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臣渊输送灵力的动作一顿。原先的烦躁消散，被恐慌取而代之，笼罩在心头。路遥嘴角的那个微笑，似在，求死？“师尊！无论如何！路遥师妹她罪不至死！”眼看着高位上的小人儿没了动静，明意急火攻心，不管不顾之下终于冲破了谢臣渊的法咒。他立刻冲上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直接把路遥抢了过来，抱在自己...
谢臣渊输送灵力的动作一顿。
原先的烦躁消散，被恐慌取而代之，笼罩在心头。
路遥嘴角的那个微笑，似在，求死？
“师尊！无论如何！路遥师妹她罪不至死！”
眼看着高位上的小人儿没了动静，明意急火攻心，不管不顾之下终于冲破了谢臣渊的法咒。
他立刻冲上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直接把路遥抢了过来，抱在自己怀中，当着众人的面，仔细探查起路遥的状况来。
“灵根已废……经脉，尽毁……”明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他一字一顿，字字泣血。
那个刚入宗时跟在他身后鲜活明艳的少女，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哽咽起来。
“路遥，对不起。”他的眼眶红红的，声音中满是自责和悔恨。
都怪他。
要是他当时能直接带她离开就好了。
要是几天前他没有把她留在雪地里就好了。
要是今天，她一被师尊责罚，他就寻个由头带她离开就好了。
再不济，要是他再强大一些，在师尊伤害她时能出手制止就好了。
路遥不过是个小姑娘，平日里本就娇气，她是如何受得了晕倒后又活活疼醒、再被活活疼晕的痛苦呢！
在场众人都是沉默，路遥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心里都不是滋味。
世间竟有这般痴儿！痴情到就要命丧于此，却因是自己心爱之人所为，她便不再抵抗，还因死在他手里，而安心和释然！
想到这里，他们对路遥的看法都悄悄改变了一些。
明意和谢臣渊亦然。
“傻丫头。”明意拿出帕子，小心翼翼擦干路遥额头上的汗和眼角的泪，又轻轻把人抱在怀里。
“都是大师兄不好，都怪大师兄，你别怕，大师兄这就救你……等你醒来，大师兄再也不凶你了……”
说完，不再顾及场中众人，抬脚就要离开。
“本尊的弟子，不用旁人操心。”谢臣渊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方才回想之前的场景，这才想起，路遥蜷缩起来的身体，和额头上的汗水。
他之前，并没有把她的异常放在心上。
强行接受他人灵力本就是个痛苦的过程，如果接受者反抗，痛苦只会加倍。
他刚开始甚至因为路遥的颤抖以为是她的反抗，心中有气，更加大了输送灵力的力度……
说完，他伸出手，又想把路遥给抢夺过来。
明意觉察到他的动作，下意识想躲，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哪里争得过一个半步飞升的大能？
最终，路遥还是被夺了过去。
明意只能眼睁睁看着谢臣渊扬长而去的背影，在原地成为一尊雕塑
“师兄，你没事吧？”
直到这时，楚灵儿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谢臣渊带着人离开的方向，想了想后，她走到明意身边，软软的小手为他输送灵力。
“我帮你解开师尊的术法。”
“不需要你！”明意冲破束缚，一把推开了楚灵儿。
“师兄……”
这是楚灵儿第一次被明意呵斥，还是无缘无故的，神色有些受伤。
看着她跌倒在地，明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可又想起不久之前，谢臣渊的区别对待，还有路遥那奄奄一息的模样。
心中的愧疚就少了几分。
明知道这事不怪楚灵儿，被宠着也不是她的事，可他还是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去哄她。
“抱歉。”最终，他抿了抿唇，干巴巴地丢下一句，就朝谢臣渊离去的方向追去。
只留下一脸错愕又委屈的楚灵儿，和一群面面相觑的弟子。
楚灵儿毕竟是守一宗掌中宝，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其余众人都纷纷上前宽慰。
明意追到缥缈峰的时候，李逸风正在给路遥看伤。
“全身经脉尽毁，灵根被废。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修炼，只能做个凡人了。”
李逸风收回手，啧啧两声，又补充道：“当然，还是凡人中的废人。毕竟，她从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彻底无用了。”
谢臣渊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只是浑身的低压显示他心情极度不好。
“师兄还真是狠心呢。”李逸风见他这样倒也是稀奇，不怕死地打趣两句，坐在路遥身边，静静看着她。
“这事儿传出去，恐怕没人敢再爱慕师兄了。爱慕师兄的代价太过惨痛，百年修为毁于一旦，还要成为一个无用的凡人，空耗这几十年光阴。”
谢臣渊的手握成拳，他紧紧抿着唇，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这次确实是他的疏漏，忘记了路遥已经失去了金丹，忘记了她身上带伤，忘记了她的身体状况，根本经受不起任何一丝灵力的灌入。
其实李逸风前几日同他说过的，他确实忘记了，亦或许是习惯性的不上心。
若是楚灵儿，他定然是千般万般都记挂在心上的，可若是路遥……
哪怕不是楚灵儿，是别人，他也不允许自己出如此大的纰漏的。
只是那时见她依偎在明意怀中，下意识亲昵的模样，他一时气急败坏……
“本尊会为她寻驻颜和延寿的灵物的。”
谢臣渊开口，声音是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低沉。
“哪怕只剩几十年寿命，”他顿了顿，“本尊也会让她和本尊在一起的。”
“本尊成全她。”
似是不喜，亦或是不忍，他迈开步子向屋外走去。
“本尊与她的结契大典便在下月举办吧，通知全宗门，风光大办，也算如她的愿了。”
用千百年寿命，换守在他身旁几十年，她会高兴吗？谢臣渊心想，却不敢求证那个答案。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刚刚灵力散去后，她迅速苍老的模样，即使用驻颜丹又变回了少女模样，可再也不似记忆中明媚鲜活的样子了。
从前路遥最是小孩子脾气，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只有在他乖巧，哪怕学会了一个小小的术法，都要寻到他面前，表演给他邀功……
那时的路遥，笑起来可真好看呀……
明意赶到时，只听到了谢臣渊丢下的最后一句话。
整个人就像被钉子定住一样，直接僵硬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谢臣渊离去的背影。
屋子的门被关上。
李逸风看着床榻上面容恬静的少女，收起了戏谑的神色，目光复杂地注视她半晌，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总是这么极端……”
一周后，路遥从昏迷中醒来。
在知道自己不仅没有死，还要在一月后与谢臣渊结为道侣的消息后，犹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他有病吧。”路遥郁闷地摸了摸自己貌美如花的小脸，发出灵魂深处的质问。
“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废了我再娶我？”
“他现在折磨人的法子也太高级了吧！！”
路遥干脆和系统在识海中叽叽喳喳，对外界的一切彻底不闻不问了。
养伤期间，李逸风来过几次，每次都要过来讥讽她几句。
被她敷衍的“啊对对，你说的都对”打发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给她塞了一堆驻颜丹，再也没有来过。
只剩下明意跟个上班的天选打工人，每天天亮过来打卡，在院中站着，也不说话，到了晚上定时离开。
不过，之前对她嫌弃的不行的缥缈峰弟子们倒是爱往这边跑了。
又过了些时日，路遥终于肯放过天天陪她熬夜看剧的小系统。
日子就要到了，她可不想真跟谢臣渊结为道侣，要是灵魂打上烙印，鬼知道死遁能不能跑得了。
“该怎么去死呢？”路遥揪着小系统的毛，无意间瞥到了门口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这不楚灵儿吗！怎么把她给忘了！
要知道，楚灵儿拥护者众多，只要欺负她，多的是人帮她出气。
她就不愁死不掉了！
这天，在从小弟子嘴里探听到楚灵儿的行踪后，路遥打算出去偶遇。
这不，刚走出传送阵，就撞见了楚灵儿，还有她身后乌泱泱的一群小跟班。
这！都是能杀掉她的人！
路遥眼睛亮了，热情地迎了上去：“来啦老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