清的院子，她早已等在那里，一张俏脸覆着寒霜。
「沈辞，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劈头盖脸地质问。
我自顾自地脱下素服，换上一身青色常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这种无视，比任何争吵都更能激怒她。
「我在问你话！」顾盼清拔高了声音，胸口剧烈起伏。
我终于抬起眼，淡淡地看着她：「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人活着，总得有点骨气。」
「骨气？」顾盼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骨气就是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让你妻子的娘家颜面扫地？」
「颜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走到她面前，目光沉静，「顾明远辱我在先，我若忍了，丢的是我自己的脸，是朝廷的脸。你身为我的妻子，非但不维护我，反而袒护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盼清，你才是在让顾家颜面扫地。」
顾盼清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她怔怔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一般。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在她面前甚至有些自卑的沈辞吗？
他的眼神为何如此陌生，如此冰冷，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你变了。」她喃喃道。
「人总是会变的。」我轻笑一声，「尤其是，死过一次之后。」
顾盼清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自然不明白我话中的深意，只当我是气话。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辞，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觉得我们顾家轻慢了你。」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父亲刚刚过世，家里一团乱，明远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一些。等过了这段时间……」
「等过了这段时间，又如何？」我打断她。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为顾家办事，你想要的，顾家都会给你。」
这是在给我画饼，也是在敲打我。
我心中冷笑。
前世，我也是听了这番话，才死心塌地地为顾家卖命。
可结果呢？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顾家能给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震惊的表情，径直走出了房门。
夜色已深，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能让我这盘复仇大棋，落下第一颗棋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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