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们不该是敌人。」「你在宋祈身上浪费了八年,你不知道的是我跟了他六年。」白妍莉冷笑了声,「你过得去这道坎儿,我过不去。我总得给自己的青春,讨个说法。」多亏了白妍莉的文件,这件事迅速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很快,我在新闻上刷到了相关信息。宋家彻底倒了。又过了几天,我接到宋祈律师的电话。...
隔天中午,周培北跟我介绍了其余两个研究员。
年纪都不大。
见到他们我才知道,这个勘探项目远没有那么简单。
「被坑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叹了口气,「开始是说环保项目勘探,来了之后才发现水很深。这边的地貌复杂,之前明显被开采过,检出了不少放射物质,具体情况很复杂。」
「反正我是打算辞职也要回去了,在这边耗个几年身体垮了不说,还得沾上一身腥。嫂子你也劝劝周工,反正这地方已经烂成这样了,早点走吧。」
我又想到白妍莉和我说的话。
早就知道宋祈用关系让周培北来的地方不会那么简单。
回去后,我问周培北,「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我们项目队撤掉,附近的居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有辐射物质,也许这地方还会被二次开采。」
「所以呢?」
「我给你订了机票。」
「如果我说你留在这儿我们就离婚呢?」
周培北脸上带着纠结,「莫柠,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我已经知道周培北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没再跟周培北提过要留下的事儿。
出发那天,周培北又跟村里的人借了辆吉普。
打算直接送我去机场。
坐上车,我跟他说,「我找到新工作了,今天就要去报道。」
周培北一愣,「那挺好。」
声音有些发涩,「今天就去,赶得上么?」
「坐飞机来不及,开车可能快一点。」
周培北一愣,「什么意思?」
我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附近小学的聘用合同,「麻烦周工把我送到这个小学,莫老师第一天上课,坐车会显得比较气派。」
周培北终于知道了我的想法,「为什么。」
「你不懂么?」
我抿了抿唇,「你留下是为了这一方水土,我留下,是为了你。」
周培北半晌没说出话来,我笑着戳了瞅他肩膀,「你可别哭啊,我见不得男人哭。」
这句话让周培北情绪崩盘,仰头说了句,「莫柠,老子真他妈稀罕你。」
我跟周培北住了下来。
村里知道了周培北是勘探的地质学家,聘请他去当地的一所初中教地理。
混熟了之后,住所也被协调进了村里的一户空着房子的人家。
虽然条件依然简陋。
却比之前的土屋好了不少。
村里的人大多淳朴,孩子们也天真可爱。
在这边我渐渐忘记了大城市的喧嚣,居然找到了久违的宁静。
期间宋祈联系过我,被我拖进了黑名单。
我不认为自己和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培北的研究进行的很顺利,时间一晃一到了我们要离开的时候。
临行前几天,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
白天村里大姐陪我去了趟医院,验血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
路上周培北给我打了个电话,「检查结果怎么样?」
我压住内心的欢喜,「晚上告诉你。」
然而那天一直等到凌晨,周培北都没回家。
天亮,我接到村长的电话,「莫柠,周工出事儿了。」
恍惚中我看了眼手机。
1 月 28 日。
上辈子……周培北的忌日。
14
生活过于平静。
我都已经忘了周培北的死。
医院内周培北还在抢救。
外面一个孩子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
见到我,小孩儿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周老师是为了救我才跳进河里的,是我害死他的。」
村长说我才知道,村子里的小朋友知道我们要走了。
偷偷出去采野花。
失足坠河,被周培北救了。
只是孩子救上来了。
周培北体力不支留在了河里。
两年勘察,辐射到底还是让周培北的身体有了亏损。
怪谁?
只能怪命运弄人。
医院抢救了七个小时,周培北始终没有醒来。
我爸妈从海市赶了过来,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陪着我。
三月底,春天第一批花开的时候,周培北醒了。
「老婆,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我们。」
周培北的声音很慢,「那个世界的我很笨,把你弄丢了。」
「是梦而已。」
我带着他的手摸上了我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我们会在一起,还有宝宝。」
周培北眼睛亮了亮。
我亲了亲他的眼皮,「我爱你。」
回去之后,周培北将相关信息整理之后,呈递给了相关部门。
但迟迟没有反馈。
我们都知道,这里面牵扯程度之广。
是一场硬仗。
在我们做好持久战准备的时候,我却接到了白妍莉的电话。
她递给我了一个文件袋,「这是我搜集的一些关于宋家的资料,或许能帮到你。」
我抽出来看了一下。
里面全都是这几年宋祈公司的账务流水。
数字惊人,背后牵扯到的几个账户人也十分耐人寻味。
「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豁得出去,就能拿到。」
我捏紧了这份文件,「为什么给我?」
「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们不该是敌人。」
「你在宋祈身上浪费了八年,你不知道的是我跟了他六年。」
白妍莉冷笑了声,「你过得去这道坎儿,我过不去。我总得给自己的青春,讨个说法。」
多亏了白妍莉的文件,这件事迅速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
很快,我在新闻上刷到了相关信息。
宋家彻底倒了。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宋祈律师的电话。
说宋祈想要见我一面。
「我不认为自己有和他见面的必要。」
电话里,我回绝了对方,「烦请您告诉宋先生,我从结婚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的生死祸福,皆与我无关。
预产期那天,周培北牵着我的手在产房外头溜达。
神情比我这个产妇还严肃。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都没问过你,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
「我没和你说过?」
周培北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想了想,「有 20 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