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起唇,低低应了一声。徐庭知给我把面做好后就离开了。没多待一秒,只嘱咐了我好好休息。我看着碗里飘着葱花的面,慢慢叹了口气。我和徐庭知是在清华里认识的。十三岁那年,奶奶去世。她走得很安详,无病无痛,在睡梦中就停止了呼吸。...
男人颔首,扫了林家三人一眼,转身离开。
而林父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随后对林母和林幼安说:
「先回家。」
林幼安有些不情愿。
林父强行拽着两人进了车:「赶紧走!」
林父走南闯北,也算有些见识。
他应该是认出了直升机上的标识——
蓝色飞鹰,是国际警卫联盟的标志。
而能让警联出动的,只有官方。
我转身进了屋子,准备先把手里的幼苗栽进土里。
等到忙完后才发觉,已经快傍晚了。
刚好栽完最后一株,我弯腰出了菜棚。
正想舒展一下身体时,眼前却猛地一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我下意识伸出胳膊试图寻找附近有没有什么支撑物,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希望没有什么尖锐物品,我在心里祈祷。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我倒在了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里。
一只手钳制着我的腰,将我稳稳地扶住。
眩晕感渐渐消失,我扶着对面人的胳膊站稳,抬起头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又忘了吃饭?」
徐庭知松开我,向后退了一步,皱眉说:「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我轻轻晃了晃有些沉的脑袋,低声说:「忙忘了。」
「想吃什么?」他抬手一粒粒解开西装纽扣,转眸望向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脱掉西装后又去扯领带:「什……什么?」
「想吃什么饭,我给你做。」
他耐心地问:「阳春面怎么样?」
我反应过来,忙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厨房,帮他烧火。
徐庭知很高,一米九左右。
宽肩窄腰大长腿,将小厨房都衬得有些狭仄。
我问徐庭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回国连国内官方和农科院都不知道。
他一边洗菜,一边淡声说:「报道我看过了。」
我动作一顿。
徐庭知利索地切着菜,刀木相碰的声音响起,就显得他声音有些低:
「我可以帮你。」
「不用。」我利索地拒绝。
他的动作一顿。
「网络上的事更新换代快,大家只是关注这一阵子,没几天就会忘了。」
我解释道:「这件事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影响,我没必要向陌生人自证。」
他抿起唇,低低应了一声。
徐庭知给我把面做好后就离开了。
没多待一秒,只嘱咐了我好好休息。
我看着碗里飘着葱花的面,慢慢叹了口气。
我和徐庭知是在清华里认识的。
十三岁那年,奶奶去世。
她走得很安详,无病无痛,在睡梦中就停止了呼吸。
是喜丧。
林父林母办完丧宴带着林幼安回了城,走时把所有家具都搬走了。
我没有床睡,也没有东西吃。
只好拿着奶奶留给我的钱乘大巴去城里买米。
米有些沉,我累了就坐在路边歇一会儿,走走停停终于到了车站。
在马路边坐着歇脚时,没一会儿,我身边坐下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
短发,戴着眼镜,正皱眉看着手里的书。
我稍稍歪了歪身子,扫了眼纸张上的字。
而后,又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她叹了一口气,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等于七。」
她一愣,抬眼望向我:「什么?」
我指向她手里的书,说:「第一题,答案是七,用函数就可以解开。」
她看了我一眼,把手里的笔递给我:「你来解一下。」
我接过笔,把书放在膝盖上,画出图形,写出要用的公式。
一步步算下去,最后写下答案,把书递给她。
那个女人皱眉写写算算,而后惊愕地抬头看我:「你多大了?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十三岁,刚上完初二。」
她瞪着我,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正巧大巴车到了,我提着米袋子要上车,她却拽住了我:「你不能走!」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声音都有些发抖:
「……老李,我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