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名刘盛,乳名小官儿。
之所以姓刘是因为俺老子也姓刘。
他是我们村里唯一的铁匠,打我下手很重的!每每想起他那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我就止不住地浑身汗毛倒立。
打完铁再来打我,我浑身上下连骨头包上皮肉哪有铁硬啊?有时候吃痛之下,我想改名换姓,和老爹脱离父子关系。
想了想,他一定不会答应。
我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至少得再挨一顿揍,况且似乎完全没那必要。
父母之所以给我起乳名小官。
我猜想有两点原因:其一,不叫屎蛋儿,狗剩儿之类的,说明他们有一定的文化水准,这很难得。
因为村子里大家普遍都没什么文化,给孩子起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难听。
据说小名起的越难听越好养活,我们村还有一个叫鳖盖的小孩,就差叫马桶盖儿了。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他们竟然也不担心养不活我。
其二,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美好的希冀和憧憬,望子成龙。
...
我们村有一所公认的学堂,其实也就是一间不大的破烂私塾。
教书先生姓吕,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据说原来是一个秀才,一直都没能考取功名,为了生存委身做了私塾先生,教我们这些小屁孩儿认字读书。
他上午在学堂里教我们读书认字,下午就去了村里唯一一位姓孙的土豪家里做上门先生,教那家的少爷公子们读书。
之所以如此忙碌是因为村里大多都是穷人,所能支付的学费极其有限,东跑西颠他也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我们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孩子超过六周岁就要被送去学堂念书,不管他自己乐不乐意。
这群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愚痴父母们都固执地认为,只有读好书将来考科举才能改变命运。
我该去学堂念书了。
在我的脑海中,读书认字儿本身就是学本事,我其实并不是特别抵触。
但是自从见到这位吕先生之后,我逐渐有了抵触情绪。
因为吕先生看我的眼神里明。
...
我们村有个大财主,唯一的大财主。
他叫孙喜旺,这么俗气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没文化的土财主。
但他家里有良田百亩,一年中同时给他家打长短工的就有上百号人。
最让人羡慕和嫉妒的是,他居然娶了六个老婆,而且长得还都很年轻漂亮。
我一一都见过,因为从学堂回到家后没过多久,孙喜旺就成了我的东家,我也成了给他们家帮工的年龄最小的放牛郎。
初次逃离那所破旧的学堂,我就像一只逃脱牢笼的鸟儿,彻底敞开怀抱、展开双翼自由翱翔。
有时候在外面野一天,饭都顾不上回家吃。
实在饿急了才回到家里,扒上几口饭,扔下碗筷又往门外跑。
如此没过多久,父母对我的担心越来越严重。
孩子不上学堂也就算了,说明他天生没那个读书当官的命。
这要是天天野在外面疯跑,万一再结交了坏人学坏了,那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而且天天野在外面,越来越难以管教。
这样下。
...
在我放牛期间,对我个人来说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是我拜了一个教我武功的师傅。
话说这一日牛儿在山坡上吃草,放牛的我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一边潇洒地翘起二郎腿,一边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着,佯装思考人生。
忽然之间,我听到树上好像有动静。
猛然间抬头,却见树梢上晃晃悠悠地站了个头戴斗笠的灰衣人。
而且看这光景他不是来了一时半会儿了。
他是怎么上去的?我就在这躺着,都没看见他爬树啊!正自疑惑,那灰衣人竟然如一片枯叶一般被风一吹,悄无声息地飘落在我的面前。
我瞪大了双眼这才看清楚,他的腰间竟然还悬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你好呀,小官儿。
这么悠闲自在,我看着都忍不住羡慕。
”我的两只眼珠瞪得更大了:“你谁啊,居然认识我?”。
灰衣人微微一笑,抬起一只大手捋了一把颌下灰黑的长须,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我与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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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骑在马上,长着一副双下巴的大肚腩校尉用手中的马鞭点指着我喝道。
“你个楞头青,脑袋上长眼睛了吗?官兵你也敢打,没看他们手里都拿着刀吗?活的不耐烦了吧?!”。
他转脸又去臭骂那几个倒在地上的兵卒:“你们几个酒囊饭袋,连一个半大孩子都对付不了,以后出门可千万别说自己是南宫将军手下的兵,太他妈丢人了!”一位被我打倒在地,滚了满身尘土的士卒连忙爬起身来,俯首抱拳道:“回禀大人,这小子别看他年纪不大,应该是练过几天拳脚。
这里不是战场,我们又不能真拿刀砍死他。
因此才会有如此局面。
”双下巴校尉撇了撇嘴,继续骂道:“少他娘废话,草包就是草包,饭桶就是饭桶!你敢说你们的教官,在教场之上没教过你们拳脚功夫?”他又转过头来,十分费力地在胖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我说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呀?”“虚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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