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青禾。
曾经是定远侯府嫡长女,锦衣玉食,仆从如云。
现在,我坐在一辆四面漏风的破骡车里,啃着硬得像石头的冷馒头,听着车轮碾过官道发出的咯吱**,身上穿的,是粗麻布衣裳,硌得慌。
骡车猛地一颠,我手里的馒头差点飞出去。
赶车的老张头扯着嗓子喊:“姑娘,坐稳咯!前面就是溪头村了!”我掀开破布帘子一角望出去。
入眼是望不到边的黄土地,稀稀拉拉几棵歪脖子树,远处是低矮的土坯房,炊烟倒是袅袅升起几缕,带着一股子柴火和泥土混合的、陌生的气息。
这就是我爹——曾经的定远侯,得罪了上头那位新贵,全家被撸了爵位,抄了家产,一大家子,男的流放,女的充入教坊司,唯独我这个嫡长女,因为早年已故生母娘家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香火情,被格外“开恩”,贬为庶人,发还原籍,自生自灭。
原籍?就是我那据说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舅所在的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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