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啊,来,再敬张局一杯!”怀远县金鼎大酒店的牡丹厅里,觥筹交错,烟雾缭绕。
陈默坐在圆桌最末位,面前的白酒杯已经空了七次,胃里翻江倒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倒满倒满!”县委办主任丁文涛眯着眼睛,把陈默的酒杯重新满上,五粮液的香气混合着烟味直冲鼻腔,“张局可是咱们县财政的当家人,你以后进步还得靠领导提携呢!”陈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他不过是县委办综合科的一个普通科员,今晚被临时叫来陪酒已经够意外了,更没想到丁主任会把他当挡箭牌使。
“丁主任,我这...”陈默压低声音想推辞,却被丁文涛一把搂住肩膀。
“年轻人嘛,就要多锻炼!”丁文涛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桌人都能听见,“张局当年像你这个年纪,可是号称‘酒场铁人’的!”财政局局长张德胜靠在椅背上,领带松散,红光满面的脸上挂着意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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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和焦躁。
陈默的心跳几乎停止。
姐姐?叶清澜的妹妹?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去——一个与叶清澜有七分相似的年轻女孩站在走廊里,穿着紧身连衣裙,脸颊酡红,眼神迷离。
她正不耐烦地用高跟鞋尖踢着门框,发出“咚咚”的闷响。
“请问你是?”陈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叶清柠!”女孩不耐烦地喊道,“叶清澜是我姐!你又是谁?为什么在我姐房间里?”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叶清澜,又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大脑飞速运转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门外的叶清柠开始用力拍门:“开门!我知道她在里面!我刚才看见她被人扶进这个房间了!”陈默知道再不开门只会更可疑,只好硬着头皮拧开门锁。
门刚开一条缝,叶清柠就踉踉跄跄地撞了进来,浓烈的酒气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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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冰冷而锐利,与昨晚判若两人。
陈默的喉咙发紧,不知如何开口,叶清柠抢先一步:“姐,我们都被人下药了,这个人是县委办的,叫陈默。
”叶清澜的眼神变得锋利如刀,她紧紧盯着陈默:“你是丁文涛的人?”“不是!”陈默急忙否认,“我只是个小科员,昨晚被叫去陪酒,醒来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房间陷入可怕的沉默,叶清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又抬头看向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清柠,我的手机呢?”她突然问。
叶清柠摇摇头:“不见了,我的也是。
”叶清澜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掀开被子下床,双腿却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叶清柠赶紧扶住她。
“姐,小心!”叶清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站稳后径直走向陈默。
尽管衣衫不整,她的气场却强大得令人窒息。
“你叫陈默是吧?”她冷冷地问,“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陈默的额头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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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涛结结巴巴地说,小眼睛在陈默和叶清澜之间来回转动,“周***联系不上您,担心您酒后出事...”叶清澜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牌重重拍在桌上:“所以你就带着酒店工作人员闯进来?丁文涛,你好大的胆子!”丁文涛被这声呵斥吓得一哆嗦,他身后的酒店经理已经悄悄后退了两步。
“叶县长,是酒店的人说看见您被一个男人扶进房间,我担心您遇到危险...”丁文涛掏出手帕擦汗,眼神不住地往卧室方向瞟。
“危险?”叶清澜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沉闷的响声,“陈默是我发小,我调来怀远后偶然重逢,今晚叫他来和妹妹打打牌,有什么问题?”陈默适时地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朝丁文涛点点头。
他的手在桌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没有发抖。
丁文涛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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