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她亲手送港市的顶级暴徒进了监狱。
八年后,九龙塘道,车流不息。
蓝初漫一身深蓝色的志愿者制服,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红灯亮起,一辆车牌号为“S”的卡尔曼国王停在了她身边。
随着单向玻璃窗缓缓降下,曾经的好友杜莹的脸出现在眼前。
“初漫,好久不见。
”“以前你可是大哥的女人,多少马仔要对你点头哈腰,整座港城都是你的。
听说你现在生了病,只能在社区服务站工作,每天这么风吹日晒的,你后悔吗?”明明杜莹近在咫尺,可蓝初漫却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杜莹却又说:“初漫,当年我们一起在盛世天骄做服务员时,我就告诉过你,庚礼不是坏人,可你却亲手送庚礼坐了八年牢。
”“这八年,庚礼申请过很多次想见你,可你都不肯见。
”“今天是庚礼出狱的日子,我们等了很久,你都没来,看来你是忘记了。
”“我。
...
蓝初漫怔住了,不可置信。
“阿敬?”听到这个熟悉又亲密的称呼,秦庚礼语气讽刺。
“蓝小姐,几个小时前,你还在说不会对我这个罪犯有感情,现在又这么亲密地叫我,是在玩欲擒故纵吗?”闻言,蓝初漫这才猛然想起,已经过去八年了,眼前的秦庚礼刚出狱。
而她和他,早断了。
蓝初漫深呼吸了下,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那秦先生不是说过不想再见到我?现在又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门口?”秦庚礼神情自若。
“好歹谈了三年,我没有蓝小姐冷血。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蓝初漫没拒绝,打开门,侧身给秦庚礼让开条路。
一进门,秦庚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不足二十平米的一居室里,到处都贴着自己和蓝初漫恋爱时的照片。
“蓝初漫,这些照片你怎么还留着?难道还想像八年前一样,骗我说你对我多情深?”蓝初漫才想起自己忘记把这些照。
...
这一刻,世界失真。
蓝初漫望着秦庚礼和杜莹并列的名字,心脏好似破了个窟窿,呼呼灌风。
她拿起请柬,可手却颤个不停。
许久之后,她把那张请柬和散落的合照都锁进了床底破旧的保险柜中。
倚靠着硬板床,蓝初漫好似看见八年前的秦庚礼站在面前,冲自己温柔微笑。
可转眼,他又牵着杜莹,走向神圣的圣约翰教堂。
无论泪流满面的她怎么在身后追赶呼唤,他都没有回头。
……第二天一早,九龙尖沙咀社区服务站。
蓝初漫刚来,就被叫进了站长办公室。
“你被开除了。
”站长拿出一个牛皮信封,“这是你的工资。
我希望你能理解,服务站不是老弱病残收容所。
”顺着站长的视线,蓝初漫低头,只见自己工作服的纽扣歪七扭八地扣在一起。
连小皮鞋,她都穿错了。
蓝初漫好似凭空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她垂着头:“我知道了,站长。
”。
...
看着吐血的蓝初漫,周英东和杜莹脸色一变。
而远处,秦庚礼从卡尔曼国王走了下来。
周英东疑惑:“蓝初漫,你才喝了半瓶,就吐这么多血,演过头了吧?”杜莹有些不忍:“初漫,你怎么了?”蓝初漫抹去唇边血迹,苍白一笑。
“我没事,以前的***病了。
”走到众人面前的秦庚礼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蓝初漫,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有这种毛病,你喝酒不是很厉害吗?”以前的蓝初漫可以喝一桌酒,脸不变色。
可现在,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看向秦庚礼苦涩一笑。
“可能是因为你以前不够关心我吧。
”秦庚礼不知道,八年前,他进监狱前的那个晚上。
她为了让对手公司不针对秦庚礼,喝了好多好多的酒。
最后因为急性胃溃疡,吐血进了医院。
从此以后这个毛病永远地烙印进她身体里,时不时折磨着她。
而此刻,听到这话的秦庚礼笑了。
“关心。
...
秦庚礼蹙了蹙眉。
“蓝初漫,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听到这声音,蓝初漫愣住了。
好似在很多年以前,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她耳边顿时响起许多熟悉的声音。
“阿漫,以后我在男人堆里排第几,你就在女人堆里排第几。
”“阿漫,我爱你,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你在太平山顶看日落。
”“……”人们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他的声音。
可是,当秦庚礼的声音响起时,蓝初漫没有感到一丝陌生。
她再次抬头看向他俊美的脸,声音有些哑。
“是你啊,秦庚礼。
怎么,我这个旧爱就这么让你割舍不下,以至于你要一次次来见我?”秦庚礼闻言,轻笑一声。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死了。
”蓝初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那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祸害遗千年,我还活得好好的。
”秦庚礼语气愠怒:“蓝初。
...