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去回忆,更不愿意去面对。卧室门口,季桁静静站着看她。下午他开了个两小时视频会议,所以换了套正式的衣服,白衬衣黑色西裤,英挺考究。开完会回来,发现桑蕴醒了,正在发呆。...
桑蕴喝了酒,已经半醉。
季桁把她带到停车场,单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要她上车。
桑蕴不愿意……
她醉了,但没有醉死。
她抵着车门,微仰着头,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很性感:“季桁,我不要跟你回家!我们要离婚了!”
季桁居高临下,黑眸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看她喝醉后风情万种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桑蕴这副样子。
一身香槟色真丝衬衣加鱼尾裙,明明再端庄不过的穿着,此时却尽显女人韵味。
她身上每一寸曲线,都在勾引男人去抚摸、去占有。
季桁凑在她耳根,咬牙切齿:“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良家妇女的样子?”
桑蕴仰头望他。
她的眼神,似乎清明了点儿,但随之又混沌不堪。
季桁放弃跟她说理,直接将人推进车里,带了一丝粗暴。
桑蕴闹着下车,她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不停喃语着季桁不喜欢的话。
季桁挺恼火的。
他直接锁了内锁,正要给桑蕴扣上安全带,余光却扫到了对面的车子……还有对面车里坐着的人。
贺季棠。
两辆车打着车前灯,两个男人坐在车里,互相打量对方。
贺季棠的眼神,如墨染的黑夜。
季桁亦是。
良久,季桁侧身给桑蕴系上安全带,桑蕴醉得半梦半醒,不舒服地动了动,仍在呓语:“我不跟你回去。”
季桁轻摸她细嫩脸蛋,声音微哑:“不跟我回去,跟谁回去?”
语罢,他也不管她再说什么。
他坐正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的贺季棠。
随后,
在那人的目光下,将桑蕴带走。
两辆名贵车子错身而过,贺季棠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而季桁,则是很冷的嗤笑一声。
……
华灯渐暗,夜深沉。
季桁的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家里佣人听见动静,立即过来给他开车门,很温顺地问:“先生,需要准备宵夜吗?”
说完她愣了下:“太太回来了!”
季桁解开安全带,淡声开口:“煮一份醒酒茶一会儿送到楼上,太太喝醉了!”
佣人连忙点头,去办了。
季桁侧身,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妻子。
桑蕴在车上睡着了,纤细的喉部微微绷紧,引着下面的柔软身子亦是在空气中微微颤着……光看着就让人受不了。
季桁不是圣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倾身伸手握住她,稍稍把玩,黑眸盯着她的脸蛋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表情。
女人也有需求,何况桑蕴醉了。
她被季桁那样对待着,情不自禁地软哼出声,无意识地喃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季桁……季桁……”
“咔”的一声。
季桁解开她的安全带。
他下车,把桑蕴打横抱出车子,笔直走向大宅。
桑蕴喝了酒被他晃得头痛,她情不自禁地揽紧季桁的脖子,伏在他的颈窝不住地喟叹:“季桁,你慢点儿……慢点儿……”
明明是说走路,却说得那么浪。
季桁忍不住低头跟她接吻,边走边吻,唇齿间都是红酒与动情的味道,一触即发。
主卧室,水晶灯光璀璨,
地板上,乱七八糟地扔着彼此的衣物,男人的衬衣皮带和女人裙子丝袜羞耻不堪地堆叠在一起,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佣人弄好醒酒汤,原本是要送过来的。
透过门缝,却见着豪华大床上隐约的旖旎风情,她连忙退下……
季桁挺急,
衣服还没有脱净,就拆了那个戴上。
他一手握住桑蕴的小颈子,另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额头相抵,他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薄唇亦是……呼出的灼灼热息烫的桑蕴微微颤抖。
她有些意乱。
但是在心底深处,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跟季桁,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在男人情动得不能自己时,桑蕴伏在他颈边,贴着他的耳际轻喃:“季桁,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季桁身体微僵。
他轻捏住她软嫩小脸,迫她看着自己。
桑蕴面孔薄红,晕染着成熟的女人韵味,她静静地望着他无意识地轻喃:“季桁,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了!”
她说了好几遍——
季桁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他捏着她的下巴,盯了她许久,轻轻吐出几个字:“你以为我会在乎?”
他确实不需要在乎。
因为他不爱她,因为他们的婚姻开始就是错的,因为……
理智告诉季桁,现在他根本不需要在意什么幼稚的喜欢,他只需要一个柔顺听话的妻子,只需要发泄掉身体的多余精力。
床上,就是桑蕴软嫩的身子。
他只需要占有她。
就像是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哪怕桑蕴哭得再厉害,他都不会心软……可是看着桑蕴眼角的泪,季桁却没那份心思做了!
他丢开她,随手扔了床单盖住她。
他自己披了件浴衣,走到外头的起居室里,靠在沙发上吸烟。
季桁吸烟时,
白皙喉结轻轻耸动,好看又充满了性张力。
片刻,薄薄灰色烟雾,淡淡升起,让他周身都有了朦胧之感。
此时,
他不想承认,自己心烦意乱。
他更不想承认,桑蕴说她不喜欢他时,他心里升起的那股子愤怒……还有不舒服,就像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突然被人拿走了!
他更不愿去猜测,她从什么时候不喜欢他的……
季桁抽了七八根香烟,走出卧室,缓缓走下楼。
英挺面孔,面沉如水。
佣人还没睡,见他脸色颇有些意外:方才先生太太不是在那个么,怎么先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季桁声音淡淡:“把醒酒茶给我。”
佣人把汤碗递给他后,连忙退下。
季桁侧身将烟头熄了,端着醒酒茶上楼。
主卧室内,隐隐浮动着一丝甜味儿,如同六月荷花抽苞的香甜气息……地板上,仍堆叠着男人跟女人的衣服。
季桁没管那些。
他坐到床边,看着床上趴着的女人。
一身柔嫩的肌肤,腰肢细得一只胳膊就能抱过来,双腿比例极好……此时因醉酒不舒服轻轻蹭着床单,不经意散发着女人的风情。
季桁火气蹭蹭地。
约莫是想起她之前那些话,语气很不好:“起来,喝了醒酒茶再睡。”
桑蕴没理会他。
白皙小脸埋在枕里,嗓音震颤:“季桁,我们不该做这种事情……”
季桁死死盯着她。
半晌,他冷着声音:“还敢说!真想把你闷死!”
那样,她的嘴里就说不出那些难听话了。
季桁向来骄傲,极少哄人,再说这阵子他身子也当真憋出火了,当下也懒得再理她,直接躺到床上关灯睡觉。
但是桑蕴就睡在旁边,他怎么睡得着?
翻来覆去,好半天。
最后季桁伸手一拉,桑蕴跌在他的怀里,他贴着她的耳根咬牙切齿:“不喜欢我,你也别想喜欢别人!”
桑蕴有些冷。
这会儿接触到了热源,舒服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天微微亮,季桁先醒了。
他是被热醒的,怀里抱着个烫人的东西,弄得他身上的浴衣都湿透了。
睁开眼,是桑蕴红的不正常的小脸。
伸手一摸,她的脸滚烫!
季桁立即起身,快步下楼吩咐佣人:“打电话叫林医生过来一趟。”
佣人忙问:“先生不舒服?”
季桁正朝楼上走,闻言步子一顿:“就说太太发烧了,让他尽快过来。”
……
半小时后,林医生就赶了过来。
卧室里,佣人早就收拾得清清爽爽,不见一点暧昧痕迹。
医生给桑蕴仔细检查了一番,说:“烧得有些严重,打个退烧针吧!另外……季太太的身子有些亏空,要注意营养。”
医生点到即止。
季桁却清楚,桑蕴是过于劳累,经常顾不上吃饭。
从前,她那样娇贵……
医生给桑蕴打了一针,临走时交代:“最好卧床休息一天。”
季桁点头,让佣人送医生下楼。
佣人送医生走。
片刻,楼梯间又响起脚步声,季桁以为是佣人回来便吩咐:“煮碗白粥,晾了送到楼上来。”
但门口却是秦秘书。
她手上提着几套西装衬衣,是上周为季桁送洗的,她特意一早送过来。
当她看见床上的桑蕴,很意外。
桑蕴……怎么回来了?
而且明显,昨晚季桁跟桑蕴睡在一张床上,即使卧室收拾得再干净利落,但是桑蕴的后颈,留了一小片淡淡的吻痕。
那个位置,只有特殊体位,才会留下。
季桁看见是她,再看她手上的衣物,微微皱了下眉头:“东西放在沙发上,先下去!以后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
秦秘书垂眸,有种被揭穿的难堪。
她喜欢给季桁处理这些私事,好像……好像她是季桁的太太一样,但是这份心思,季总似乎看穿了。
她出去时,是怎么想的呢!
她在想,她为什么那么敌视桑蕴,反而对白筱筱无感甚至宽容,大概是她心里知道,如果季桁喜欢……也只会喜欢桑蕴。
因为男人,都会喜欢最漂亮的。
——季桁也不例外。
……
秦秘书离开,季桁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桑蕴仍在晕睡。
季桁站在床边,伸手轻轻捏了她的脸蛋一下,她没有反应他就稍稍用力……一直到她不舒服地翻身背过身去。
他心里才舒服了点儿。
但很快,他的眸子就染上深沉。
季桁走到外面的起居室,看看那几套衣服——
洗得很干净,但是上面还是有他不喜欢的溶剂的味道,除了这个,他更不喜欢外人碰他的私人物品。
季桁虽接受过西式教育,但骨子里仍保留着东方传统的那点子东西。
就像是男女情事,
或许其他男人很热衷,挑战一个又一个女人,但是季桁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想象。
男人做那种事儿,动情时表情都不会很好看,像季桁这样闷骚的人是绝对不喜欢给外人看见的,所以这些年他从未沾染其他女人。
他情动的样子,只有桑蕴见过。
……
秦秘书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佣人给她倒了杯茶。
她坐着喝茶,
姿态优雅端庄,一副女主人的作派。
季桁就是这时下楼的。
不同于平时的正式,季桁今天穿得很休闲装,卡其色的休闲裤、上面是件阿玛尼的白色针织,过于舒适的穿着却并不违和,反倒添了一丝人夫感。
秦秘书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爱慕。
大学时,她曾追求过季桁。
只是她的喜欢,在众多的名门千金中,根本不值一提。
季桁在她对面坐下。
秦秘书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专业态度说:“既然季太太回来了,那这些事情以后就由她接手!季总,以后季太太的生活费跟首饰,还是需要到我这儿报备登记吗?”
这些话,季桁听了反感。
因为桑蕴跟他提离婚,说的就是这些。
见他不说话,秦秘书自作主张:“季总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季桁静静看着她。
他是个思维正常的男人,哪个女人爱慕他、对他有想法,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过去不在意是因为没影响到他的生活。
但是明显,秦秘书越界了。
季桁考虑了半分钟,淡声说:“下个月,你去加拿大的分公司,职位和薪水不变。”
秦秘书愣住了。
半晌,她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季总,我有男朋友了!”
季桁没有说话。
秦秘书咬牙:“下个月,季总会收到我的结婚请帖!”
这一次,季桁慵懒起身:“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秦秘书全身都在颤抖,她心里清楚季桁是因为看出她的心思……他不允许自己喜欢他。
她忍不住开口问:“季总,是因为桑蕴吗?”
季桁脚步微微一顿。
片刻,他语带严厉:“不是!因为你越界了。”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干的秘书,而不是卖弄风骚的晴妇。这一点,秦秘书似乎一直没有搞明白。
……
桑蕴昏睡了大半天,醒来时已经是暮色四合。
卧室没开灯,只有微光。
她坐起来,身体还有些虚弱。
她低头看着身上月白色的真丝睡衣,猜想是季桁帮她换上的……下一秒那些醉酒的记忆悉数涌上来。
车内,他握着她身子把玩。
他抱她上楼,甚至等不及到卧室就将她的丝袜褪了下来,让她两条白皙的细腿盘在他的腰上,记忆里,季桁的皮带扣太硌人,她就顺着感觉去扯他的皮带……
桑蕴抬手挡住脸。
她不愿意去回忆,更不愿意去面对。
卧室门口,季桁静静站着看她。
下午他开了个两小时视频会议,所以换了套正式的衣服,白衬衣黑色西裤,英挺考究。
开完会回来,发现桑蕴醒了,正在发呆。
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季桁淡淡开口:“什么也没发生!醉成那个样子,你以为能做什么?”
桑蕴是女人,
身体的感觉告诉她,季桁没有撒谎。
彼此沉默时,佣人端了粥上楼。
佣人是个机灵的,察觉气氛不对就陪了个笑脸说:“太太生病,先生可担心了!这不上午就特意吩咐我们给太太弄点儿温补的,鱼片粥最好不过,太太洗漱一下趁热喝了,身子也爽利些。”
在佣人面前,桑蕴撕不开面子。
季桁也拿捏住她的心思,从佣人手里接过托盘:“你先下去!”
佣人跑得飞快。
季桁关上门,转身将托盘放到卧室的小圆桌上,再抬眼看向桑蕴:“还不起来?等着我喂你?”
语气不好,还在记恨她昨晚的酒后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