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初夏。
北平,燕王府。
朱雄安静地坐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茶杯。
他对面,便是未来的永乐大帝,此刻的燕王朱棣。
穿越十年,从一个挣扎求生的少年,到如今掌控着神秘商路的一方巨贾,朱雄的心早已被磨炼得坚如磐石。
“朱先生的琉璃镜,当真是鬼斧神工之物。
”朱棣脸上挂着亲王标志性的温和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此物澄澈如冰,映照人影分毫毕现,远胜宫中那些昏暗的铜镜。
后续的交易,你直接与三宝对接便是,本王信得过你。
”“谢燕王殿下抬爱。
”朱雄微微颔首,起身告辞,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那个被称作“三宝”的年轻宦官,也就是未来的航海家郑和。
闻言立刻躬身跟上,引着朱雄向外走去,商讨交易细节。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外,朱棣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他转向身旁侍立的黑衣僧人,沉声道:“道衍,你说奇不奇怪?本王每次见他,都觉得。
...
朱雄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院中。
那名王府侍卫见到他,立刻上前一步,朗声宣布道:“奉燕王殿下口谕:皇太子殿下不幸薨逝,陛下诏令诸王回京奔丧。
殿下有令,着商人朱雄即刻收拾行囊,明日清晨,随王驾一同南下京师!”话音落下,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朱雄心中很是诧异跟困惑,但脸上却在瞬间浮现出受宠若惊的笑容,对着侍卫深深一揖:“能得燕王殿下如此看重,是草民三生修来的福分!还请侍卫大哥回报殿下,草民明日清晨,必准时到王府门前报到!”侍卫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侍卫消失的背影,朱雄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吊唁朱标?去金陵?这是皇帝老朱家自己的事情,跟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朱棣和姚广孝这对野心勃勃的君臣,到底让自己跟着去作甚?思来想去,朱雄想破了脑袋,也是在琢磨不出其中的缘故。
夜,渐渐深了。
朱雄坐在院落的石桌旁,。
...
十一日后,大明京师,金陵城。
作为帝国的都城,金陵的繁华远非北平可比。
但此刻,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肃穆的白幡之下。
太子薨逝,国之大殇。
连最负盛名的秦淮河两岸,也少了往日的喧嚣与浮华。
朱棣一行人抵达后,径直住进了内城的燕王府。
朱雄则以“商贾之身,不便叨扰王府清静”为由,希望能另寻一处落脚。
朱高炽倒是极为热情,在征得朱棣同意后,直接将燕王府名下,位于秦淮河畔的一座两层茶楼送给了他暂住。
“朱大哥,这茶楼位置绝佳,正对江南贡院,背靠十里画舫,只是我父王不善经营,一直空着也是浪费,你正好拿去用。
”朱高炽说得轻描淡写,浑不在意。
这大明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家的,想给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一句话不行,大不了就去宫里面,求皇爷爷。
然而,朱雄心里却看得明白。
这既是朱棣的拉拢与示好,也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茶楼位于如此繁。
...
朱雄微微一笑,走到柜台前。
紧接着,亲自拿起一块用精美油纸包裹的“玉脂膏”,递了过去。
“官爷误会了。
”他的声音温和而清晰,“我清风阁所售之物,看似胰子,却非凡品。
”“其用料之精,工序之繁,远非市面凡品可比。
”“三百文之价,看似高昂,实则物有所值。
”“若官爷不信,此物便赠予官爷,带回府中一试便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默身后那几名跃跃欲试的锦衣卫校尉,继续笑道:“这几位官爷一路巡街,也是辛苦,我这里备下了几份薄礼,不成敬意。
”“还请诸位官爷带回去,给家中女眷们尝个鲜,也算是我这小店开业,沾沾官爷们的喜气。
”说罢,他对着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机灵的小厮立刻捧出十几个用绸缎小盒精心包装好的玉脂膏,一一递到陈默和他的手下们面前。
这番操作,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既没有低三下四地求饶,也没有硬碰硬地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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