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听众齐齐倒吸了口冷气。好半天才有人说:「这么大一棵人参,岂不是大补之物?」「哎呀!」船夫一跺脚,活像自己丢了银两一样:「可惜的是,那人参精现出原形后不久,就腐烂了,变成一...
周围的听众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好半天才有人说:「这么大一棵人参,岂不是大补之物?」
「哎呀!」
船夫一跺脚,活像自己丢了银两一样:
「可惜的是,那人参精现出原形后不久,就腐烂了,变成一地的渣滓,恶臭难闻。别说我们了,就是杨夫人他们也是心疼不已。这么大棵人参呢!哎呀!」
又有人问:「那妖妇的孩儿呢?」
船夫长杆一撑,答道:「有人说是被妖妇一口吃掉了,也有人说是被产婆偷偷抱走了。」
说罢,他长吁短叹起来:「也是好几斤重的人参呢!」
我听完,下意识地收拢我的挎篮。
里头,小人参精还在呼呼大睡。
杨家新妇真是给我出了个好大的难题。
这些人能想到小人参,杨府想必也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为着她,今后还不晓得要有多少麻烦事要找上我。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可是谁叫你娘于我有恩?
7
小时候,我阿娘生我弟弟时难产。
接生婆见了情况,只问我阿父:「保大还是保小?」
阿父犹豫了一下,反问接生婆:「肚子里的带把不?」
接生婆点点头:「屁股墩露出来了,是个小郎君。你可要快些想好,不然一会儿他可就要憋死在肚子里了。」
阿父一咬牙:「保小。」
我远远地听见阿娘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嘶吼。
牲畜垂死挣扎也不过如此。
听得我心里直发堵。
阿父不让我靠近阿娘生产的地方,我就悄悄地躲在草垛后边,用细长的两根手指,拨开成捆的草偷看。
入眼一片猩红。
阿娘的下半身像是被泡在血池里。
她现在痛昏了过去,已经叫不出声来了。
接生婆用剪子剪开了阿娘的产道,双手就在里面翻来翻去,把我的弟弟整个从我阿娘被剖开的身体里翻了出来。
不过他也没能成活。
接生婆没注意,叫我弟弟被脐带缠死了。
阿父接连失去两个亲人,一夜之间长出了不少白头发。
可是没过几年,他又兴高采烈地给我带回了新的阿娘。
周围的人都叫她阿梁。
我叫她梁姨。
任凭阿父怎么打我我都不改口。
梁姨也不勉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