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时候,姜九歌眼前全都是温颉。那些过往如今被一再放大,无尽的悔恨和悲痛几乎压垮了她。原来,权倾朝野的佞臣温颉,一生负尽了天下人,唯独没有负她!她怎么就要死了呢?她还没赎罪,还没让这些毀了她一生的人下地狱,她好不甘心啊!此时,她手腕的墨镯大亮,将她整个笼罩其中。...
姜九感觉置身在一个无比温暖的地方,浑身的筋骨都像是被重新洗涤变的强健有力,她能清楚的感知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甚至脑海也变得无比清明,过往的记忆,那些全部细节,都格外清楚。
姜九歌缓缓起身,摩挲着手腕上的墨镯,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现在什么时辰了?”
画意回:“刚过酉时。”
姜九歌看向窗外的阴沉的天低喃,“才酉时啊。”
画意默默回:“您睡了一天一夜,如今是第二天酉时。”
姜九歌呆了两秒,立刻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完了完了完了,说好每天给他请安的,现在他恐怕要气死了!”
今天白日里,天气就不太好,滚滚阴云。
如今虽说刚刚酉时,但黑幕浓郁,暴风雨应当不远了。
只是,温颉比这天气要可怕。
从晨起开始到如今,一整天下来,东西厂联动,没有任何缘由,就抄了十多位大臣的家。
朝堂重臣闻风丧胆,吓的门都不敢出,连帝都都比以往寂静。
姜九歌翻墙出来后,抄小路,一路小跑。
画意一直跟在姜九歌不远处保护她,心里越来越疑惑。
她不禁想到姜九歌昏死后,书意的奇怪反应,“她身体完全没问题,而且内力十分雄厚。”
她伤势那么严重,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而且她从小到大好像没学过武功,又哪里来得内力?
从昨天开始,姜九歌就非常奇怪,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姜九歌真被换了?
这是个假的?
这么一想,画意脸色突变。
而此时的姜九歌可管不了这么多,她正绞尽脑汁在想怎么让温颉不生气。
昨天她信誓旦旦要好好侍奉他,结果一整天人都没出现,她真怕温颉直接把她扔出千岁府。
终于,半个时辰后,姜九歌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千岁府门口。
见她来了,管家激动的跑出来,“哎呦,七小姐,您可来了,您快去看看千岁爷。”
姜九歌试探性的问:“管家爷爷,千岁爷今天的心情怎么样?”
管家无奈的叹气,“今天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千岁爷,他一整天心情都特别差,为此还处死了不少人呢。”
闻言,姜九歌浑身一抖,觉得可能是她招惹了,下意识就想跑。
哪知琴意身如鬼魅,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七小姐想去哪?”
姜九歌心虚,“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想给千岁爷,我这就去取,一会就回来。”
画意主动道:“属下去取比较快。”
见画意一本正经,姜九歌不得不再找理由,“只有我知道在哪,还是我去吧。”
琴意冷笑,“依在下看,您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不想见千岁爷吧?”
姜九歌郁闷的反驳,“要不是想见他,你们这千岁府的大门我才不稀罕进。”
说罢,她突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脊梁骨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而此时琴意和画意同时看向她背后,十分恭敬道:“千岁爷。”
姜九歌心道完了,她立刻回头,正对上温颉冰冷的眼。
“不想进,就滚。”
温颉无情的嗓音一出,姜九歌双腿发软。
见他转身就走,她连忙小跑过去,拽住了他的袖子,“您怎么只听后半句?”
“本座高兴。”
姜九歌陪笑,“您既然高兴,就听我解释解释不?今天我是不小心睡懒觉忘记给您请安了,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温颉的气息更恐怖了,“本座不重要,自是不劳七小姐记挂。”
他说的波澜不惊,姜九歌却听的浑身发毛。
“谁说您不重要?您重要的不得了!”
她乖巧的仰着小脸,双手合十的祈求道:“千岁爷,我拼命跑了半个时辰就是为了过来侍奉您。求求您行行好,给个赎罪的机会吧。”
温颉扫了眼她会哄人的小嘴儿,无情拒绝,“本座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